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沈钧便道:“我和怡亲王只是闲聊了几句,问郡主是否已经许配人家了,没想到怡亲王很是热情,说是郡主眼界高,一直都没有合适的,而且还问起了杉哥,毕竟杉哥也刚刚崭露头角中了进士,大概怡亲王也是见过杉哥的,直夸杉哥一表人才,还问杉哥是否定了亲了,可见怡亲王大概也是有意的。而且我今日带的礼物怡亲王也没有推辞全部收下了,我想怡亲王也是看出了我的意思吧?所以便回来禀告大哥大嫂看看下一步该怎么办!”
听到这话,姚氏自然是兴高采烈的道:“哎呀呀!真是没想到怡亲王还能这么看得起我们。那还能怎么办?不如就打点好了最最上等的礼物去求亲啊,我看啊这次我就和你大哥亲自去好了!”
坐在一旁的无忧听到这话,不由得也是心里酸酸的。杉哥和玉竹的事情毕竟在这个时代是为人所不容的,所以她是不能告诉沈钧的,还不知道结果怎么样,不能害了玉竹。不过就算是告诉了沈钧,大概他也没有什么办法的,也是徒增他的烦恼罢了!
自己的亲侄子能够得此良配沈钧自然是异常的高兴的,所以便赶紧的道:“正好你弟妹带着下人这两日正在收拾皇上这次给我的赏赐,不如就让你弟妹在里面挑几样上等的给杉哥添上做聘礼好了!”
听了这话,姚氏自然是有些受宠若惊的,说:“那感情好!我还怕我和你大哥的东西拿不出手让人家怡亲王笑话呢。皇上赏赐二弟的东西自然都是好的了!”
见此,无忧虽然心里有所不愿,但是还是笑道:“过一会儿子我就让下人们挑几样好的给大嫂送去!对了,大嫂,这门亲事杉哥可是知道?毕竟是他自己的事他自己点头才可以的!”
闻言,姚氏却是道:“杉哥啊,整个书呆子一个!我前两日跟他说这事他还直接摇头说是什么中不了状元不娶亲,你说说他是不是读书都读傻了?再说这门亲事可不是谁想求就能求来的,听说这位郡主可是很得皇上宠爱的,这门亲事啊估计怡亲王也是和皇上透过的,大概皇上也是同意的,说不定啊皇上还会亲自赐婚呢!不过说到底也是杉哥沾你们两口子的光,二弟受皇上器重,咱们跟贤妃娘娘又是亲戚,皇上自然也是心里向着咱们的!”
听了这话,无忧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陪笑道:“大嫂言重了!”
随后,姚氏便说要去跟沈镇商量,所以赶忙就走了!姚氏走后,沈钧很是喜悦,说:“一转眼杉哥也要娶亲了,我这个叔叔也有些老了呢!”
无忧却是坐在八仙桌前,眼眸看着一旁的奶妈抱着的明珠,心中很不是滋味,不知道这件事要怎么帮帮玉竹,她此刻又能做什么呢?见无忧半天不说话,沈钧便走过来道:“你这两日怎么总是愣神,到底有什么心事?”
听到这话,无忧抬头望望盯着自己看的沈钧,知道这件事跟他说也是无益,况且如果不成的话,倒是把玉竹的名节也搭进去了,所以便笑道:“我还能有什么心事?大概是回来这几天太累了吧!”
闻言,沈钧却是拉着无忧的手,一脸认真的道:“都是我的错!”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有些诧异,道:“关你什么事啊?”
这一刻,沈钧的眼眸却是有些暧昧的望着无忧,无忧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以为这几日他没黑没白的缠着她把她弄累了吧?这一刻,一旁还站着抱着明珠的奶妈,无忧一下子脸红到了脖子根,心里不禁抱怨道:这个沈钧,现在怎么说话这么没有遮拦?在下人面前就这样说话,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所以,下一刻,无忧便白了沈钧一眼,抽出自己的手,道:“今早上我去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的身子不太好,你还不去看看?”
听到这话,沈钧便皱着眉头道:“自从我这次出征后老夫人的身体就一直不好,这次我回来好像更是不如从前了。听说你上次开的药老夫人吃了很是见轻,这次你不如再给老夫人开些药吃?”
说到老夫人的病,无忧也是愁眉不展的道:“老夫人现在的脏器都在慢慢的衰竭,就算是神丹妙药大概也是不能妙手回春了!现在也只能是靠药物维持着罢了,我也是没有太好的办法了!”
听了这话,沈钧不由得心内一惊!然后便紧张的问:“你的意思是说老夫人……难道时日不多了?”老夫人年事已高,最近两年更是体弱不堪,其实沈钧早就应该料到的!
看到沈钧很是紧张,无忧只得安慰他道:“这个也不好说,到了这个岁数真是一点风寒都禁不起的!你和大哥能多陪就多陪陪她,也许她心情一好,身子能缓缓也有可能!”
其实,沈钧是知道无忧说得话的意思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随后,他便起身道:“我去看看老夫人!”
“恩。”无忧点了点头,目送着沈钧离开。
沈钧离开后,无忧便叫了春兰进来,支走了奶妈,问道:“玉竹怎么样了?”
“知道了怡亲王对咱们家杉哥很有意思后,玉竹更是坐卧不宁了。哎!我劝了她两句,她大概也是听不进去的。奶奶,其实这要是在寻常人家也是平常的,以后就把玉竹收个房不就行了?可是好像玉竹是个心气高的,她是不肯做妾的。就是不知道杉哥是怎么想的?到底是图了一会子的新鲜像别的公子哥一样和丫头们闹着玩?还是动了真感情?这又两论了!”春兰道。
听了春兰的话,无忧心想:春兰说得也对!这个还得看杉哥自己意思怎么样?也许她和玉竹只是一时的感情,也许他也很愿意娶怡亲王家的郡主呢?如果是那样倒是也好说了,只是玉竹受些感情上的伤罢了。如果玉竹以后不愿意在这府里,她就把她送回薛家和庄子上去都可以。如果杉哥和玉竹一样痴情,那倒是棘手了,不知道杉哥会不会极力的反抗这门婚事?如果杉哥非玉竹不娶的话,那她也许能想办法成全这桩婚事,虽然很难,但是玉竹毕竟是自己的人,又是和自己共患难过的!随后,无忧便吩咐春兰道:“你这几日看好了玉竹就是了!”
“是。”春兰点了点头,下去了。
这日晚间,无忧果然带着春兰去西厢房选了几样比较贵重的礼物给姚氏送去了。姚氏看到这价值不菲的礼物又不用自己花一两银子自然是异常的高兴。第二日姚氏和沈镇便带着礼物去了怡亲王府,等到午后才回来,回来以后就带回来了令人振奋的消息,怡亲王已经收下了他们的聘礼,也就是说杉哥和郡主的婚事是板上钉钉了!一时间,沈老夫人,沈钧等沈家上上下下都高兴异常,这晚沈老夫人特意在她的屋子里摆了两桌,沈家的正牌主子以及奴才里面几个有头有脸的都被请了去,一时间好不热闹,无忧面对着这种情况也只能是冷眼旁观着,席间当然也看到了杉哥,杉哥跟平时没有什么两样,看不出高兴,也看不出不高兴,只是饭桌上表现的很沉默,几乎是没有说过几句话。这样的场合,触景伤情,无忧自然是让玉竹在家里看家没有让她过来。看到杉哥的表现,无忧不禁在心里想:杉哥到底是怎么想的?她还特意打听了一下,好像杉哥并没有对这门亲事提出多少异议,平时看他也是一个重情义的敦厚好孩子,难道这次想想能当上郡马,搭上怡亲王这样的老丈人以后就可以平步青云了,他也忘记了自己的感情了吗?想到这里,无忧倒是为玉竹感到了几分的寒心,不过仍然不动声色的看着事情的发展,希望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
日子又慢慢的过了几日,沈家自然是忙碌于杉哥的婚事,什么文定择日等等,姚氏是跑上跑下,兴奋加上喜悦的,据说是连日子都要定了,已经看好了年后春暖花开的日子,而这几日玉竹则是躲在房里不出来,无忧知道她心里不好受,所以便不让春兰让她做事情了,就在房间里歇着。
这日早上,无忧穿衣起来,刚刚坐在梳妆台前,拿起梳子想梳头发,不想门被突然的推开,只见是春兰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奶奶!奶奶!”
这时候,沈钧已经上早朝去了,明珠还在奶妈那里,所以只有无忧一个人在房里,转头看看春兰的急切的表情,无忧不禁心里咯噔一下子,不由得问:“怎么了?是不是玉竹……”
“是玉竹……玉竹……不见了!”春兰着急的舌头都打结了。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一惊!然后手里的梳子也掉在了地上,问:“怎么不见了?她是不是去外面逛着玩了?”
“没有!是出走了。您看看她的床上还留了一封信!”春兰赶紧把一封信交给了无忧。
无忧拿过信来,赶紧拆了,一看,只见信纸上只有两句话。“知遇之恩,来生再报!”
看到这八个字,无忧不禁慌了神,心慌的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会想不开?玉竹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这时候,春兰看了一眼那纸张上的八个字,便赶紧的说:“应该不是想不开,因为玉竹的衣服和她的体己都不见了,应该是出走了!”
听到这话,无忧才略略的松了一口气!蹙着眉头想了一下,自言自语的道:“她是自己走的?还是跟……”说到这里,无忧便转头望着春兰。
春兰会意,很快就想到了无忧的意思,便说:“奶奶,奴婢去杉哥那边打听打听消息!”
“记住先不要声张玉竹的事!”无忧嘱咐道。
“奴婢明白!”随后,春兰便赶紧的去了。无忧坐在椅子上是坐立不宁。
过了不多时候,春兰便又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禀告道:“奶奶,不好了,杉哥也不见了!”
听到这话,无忧印证了自己刚才心里的想法,倒是心里松了一口气,毕竟玉竹和杉哥一起走的话那说明他们两个只是私奔而已,她倒是不用担心玉竹想不开了,而且大概在这个封建礼教的时代他们两个要想在一起的话也就只能有这个法子了!随后,无忧便问:“大奶奶那边现在怎么样?”
“奴婢是偷偷和一个小丫头子打听的,据说是杉哥留书出走了,大奶奶和大爷都急得了不得,看样子啊是深夜走的,现在大爷已经差了家里所有的家丁去找了,大奶奶在屋里哭泣不止呢!”春兰回答。
“那杉哥在留的书信里有没有提到玉竹?”无忧又问。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不过这件事要是追查起来的话大概也瞒不了多久,因为下人们里的有些灵通的大概模糊的都知道杉哥和玉竹的事了!”春兰说。
“知道了,你这几日主意着点,有什么消息赶快过来回!”无忧吩咐道。
“是!”春兰点头答应了。
果不其然,过了两日没有找到杉哥,沈镇和姚氏便将平时伺候杉哥的下人们都叫去讯问,那些下人们便将平日里杉哥和玉竹的事情说了出来,并且种种迹象表明杉哥就是和玉竹一起私奔了。沈镇还罢了,姚氏听到这样的消息可真是哭天抢地的,本来已经求了一桩这样好的婚事,眼看就要娶亲了,却是又出了这样的事,她真是无地自容,跑过来生气的说了无忧几句,无忧也只好是好言相劝,毕竟她也是同情姚氏这个做母亲的,后来怡亲王府也知道了此事,怡亲王感觉很是失了面子,便把沈钧兄弟两个叫去狠狠的骂了一顿,可是也是无计可施,总之怡亲王府这次也是栽了颜面的。沈老夫人本来就年老体弱,又有旧疾在身,这次的事情对于沈家来说也是奇耻大辱,公子跟一个丫头私奔,简直是气坏了沈老夫人,没两日沈家就传出了沈老夫人病危的消息。虽然无忧和几个太医都在沈老夫人跟前侍疾,但是几日后终究是无力回天,沈老夫人还是病逝了!丧母之痛,沈钧自然很是伤心难过,无忧帮忙料理丧事之后也只能是尽量的宽慰陪伴,总之,沈家是在一片愁云惨淡中度过了新年!
正月一天的晌午时分,无忧看到沈言行色匆匆的过来回了沈钧什么话,沈言走后,无忧便进了屋子询问道:“沈言什么事啊这么慌慌张张的?”
“找到杉哥和玉竹了!”沈钧回答。由于还是在热孝中,所以沈钧和无忧都是一身白色的衣裳,无忧的头上也都戴着白色的绒花。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心里咯噔了一下,然后便赶紧问:“现在他们人在哪里?”
“泰州!”沈钧回答。
听到这个地点,无忧便道:“泰州是茯苓待的地方,难道他们去投奔茯苓了不成?”
“不错!我就知道他们在别处也没有什么熟人,很有可能去投奔茯苓了。所以便派人在那里等候他们,他们果然去了那里!”沈钧说。
“那你打算怎么办?”无忧问。
听到这话,沈钧蹙了眉头,道:“大哥和大嫂为这件事差点气死,老夫人多少也是因为这件事才病逝的,大概要是被捉回来大哥是不会饶了他们的!”
闻言,无忧也担忧的道:“不但如此,现在怡亲王也很是生气,郡主委屈的天天以泪洗面,听姐姐说就连皇上也震怒了!这次杉哥和玉竹要是回来,大概怡亲王府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所以我才在踌躇,这件事究竟该怎么办才好!”沈钧站起身子来,双手背在身后来回的走动着。
本来无忧想替他们求情,但是又怕沈钧不同意,毕竟这次他们可是间接的气死了老夫人,沈钧可是个孝子,所以便没敢明着劝,没想到沈钧也还算清醒,很是顾虑杉哥,所以,下一刻,无忧便道:“玉竹是我的人,按照私心我是不想让他们被捉回来,可是现在的情况杉哥和玉竹要是回来真的是凶多吉少!”
“你的意思是……”沈钧转头望着沈钧问。
“如果杉哥过上几年再回来,到时候都已经尘埃落定,大概这件事也都被大家遗忘了,到时候郡主也应该另有了良配,大哥和大嫂也消了气,恐怕就好办多了,毕竟是亲儿子,以后再有了孙子自然也就没什么事了!”无忧道。
听了这话,沈钧沉默了一刻,来回走动了两趟,又说:“你说得也在理,可是大哥的人现在在不停的找,而且怡亲王的人也在找,就算是我不说,大概用不了多久他们还是会被捉回来的!”
闻言,无忧低头想了一下,笑道:“不如我给他们指明一个去处,大概是找不到的!”
“什么去处?”沈钧疑惑的望着无忧问。
随后,只见无忧走到书案前,那笔便在纸上写了一行字。然后便给沈钧看,沈钧只见到纸上写着。“连翘可以去火消疼。”看到这几个字,沈钧蹙了下眉头,然后便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