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华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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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华再起- 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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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之后,总参负责拟定各镇的做战计划,而河南一役,却是让总参的小伙子们大为丢脸。
    到这个时候,他们方才明白,原来纸上谈兵只从纸面数据上来分析问题,那是注定不成的。
    张华轩也是刚刚领悟,原来德国那享誉世界的总参谋部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培养出来的,他还是太过心急,拔苗助长了。要知道德国那些参谋军官从一落草就被当成军人培养,然后少年军校学习,然后到部队见习,然后再上军校,然后才在军官中选择最为优秀的人才进入参谋部。这些军官是典型的容克贵族,年轻富有精力的同时又经验丰富,绝非纸上谈兵之辈,而且军国主义思想已经进入灵魂深处,拟定做战计划时只向着胜利而不考虑其它,而整个战场局势地理地形敌军态式民心向背都了若指掌,这是一个军事民族几百年的积淀,自己想着把一群参军平均不过三四年时间,受过的系统的军事教育时间不超过两年没有深厚家族积累也没有时间积累起经验的小伙子们就当成德国的总参谋部的参谋人员,确实是有些太过天真了。
    张华轩提起河南战事是必然,这一次这位统兵大帅高调赶到徐州,未必没有吸引河南注意,或是给北京的清廷增加压力的用意。不过这一点在吴穆看来无甚必要。淮军发展到现在已经极尽系统化,军令参谋军法军情诸部各司其职,便是在各镇之中也是分工明确,几位统兵的镇将也是极有经验的良将,在淮军各级统兵将军中,唯有各级镇将当真是各有各有本事,除了少数几个外,大多是张华轩用自己的历史知识特别加以提拔的,比如张国梁、张树声、吴长庆,这些都是一时人杰,做淮军的镇将领万余大兵,皆无问题。
    而张华轩自己一手带出来的诸将中,也有相当的杰出之士,其中代表王云峰论起能力来,不比那几个大将差。
    唯有攻入河南的第六镇用的镇将却不尽如人意,凭的只是资历老,当初淮军立营头时便是管带,对张华轩也是忠心耿耿,临阵之时也能亲冒矢石不惧自身安危,所以这人从管带一直做到镇将。
    可惜,在独当一面时原本的老一套显然不够用了。特别是河南局势极为复杂,一个直心肠的镇将在淮军大规模做战时领命而行还算合格,在独当一面自己要面对复杂的军事与政治难题时,第六镇的镇将显然给出了不合格的答案。
    所以在吴穆看来,河南的失利不仅仅是总参的责任,相反,张华轩这个大帅用人不明的责任反而要用大一些。比如在他看来,如果不是用第六镇,而是让吴长庆的第九镇先其进入河南,以吴长庆这人的政治手腕和决断能力,河南的大局绝不会如同现在这般焦灼。
    不过这一番话打死他也不敢乱说,淮军之中,怕是还没有人敢去质疑张华轩的决定。当下咽一口口水,向着张华轩讪讪道:“河南战事是总参的责任,这个末将一定要领罪的。”
    张华轩面露不耐,立刻摆手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我问你,仅凭第六镇还能否定平河南,在短期内与山东主力成犄角之势?”
    吴穆满脸苦水,答道:“怕是难。今日军报已经到了,第六镇仍然在三尖集一带与清军相峙,正面是清军,四周全是捻子,第六镇人手太少,清军又是广调民团,又是坚壁清野,捻子也四处捣乱,现下维持局面就算不易,想推进,难了些。”
    这些张华轩当然清楚,所以别人一概不见,先把这倚重的参谋军官召了进来,一番商谈之后,结果却是没有任何变化,总之吴穆双手一摊,也是没有办法。
    他不觉怒道:“与张乐行他们已经商谈几次,他们愿降,自然安置,不降,也需回话。若是想回安徽,也并非不可商量。”
    在淮军进入河南之前,淮军高层就考虑到捻军的麻烦。当年为了给清军添乱,淮军在淮北等地狠打,把捻子彻底赶入河南,却又没有伤到对方筋骨,现下淮军攻入河南,当年与捻子的仇怨就使得这些自认的豪杰好汉难以释然,毕竟,向双手染满自己兄弟鲜血的敌人投降,张乐行他们还做不出这等事来。
    而淮军的待遇也不算优厚,编入军中不可,为民可,编成内镇也可。这等条件,怕是拥兵一方,清军也拿他们无法的捻军头目们无法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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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紧迫
    当下吴穆讪然道:“怕是捻子有一个乱中取栗的打算,现下咱们和清军拉锯,捻子两不相帮,偶尔和清军打几场,再和咱们捣捣乱,河南越乱,他们越高兴。百姓们心慌了,他们那一套正好拢人,这两个月,捻子一涨就涨到了二十多万,声势大振。”
    张华轩冷笑道:“再多,能当我一镇大军痛剿乎?”
    吴穆不敢再说。张华轩今天的情绪明显有点不对头,以前他这个大军主帅知道自己的具体的军务上并不一定就是正确的,所以多半让这些专业人员来策划,由他这个大帅来决断。在总参成立之前,向来是营务处组织大将会议,由军中雇佣的普国和法国的陆军军官出具正规的做战计划,而在这一阵子,普法等国的军官已经被张华轩剥夺了参谋军事的权力,张华轩的借口是让总参迅速成长起来,而吴穆心里却是明白,大帅是对这些大鼻子军官起了疑心,有意不让他们参与军务,只负责在讲武堂培训武官。
    这几年来淮军局面越做越大,淮安与海州附近的洋鬼子也越来越多,光是淮安城内的各国洋行就有好几十家,外国雇员也是极多,几地加起来,怕是有三四千洋鬼子了。这个数字已经与上海持平,也算是极大的异数。淮安地处内陆,虽说是清朝的漕运中心,但并不是洋鬼子们喜欢的通商口岸,要到第二次鸦片战争后,洋鬼子才大量拥入淮安这样的内地城市。洋人一多,军人出身的自然也多起来了,淮安的讲武堂年年扩大,现在淮军规模超过十万,未来肯定还会扩兵,所以到了一八五六年这一年。讲武堂内已经有一千一百多名学生,而教官却是三百多人,教师与学生的比例是惊人的一比三,而其中洋教官又占了七成左右,这样一来,讲武堂两年念下来的军官都是极为杰出的人才,而讲武堂自从三年前创办后,已经出了吴穆为代表地大批优秀军官,无形之中,使得淮军上下很感激那些蓝眼大鼻子的洋教官。
    对军中的这股思潮张华轩不是不明白。所以在礼遇洋教官上做的也很不错,洋人教官俸禄优厚到令人咋舌的地步,在海州的英国教官可以享受在国内十倍的工资待遇,坐在典型的维多利亚式的建筑当中,品评着红茶吃着从英国运送过来的精致点心……用英国佬地话说,这就叫原汁原味的培养与大英帝国一样精英的海军军官。而看在普通人眼中,这帮英国佬简直就是在造孽。
    这一切当然都是张华轩刻意为之,洋教官刚入淮军时言语不通,威信不立,不刻意如此,难收大效。
    而几年下来,洋教官不再是当初情形。虽然当初立过誓约,只效忠淮军,不过张华轩心中清楚,这帮洋鬼子帮中国打内战还行,若是与他们本国的军队交战。是否出力是两回事,当即反水也不是不可能。淮军重用不疑洋鬼子的路线方针,这时候应该更改了。
    对这样的大势吴穆当然不懂。也不必教他懂。
    见吴穆不敢做声,张华轩也知道自己无理在先。当下闷了片刻,又向着吴穆笑道:“怎么样,吴总参,不敢说话了?”
    吴穆这才轻松起来,脸上又泛起那种可恶地笑容,他当即笑道:“当初定计时太小瞧河南。也小瞧袁甲三了。依军统通报过来的情报。河南情形这样坏,与袁甲三脱不了干系。”
    “袁甲三?”张华轩脑中急转。一提起袁甲三。他不免得就会想起袁大头袁大总统来,虽然袁世凯还要过几年才出生。只是袁氏为河南一等一的望族,袁甲三父祖辈起就是朝廷高官,而到了他这一辈更是英才辈出,其后到了他侄孙袁世凯时,更是盖世枭雄窃国大盗,因为在河南根基深厚,袁甲三先是在咸丰三年被和春等人诬告排挤而丢官,回到京师闲居,后来有河南民众到京师请袁甲三回河南打捻子,状纸不准后该民自杀。
    此事一出,几个与袁甲三交好的御史官员也替他辩冤,朝廷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就放了此人回河南。袁甲三在咸丰五年回到归德,收拢了几千旧部后立刻对捻子动手,三战三捷,救了毫州,如此,民心服他,军心也是敬服。
    此人有一个好处,便是心狠手毒。他与成吉思汗倒是一般相同,高过车辙的捻子全部杀掉,归德一战后,三万多捻子死在他手,河水为之变赤,小儿闻甲三之名而不敢夜啼。
    淮军在河南边境遇到的麻烦,十有,都是这个袁甲三下地辣手。只有他敢强令百姓搬迁,只有他的威望能整合起河南境内的兵马力量,然后与胜保合作,在上万淮军面前徐徐而退然后到处袭拢。也只有这个辣手的按察使才敢杀人,不听命令的百姓杀了,不听军令地绿营也杀了,他还震得捻子不敢和他捣乱,最多是小打小闹,不必看在眼里。
    “正是袁甲三。”吴穆脸上也是露出点佩服的神情:“这个袁某人辣手的很,这两月下来,死在他手里地人不下五万人。捻子、乱兵,百姓,河南人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根本不敢不听他的令。就是胜保,也对他倚重的很,凡事都听他的建议而行。就这么着,他们才在颖州、毫州、雉河集、三尖集一带和咱们拉锯,把河南全省搅成了一锅粥。”
    张华轩冷然道:“残民以逞罢了,这样杀人杀法,袁甲三就算胜了将来也没下场,更不必提其它。”
    他所说当然是从历史上对这袁某人的记录而来,效力一辈子的老狗,为清朝杀害了无数无辜地百姓,最后因病请退,朝廷却是对他冷嘲暗讽,最后凄惨而死,袁氏子弟若不是故旧照应,几乎没有一个有出息地。
    这当然是后话,也不必对吴穆多说,张华轩站在沙盘之前,手指轻叩,沉吟道:“然则现在该当如何,总参议论好多天了,什么条陈说来听听。”
    “是。”吴穆小心翼翼的答应一声,瞥一眼沙盘上地局势,早就是了然于胸。当即便又迅速说道:“胜保的主力,就在颖州与雉河集之间,大约有两万多人,当着他们的是咱们淮军两个团的兵力,胜保结大寨缓缓而退,身后是十几万强召来的夫子,随时挖沟立寨,我军炮火一起,他便后退,炮火一停,就结寨防守,我军火器犀利,却也是进展缓慢。至于袁甲三与桂英,则有袁某旧部四千多人,巡抚所领绿营兵六千余人,一万余人当着我第六镇一团,却是在毫州一带,打法,也是与胜保一样。不过他们比胜保更灵活些,每日用不少人呼喝呐喊,扰我军士气,半夜常有偷营摸寨的事,虽然占不到便宜,不过也令我军极度疲惫。他所说这些,张华轩全数明白。原本以为攻打河南一镇的兵力就够了,不成想,对手三万多人就这么一拖再拖。而三尖集一带还有不少捻子,加起来老弱病残居然二十来万人,虎视眈眈,不晓得什么时候会出来搅乱战局,河南情形混乱至此,让他很是恼怒。
    当下有些薄怒道:“不必多说,这些我全知道。”
    吴穆吓了一跳,张华轩现在久居上位,亲手下条子杀的人怕也有几万,手上人命多了,别的事自然看的更淡,为上位者也不可能当真有什么朋友,吴穆虽然得他看重,却也知道大帅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
    当下振奋精神,不敢有半点怠慢,继续侃侃道:“所以总参议论,现下局势,再调一镇兵上去,怕也不过是添油战法。我军吃亏在骑兵太少,克敌妙法不再人多或是再添火器,胜保与袁甲三这对烂羊头根本不是想胜,只是想拖着咱们。河南一地如此广大,让他们这么拖下去,咱们也拖不起的。他们占着地利人和,打定了拖的主意,咱们其实只要有几千精骑,就能破敌。所以总参拟议,干脆先弃北京不打,调临清两镇兵,迂回入河南,驻在淮北的一镇也突入河南,四镇夹击,这样,敌人想迂回也迂不起来了。”
    对付胜保和袁甲三那样死缠烂打的下三烂打法,这个计划倒是极尽完美。淮军一镇之力还不能对几万清军和众多的捻子形成绝对的优势,不过换成了四镇大军可就不一样了。任何敢正面当之的无不辟易,而迂回闪避,随着几路大军进入河南境内,迂回腾挪的空间减小,胜保和袁甲三,怕也只能死于王事殉国不可了。
    不过这计划虽好,张华轩却是不大感兴趣。这个计划极尽万全,唯一没有考虑到的就是随时都可能爆发的第二次鸦片战争,他现在搞不清楚英法对他的态度如何,也搞不清楚战争一爆发后走势是否还和历史的走势相同,时间紧迫,当真是非常紧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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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选将
    张华轩面色铁青,摆手断然道:“不成,这个计划耗时耗力耗费大量军资,淮军有钱也经不起这么个折腾法儿。”
    他这个理由倒也足够,吴穆身为总参谋长虽不必似丁宝桢那样要时刻关注淮军政务税收,不过大体上淮军的家底如何他还是清楚的。看起来淮安不过十来个府一百多个县不到两千万人口就已经有了堪比清廷大半税赋收入的实力,风光无比,不过在淮军这个吃银怪兽的嘴里,这点银子根本就经不起折腾。严格来说,淮军只能把战斗控制在自己可接受的时间范围之内,不然,就是只能等待破产。
    张华轩折腾起了近代化的军队近代化的装备与火器,也得承受完全近代的财政消耗,而他的政府却只是一个地方政府,它没有发行国债的打算和民众基础,也没有在国际上的合作伙伴和深厚的信誉,一旦有什么变故,就只能等着清盘破产。
    与西方的财团银行建立联络张华轩也不是没有想过,不过这个时代的西方银行业与国家是捆绑在一起的,中国历史上屡战屡败后,整个国民经济命脉都被列强所把握,借款需得向固定的银行借款,利率高低也由人控制,到得最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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