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王:公子倾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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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王:公子倾国-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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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毕,高长恭的脸顿时就黑了,“从何处学来这般市井之言,看来你又趁我不在时一个人出来闲逛……”
  我缩了缩脖子:“我不是一个!”他挑眉,我小声道,“我是带着莲洛一起的,所以真不是一个人!”
  他:“……”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总是抽,作者登录界面一直登陆不上去,然后我连着点了十多下登录按钮,结果被系统警告账号异常,禁止账号登录一小时……只能等到这时候,哎,自作孽不可活,求安慰,呜呜~~~




☆、第七章  认知

  
  和风轻缓,衣摆微动,一路步行。眼见已走出宗庙很远,我低头沉思许久,终于开口问他关于自己的事情:“为什么后来你从没问过我的身份呢?”
  他带我见了他的父亲,方才稍许几字似乎也提到了他的母亲,这些都是他的亲人,我开始融进他的世界里。可我记得很清楚,自去年在幽州重逢后他再也没问过我这个问题。
  高长恭脚步微顿,奇怪地看我一眼:“郑尔萦……这还不能说明一切么?”
  
  我就此停下步子,拨开挡早眼前的碎发,试探地问道:“那你相信吗?”
  话一出口,突然觉得熟悉,这个问题问过他,那是春和景明我在荥阳等待嫁给他时。只不过那时,问题被莲洛送饭给打断了,此后他不曾提起,而我则一直处于遗忘的状态中,直到这一刻才想到。
  素淡的云朵之下,高长恭的衣袍仿佛比那云还要素淡一些,他松开凌云的缰绳,却始终没有放开我的手,注视着我的眼睛,静静反问:“不然呢?”
  
  我缄默,年末去荥阳冒名,实在是没有对策的对策,没想到歪打正着便成了郑家的小女儿。没有人知道郑夫人肚子中怀着是男孩还是女孩,也没有人知道她是不是带着自己的孩子安好的活在某个角落中,不愿与世相争。
  虽然未知的因素不可忽视,可大家偏偏将其尽数抛去,坚定而深信我便是郑尔萦,恐怕世上也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不是她了吧……
  
  我不清楚高长恭信或不信,潜意识里觉得他不相信,可若是不信,他难道就一点也不好奇我是从何处冒出来的野丫头,就这么娶了一个不知根不知地的人?似乎说不通。
  可他若是信了,事实与我和他初见时给的到邺城寻亲的理由完全相悖,换做是我都不大可能相信,何况是他?似乎仍旧说不通。
  所以我还真不知道他是如何的看法。
  
  他回头远远地望着沉寂在烟云红尘中的宗庙,半响之后便牵着我继续往前走。在我以为他不打算说话的时候,他终于开了口:“小昀,你总说一切都是巧合,但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呢……因因果果其实都是上天注定。”
  薄如浅雾的声线在耳际划过,好像带着一层模糊的朦胧,我更加迷惑:“你想说的意思是什么?”
  他垂眸沉吟片刻,将握在掌心的手换了个姿势才道:“你说自己是她,便是她;你说不是,那便不是。当你还是她的时候,就好好的做她;当你不是她的时候,那便做你自己。”
  
  短短四句话着实把我搞晕了,我茫然地望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对话。高长恭挑了一下眉:“不懂?”
  我很是诚实地点点头,想着别因为点头而被他误会为懂不太好,于是又补充到:“不懂。”
  他抬手蹭了蹭我的脸,笑道:“大概就是顺其自然的意思。嗯……顺其自然的意思你应该懂吧?”
  突然觉得我们的话题变得更加难以捉摸,我摸了摸鼻子,再度诚实道:“我非常懂顺其自然地意思,可是有一件事事情始终不明白,这个词与你信不信有什么关系啊?”
  
  他望着我沉默许久,好像真的陷入深深思考中,其实本来就是陷入思考中,不然他的眉头不可能是皱着的。怪不得我不明白,看来这个问题真的很深奥,连他都不明白了。、
  晃神之余,高长恭突然搓了搓我的手问:“你手怎么这么凉?”
  
  我啊了一声,显然没料到他会转移到这么一个毫不相关的话题上去,随口便答:“可能是你手太热了……你一定不知道有那么个定理叫做热传递效应吧?”
  他挑挑眉,表示自己不知道,愿闻其详。我笑了笑,终于短暂地感受到自己还是很博学的,于是拍了拍胸口,兴致勃勃道:“热传递,其实是一种物理现象,温度是物体的固有属性,而这种现象正式产生于两种温度差……”
  
  “小昀……”他轻咳一声将我打断,和眉悦色道:“有些饿了,我看我们还是先去吃点东西吧。”
  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两声,我不好意思地点头赞成:“好呀!”
  
  …… ^ ^ ……
  
  有些事情一旦在心底扎了根,一时半刻根本没办法剔除。我自以为自己的记忆力十分不绝佳,一件小事经常过十天便忘得差不多了,但对高长恭母亲之事,虽然已经过去一个月可我依旧装在心里。可见,这是一件多么反常的事情啊。
  我想这大概要归咎于我自己的一个缺点,那就是好奇,对诸事都很好奇。其实好奇一点也不反常,世间中的每个人都怀揣一颗好奇之心,因好奇而探索,因探索而认知,因认知而创造世界,世界因好奇变得更为精彩!话题有点扯远了……
  
  他的母亲,一个史书没有半点记载的女子,不知是因名字太过平凡普通而遗忘,还是因为身份不可曝光秘密沉寂,亦或者是她原本有名有姓压有家族,只不过无意被史官遗忘了,总之没人知道她是谁,长得什么样子,甚至品性气质如何。
  正是因为没人知道,所以我才很想知道。而另一个想知道的原因恐怕也只是因为,她是高长恭的母亲。我非常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孕育出这样不平凡的他。
  
  我不惧疲惫的搜遍王府地每个角落,希望能找到关于她的只言片字,甚至偷偷打听几个服侍过高澄的侍女厨娘,希望能探得一点口风。
  试想一下,我付出了这么多,无论如何也该有一些收获的。很可惜,我什么都没找到,什么都没问到。由此可见,高澄对她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不仅高澄做得好,高长恭对她的保密工作做得也非常好,于是乎,就算我抱着金刚钻和探照灯,或是拥有哪吒般的三头六臂,也没办法将这个坚固的事实凿出一个缺口。
  我想,大概事实永远都是这么悲催吧,让你了解开始和过程,唯独不让你知道结果,目的就是为了气得你哇哇大叫,抓耳挠腮!
  然而,我知道有个成语叫“屡败屡战”,知道还有个成语叫“越挫越勇”,所以,她的一切越是神秘,越是激发我的斗志。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百密都会有一疏,将一个人存在的所有痕迹都擦除掉,其实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所以,我还是很有可能知道的。
  
  我的下一步计划还未制定完毕,高长恭便皱着眉毛捏着一沓厚纸丢在我面前。
  月光清泠泛着寂寥,一树山楂摇摇欲坠,我偷偷地抬起眼皮瞅了瞅他。抿着唇,看着像是生气了,可我没有惹他生气呀,况且他曾答应我不对我生气的。所以我非常善解人意地想,就算他真的生气了,也不是因为我。
  伸着一根指头碰了碰眼前的画纸,我不确定地问:“长恭,这些是给我的么?”
  
  我不着痕迹地瞟了眼最上面的那张画,是清雅却形态各异的茉莉花,花朵簇簇绿叶蓁蓁,茉莉之后勾勒着隐在黛色雾气中的青山,如此一来茉莉如同开在山腰中孤芳。画技和意境兼备,画作当真是一副好画,只是他的表情委实令我难以捉摸。
  
  眉头轻蹙,眼角微挑,双眸中的神色复杂而古怪,仿佛受了些打击又仿佛十分费解。
  我坐着他站着,气流在彼此之间穿梭,可这样的高度差让仰起的脖子莫名酸麻,于是用双手托着下巴看他,他神情微动,终于轻撩衣袍挨我坐下:“你曾经说过,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这些画现在是我的,所以你说是不是你的呢?”
  我歪头撤出一只手触了触他的额头,打消了一个疑惑却又冒出一个疑惑:“没有发烧呀,怎么可能记错呢。我有说过吗,这么霸道的话怎么会是从我嘴巴里说出去的呢……”
  
  他本是拿了几颗小果子的手颤了一下,然后红溜溜的山楂掉到桌上一颗,我眼明手快拿起来,安好地置于他手中:“诺,给你。”说完话抬头,正瞄到他弯了弯嘴角,然后翘出一个微笑的弧度:“枉你还知道这句话很霸道……”
  “对呀,就是因为知道,才肯定这话不是我的说的!”
  他:“……”
  
  穿堂风吹开房门,初秋的凉意带着院落的果香一并飘悠。高长恭皱着眉头吃下一颗山楂,喝了一大碗水才用凌乱地眼神瞅着我:“这么酸你竟吃得下……”
  我弱弱地缩一缩,小声道:“……这其实不是我拿来吃的,而是拿来摆在这里欣赏的。看你表现得衣服很想尝一尝的样子,我不忍心阻止你……”
  “真是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这句话听着像是在夸奖我,想必就是在夸奖我,于是我对他笑了笑:“夫君谬赞了,谢谢,谢谢。”
  高长恭:“……”
  
  莲洛来询问是否要准备一些点心时,我们才意识到时间已到深夜了。我把莲洛轰走,坚定地否了她的提议,这么晚了还吃饭,太不健康了。
  被我无限制的插科打诨,高长恭才想到自己来此的主要目的。他揽着袖口压了压烛捻,火光顷刻间便跳跃一下,我终于听到他似乎憋了一晚上的问题。不,这应该是憋了好几晚上的问题。他问:“小昀,既然想知道关于我母亲的事情,为什么不亲自来问我?”
  我愣了楞,左手握了握右手,小声道:“……我怕问了你,让你不高兴,你不高兴我也会觉得不高兴,所以这样还是不问你,我自己去找答案比较好。”
  他也愣了愣,唇角蓦地勾出一个温润的笑:“小昀啊……”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来改错别字……




☆、第八章  母亲

  
  灯影绰绰,窗外的竹叶随风摇曳,在洁白的窗纸上勾勒出斑驳的影子。
  黑发如流泉般伏在肩头和后背,高长恭微微压低下巴,目光正好扫过桌案上那沓厚厚画纸,慢慢开口:“这些画都是母亲亲笔之作,她懂花,爱花,惜花,所有绽放在她笔下的花仿佛拥有精魂……”
  随意拨弄杯盏的指头蓦地一僵,始终以为那个活在高澄和他万般秘密保护的人,无论如何也无法探得她的事迹,我没料到他竟这样提起自己的母亲。
  高长恭双眸中升起浓浓的追忆,悠远绵长恰如万籁中的茫茫山水:“她居住的宅院,常年都是大片大朵的花,春夏秋冬闲来无事便执笔作画,自我记事以来,那些画纸大概已能堆积成山了。”
  
  翻过被时间晕黄薄薄的宣纸,一张一张似乎还都带着墨迹的芬芳。锦簇的蔷薇、清秀的茉莉、素雅的梨花,火红的荼蘼,盛春的桃夭、五月的石榴、六月菡萏、九月的菊、寒冬的冷梅……每一种花都画了许多副,可每一副都不尽相同。
  我虽然不懂画画,除了有幼稚到家的涂涂抹抹,可以说是不会画画,但我知道,作画就像写文章一样,如果没有技巧和爱好,其实并不足以支撑这种耗费时间和耐心的事情。可想而知,他的母亲不仅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而且还是一个耐得住寂寞的人。
  
  历来,这样的女子都值得我抱以千般的佩服和万般的崇敬。长长出了口气,想到自己最好奇的一点,忍了许久我仍旧没忍住,于是便问他:“自古以来,爱花之人懂花之人皆有才情并且多为美女,你生得这般好相貌,想来母亲也是极美的女子吧?”
  高长恭好笑地望着我:“同你说了这么多,你倒是只关心起她的相貌了?”
  
  我想了想,没觉得有什么不可以,于是十分淡定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虽然不甚漂亮,可这不能阻止我对美女的欣赏之心呀!”
  说完,气氛变得有些怪,小心翼翼地抬起一只眼睛看他,他脸上神色稍显怔忪。
  
  突然意识到那是他的母亲,放到现代,如此议论议论其实无伤大雅,但搁在古代就不同了,这样言论一听便知是对长辈的不尊敬,当属大逆不道。我记得,君权至上的古代,最大的罪过便是大逆不道。
  脑袋飞速地转起来,想如何将这个话题扯开:“……长恭……我、我其实没别的意思……”话一出口,我觉得我的脑袋一定属于关键时刻掉链子的那种,我说的话分明没把话题扯走啊!
  
  高长恭提起茶壶倒了一盏水,浮着狭长茶叶的杯盏擦过桌面恰好停在我眼前时候,他蓦地便笑开来:“嗯……我自然知道你没别的意思,你的那些小心思,我又如何会不清楚呢……”
  我瞪了他一眼,他抬手遮住我自以为很是凛冽,实际我也不知道究竟如何的目光,慢悠悠道:“她很美,父亲常说母亲站在花丛里其实是——人比花娇。”
  
  就着茶盏抿了口水,我小声嘀咕了一句:“……你老爸果然是哄女孩的高手。”
  不确定高长恭是否听见,只见他失神刹那,然后再度笑开,笑声都显得无端地温软许多。
  
  思绪忽而飘浮起来,他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想必真是遗传了那位爱花长得很是漂亮的母亲。想到不知谁说,爱花之人大多种花,脑中猛地便一线清明了,我愕然惊呼:“是不是因为母亲爱花,所以府中也会栽种许多花呢?”
  他点一点头,吹了吹茶叶沫却没有喝下:“二哥喜欢寒梅,我与他相处时间最长受他影响很多,但对花之感我向来不分薄厚,甚至也觉不出哪些花朵开得绝佳,哪些颜色形状会逊色一些。不少人以为种花是因我喜欢,其实那些花都是给母亲种的……只是可惜她从未回来看过。”
  
  我有点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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