“啊!”老管家先是一惊,接着定睛仔细一看,地上骑着小石头的那位,脸蛋子通红,正发疯似地挥动着拳头,虽然看到的只是侧面,他的眼睛可不花,走近蹲下这么一瞧,老管家忽地转怒为喜,放声大笑起来。
“啊,衙内啊,是衙内、衙内,衙内回来了、回来了”
徐府的大门口顿时炸开了锅,欢笑声、哟喝声此起彼伏传向后宅。
唐采儿刚经历了场世间最痛苦的事,所以今天醒得很早,小莲儿帮她梳洗打扮后便来到儿子平时最喜欢的水阁二楼。
香炉燃起、半依窗边,回眸望着房中的每一件摆设,须臾间唐采儿便灵魂出窍般看到了徐瑾,看到了那个活蹦乱跳的好儿子。
“娘,孩儿好想你啊”徐瑾几步来到窗前抱住了唐采儿的腿,哭泣起来。
“瑾瑾儿,真的是瑾儿吗?”唐采儿一下将徐瑾拥入怀抱,死死地抱住生怕一眨眼那片刻的温暖就会消失。
“真真的是孩儿我,害娘亲担忧了,孩儿不孝请娘亲责罚吧,孩儿再也不敢深夜跑出去了”徐瑾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安慰着母亲。
“只要瑾儿回来、回来了就好,娘亲不会罚你的,不会,永远都不会了”此时此刻唐采儿诚心诚意地向上天祷告,只要老天爷能还她地瑾儿,她发誓绝不会再责罚他,也不会再逼他干自己不愿意做的,只要他活着,无论他要什么,她这个做娘的都会给,哪怕是要自己的命,她也愿意,只要她的瑾儿能回来、能活着。
徐府母子重聚,自然是皆大欢喜,先不管唐采儿、徐瑾他们后面把话了些什么,也不管那个丫鬟小莲儿靠在赵泽肩膀上哭成了大花脸,且说赵泽跟徐府上下团团一揖后,说了声“待夫人心情好了,烦劳诸位通禀一下,说我赵泽一言九鼎将徐衙内从山贼手中救出来了,请夫人放心吧,再会、再会!”
出了府,目送着赵泽渐渐远去的身影,老管家徐宽畅快地吐了口气,点起脚,学着赵泽进府时做的那个引人发笑的扭屁股动作,一步三扭、直到进了大门才重新收拾起笑容做回那个本分地自己。
喝了一夜的闷酒,老刘心情多少舒服了点,回想起自己跟赵泽相遇后发生的一幕幕,老刘自认为遇到了全天下最好的主人,在他的心目中好人是肯定要有好报的,可是自己的主人赵泽,赵小哥怎么就就去了呢。
这这,这以后的日子可如何是好啊,小哥突然故去,他连小哥家乡到底在哪都不知道,想亲自为小哥扶棺回乡更做不到,还有就是小哥临走时交代的事
想到这老刘一阵心烦,头重脚轻地起了床,刚一跨出门便碰到了飞燕披麻戴孝地闯了进来。
“管家,我”
飞燕怀里捧了个排位,上面刻着:恩公赵泽之灵位。
“这是”看着那做工粗糙的排位,又看到飞燕的小手缩在衣袖之中、上面血迹斑斑的,老刘心一酸,涌出了两行清泪。
“是我自己做的,赵小哥对飞燕有再生父母之恩,飞燕身无分文无以为报愿用自己的一双手和身体里的血来给赵小哥做点什么!”
飞燕言语清丽动听,深情的眼眸下闪着泪光。
“如此如此也好,待我洗把脸,咱们爷俩给小哥办个像样的丧事就算是小哥尸骨无存咱们也要办!”
第二十五章 美人压惊
同一天早上,赵泽离开徐府后,武二也刚好出门,挎着篮子来到集市,进了家香火店,买了不少金箔纸钱香烛,临了还订做了一对童男童女,说是午后过来取。
买好了这些东西后,武二出了香火店来到街上,摸了摸怀里还剩下几文钱,心想顺便给浑家卖点包子,早饭将就下,等午后为赵押司操办了身后事大家再一起吃。
打定主意后,武二抬起脚望街角的包子摊而去,到了近前,要了6个素馅包子,摊主用荷叶包好了递给武二,武二接过来才一转身,就听见背后有人说道:“老板,10个包子,一半莲蓉,一半鲜肉,给钱放这了!”
卖包子的摊主起初是没太注意对面的这位客官,等包好了包子,一抬头,顿时吓得愣住了。
“你你是是赵押司否?”
“正是,正是,刚回来、刚回来”赵泽边打着哈哈,边伸手去接包子,跟摊主的眼神一对上,心里忽地一阵发毛。
“老板你这是?你没事吧”赵泽问。
“啊啊,没事,没事”
包子摊老板话音刚落,武二猛地转过身来,定睛一瞧果然是赵泽。
“大哥!!!”武二一把扔了篮子和包子,抱住赵泽便失声痛哭起来。
搞得赵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忙止住武二的哭泣细细问起了缘由。
半响后,赵泽终于明白了,原来进山剿匪的侯指挥得胜班师后,路过舒县跟陈知县打了个照面,顺便讨了顿庆功酒,酒席间陈知县问起被抓上山寨的百姓一事,侯指挥说当时夜里战事频繁,场面混乱双方都杀红了眼,直到天明才彻底荡平山寨,除了一地死尸、焦尸并没发现什么百姓,如此一来陈知县不必再问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就此打住一举杯同诸位将士接着把酒言欢,不谈正事。
听完了武二的陈述,赵泽心里才想通了一些事,怪不得刚进徐府时会闹出那么大一场乱子,原来徐府的家仆还以为徐瑾死了,嗨,要是这样一来的话,赵泽心里一紧,忙说道:
“走,先随我回家一趟,咱们过会再聊”
赵泽一马当先,撒开脚丫子朝自家的方向跑去。
穿街过巷一阵狂奔后,不远处忽地出现了两株拴马的杨柳树,树荫的一侧,窗子半开的便是自家的二层小楼,悍马车还停在那,不过上面盖着竹凉席,看到这里赵泽心头一热,紧跑几步推门而入。
前脚才一跨过门槛,便听到屋内传来了阵阵和尚诵经的声音,这经文还不是一般的经文,如果没猜错的话,赵泽可以肯定地说这是为死者超度用的地藏经。
“赵施主,你安心地去吧,尘世中的缘,不妨来生再续,生亦何欢死亦何哀,生生死死、死死生生,轮回六道、生生不息,祝赵施主早日登往西天极乐世界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栖霞寺的主持智慧大师身披袈裟宽袖一拂,双掌合十打了个稽首。
接下来,只见老刘跪在灵堂前拜了又拜、叩了又叩,完了才轮到飞燕一身重孝上场,仿佛赵泽的家人般对到场的智慧大师恭敬地还以一礼。
智慧大师转身受了这一礼,微微颔首,两道寿眉忽然动了下,这只不过是瞬间的事,还未等老刘开始哭丧,只听智慧大师再开金口,唱和道:“由生入死、由死入生,生死只不过旦夕之间,嗳,恭喜你赵施主,你回来了!”
老刘正要扯开嗓子为赵泽哭丧,哪知一听智慧大师的话,刚运足了气便憋回去了,忙问道:“大师此言何解啊?”
智慧一摇头,抚掌而笑,“赵施主你要是再不出来的话,老衲的脊梁骨都要被你戳穿了!”
话音未落,帘子撩开,赵泽涨红了脸,似笑非笑地走了进来。
“大师,辛苦你了,这这纯属意外!”
“我佛慈悲,赵施主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说老衲在诵经的时候心里总不踏实呢,原来是赵施主仍健在人世,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既然赵施主没事了,我等就不打扰你们一家的清净了,走吧!”
说罢智慧大师双掌合十先行一步,后面紧跟着几个小和尚各持着木鱼、铙儿、钵儿、罄儿什么的一溜烟都走光了,片刻后屋子里就剩下赵泽、老刘、飞燕、武二几个人。
“小哥你?”老刘抹了抹红肿的眼睛,惊讶地望着赵泽。
飞燕鼻子一酸,一双大眼睛也湿润了,怯生生地走到赵泽的身边,慢慢地将头靠在赵泽的肩上,泪珠断了线般地流。
“别哭别哭啊,我赵泽最怕女人伤心了”赵泽一手轻抚着飞燕瘦弱的脊背,一手朝老刘做了个谢的动作。
老刘心里一热,刚止住的泪,夺眶而出,哭了好半天才雨过天晴,心情舒畅起来。
借着这个机会武二插了句话,“哭过就好,哭过就好,哭完该笑了,我说的嘛今天一出门就觉得要发生点什么事,原来是个好兆头,既然如此今个我做东,八珍楼喝酒,咱们赶紧收拾收拾然后出去庆祝下,一会我把那帮兔崽子都叫上,为赵大哥接风洗尘”
赵泽一家团聚,忙拆了灵堂,收拾了香烛纸钱、炭火盆,楼上楼下打扫了一番,待万事大吉,武二打头,赵泽和飞燕居中,老刘殿后,四个人才喜气洋洋地出了门,直奔八珍楼。
听说赵泽福大命大回来了,舒县足球队全体成员三呼万岁,兴高采烈地奔着八珍楼而去,接下来武二又马不停蹄地通知了自己的浑家、温小灿一家,如此一来赵泽舒县的好友算是全部齐集八珍楼了,经此一别,众人再次相见,感情非比寻常,自然有说不尽的心里话,道不完的兄弟情。
酒菜上来后,众人你一杯我一杯,轮番向赵泽劝酒,赵泽来者不拒,松开了腰带跟众人拼酒拼到黄昏才算完事,酒席上男人们喝的东倒西歪,连话都说得走了形,幸好女人们还清醒,不然的话,怎么回家都成了问题。
红烛高挑映朱颜,轻纱小衣把水添,蒸汽蒙蒙,心儿甜甜。
二楼屏风背后放着一只盛满了水的大木桶,赵泽吐着酒气身在其中,晕晕乎乎地享受着热水周身上下地爱抚着的感觉。
老刘此时早已醉的不省人事,酣睡在楼下自己的小房间里。
飞燕一身轻纱罩体,楼上楼下地提着刚烧开的热水,每隔一炷香便给大木桶里换点热的。直累得香汗淋淋、满头大汗。
朦朦胧胧之中赵泽感觉有人在为自己擦背,他享受地点了点头,双手习惯性地撑着木桶的边慢慢站了起来,说道:“来,我站起来方便你擦!”
说罢赵泽就要从木桶里走出来,看着赵泽站都站不稳的样子,飞燕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地,赶紧伸出手去搀扶,哪知赵泽是醉糊涂了,才跨出去一条腿,就停那不动了,骑牛牛似地伏在那,说道:“就这样擦吧,就这样这样好好、好了”
看着赵泽醉酒后的样子,飞燕俏脸一热,颈下泛起了一片红晕,心里跳得厉害,虽然并不介意见到男子的身体,可是赵泽的那个样子实在是实在是让人难以启齿。
站在赵泽的身旁,感受着扑面的热气、他的体温、他的心跳,飞燕面红耳赤,半闭着星眸,赤着脚、裸着手臂,为赵泽擦拭起身体。
头一次触碰男子的身体,飞燕心里怪怪的,觉得既紧张又兴奋,每次肌肤相亲碰到赵泽的身体,她的手臂便会酥上一会,这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在身体里窜来窜去,惹得她心里好痒、好痒,不过这还没到最厉害的地步,当她的手指沿着赵泽的身体向下,慢慢向下擦拭到赵泽特有的部位的时候,飞燕的耳边忽然闪过兰姐调教她时的一句话。
那句话犹如一只利箭,忽地一下穿过了她的心。
她缩了缩手,不忍去触碰那里,可是身为赵泽的的丫鬟、的奴婢,这些事是不容回避的,如果回避的话,那那就是,飞燕顿时心乱如麻觉得自己白读《女驯》了,连最起码的三从四德都忘记了。
“嗳”想到这飞燕轻啐了自己一口。
片刻后,屋内乍现出一片旖旎的春光。
芊芊玉指展开,一寸一寸挪向赵泽的宝贝,揉搓吹弹,悉心呵护,几番厮磨后飞燕掌心火热,一手堪堪握紧那羞人的器物。
心跳、还是心跳,心跳得为什么如此厉害。
赵泽虽然醉意正浓,可是身体的感觉还是有的,那种血脉喷张的快感,饶是他醉得厉害也可以感受得到。
脉搏、身体的脉搏一下强似一下,一下快似一下,这种飞跃在云端的快感,不知有多么强烈,不知持续了多久,他的整个身体都要跟着沸腾了
终于做好自己分内的事,飞燕粉面通红,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好不容易才把赵泽连搀带扶地弄出了浴桶,她自己也出了身透汗,等赵泽上了床盖好了被子,沉沉地睡去。
飞燕才算拥有了自己的时间,拥有了那个木桶,那个木桶里的清水。
沐浴过后,飞燕拖着疲惫的身体爬上了自己的床,隔着那道屏风,她闭上眼睛小睡了会,仅仅是一会,当赵泽在睡梦中喊道渴死我了,快快拿水来,飞燕再次翩然起身,借着些许月光倒好一碗茶水,服侍赵泽喝下去。
胸中的烈火渐渐熄灭了,赵泽一翻身进入梦乡。飞燕转身放茶碗时,才发现自己竟然一丝不挂地侧卧在赵泽的身边,月光透过窗棂纸如梦似幻般洒在娇嫩的身体上,那感觉就像是被人看了一遍又一遍。
“呸呸呸,真不要脸”飞燕小女儿般啐起了自己,那股娇羞更是妩媚,无奈赵泽没有眼福,不过没眼福并不等于没艳福。
自从亲手帮赵泽擦拭身体的那一刻起,飞燕就已情窦初开,颇向往男女间鱼水之事,待服侍赵泽喝完了茶,那股压抑不住的**便更加旺盛了,值此千载难逢的一刻,飞燕忽然意识道何不尽早成就了好事,那样的话,他就非我莫娶了,我就是赵家的媳妇了。
一念及此,飞燕翩然扑入赵泽的怀抱,施展开她在青楼学道的十八般武艺,直把赵泽缠绵到猛烈地迎合上来才算大功告成!!!
第二十六章 沸腾的舒县(一)
天亮前,一场朝雨洒遍了舒县的每一处角落,尘埃落定后,空气中满是泥土、嫩草的芬芳。
自从昨日得知了赵泽、徐瑾‘死而复生’平安归来,陈知县郁闷的心情多少宽慰了点,今日一大早便起了床,缓步在庭院中吐故纳新、赏花玩柳、清净六根,随后才步入房中叫仆人端上茶水,细细品味起来。
“一碗清茶、一缕清香、每日如此夫复何求”陈知县一边喝着茶、一边感慨着人生,正当得意之时,房门忽地被撞开,一个人衣冠不整地出现在面前。
陈知县正欲发火、大声呵斥,只见对方直起了腰深吸了两口气,平复了下喘息,颤抖着声音说道:“我说大人啊,出大事了”
陈知县心里一惊,茶碗险些脱手落下,忙问道:“黄县尉,何事惊慌啊,快快道来!”
黄县尉一抹脸,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