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在哪个朝代,春秋战国?汉?晋?唐?宋?明?清?”季小淘搬着指头道。
“老婆,你猜的都不对,很可能是隋,我记得大业的年号是隋炀帝时的。”这时,侯岳已挂起了帐幔,他的眼睛盯着墙上挂着的一幅字,落款是,大业九年。
“那倒底是什么时候?”季小淘伸着脚丫子踢着侯岳的屁股,看着侯岳头上扎了个高髻,上身白中衣,边上用白带子系的那种,下身宽大的裤子,床边是老布鞋,一切的证据都显示,他们真的是穿越了。
就在这时,门突然嘣的一声被推开,侯岳这家伙反应贼快,一个挺身就躺在床上,装睡,一边还有手使劲的扯着季小淘背后的肚兜带。
可季小淘要躺下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她同进来的人视线已经对上了。
进来的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穿着挺朴素,模样很有些清丽,只是从那圈起的袖子看着有些悍样。
她一进来,先冲着季小淘眨了眨眼,然后突然的大叫起来,冲到床边,哭天抢地的道:“小淘啊,这是怎么回事啊?侯家欺人太盛了,老娘拼了命也要他们给我们一个说法。”
那妇人哭喊着抱着床上跪坐的季小淘,同时还暗暗在小淘耳边低声道:“死丫头,怎么不哭啊。”说着,那手重重的季小淘胳膊上掐了一把。
“咝……”季小淘倒吸一口气,立时红了眼,咬牙切齿的,这女人是谁啊,怎么下手这么狠,可现在情况不明,她一时也不能发作,只得低下头,却不小心瞥见那妇人手上拿了个什么东西,往那上chuang单上压啊压的,立时床单上就出现了一朵血花。
季小淘不由的张大了嘴巴,阴险,这女人太阴险了,估计是玩仙人跳啊,季小淘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显然都是被妇人的哭喊声吸引过来。
妇人边哭喊,那手上速度却不慢,弄好了血花,就立马帮季小淘穿上衣服,最后,还不忘将外衣撕破。
于是小淘就穿着撕破的外衣,头发凌乱,再加上chuang单上的血花,任人一看就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当先又进来一个满头珠翠的四十多岁的妇人,身后跟着两个丫头,同时进来的还有个二十多岁的妇人,手里还牵着一个六七岁大的女娃,粉妆玉琢般,煞是可爱好看。
“我说季家娘子,咱们侯家可也是有脸面的人家,你这么哭闹是什么意思,要想撒泼回乡下去,这里可不是你胡闹的地方。”那四十来岁的妇人道。
“哼,说我撒泼,侯夫人你这是恶人先告状吧,有脸面的人家?有脸面的人家能做出这等事来?”那季娘子一抹泪,用劲将床上的季小淘扯了下来,一手指着床上的血花恶狠狠的道。
那侯夫人不屑的扫了季小淘一点,季小淘一直低着头,身体还微微的颤抖着,在外人看来,小样儿挺可怜,当然她自个儿却是在看戏,顺带做好配角的戏份。
“这事情谁是谁非还不一定呢,岳儿身子骨一向不好,说他强了你家姑娘,还真让人不太相信,这世上,没脸没皮的人多了,喜欢往男人床上爬的女人也不少,焉知你家姑娘存的是什么心。”侯夫人不阴不阳的说着刺人心的话。
“是,我女儿没脸没皮,那我这个做娘的就打死她算了,省的她活在世上丢人现眼。”那季娘子说着气话,一手抄起边上的鸡毛弹子,拿那光溜溜的柄子,就使劲的往小淘身上抽。
小淘咬着牙,边躲着往身上抽的鸡毛弹子,那心里早就咒骂开了,这季娘子原来是自个儿的娘,可这娘做事太不让人省心,先是玩仙人跳,这会儿又开演苦肉计,这还让人活不。天哪,鸡毛弹子抽在身上,火辣火辣的,皮肉都一抽一抽似的疼。
这时,躺在床上装睡的侯岳不干了,你们这些女人整什么不干他的事,可现在打他老婆那就叔可忍婶不可忍了。
“给我住手,我的女人你也敢打。”侯岳快速的跳下床了,扯过季小淘,将她紧紧的护在怀里,一手还抓着正往小淘身上招呼的鸡毛弹子,两眼狠狠的盯着季娘子,一幅要吃人的样子。
他这一嗓子,倒是把所有人都镇住了。
季娘子上下的打量了一下侯岳,心里咂吧出味儿来了,这侯三公子看样子挺疼小淘,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这会儿,季娘子倒是有些丈母娘看女婿的味道,真没看出来,这侯家三公子,平时就一病怏子,这发起火来,还挺有气势的。
“季娘子,老爷请你去书房相谈。”这时,管家进来报。
这才是能做主的人,季娘子虽然仍一脸的悲愤,心里其实却有着奸计得逞的得意劲儿,转过脸,却冲着季小淘道:“还不快回去,省得有人倒打一耙说我们季家的姑娘没脸没皮的,放心,娘一定为你讨个公道。
季小淘听了这话,不由的暗暗叫苦,她哪知道要回哪里去啊。
“小淘姑娘怕是吓到了,还是我送她回去吧。”这时,边上一个柔柔的声音响起,正是那个牵着女娃子的年轻妇人。
“那多谢玉夫人了。”季夫人道。
“不必多礼,应该的。”那玉夫人说着,便过来拉着季小淘的手离开。
出了那间屋子,由穿堂到了客厅,由客厅出了大屋,出现在季小淘面前的是一个大大的园子,走过园子边上的小园门,又是一个花园,绿意盈盈的,正是春末夏初时,花园的一边是一栋小楼,看柒的颜色,有些旧了,但却十分的整洁,阳光透过窗棱撒在小楼里,季小淘觉得,很有那种怀旧的味道,很温馨。
“季姑娘,到了,你自个儿进去吧,好好休息,天大的事儿,有你娘顶着呢。”玉夫人的声音总是柔柔的,还带着一种糯米似的磁性,很好听。
“谢谢玉夫人。”季小淘抬起头低声的道,却不小心瞥见玉夫人转身之即翘起的嘴角。
这应该也是一个看戏的人吧。
正文 第二章 季娘子心计
季小淘在整栋小楼里转了一会儿,整栋楼里,只有两间卧室,一间明显是女孩子闺房,应该是她的,楼下的那大卧室应该是那季娘子,自己现在的老妈的,看那挂在衣架上的男子长衣,那应该是自己现在的老爸的吧。
老妈她已经见识过了,属于挺有想法的一类,不知这老爸又是怎么样的人。
回自己的屋子,找了套衣服换,唉,这时代的衣服真麻烦,没有扣子,全是绳啊带啊的,绕来绕去,绕的头发晕。
摸了摸肚子,有些饿了,整栋小楼里,只有她一个人,看来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看这侯家,应该是有钱人家,但显然有一点季小淘明白,自个儿母女俩似乎不太招人待见的,从侯夫人那不屑的口气中可知一二。
小楼的后面就连着厨房,锅灶后面,整整齐齐的叠了几堆柴火,边上还有一些细枝枯叶的,显然是用来引火的。
一边的缸里有小半缸米,油盐酱醋什么的就堆在锅台上,季小淘发现,自己家现在住的地方,就如同是摆在繁华都市的一间农舍,实在是跟这侯府的光鲜有些不搭调。
对于用惯了煤气灶的季淘来说,这个颇为原始的灶台实在让她有些头大,弄了一屋子的烟,一脸的烟灰,又举着木铲子奋斗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终于烧好了一桌饭菜。
所谓的一桌饭菜也不过是两菜一汤,汤是咸菜豆腐汤,菜是嫩苋菜。还有一盘腊肉片,小淘将肉切成薄薄片,用一个木架子,放在锅里,直接同饭一起蒸的。
刚摆上桌,就听到前面传来开门的声音,小楼的木门很旧了,发出吱呀的声音,让季小淘起了一身的鸡皮。
先听一个男声咕噜道:“小淘她娘,你这不是害小淘吗?”
随后便是劈啪的关门声,然后就是季娘子高八度的声音:“你这死鬼,怎么说话呢,我能害小淘吗?她可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呢,我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她好,我们来侯府也有一个多月了,凭的不过是一点摸不着边的关系,你瞧那侯夫人,眼白一天比一天多,我看再过不了几天,怕是要干出扫地出门的事了。”
“不呆就不呆呗,我们离开就是。”男子低声的道。声音低低闷闷。
“离开?我们能去哪儿,现在处处都是起义,暴乱的,同我们一道逃难的,如今还有几家没有死人的?我们也就算了,小淘正值青春年少,若是有个好歹,那一辈子就毁,乱兵,暴民,再加上趁火打劫的,杀红了眼,见着女人就往那草堆里拖啊。”季娘子气愤的道,这些一路上来,他们见多了。
男人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才嘟喃了一句:“可现在这样,小淘的名声也毁了,侯老爷怎么说?”
“唉,听侯老爷那意思,似乎是想让侯三公子收小淘做妾室。”季娘子的声音有些沮丧,也是,侯家在涿郡这柳城那也算是大家族,他们这种小家小户的,也只能是妾室的份。
说到这里,那季娘子又转了语调:“不过,我出来的时候,听到屋里侯老爷问三公子,三公子明明白白着说要小淘做正室的,这三公子似乎挺喜欢我们家小淘,你没看见,上午那会儿,我打小淘,瞧那三公子心疼的,看来,这事儿还得让小淘在三公子身上下工夫。”
“侯家这么多公子,你怎么就盯上这三公子呢,这三公子一年有大半年都躺在床上,小淘就算能嫁过去,以后日子也不会好过。”男子又瓮声瓮气的道。
“我自有我的道理,其他的公子都是眼高于顶的,我们这小户人家的姑娘,他们能瞧的上吗,再加上我又是使了手段的,以后,他能善待小淘吗?那三公子就不同了,他自小就病弱,需要一个精心照顾的人,只要小淘尽心,就不大可能被亏待,再加上,这大家族里,为了财产利益斗的厉害着呢,三公子这情况,反而能置身事外,虽说以后日子可能不会太光鲜,但至少不会有太多的人找麻烦,现在这乱世,平安才是福呢。”
季小淘在厨房的通道旁偷听着,那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这个做娘亲的,为了自个儿的女儿,可算是费尽心机,亏自己一开始还在心里咒她,觉得她不地道,不由的她想起了自己的老妈,她同侯岳谈那会儿,老妈没少为难侯子,小淘还记得,老妈终于同意侯岳同自己的婚事那天,侯岳放了一大串鞭炮,然后大松口气的跟她说:“搞定一个丈母娘比搞定十个老婆还累。”
从通道的门帘处,偷望着坐在那里谈天的两人,那男子应该就是她现在的老爸了,可惜她是单亲家庭出来的,老爸没见过呢,无从比较,不过,听刚才两人的谈话,这老爸应该是老实木讷型。
“又偷偷的张望,有什么事就说,想知道就大胆的听,我的女儿可不兴小家子气。”季娘子冲着季小淘瞪着眼道。
“呵呵,我这还不是为了不打扰爹和娘谈心嘛。”季小淘贼笑兮兮的讨好说,不知不觉的她拿出自己应付老妈的必杀技来。
“死丫头,做点事都做不好,瞧这一脸鼻子灰的,快去洗洗,真是越混越回去了。”季娘子上前,拿食指用劲的点了点小淘的额头。
“呵呵,意外,就去洗,饭菜都摆好了,爹娘吃饭了。”季小淘一溜烟就冲回到厨房的大水缸前,用葫芦瓢子舀了水。
“这鬼丫头,今天倒是转性子,平日里怎么说她都是闷不啃气的,今天倒知道讨好了。”季娘子没好气的摇摇头。
洗过脸,又帮爹娘盛好饭,小淘就坐在小凳前扒拉着饭粒,说实在的,这时候的米真糙,吃惯了后世精米的季小淘很不适应这口感,但嚼过后,却又觉得这饭特别香,回味好。
“瞧你这菜烧的,要颜色没颜色,要味道没味道,怎么回事,我记得以前烧的挺好啊。”季娘子又开始发话了。一双筷子根又敲到小淘的额上。
“娘,你今天打得人很痛,瞧这手背,我铲子拿不稳,菜自然炒的马马虎虎了。”季小淘不干了,放下碗,将手伸到季娘子面前,那手背上红红的两道,还肿了跟馒头似的。
季娘子没话了。
那季爹探过脸后,起身回屋,拿了一小瓶药膏出来,递给小淘,又闷声说了句:“打的太狠了。”
季娘子脸面有些挂不住了,用劲的一放碗:“我这还不是为她好啊。”说完便起身,气哼哼的离开了。
季小淘看了看娘的背影,又看了看仍没做声的老爹,心里也有些不痛快了,这娘的脾气咋跟六月的天似的呢。
季爹冲着季小淘露出无奈的表情,然后继续吃饭,又嘀咕了一句:“这腊肉片还是不错的。小淘啊,你娘说你,是怕你菜烧的不好,以后嫁了人要落人话柄,其实你娘疼着你呢,这块腊肉是你娘前几天厚着脸皮从侯府管家那里弄来的,就因为前些天你路过侯家的大厨房,闻到腊肉香时的那一句‘真香啊。’”
季小淘吸了吸鼻子,觉的眼睛有些酸酸的,她站起来,拿起季娘子放下的碗,帮她夹满了菜,尤其那上面堆了好几块肉片:“爹,我给娘送去。”
“呵呵。”季爹憨憨的笑了笑,继续呼噜呼噜的喝着菜汤。
正文 第三章 要同自家老娘斗法的侯三公子
晚上,季小淘躺在床上,看着带点灰白色的帐顶,想想今天一天的遭遇,心中却是五味杂谈,惊奇有之,惶恐有之,伤心有之,而更多的却是一种茫然,当然这种茫然还带着那么点丝丝兴奋。
“睡吧,睡吧,也许明早醒来,一切又回复原样。”季小淘扯过薄被,连头带脸的将整个人都罩住。
“卜……卜……”声传来,什么声音敲打着窗户。季小淘狐疑的坐了起来。
“淘子,是我,侯子,快开窗。”窗外传来侯子低低的说话声。
季小淘一阵欣喜,那感觉就如同地下党员突然找到了组织一样,飞快的下床,打开窗户,窗外面正好是一株腊梅树,侯岳此刻两脚踩在腊梅树上,两手扒着窗台,很有夜行客的风范。
在季小淘的帮忙了,侯岳顺利的进入了季小淘的闺房。
“还好,我上学那会儿练的爬墙本领没丢。”侯岳坐在季小淘的床边,喘着气道。
“快,你了解了什么,跟我说说情况。”季小淘有些迫不急待了,跪坐在床上,盯着侯岳道。
“行。”侯岳一点头,随后却有些贼笑的望着季小淘道:“那,要不要先交足公粮,再汇报情况。”
“臭侯子,这都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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