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我如何不喜欢凯罗尔回来,事情发展却没有按照我意愿停止脚步。凯罗尔消息还是被西奴耶传回来了,同时他还带回来一个女人,据说是曾经遇到凯罗尔旅者。
瞟了一眼坐在一旁激动到无措安布沙皇太子,和板着脸装严肃曼菲士,我有些头疼。
曼菲士从那天之后就不知道闹什么脾气,每天看到我连个笑模样也没有,如果不是他白天处理政事,晚上回我和他寝殿休息,没有任何不对劲话,我都怀疑他是不是令有新欢了。
趁着安布沙没功夫搭理我们,微微前倾,凑到曼菲士耳边小声询问:“这几天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么情绪化。
曼菲士抿了抿唇,斜了我一眼,那眼里带着浓浓委屈和不平,然后就转过头去不看我了。
我再笨看到他目光也该知道是我哪里惹他不痛快了,关键之处是我根本不知道我哪里惹到他了,也无从下手。
有些无力将身体转正。这个谈话时机还是百般挑选出来,平日里曼菲士处理政事没功夫搭理我,晚上回到寝殿也一句话不说睡觉。
余光发现他在偷偷看我,我垂下眼帘,思考着一会儿跟他到宫外走走可能性。曾经记得他小时候最喜欢出宫玩耍了,当初为了这个没少劝说他,不知道他现在还有没有兴趣。
很快,西奴耶带着一个全身包裹在布袍里女人进来了。
安布沙激动站了起来,激动到忘记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无措地不知道是冲到那个女人面前还是坐在原地等待。
“咳!”
曼菲士清咳一声,用冷眼打断了安布沙动作,也让他回过神来。
安布沙尴尬地笑笑,缓慢地又重新坐了回去。
西奴耶跪倒行礼,指着那个女人言简意赅地说明着:“曼菲士陛下,爱西丝陛下,这位就是当初发现凯罗尔旅者。”
曼菲士点点头,慢条斯理地开口:“你说你见过凯罗尔?”
“是,王。大约十天前,我在河下游见到她,不过很快就分手了。她肩上包扎着布条,告诉我她将回尼罗河母亲那。”
话很溜,估计是练习了很多遍了。布袍包裹住面容,看不清楚模样,不过记得曾经有个骗子倒是在这个时候出现过,不过…后来呢?
不自觉地皱了眉,越来越模糊记忆让我觉得有些不安。说到底,我也是靠着了解才能占了先手,如今每件事情都已经离开了原有轨道,将来会是什么样子我也说不清楚。
“这么说,她现在是安全?”安布沙忍不住又站了起来,冲到那女人面前,拽着她肩膀高声询问着:“你…你说她肩膀上扎了布条?那她是不是受伤了,严不严重,有没有要紧?”
瞄了一眼曼菲士,发现他不赞同地敛着眉,不怒而威样子使得周身平添了几分寒意。
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心中不以为然。只许他州官放火,不许安布沙百姓点灯。当初他可比安布沙疯狂多了。
那女人彷佛吓到了一样,求救目光扫向装木头人西奴耶,看西奴耶没有上来解救意思之后才恳切地看向高座上我和曼菲士:“陛下…”
那声音婉转娇啼,带着一丝委屈和无措,一双凤眼里流露着皆是说不出情谊,虽不说是清澈见底,倒却别有一番滋味。仅仅是一双眼,一句话,已经让有心人在心底留了印象。这人深谙如男人相处之道。
悄悄打了个寒战,闭着眼抹平了刚刚暴动鸡皮疙瘩。偷眼瞧着曼菲士,却是不为所动,我面无表情,心里却大松一口气。
曼菲士没看上她。
那边安布沙还在苦苦追问:“凯罗尔还说了什么了?请你告诉我,无论她说什么都要告诉我!”
那女人凤眼一瞟,才低头回着话:“凯罗尔要我代替她服侍曼菲士王和爱西丝女王。”
“服侍曼菲士王?”安布沙惊愕地愣在原地,转过头回视曼菲士,白净清秀脸上满是痛苦:“她没说过我吗?只要你服侍曼菲士吗?”
女人点点头,不再说话。
曼菲士看都不看安布沙,冷哼一声:“我不需要你服侍!”
安布沙听了曼菲士拒绝话,点点头,期待地看向女人:“是啊是啊,曼菲士王有爱西丝陛下照顾就够了,你还是来服侍我吧,跟我讲讲凯罗尔都跟你说什么了,我想知道她好不好,现在安不安全…”
“可是…”那女人显然不想放弃她原有决定,打断了安布沙话,恳切地看向曼菲士:“可是凯罗尔就是这么吩咐我呀,我不能违背了尼罗河礼物意愿!”说话间,那双漂亮眼睛还瞟啊瞟,都快抽筋了。
看着这事情越来越脱离控制,忍不住开口:“行了,安布沙皇太子,反正你最近一直住在王宫里,有很多时间和这位…”
犹豫地看了一眼那女人,她马上伶俐地开口:“爱西丝陛下,我叫乔玛莉。”
“恩,有很多时间和乔玛莉接触,今天就先这样,其他事情等以后再说。”
安布沙纵有不甘,看我这样说了也不能违背,只好行礼:“是,一切听爱西丝陛下吩咐。”
满意地点点头,扯着曼菲士离开了,我现在没功夫去看什么乔玛莉,我只想弄清楚曼菲士究竟是这么了。
角色的颠倒
只是刚刚起身,却听见一声娇媚的呼唤,将我留在原地。
“爱西丝陛下,乔玛莉真的是奉尼罗河礼物的命令才来的,请您相信我啊,她的命令我不敢违背啊,还请爱西丝陛下能明白啊!”
我没想到这乔玛莉竟然会反驳我的安排,要知道我刚才的命令就连亚西利亚的皇太子都要不得已听从,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旅人而已!不,或许她不单单只是一个旅人。
我站直了身子,脊背挺得笔直,目光冷然地看着她。
亚莉阴沉着脸站在我身边,呼喝着乔玛莉:“放肆!爱西丝女王陛下的决定是你能左右的吗?你是个什么东西!”
乔玛莉一怔,随即伏□子抽噎着,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般哭诉着:“爱西丝陛下,我也不想的,可是凯罗尔真的是这么说的,我难道能违背了尼罗河礼物的意愿吗?”
换句话说就是能违背我的意愿了?这么想着,看着她的目光却比刚才更冷了。
看来,是我最近的手段实在是太软弱了,竟然让这个连平民都算不上的旅者挑战了我身为女王的威严?
放开扯着曼菲士的手,我慢慢地坐回了我的座位上,目光凛凛地盯着这个胆大包天的‘旅者’!拜她所赐,我现在已经记起了她的身份。但我不打算将她送到地牢中和她的主子会合!
“恩,乔玛莉是吧?”
乔玛莉伏在地下的身子饱受惊吓的一颤,半天之后才低低地回答着:“是的,女王陛下。”
“我让你留在王宫里,你不服气?”漫不经心的语气,截然相反的是内心中的熊熊怒火。
“我没有…我只是不想违背尼罗河礼物的意愿罢了,我只是一名旅者,见到仿若神明般的尼罗河礼物还有什么反对的话能说出口呢!尼罗河女神哈比赐予我们埃及的礼物,果真就是那种一眼看过去就忘不了的人啊!”
“哦?既然你这么仰慕尼罗河礼物,不如我把你送到尼罗河母亲那里见她,你说好不好?”
浅浅的话中却含着杀机,我不认为她傻得听不出来。
乔玛莉果然慌了,连连摇头:“不不不!我哪里能像凯罗尔那般被尼罗河女神眷顾,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旅者罢了,能为尼罗河礼物照顾曼菲士王已经是我的荣幸了,再多的就不是我一个旅者可以办到的了。”
“我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微微转过头,看向亚莉:“亚莉,把我们那为尼罗河礼物效命的乔玛莉送到尼罗河母亲身边,让她服侍我们的母亲去吧!”
亚莉沉着脸点头:“是爱西丝陛下。”
那乔玛莉嘤嘤地哭泣起来,拽着身边一直没走的安布沙不放,躲在他的身后:“爱西丝陛下,不要这样啊,我只是一个旅者而已,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万一将来凯罗尔回来了,看不到我了,您怎么跟她交代呀,曼菲士陛下,安布沙皇太子,您说话呀!”
安布沙满脸焦急,听了乔玛莉的话连连赞同:“确实如此,爱西丝陛下,她不过是一名旅者,受到凯罗尔的托付才会来到王宫,万一等凯罗尔回来之后看不到她,一定会很难过的。”
气越来越不顺,不过是一个骗子,沾了凯罗尔的名号了之后就动不得了?今天我偏偏要她死无葬身之地!
侧头看向曼菲士,如今我只想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我一直都知道曼菲士长着一双漂亮的凤眼,虽不如我的圆润,可却多了一分狭长。特别是他专注地看向某个人的时候,更是像要把人的魂儿给吸出来。很荣幸,在我和曼菲士面前跪着的乔玛莉受到了这样的待遇。
全身包裹的黑棉布,都挡不住她脸颊上的那抹春色,原本就水汪汪的凤眼,如今更是不安分的乱瞟,里边饱含的情意,几乎就要溢出来了。
“乔玛莉…?”
曼菲士那如大提琴一般的声音褪去了少年的青涩,逐渐厚重,微微上挑的声调彷佛像是一只小手,轻柔的不经意的拨动着心脏。
乔玛莉的目光痴痴地盯着曼菲士,几乎忘记了回答,只是自顾自地看着,春意渐浓。
如果她的目标不是对美色无视的曼菲士,如果换成另外一位男性,比如安布沙,那么她只用她的眼神就能得逞,可惜了。
“爱西丝说的话就是我的话!”他的嘴角轻轻翘起,顿了顿,紧接着薄薄的嘴唇里抛出残忍的话:“亚莉,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按照爱西丝的话去做?别忘了赏给她几鞭子,让她知道谁才是埃及的主人!”
两大巨头都发话了,亚莉连忙笑呵呵地答应着,昂着头指挥着身旁守卫的侍卫们将躲在安布沙身后的乔玛莉给拖了出去,为了防止乔玛莉乱叫和求救,早就在她嘴里塞了布团。
看着神色灰败,看着我们的双目彷佛失去了焦距,整个人的灵魂都被曼菲士打散的乔玛莉被拖出去,安布沙几乎都要哭了,清秀的脸也扭曲成个大包子——皱成一团——哀怨黯然的目光控诉地望着我和曼菲士,却不敢说话。
我满意地点点头,这种讨厌的家伙还是不要存在的好,那几鞭子更是以儆效尤,让他们看看惹了我的人下场如何,免得什么猫啊狗的都能爬上来。
好可怜啊,路人甲乔玛莉刚刚露了一面就领盒饭了,对此我表示没什么诚意的深切悲痛。
※※※
“哎——上好的粗棉布了,过来看看啊!”
“又香又甜的烤面包,一个金币能换五个了——”
“这位亲爱的姑娘,过来看看这些新鲜的奶酪吧,味道好极了!”
蒙着面纱,走在德贝最繁荣的一条街上,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络绎不绝的人们,解决了碍眼的小丑的我的心情格外轻松。
看着他们安居乐业,身为上位者有种满足感。看,这就是我们埃及的子民,他们在我们的管理下生活的这么快乐,我们很自豪。
站在一个捏陶土的艺人摊子前不动,饶有兴致地看着一个个造型各异的神像在他的手中呈现。
难怪曼菲士小时候经常出宫玩耍,原来是这么有趣。原来我是大力反对的,认为宫外会有危险,没想到这里除了危险,还有一种和原来不同的生活方式。看来,以前是我太狭隘了。
我的行为却让曼菲士误解了,他慢慢地靠近我,故作漫不经心却带着一丝紧张地开口:“你喜欢?不如带回王宫里天天捏给你看。”
看着那个面容苍老,满脸皱纹的艺人,我摇了摇头,笑道:“不,只是看看,很有意思,不是吗?”
再说我也不愿意因为一己之私将那个老人置于王宫中,离开儿孙照顾的。
曼菲士扯了扯嘴角,显然对我的体贴并不满意,反而生气的转过头去。
叛逆期到了?
我好奇的围着他转来转去,上下打量,直到把他看得面红耳赤,维持不了那种高傲的神态为止,甚至有些恼羞成怒地瞪着我:“王姐!爱西丝!你在做什么!”
全身上下裹在黑棉布里的我对着曼菲士无辜的眨眨眼,诧异地看着他:“我做什么了?”连王姐都叫出来了,看来这小子憋了这么长时间的气终于爆发了啊。
我有些欣慰地看着曼菲士,有些怨气和怒气还是说出来好,比总憋在心里好多了,起码对身体好。
果然让我没失望,曼菲士扯着我的胳膊把我拉到了一条比较僻静的小巷,开始噼里啪啦的诉起苦来:“你没做什么?你还没做什么?安若里那个家伙有什么好的,难道比我好吗?为什么总对着他笑?有什么好笑的?你就不能想想我的想法吗?先是西奴耶,然后是伊兹密,再之后是亚尔安,现在又是安若里?王姐!爱西丝!为什么你总要招惹那么多男人,让他们为你着迷,你这样…”曼菲士的声音低沉了下来,“你这样让我很不安,我不想失去你,爱西丝…现在这个王国中只有你和我了,我不想失去你…我知道不怪你,那些都是因为你太优秀了,可是我的心里真的不好受…”
看着他像是个任性的孩子一样在索求着宠爱和唯恐失去宠爱的心慌,诉说爱意时那如陈年酿造的葡萄酒般悠远绵长的醇厚让人忍不住沉醉。轻轻抚摸着他线条明朗的脸颊,直到他说不出抱怨,将我紧紧地拥抱在怀里为止。
“曼菲士这是在吃醋吗?我真高兴!”高兴到不在意曼菲士话里的猜测和怀疑,还有一股脑安在我头上的罪名。
曼菲士像搂着烧红的铁块一样快速的放开了我,面红耳赤的反驳着:“怎么可能!”
“好了好了,不是就不是吧,反正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以后我会注意你的心情的,可你也不能因为这样就不跟我说话啊?对他们微笑只是礼貌,对你微笑可是因为我喜欢你呢!所以,请你相信我!”
总是在担忧曼菲士会被别人抢走,没想到如今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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