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呃!别骂香香!
香香承认,这章我又虐心了!
☆、棋局
慕容昊一把捉住我尚未收回的手,俯身控制住我的愤怒,低声说:“他敢!我一早说过,谁若敢染指我慕容昊的女人,我一定会将他碎尸万段。别当这句话是笑谈!”
他紧紧的搂住我,在耳边温热地轻语:“好啦!我只是和你说笑,知道你三贞九烈,宁死不屈,决不会委身于他,否则怎会表演那出惊心动魄的凤舞九天?他若真对你做了什么,城楼上也不会表现得如此愤恨,只怕早已开口耻笑于我了。不过难道你要一身血渍地躺到床上休息?还是脱了吧!”
想到自己身上的血,又记起了为我纵身一跃的花昱,珠泪再次滑落。
慕容昊退开一尺,惊见我脸上滚落的泪痕,纠眉深锁,“他……不会……”
对他轻轻摇头,擦干脸上的湿润,“这泪是为花昱!”
他再次将我拥入怀中,轻轻拍抚,“别再落泪了!慕容昊在此向本王的爱妃盟誓,此仇定当亲手予你报来!”
慕容昊抱起我,放在他腿上坐定,“骆雅!战场无情,刀剑无眼,此后恐怕在你眼前再不是繁花似锦。你要记得,我允许你落泪,但哭过之后必须坚强面对。荣王妃可以慈悲,可以怜悯,不可以软弱,不可以退缩!”
伸手挽住他的脖子,低声向他请罪:“昊哥哥!骆雅一把火烧了长青殿,请荣王殿下原谅!”
“烧了就烧了吧!只要你完好无损地回来,就算你一把火烧了整个皇宫我也不在乎!”他低头摩挲着我的发际,淡然笑着。
“若是骆雅回不来呢?”想起来凤翔关前,自己已是下定决心一死,若不是花昱舍命相救,只怕我早已是万箭穿心。
烛光中,慕容昊眼底蓄满滚滚杀气,“你若身死,我定会挥兵直取帝都,踏平皇城,与他生死一战。”
“昊哥哥……”泪如泉涌。
次日。
醒来时慕容昊已不在身边,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起身,见到他放在桌上的衣物,竟是我在交泰殿里的行头。上面叠放着一张信纸,展开,却是他留给我的几句温馨的话语。
望着桌上的服饰,脸上泛起了微笑。这个疯子,居然那么笃信我会回到他身边,连衣物都让容秋送来给他了。
如以往一样装扮好自己,目光落在昨日换下的那身衣服上,上面早已干涸的殷红血迹仍然触目惊心,我却没再流泪。站起身,将血衣收起,心里暗暗对自己说:骆雅今生定当铭记……
挽起帐帘,步出寝帐,舒展筋骨,昨晚一觉在他怀里睡得很安宁。
“王妃!”一惊,身边一人肃立,转头看去却是狄宁,仍是他那千古不变的姿势,大剑在身前矗立,双手叠放于剑柄之上,威武地直立着。这番景象如此熟悉,却似乎已是许久不见了,此时见到心中却有些感慨万千。
“殿下在主帐,吩咐说你醒来可以直接去找他。”狄宁仍是如此恭敬,我对他温婉地笑了一下,他嘴角也勾起淡淡的弧线。
中军帐前。
“闪电侠,你这可是棋差一招啊!”尚未挽起帐帘,便听见慕容昊似乎在帐内取笑尉迟锦。
待我走进主帐,却被眼前场景瞬间凝固了。原本以为他们一定在商议如何攻克凤翔关,进来却只见到尉迟锦与温沛羽坐在主帐内的案几前下着象棋,而他们那位不务正业的主帅荣王殿下竟在一旁意犹未尽地观战。
帐内这谈笑风生的场景完全与自己想象中紧张的大战前夕大相径庭。他们这两年攻下的半壁江山难道都是付诸于这笑谈之中?
慕容昊抬眼望来,见是我,只是淡淡一笑,“爱妃,过来!同本王一起看看这飞影将军大战闪电侠的好戏。”
我不由得蹙眉,走到他们身边,尉迟锦抬头看了我一下,“王妃,你说我如何力挽狂澜?”
“你们……这是?”我有些茫然地看着三人,他们却同时放声大笑起来。
“怎么?没见过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吗?”尉迟锦向我挑眉一笑,惊世骇俗,却依旧如当年在帝都相遇时那般不经风,不蒙尘。
慕容昊拖过我的手,将我带到他身前,“这招叫笑谈用兵!”
“你们这两年都是如此过来的吗?”我不禁有些错愕了。
“也不全是!至少在你被请去帝都之前不是!我这不是想着方儿替你安抚你老公吗?”尉迟锦盯着棋盘,漫不经心地说着。
慕容昊握起我的双手,和煦地微笑着,“接到容秋发来的信时,我乱了分寸,心中急躁不安。挥兵一举攻下两座城池,却伤亡惨重。再欲出兵时,你这位好知己却冒死直谏,拼死拦下了我的冲动之举,我差点问罪于他。他却在此时摆出一副棋局,要我破了此局方能发兵,骗我说是你之前的意思,要他在我不听他劝诫时摆出此局让我破解。”
尉迟锦挪动棋盘中的棋子,露出有些奸猾的一笑,“王妃,你该如何谢我呢?要知道当时你老公可是差点就犯了兵家大忌,自己也身负重伤。若不是我用一残局,困了他一月有余,方才冷静下来,只怕你如今已见不到你的荣王殿下了。”
眼里已经蓄满泪水,模糊地凝视着慕容昊,“伤到哪了?现在……”
“早好了!不过是他夸大其词,不碍事了!”慕容昊轻轻地将我拥入怀里,安抚着。
“是不太严重,心伤得不轻。身上不过是被羽箭射伤了几处而已!还好有新型战甲护身,不然就差点儿成刺猬了!见过不要命的,没见过象他那样急躁得站在那儿当箭靶子的。”尉迟锦仍轻描淡写地讲诉着之前可能经历的惊心动魄场面。
“闪电侠!你就别吓她了,哪有你说的那么惊险?”慕容昊紧紧地搂着我,责备起尉迟锦来。
望着他此时淡笑着的脸,久久不能平静。他终究是放不下我的……
中军帐。
慕容昊握着一纸战书锁眉微怒。
狄宁立在他身侧,焦虑地望着他,“殿下!战或不战?”
尉迟锦与温沛羽也静默在旁,等候慕容昊下令。我只是坐在案几边儿转着手里的毛笔,微微笑着。
“三哥!”帐帘卷起,慕容祺疾步走了进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慕容昊面无表情地望了我一眼,沉沉地叹气,并未作答。
“殿下!你到底如何打算?”狄宁再次出声相问,此时帐里个个都好似有些踌躇之情。
我停下手里的笔,站起身,勾起一抹淡笑,“此战必须应战!而且要生擒主将方能退兵。”
慕容祺怒瞪我一眼,显然有些恼我,“三嫂,你是何意思?难道要三哥与我四哥自相残杀?那我们起兵到底是为何?难道只是为了这天下?”
尉迟锦此时也放声大笑起来,“原来如此!看来殿下此战定会有惊无险。殿下不妨应战!”
“你俩默契是你俩的事,能不能说点儿本王能听懂的话!”慕容昊也有几分不悦了,脸上带着微怒。
尉迟锦玩味地看着慕容昊,“襄王殿下一向仁爱,怎会为了一女子与殿下反目?想来是王妃的金蝉脱壳之计吧!”
“金蝉脱壳?”慕容祺疑惑地看了我两眼,仍有些不解。
我只是转头对着慕容昊淡淡笑着,“四弟早在南海之战时,听我琴音便已知道我尚在人间了,他未表明只是成全你我,又怎会为了我而向你宣战?在帝都时,我曾用计见过沈枚姐姐一面,是她亲口对我说的。”
“可……沙场上就算我能救下四弟,四弟妹与我侄儿又如何能救?到时只怕大皇兄不会轻易放过他们母子!”慕容昊目光闪烁,他已明白缘由,难掩心中复杂的情绪。
我神色有几分黯然,默默地坐了下来,淡淡应他:“你只管救下你四弟便是!沈枚姐姐与你侄儿此时只怕已经安然无恙了!”
“三嫂,你为何如此有把握?”慕容祺对我的话仍带着质疑,他的忧心我自然懂的,一个是他亲哥哥,另一个是他王妃的亲姐姐,自然更着紧些。
我拿起身边的笔,静静地写起字来,“我那日见到四弟时他显然是依计行事,想必他已知道姐姐与侄儿平安无事了,否则他怎会与我们做这场脱身的戏?他不会丢下妻儿不顾而去的。”
……
他们整装出发之后,我独自坐在中军帐中,神色暗淡,心中伤痛难耐。
鸣金时,我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默默望着自己这几个时辰里书写的文字,揉成团丢进了旁边取暖的火盆里。
繁乱的脚步声传来,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几人挽起帐帘走了进来。
慕容祺见到我便兴冲冲地说:“三嫂真是料事如神!果然如此!你倒是尚未解答为何你如此笃信四嫂平安。”
我抬眼见到他三兄弟安然无恙,只是站起身淡漠地说了句:“我累了!”
慕容涵面带忧伤地看着我,低声道:“多谢三嫂的一计救命之恩,只是花将军……”
“别说了!我已经猜到了!你肯依计行事,那个人只能是他,也只有他有这能耐,只是骆雅从来不知道他为我做了这么多事而已。这是骆雅今生欠他的!”深吸了一口气,抑制住心中的万分悲痛,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已近尾声了!
多谢大家的支持。
香香还有两篇文在更新中,
一篇是《重生女匪劫色记》,
还有一篇是《大唐双生花》。
希望大家继续支持香香的作品!只有你们的支持,香香才能写得更起劲!
☆、破关
“正月十四夜里他独自来到逸韵宫,我原本也不太信他。直到他原原本本地将你与沈枚妹妹的对话在我面前陈述了一遍,又对我说,若是他要害我们,一早就将这些事情告诉大哥了。细想下也是,才按他的意思做了安排,他早已将沈枚与儿子都送出了帝都,安置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告知了我地址,让我日后去找他们母子,也安排了他手下亲信在守护着。”
我带着悲切放声笑了起来,自言自语地说:“花昱!是我骆雅错看了你!明知道我在利用你,却都还替我瞒着!对不起!骆雅今生实在欠你太多。”
有些无力地差点跌倒,慕容昊伸手扶住我,叹气道:“骆雅!我已答应过你,此仇必亲手替你报,你不要再太过悲伤了。”
俯在他身上再次失声痛哭起来……
花昱他只怕是早已知道凤翔关一战,他定是有去无回,才替我做了那么的事情,他竟是早已做了选择。那日城墙之上,他向我走来时恐怕已盘算好舍命护我……
“不过我心中一直尚有一个疑问,这位花昱将军究竟是何身份?目前大哥手里的军士中并无此人编制。”慕容祺疑惑地问着。
心里一惊,这几日因为花昱的突然离去,悲伤过度,倒把这事给忘了,我擦干泪水,走到案几边儿坐下,轻声说道:“先皇早年建立了一支用于奇袭的军队,一直由花氏一族率领,交由大相国暂时监管,并未纳入朝廷编制。花昱是这支奇兵的第三代领兵将军。”
“这么说是大相国之女昌嬉嫁给大皇兄之后,这支军队便落在了大皇兄与他母后手里?”慕容昊沉思着,漫步走到我身侧坐下。
慕容涵与慕容祺也找了个地儿坐了下来,几人都颇感意外。
“这支军队究竟有多少人的编制?”随他们三人进帐的自然还有尉迟锦、狄宁与温沛羽,三人也都找了位置坐下。
我看了眼问这话的尉迟锦,摇了摇头,“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了,花昱当时也没与我说得太详细。”
“一早知道他们不可能如此简单,目前帝都仍未有音讯传来,只怕我的人早已……”慕容昊看了狄宁一眼,狄宁只是微微点了下头。
日暮将临,我独自站在江边的危崖上,看着看似缓慢流动着的江面。
江风吹起我几缕散落的发丝,轻拂着面颊,带来阵阵酥麻感。
一人行至我身旁站定,“在想什么?”来人淡淡地问我。
我沉沉吐气,看向他,“我担忧。”
尉迟锦在身边坐下,向我轻扬剑眉,“担心什么?”
“你说慕容辰手上会不会有我们这样的人存在?这才是我最担心的。”我蹙眉。
尉迟锦又站起身来,走到我面前,伸了拇指在我眉心摁了一下,“别皱眉!我向你保证不会有,即使有也没我聪明,否则这两年来的半壁江山是怎么被你老公放入口袋里的?”
我淡淡笑了一下,“说得也是,我似乎有些杞人忧天了。只是你何时才能将这剩下的一半江山放入他的手里呢?”
“你就那么想做皇后吗?你可要知道,男人与女人不同,一旦他江山在握,只怕不会象如今一样待你。天下女人之多,你绝对不是唯一一个貌美如花的。哪个帝王不是后宫佳丽如云?一旦色衰爱弛,只怕你到时会追悔莫及。”尉迟锦负手站在我身前,脸上一副从未有过的正经样。
我在他身前轻笑起来,“我在你眼中真的就是那么浅薄的女人吗?我当初是向小阎罗索要了这一生的浮华与荣宠,但如今的我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我了。”
“那你是为了什么?”低垂的夜幕下,他的目光好似夜空第一颗升起的星辰,带着疑问淡淡地对我笑着。
“只是为了安静地过日子!”
凤翔关的夜,宁静空冥。
晚膳后,我独自坐在寝帐内,又拿起了之前的那件白色血衣,凝神呆滞。心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