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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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仙-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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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大笑声公输应龙转眼没入苍苍树林中。

邢净羽本欲追赶,但倘若杀得此人,凭之对方盘龙谷,以后定会不死不休,若非今日其侵了亲坟,也当不会有这些事,只得讪讪作罢。

邢净羽转过身来,目光有些冷冽,且透着丝丝杀气,扫过众人时,停留在了二公子身上,其身后四人,一边两个,似惯性一般挡在二公子前

面,邢净羽嘴角微微翘起,而后转移了目光。

看了看一身白衣,然若出尘的上官雨虹,“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福源客栈……算不得青州城第一大客栈,但其建筑之华贵奢淫,朱漆琉璃,某些地方装饰甚至赶超皇宫,虽然价格高昂,但颇为商富子弟、贵

门豪族所喜爱,尤其近日“风波”高起,整个青州城皆是获益匪浅,福源客栈亦是如此。

掌柜的是个半老徐娘,虽有些岁数,但风姿阿娜,浓妆艳抹,应该是保养得极好。随着纤纤手指的灵活摆动,手中算盘直拨的“噼叭”作响

,看见门口又有客人驾到,尖声道:“小二,招呼客人”。

这时从旁边一小门冲出一个头戴毡帽的小伙子,走起路来,不住的点头哈腰······

再往楼梯直上,一间不起眼的客房里,却住着一位相当起眼的客人,二十上下的女子,一身似雪白衣,然若出尘,正是九玄门一代传人……上

官雨虹。

站在朱漆的小木窗前,望着远处的天空,十指紧扣,浑身竟是有些不安,魂不守舍,一双美目却是空洞无神,口中喃喃道:真的是他么?真

的是他么?

第十二章 化血大成

再一次……残阳终了、白昼落下帷幕,黑暗像魔鬼一般,逐渐笼罩整个青州城。

相对于福源客栈的金贵繁华,来客显得渺小而普通,像这样的客居地,偌大的青州城,随随便便都能找出数百家,价格平平,多为中下等人

士所喜爱。

邢净羽乍出师门、初到青州,便是住进了这家不大不小的来客。

几日里一直坐在床上,结合心法、打坐练功、呼吸吐纳,还是颇有些收获。经过前几日的大战,不得不说获益匪浅。实战对敌,还是有生以

来第一次,东极仙岛上那是绝对没有的。

脸上一片愁云惨淡,家族的旧恨尚无从着手,却是结下了盘龙谷这个新仇,想到此处,不禁心伤黯然,想过杀进皇城问个明白,但皇宫守卫

森严,凭自己现在的实力,则好比蜉蝣撼树一般,看来一切还需从长计议,万万不可轻举而行。

今夜,如往常一般,坐在床上,正当即将进入修眠状态时,忽地,外面轻轻一声响动,虽细不可闻,但还是被邢净羽捕捉到了。

拿起随身恶翼狂刀,打开木制小窗,“嗖”的一声,电闪般追了出去,探头一望,数十丈之外,依稀可以看得一个略显佝偻的黑衣身影,快

速的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向南而去,邢净羽脚尖轻点,转瞬间亦是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沿途墨宇飞檐、青砖建筑,如倒退一般自眼前消逝,二人速度皆是极快,不一会儿便出了城门。

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随风舞动的草木像恶鬼般张牙舞爪。因为速度极快,道道劲风不停得抽打脸庞,隐隐作痛。

追赶了几里路程,前面的黑衣人忽地没入三里外的小径上,方向正是乱坟岗,邢净羽一阵疑惑,但出于好奇,还是挺身跟了上去。

果然,又是乱坟岗。

佝偻的身影把邢邪引到这里便是停了下来,大概为了避免引起误会,黑衣人首先解下黑色面巾,借着坟丘上微弱的磷火光芒,其露出的样貌

,却令邢净羽有些意想不到。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大战中,从南门外一直跟到乱坟岗的剑眉老者,而今日又将邢净羽引到乱坟岗,其中缘由,令人颇感好奇,邢净羽

亦是百思不得其解,因尚不知其根底,未敢轻举妄动。

双手抱拳道:阁下是谁?为何三番五次出现在我房门外而不相见?今日又将我引到这乱坟岗。

双目炯炯有神,如鹰爪般的双手竟是有些颤抖,仿佛是多年不见的故友一般。其似乎对邢净羽的发问恍若未闻,凌厉的眼神却是直直的盯着

邢净羽,声音亦是有些颤抖的道:你可是昔日定南大将军邢啸天之子?

邢净羽有些吃惊,但出于警惕并没有直接回答,却是反问道:你是?

黑衣老者抬手直指邢净羽,微微有些怒道:你只需回答我是与不是?

邢净羽怔了怔,而后点头坚定的道:是,邢啸天正是家父。

黑衣老者双手一背,却是仰头狂妄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传闻,昔日的定南将军邢啸天佣兵自重,于定南防线聚众谋反,其邢府上下,皆

葬身于火海,这数百荒坟便是邢家上下数百口人的墓地。而你自称邢公后裔,又怎的会逃脱了杀身的命运,继而出现在了这里?

“哈哈哈哈”邢净羽闻言,亦是狂妄的笑了起来。随着笑声,脸孔慢慢有些扭曲,目露凶光,直直的望着黑衣老者,冷哼一声道:“邢啸天

可曾谋反,我自是不知,但邢家上下百十口人却是的的确确被那朝廷阉狗所屠杀,且葬身火海”。顿了顿继续道:“至于我么,是怎样逃脱继

而活下来的就无需要告诉你了”。说着并掌为刀,运转龙神玄功,伴随着微微龙吟,直扑黑衣老者。

只见黑衣老者一见龙神玄功,眼神微微呆滞,但眼前局势,不容怠慢思考,皱着眉头,挥拳迎上。

乍一交手,“化血大成,足以媲美消云师兄”邢净羽如是想到。

二个矫健的身影上下串腾,肉掌相对,拳风掌影打得正是火热。面对修为虽同是化血,但一个小成一个大成,此时邢净羽却是非常吃力的,

一双铁掌舞得飞快,皆是赤手相对,胜败似乎是毫无悬念。

邢净羽一记扫堂腿,黑衣人虽有些岁数,但身手却是不含糊,微微腾空,一个倒空翻,双手拄地,轻点而起,如鹰爪般的双手,趁其不备,猛

地抓住了邢净羽的左臂,用力一抓,邢净羽极力挣脱。

“嘶嘶”一响,邢净羽左臂衣袖应声破碎继而脱落。露出的臂膀却委实叫人大吃一惊。

只见一块呈褐红色的廇肉,整整覆盖了上半条手臂,狰狞而恐怖。被触动了心伤一般的东西,邢净羽身子莫名一震,竟是有些惊悸,似在此刻间被

勾起了一些不堪的回忆,那云烟般的往事一点一点的飘渺浮现。

“怪物啊”

“他是怪物啊”

“别跟他玩”

儿时的回忆,今昔似乎历历在目,就因为手臂上有生具来无法医治且难以窥探的廇肉,受尽了玩伴的嘲笑与奚落。

第十三章 邢啸天

那不堪的回忆,令邢净羽几欲发狂“为什么?为什么”?

而反观黑衣人看见这臂瘤的时候,其表情居然是急切、欣喜,好像心中有说不出的千言万语。

“住手”,黑衣人大喝一声,勒令邢净羽停止攻击。

邢净羽似乎恍若未闻,一个人双手胡乱飞舞,口中依然叫着“为什么?为什么”

双目突然一阵失神,周围的景物开始模糊起来,两眼翻白,竟是晕了过去,冥冥中似乎听到:“真的是你”。

黑衣人看了看四周,抱起晕厥的邢净羽,双脚轻轻点地,如飞燕一般,没入了黑暗。

一觉醒来,已不知是第几天了,邢净羽只觉得头痛欲裂,睁开朦胧的双眼,周围是那般模糊,过了好一会儿,适应了周围的光线,一切才看的真切些了。

房间不大,碧瓦青砖,摆设也极其简单,木制的桌椅门窗呈现蜡黄色甚至发黑,屋中萌发淡淡的霉味。外面隐隐有鸟雀欢鸣,应该是间农舍,谐意无暇,却是令人百般舒怡。

邢净羽挣扎着要坐起来,弄出了响动。

“砰砰砰”从屋外三两步进来一位老者,正是那个黑衣人,换却黑衣,一身青灰色袍衣裹身,眉发鳞次栉比,打理的井井有条,朝气勃发,与那日人群中病恹恹的样子判若两人。

“净羽,你醒了”?

邢邪点了点头,道:“你相信是我邢净羽了”?

“开始我不信,后来我信了”

“噢,为什么”?

“因为你手上的臂瘤”

邢净羽下意识的用右手摸了摸左臂,道:上官云叔叔。

上官云身子一振,微微吃惊,片刻反应过来,眉舒目展竟是笑了:哈哈哈哈,贤侄你又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虽然那时候我尚年幼,但定南四虎将的威名,整个楚羲皇朝何不谓妇孺皆知,那晚我亦是见识了叔叔的铁勾拳,想来便是你了”。说完,挣扎着下床,倒头一拜,道:上官叔叔,久违了。

上官云赶忙将邢净羽扶起道:“来,先坐回床上,你的身子虽然根骨硬朗,但这几日却是异常虚弱,动了底气以至于晕厥”?扶着虚弱的邢净羽上床半躺着,而后忍不住激动地道:“十八年来你可还好”?邢净羽不住的点着头。

像恋人一般,捧起邢邪的脸庞,一遍一遍的抚摸,脸上早已老泪纵横,此时,一切释然、敞开心扉,叔侄二人相拥而泣!

这种情,在有的时候,不亦乎亲情、也不亦乎爱情,却还是叫人那般迷醉,令人生死相许!

哭得如孩童一般的邢净羽,擦干眼泪抽噎的道:“上官叔叔,您告诉我,我爹爹他不是反贼,他不会叛逃,你···快告诉我是怎么回事的”?大概是出于难以抑制的激动,双手竟是一反常态,不停地摇晃着上官云削瘦的双肩。数些天来,邢净羽已经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次这样失态了,抱歉的收回双手,脸上写满了无助与哀伤。

抬起骨廋嶙峋的手掌,轻轻抚着邢净羽的发鬓,一字一句的道:“孩子,没有人会相信邢啸天将军会谋反,会抛下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会置家中父老妻儿于不顾”。接着站起身来继续道:但这件事情原由曲折颇多,我亦是不曾清楚,那我便将我所知道的原原本本都告诉你吧。

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的走向窗口,道:“此事说来话长,还要从那条定南防线说起”。

走到窗口,双手负背而立,两眼直直的望着窗外,道:“不知从多少年前开始,皇朝就有了这条划分南北、卫定民众安危、纯粹由人力粘合而成的防线……定南防线,其主要防护的就是南荒那些生性残暴、虏毛饮血的凶兽蛮妖”。

“而你的父亲邢啸天,一套龙神掌打遍南北,威力无匹,皇朝御赐定南大将军常驻大陆与草原的交界地带,以鲜血甚至生命拱卫着整个东大陆的安危”。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沧桑,微微颤抖的横肌似乎抱怨着天地的不仁、大自然的残酷。

“你的父亲乃是一个智勇双全、大仁大义的好将军,当妖兽林林种种群起攻来的时候他总是冲在最前面,常常身先士卒、体恤兵情,凡是他的属下对他无不是百般爱戴、万分敬仰。定南防线在他的治理下,妖兽无不望风而逃,周边百姓亦无不安居乐业”。此时的上官云脸上笑容可掬、仿佛一个慈祥的老人,当年那披坚执锐、纵横沙场的情景犹然历历在目。

继续道:“他坐下有四个副将,人称‘四虎将’,因追随他多年,一起同甘共苦、出生入死,出生入死···”声音难以控制的颤抖,双拳紧握,指节“嘎吱”作响,问题的关键似乎就在这里。

床上的邢净羽亦是因此有些悸动,似是很想爬起床来,但却是连坐都有些坐不稳了,勉强用双手拄着,倾听上官云的阐述。

“问题就出在这里,邢啸天廉洁一生,最后却是毁在了他赖以信任的虎将手里,临死都可能不知道是谁害了他”。

虽然还不知究竟是谁?但可以确定的就是在四虎将里出了内奸。

这几个人便是其一聂海帆,其二荆克闲。

第十四章 定南防线

“其三朱劲松,其四上官云,也就是我”。

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当然排除随将而去,跟着邢啸天将军一起御贼至死命丧他乡,以死来证明了自己清白的聂海帆;如果换作是我追随啸天将军而去,纵然粉身碎骨我亦心甘情愿,因为只有死才能最好的说明自己的清白,就像聂海帆一样”,上官云不禁黯然神伤,捶胸顿足。

邢净羽闻言,歉意的道:叔叔您别这样说,净羽是相信你的。

“不”,上官云连忙摆手道:除了聂海帆,在事实未曾调查清楚之前,我们剩下的几人没有一个可以逃脱嫌疑。

“这又是为什么呢”?邢净羽不解的道。

“这件事的前前后后,曲折颇多,连我也不甚清楚,我只能将我所知道的,原原本本告诉你”。

邢净羽点了点头。

再次抬头望向屋外的苍穹,双目微闭、眉头紧皱,似乎陷入了极度痛苦的回忆中。

沉默了片刻,突然睁开双眼,缓缓地道:“昔年,定南大将军邢啸天,带领手下四虎将镇守南荒;其属下兵卒无不英勇奋战、悍不畏死。一直以严管治军,公正严明、铁面无私的邢啸天,临死都不知道是谁害死了他,更令他想不到谋害他的竟然是他自己最信任的四虎将之一,简直就是荒谬、太荒谬了”。不停的摇着自己的脑袋,似乎这破天荒的说法,任谁也不会相信。

邢邪默然,若有所思。

上官云双目空洞,静若止水般缓缓地道:“那一天,防线的工事还是如往常一般运行。可不知为什么,只在短短的一瞬间,我们的营地外忽然出现了狼、沙狼,这种南荒蛮畜凶狠残暴、虏毛饮血,看了叫人头皮发麻,倘若平时的几只甚至多一点也无所惧,但那天不一样,数量多的超乎想象。而邢将军以避军心动乱,强作镇定,依旧再次带领众军士身先士卒,穿梭于狼群,所到之处群狼无不应声而倒,众军士气被提高到了极点,直杀到天昏地暗。。。。。。”。上官云表情扭曲,思绪仍沉寂到多年前的浴血奋战中。

顿了顿,继续道:“直杀到落日黄昏,尸积如山,众军士亦是负伤累累、疲惫不已,还好总算,狼群退却。但将军沉思后定,以狼性残暴记仇而下令,以伤势较重的朱劲松、荆克闲等一干军士留守,我和聂海帆等随将追击。其实我对此有些预感,早在沙狼袭营以前,我凭着敏锐的嗅觉,嗅到了空气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但却一时疏忽大意,没能及时禀报。又迫于情势危急而没能开口。最后,事实却当真如我所料,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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