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血的成长
凤临军营里,士兵个个兴奋难掩,以往萎靡失败的挫折感,由此一扫而空。
营中央,篝火高伫,将军与兵士们一同把酒言欢,载歌载舞着,只除了一人之外,她的神色仍是无法松弛,不时的连连望向夜空。
战事毕竟还未结束,现在高兴,实在太早,对于今日的大败,夙修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他对徐鸣风的为人,行事作风都甚为了解,今夜,会不会…
对此,总隐隐有股不安之感,围绕着她。
一旁是徐鸣风与副将敬完酒后,转头,正好将她凝重的神情收入眼中。“表弟,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嗯,许是今天累了,我想先回营帐休息了。”说罢,她便要起身。
“你初来乍到,对营里还不是很熟悉,让我送你回去吧。”说着,他也要随她一同起身,不想,却被她给制止了。
“不用了,我知道自己的营帐在哪,你留下来与他们一起庆贺好了。”不再让他出声,转身,她便快步的离开了座位。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一股失落感顿时萦绕在心头,让他再也欢颜不起。
营帐里,早已有人在那等候着她。
“如何?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在确认附近没有士兵后,她才进入,淡淡对着他们问道。
“已经带来了,主子。”一群蒙面黑衣人,看到她到来,立即跪下行礼。
淡扫了两眼地上放置的那几口箱子,她便也更换了夜行服。“好了,小心的拿着这几箱东西,随我来。”
避开守卫后,她便与着他们一同来到了一处山坳中,如若焰明军今夜要来偷袭,必定会经过此处。
“将这些炸药,每隔十米埋放一个,引线记得连置好,去吧。”这些炸药,是她秘密命傅家制造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用到了。
月淡星疏,行云蔽月,暗空下,一队身披战甲的士兵,急速行来,正朝着凤临军营的方向前进着。
“将军,我们这样不与大将商讨,便擅自行动,事后大将会否追究啊?”碧海天身旁的副将,不安的问着道。
“不需担心,只要我们偷袭凤军成功,大将只会高兴,不会责罚的。更何况,他们第一次打了胜仗,必定会忘形的大肆庆贺,绝不会想到我们会趁此前来偷袭的,到时候,我们就杀他们个措手不及,以泄今日之恨。”哼,顺便再将那个叫芷西尧的带回去,让大将狠狠的教训教训,看他还敢与我们大将为敌否。
两人又交谈了一小会儿后,才不再言语,继续默默前行。
徐鸣风越饮越无味,最后索性放杯起身离去。陛下今夜到底怎么了?难道打了胜仗,也不值得高兴,让她龙心欢愉吗?
边想着,脚下边无意识的走着。待他回神之时,竟发现,自己已站在了女皇的营帐前。
“表弟,您睡下了吗?”看着帐内暗淡无光,他在帘外低呼了几声。
正当他得不到回答,刚想离开之时,心中顿觉得很不对劲。
平日里陛下都很浅眠,只是些许动静便会惊醒,可今夜,她又无饮酒疲累,更何况她还是一人住帐,不可能警觉性如此之低啊。
想着,他便快步走入了帐内,拿出火折子,点燃桌面的蜡烛一照,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张空空无人的床榻。顿时,恐慌袭上心头。
“来人啊!”陛下去哪了?
不远处,士兵听到他的大喊声,赶紧奔了进来。“将军!”
“为何这营帐里没人,她去哪了?你们是怎么守护的?”他心中焦虑不已,忍不住的对着他们大声喝着。
两人突然听到他无厘头的话,不由面面相觑起来。“将军说的是谁?”
“我说的是…本将的表弟,快,派人去找,一定要找到她,若是找不到,全军军法处置。”陛下,您到底在哪里?
军法处置?将军是在开玩笑吗?两人听完,不由得清醒了几分,“是!”回完,便快步奔了出去,召集众人,一同寻找芷西尧去了。
而此时,芷西尧正与着十二魅影在山坳中等候着偷袭的焰明军,根本就不知道此时军营里,正因她而乱成一团。
“主子,他们来了。”芷西尧身旁的蒙面魅影,突然瞥到不远处快速奔行而来的一队士兵,低声提醒着她道。
“嗯。”看着他们渐渐进入她所设的陷阱中,她的心情有些矛盾。待他们全军进入后,她便天际发射了信号火。
顿时,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整个山坳,其中还夹杂着人惊恐的哭喊声,死亡来临时的绝望声,鬼哭狼嚎般骇入她心弦。
待声止时,她再抬眼望去,山坳里,遍地皆是些断裂的尸体,血肉模糊,触目惊心得让她遍体生寒。
起身,不再敢看向山坳中,“检查看看还有没有活口,有的,就带回军营,交由徐鸣风审问,如若没有,你们就撤回。”
交代完后,她便快速离开了此处,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返回军营去了。
她这么做,是不是错了?为了凤临,双手沾染上鲜血,值得吗?可是,如果她不这样,那么流血命亡的,就会是凤临。她身为凤临的女皇,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她的臣民死去吗?
不能,她没得选择。
战争就是这般残酷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一旦她再也狠不下心来,那么葬送的,就将会是整座凤临江山,和她所有的臣民。
☆、第一百零七章 军法处置?
“找到了,将军,找到人了~”远远的,站岗的士兵看到她行来,忙兴奋的高呼着。哎,若是芷表弟再不出现,他们就通通都要受军法处置了。
芷西尧恍惚间回神,抬眼淡扫向前方,不解着军营里为何时不时的传来欢呼声。突的想到什么,她脚步一顿,该死,她竟然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回军营?
徐鸣风闻声,立时狂奔了出来,如暴风一般扫卷至她跟前,才停下来。
双目因焦虑过度而赤红着,可,在瞥到她的衣着时,不禁又暗沉了下来。陛下一身夜行衣,是去了哪?为何要这样穿?
芷西尧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尴尬的轻咳了声,道,“咳…表哥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啊?”
他第一次对着她摆出一副僵冷的面容,“恭迎您回来,表弟。”
隐隐间,她闻到了他身上的火药味,说到火药,她又不免想起了山坳里的那一幕,心开始堵得厉害,脸色也顿时冷了下来。
越过他,不再言语,直接朝着自己的营帐走了去。今夜,她真的需要静一静。
他只呆愣的站在那,不转身,也未去追。矛盾的承受着,心里那股几乎令他窒息的闷窒感。她是陛下,她要做什么,作为臣子的他,根本无权过问。君,臣,这就是他们之间的鸿沟,是他永远也不敢踏越的界限。
火灵看了眼站在军营外,独自吹着冷风的徐鸣风,正好芷西尧走来,经过他的身旁,他想也没想的,便伸手拦住了她。
“我不管将军有多疼爱你这个表弟,可是,在军营里,没有人能够这样对待将军,请你回去与将军道歉。”他僵硬的语气,让芷西尧心中的那团怒火,烧得更为炙烈。
转头,冷冷睐向他,“你说什么?”
“将军为了你无缘无故的离开军营,而下了找不到你,便全军军法处置的命令,如今,这命令是否该由你来承担啊!”在气势上,虽然他及不上她,可要说的话,他还是得将之说完。
“军法处置?”芷西尧不由得皱了皱眉,转首看向徐鸣风的方向。他疯了,竟然这般不理智的下令。
再看向火灵时,她的神情又恢复回之前的淡然,“军法处置,是要打我多少军棍?还是直接一刀杀了我?”
火灵被她的冷冽目光瞪得一愣,“你的行为,按军法,要杖责三十军棍。”
三十?她眼角忽的抽搐了下,三十下打完,她还有命在吗?不敢想象。
在她还未来得及回神之际,火灵便对着士兵下了命令,“将他抓起来,带至教场行刑。”
徐鸣风听闻到这边的异动,快速行了来。“发生什么事了?”待看清被士兵抓绑的人时,他不由得身形一僵,冷喝道,“放开她!”
“将军,若如将军今日不惩处于他,如何能让士兵心悦诚服?士兵们没有错,却需受罚,可错的明明是他,最后却能逍遥其外,如斯赏罚不明,吾等皆不服。”火灵说完后,周围的士兵也随着附和,顿时整座军营乱成一团。
军心不定,仗还怎么打下去?哎,这一切,都是徐鸣风给闹腾出来的,可残局却要让她来收拾。“如今大敌当前,你们却还自乱阵脚,是嫌我们输得还不够,要赔上整座江山你们才满意是吗?”
“你休要在此妖言惑众,逃避责罚。”原本已开始有不少人低首沉默了,谁知雷莞的话,又将他们的情绪激了起来。
“雷莞,你觉得现在的局面还不够乱是吗?我知道你不服我…”芷西尧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雷莞给打断了。
“我就是不服你,怎样,有本事你打赢了我再说。”雷莞口气狂妄的笑说着,一点也不将她放在眼里。
“雷,别再闹了,快回营帐休息,明日,还不知夙修会如何报今日败仗之仇呢,你还在这浪费精力,你们都该做什么的就做什么去,别在这围观了。”云尚看着徐鸣风越皱越深的眉,知晓他已经暴走在发怒的边缘,赶忙出声劝说着。
众士兵听到他的话语,立时会意的全都散去,只剩余他们这几个,仍未察觉徐鸣风异样的,在相互较着劲。
“云,你竟然帮这小子,也不帮兄弟,你…”雷莞心中有些不舒服,指着云尚嚷嚷着道。
云尚心中深感无奈,为什么雷莞这个家伙就这般粗线条呢,哎!一手攀着他的肩,附耳小声的说道,“你没看到将军的样子吗?还闹,快走吧!再迟就来不及了。”
雷莞闻言,后知后觉的瞥向徐鸣风,妈呀,将军发怒了!“那…不是我怕了你,实在是今日太晚了,我们改日再较量好了!”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去,好似身后有什么豺狼虎豹在追赶他似的。
突然的转变,让芷西尧有些不能适应,等她回神,想要叫回雷莞时,却发现早已无了他的踪影,暗咒了几声后,她也转身,朝着自己的营帐走了回去。
踏入营帐,点亮了烛火才发现,徐鸣风不知何时,竟站在了她身后。“你还有何事?”
“从今夜开始,微臣会留守陛下的营帐内,保护陛下的安全。”他神色漠然,态度谦恭而带着淡淡的疏离。
“你这是要监禁朕?”他刻意疏远的态度,为何会让她觉得心头极为不舒服呢?
“微臣不敢,只是,为了陛下的安全,微臣不得不这么做。”他跪下,语气中却带着抹不容拒绝的强势感。
“随你好了!”说完,她便撩开被子,翻身躺上了床榻。
两人不再言语,顿时,静默充斥着整个营帐。
不知过了多久,芷西尧才幽幽的出声,吐道,“你是一个好将军,好臣子,可,你却不是一个称职的将军,称职的臣子,希望你以后做事,考虑周全之后,再进行。”
徐鸣风听着她的话,身子不由一顿。动了动嘴,可最后,仍是什么也没说。
直到芷西尧渐渐均匀的呼吸声传来,他才由地上站起身,淡淡的叹息着,“我也想理智些,可是,一旦事情牵扯至您,我就…”
缓步走到床榻边,俯身,与着以往一般,轻柔的烙下一吻后,他才满足的离身,在一旁的藤椅上躺了下来。
望着那张与他相对的恬静睡颜,缓缓的闭上了眼眸。
☆、第一百零八章 任务
天边渐渐的泛起了鱼肚白,红艳带着少许朦胧的日,渐渐由东方升起,暖意缓缓向四周散发,将夜残余下的幽冷渐渐驱逐开来。
山坳中,一人缓缓破土而出,蓬头污垢,双目无神,似有些神志不清。
不远处,一队人马急速狂奔而来,待发现他时,为首的士兵立即翻身下马,看着他,有些惊喜,也有些担忧。“碧副将,终于找到您了,其他的人呢?为什么…”
“死了。。。全都死了,好可怕,好可怕…”碧海天神情恍惚,喃喃着道。
那士兵听闻不禁一怔,“什么?”惊骇过后,平静下来他才继续出声道,“碧副将,我们还是先回军营吧,大将他…还在等着您的消息呢。”
等了许久,也不见碧海天有何反应,仍是那副呆滞的模样,他只好命人将他扶上马,与他同骑,快速向军营奔回。
焰明军营的主帐内,夙修不停的来回踱着步子,神色阴沉,嘴里时不时的吐出谩骂话语。
“大将,碧副将回来了。”为什么今日偏偏轮到他来把守主帐呢?刚才听到大将阴测测的话语,他真怕大将一个发狂,挥刀杀了他啊。
夙修猛的转身,半睐下眼。“把他带进来。”终于回来了。
看着士兵将一个衣着破烂不堪,彷如乞儿的碧海天带进来,若不是他跟在自己身边多年,恐怕他也难认出他来。
听着他不停叨喃的话语,他阴沉的面容立时转变为了疑惑,“什么可怕?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的?”
可碧海天好似未曾听到他的问话似的,仍是那副模样,“好可怕,好可怕…”
“碧…海…天!”他一字一顿的吼道,一把将他提起,怒瞪着他。
渐渐的,碧海天混沌的眼眸渐渐恢复清明,“大…大将?”
“终于清醒了?”凶狠的说完,便甩手,将他扔在地上,眼却仍是不离他的狠刨着。“说,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昨夜…昨夜末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当末将领着众兄弟走到山坳,顿时,震天的雷声便响起,四处冒着红光,之后…之后…我就只看到,周围都是溅飞的四肢,再后来…我也晕了去,什么也不记得了。”
“雷声?难道上天也在帮着凤临?这不可能…难道除了这些,就没有其他什么了吗?比如说,一些怪异的现象,或者,什么味道…”夙修越听,心也就跟着急速下沉。
“味道?末将当时好像闻到了一股硫磺味,不知道是否与这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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