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合你。行宫的宫人如果打点得好,也不一定非要等到三十岁,满二十五岁出宫退回本家也是可能的。只要熬个几年,也就能出去了。如果你想好了,随时可以更换身子。”
换身体……
楚笑寒这才又想起仁增旺母的事情。一路上直至到贝勒府均在考虑这个换不换身子的问题。但是一回来,接二连三的福晋避见、宋格格来访、李侧福晋大闹等事件发生,搞得自个儿都忘了最重要的事情了。
占着钮钴禄氏的身子,滋味并不好受。从一开始的胤禩、胤禟、胤俄(礻我)、胤祯,到那阿昭的父亲什么凌柱,到而今上门砸场子的李侧福晋、敌我不明的宋格格……实在是环境恶劣,迷雾重重。
问题是换了身体,也只是换个身体而已,自己的最终目标是回去现代,回去自己真正的身体,哪里是要什么仁增旺母的身体呢?
胤禛抬眼看楚笑寒,嘴角又扬起似笑非笑的痕纹:“你不想换?”
楚笑寒蹙眉摆摆手:“也不是啦,有太多问题。首先就是我走了,那阿昭回得来吗?万一回不来……”
“万一回不来,就当是没了。府里府外的都知道她身子虚。”
“……呃,总之,我也说不清楚,就是不知道该不该选择这条路。有时候选了一条路走啊走,走到后面,回过头想想,总会觉得当初要是选了另外一条路,那该是怎样的一番风景呢?”楚笑寒出神地想着,说道。当日,是不是不选择玩魔兽、不选择参与那次冰冠城塞的开荒,又会怎样呢?“我生怕我会选错,就和这次我不幸到了这个世界一样。万一我再选错,我怕我会万劫不复。”
“嗯,你生怕再选错。”胤禛淡淡地重复。
“是。”楚笑寒一边应道,一边心想,这身子,到底是换还是不换,却真真是个难题。这样想来还真是稍微有点怨仓央嘉措,给个莫名其妙的身体,这也送不了她回去,生生多了一个两难问题抉择。
说句大老实话,换个身体、换个身份,就能安安耽耽、平平静静地在这个古代过日子吗?而且,那热河行宫的宫人,且再过几年就能退返回家,那便再也瞧不见眼前这人了。
既回不了家,同时也再没有苏云、吉兰、塔纳、苏培盛、福晋……在身边,也不会再有机会看见胤禛……,这样的情况,似乎并不为自己所乐见。虽然自己之前确实有动过离开皇城、前往江南隐居的念头,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这个想法居然变得很淡很淡。似乎,还有着点儿不情愿。
“总之,我总得确信阿昭能够顺利回魂,我才好更换身体。否则,……我已经占了她的身体,还要弄得她没了命,这我做不到。何况那仓央嘉措是说过的,她是有回魂的可能的。”楚笑寒想了一阵,说道。
不知者不罪,原先并不知,所以生生占了她的身体也没法子。
但而今知道自己任意更换那是有可能造成阿昭死去的,那就不太愿意无视。不可能做到像胤禛说的这般:死就死了。
胤禛颔首道:“那你的意思就是若是不知道有方法能确保阿昭的性命安全,那你就不换身体里,是么?”
楚笑寒想了想,说:“那也不能说得那样绝对。自忖不是那样伟大的人。可能现在时间尚宽裕,所以就还想多考虑一下,看看有何更周全的方法。说不定不等换身体,我就回去了呢。”
“那么,哪一天你决定了,同我说一声,或者直接找苏培盛即可。”胤禛若有所思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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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破敌收京下玉关
“我正要去多棋木里那边,你也一起走吧。”胤禛站起身来,回头对楚笑寒说道。
楚笑寒茫然地看着他:“什么?我去干么?”
“第一,你回来还没请安。第二,苏云的事情你也要去向福晋交代一声。”胤禛依然清冷无比地说着,好像还是在说你该洗脸吃饭了那样轻松平常的小事一般。
你怎么知道我没请成安。楚笑寒心里嘀咕着,但不敢开口质问。反正他就是知道,和之前胤祯的事儿一样,总是晓得的。多半埋了N多眼线,和现代的探头一样啊,不过全是人力的,不是电力的,可见环保多了。
既然贝勒爷有令,那做小格格的有啥好反对的,反对也无效。只能乖乖地跟着去了。唯一有腹诽的事情就是跟在这位爷和那位苏侍监的后头在府里走,实在是很扎眼。楚笑寒真恨不得自己在头上插个隐身草。既然活佛是存在的,既然穿越是存在的,那么封神榜啊、怪力乱神啊应该也存在,那么小小的隐身草的存在可能性也是有一定概率的。
由于目前为止,楚笑寒还是没有隐身草,所以,当她跟着胤禛和苏培盛走到乌拉那拉氏的院子里的时候,周围的妈妈、太监投以镁光灯、菲林一样的注目礼的时候,她也只能当作没看到了。
嫡福晋乌拉那拉氏此刻正坐在屋子里,手里拿着一杯枫露茶,似在安详品茗。
正厅内中央却跪了两个宫人,一个是李侧福晋随身带那个宫人,另外一个则是苏云。李侧福晋正脸色铁青地坐在左边的一排椅子上,却是不言不语。
“姚康!你入府也有些年头了,怎么做事竟然这样不周全?!”
楚笑寒认得那是乌拉那拉氏身边的魏嫲嫲,此刻她正厉声呵斥那李侧福晋的宫人,楚笑寒心道,原来那宫人叫做姚康,倒也是有几次听李侧福晋唤过她名字,只是一直没记起来。
“你家主子这几月身子不适,你也不看着点,居然由得她跑去其他格格那里闹腾,若是出点什么岔子,你一个小小宫人,担待得起吗?!不要以为你不是普通苏拉,就开始倚老卖老的装疯卖傻。今儿福晋看你资历老,也就不赶你,二十板子,自己去府里执事那领去吧!”
那姚康浑身颤抖,磕头谢了恩,就被两个婆子拖了下去。
魏嫲嫲说完又开始对着苏云训斥起来:“苏云,平日看你这丫头倒也懂规矩,是个明白人,今日里怎么失心疯了吗?竟然敢打起主子来了。就算是为了维护自个儿的主子,也不能以下犯上,没了规矩。”
苏云跪在地上,低着头,不吭声。
楚笑寒见状,赶紧两步走上去跪在苏云旁边说:“福晋,苏云她……她是因为听到李侧福晋说了对四爷不敬的语言,这才蒙了心眼冲上去打李侧福晋的。之前那李侧福晋说了很多很多诋毁我和阿玛的话,她也一直谨守本分,并没有敢对李侧福晋不敬,直到李侧福晋脱口说出‘爷头脑不清’她才冲了上去的,这也是不想李侧福晋再说些无谓的话,到时候隔墙有耳,倘使听的人是自己府里的还好,若是被府外的人听了去,那就太糟糕了,这才动手的。她是做差了,请福晋责罚,但请念在她也是对四爷府一片忠心,从轻发落……”
众人见楚笑寒跪下已经是愕然,待到她舌绽莲花地说起来,不由得更加傻住了。
楚笑寒一口气说完,觉得双眼发花,很有点想咬断自己的舌头。情急之下居然把大一时候参加辩论队时候的“发起一切谬论悖论,只为自己论点服务”精神给拿出来了,太太太……太太……强词夺理了。
但此刻已经骑虎难下……
“当时,李侧福晋说了我阿玛是个干吃皇粮的窝囊旗人,说他像蚂蝗一样缠着皇子阿哥,说旗人太差汉人太吃亏,说我在指婚前勾引八、九、十、十四阿哥,在进府后勾引四爷,一共五点。这五点她当时举了很多事情来说明。这段时间内,我和苏云始终没有对她不敬。这点,姚康可以作证的,只要她敢说良心话。我院子里的人不知道有没有听到的,倘使福晋遣人去问,以福晋的恩威并重的人望,谅他们也不敢扯谎的。只是我不知道苏侍监和四爷是啥时候来的,要是那时候也已经来了的话,倘能作证则是更好了。”
楚笑寒急切地继续说着:“后来,李侧福晋说了对爷不敬的话,苏云就冲上去冒犯了李侧福晋,但这也是她一片忠心。我们都是四爷的人,自然不能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同样连听也是不能听的。这事情要是被皇上知道,我们四爷府还有颜面吗?我们四爷在皇上面前,各位阿哥面前,还有颜面吗?所以基于以上各点,请求福晋格外开恩,罚是要罚的,请略减轻一些。免得以后众人为了规矩而再不敢为维护府里利益颜面、为了我们爷和福晋挺身而出。”
福晋乌拉那拉氏咳嗽了一声,叹了口气说道:“苏妹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又哪里好再责罚苏云呢。”
楚笑寒赶紧跪在地上说:“不不不,规矩不可废,所以还请小惩大诫,既全了规矩,又全了人心。”
乌拉那拉氏定定望了楚笑寒一眼,终于说:“既如此,苏云就也是二十板子,另外赐些丸散膏药,好好将养一下。”
苏云和楚笑寒齐齐跪下说:“谢谢福晋开恩。”
言毕,那苏云就也被两个婆子押了下去。楚笑寒却被那魏嫲嫲搀了起来,同时听得福晋又叹了口气说:“真是的,一着急的,又给跪下了。我看你啊,也要打个几板子好好学点儿规矩才是。”
那李侧福晋在一边气得咬碎银牙,见此间事了,觉得实在失了颜面,但奈何福晋完全不理她,而胤禛又坐在一旁顾自喝着下人斟上来的和福晋一样的枫露茶,和苏培盛轻声谈笑着说些琐事,便知实在没趣,只得忍气吞声上前说了几句自己的不是,就灰头土脸地匆匆告退了。
楚笑寒见状也想立刻告退,可是自己想想觉得总该和这样迅速接受自己论点论证论据的福晋说些感谢的话,偏偏刚才说得太激动了,这会儿文思枯竭,不知道说啥好了,最后竟然憋了一句:“那,福晋,我给您添麻烦了,您好好休息。我……我就……告退了。”
这回连魏嫲嫲都开始脸上有笑容了。
福晋板着个脸,却怎么也板不住自个儿的笑:“这孩子,刚还说得头头是道,这会儿真是不像样子。”
楚笑寒见她们没有出声阻止,赶紧飞也似地逃了,心想须得立刻去执事太监那边瞧瞧苏云的情况,正退出门去,瞧见胤禛正盯着她看,不禁又莫名其妙地哆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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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君见一叶舟,出没风波里
这回好了,和李侧福晋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可是实在无法,为了救苏云,只能舍弃李侧福晋了。而且毕竟李侧福晋对阿昭很有敌意,自己又暂居阿昭躯体,唯以阿昭亲疏分敌我了。
楚笑寒匆匆地走着,心里哀怨地想着。出了这么多烂事,本来还想着要等胤禛来的时候,问问西历的计算,到底府里这些亲好的姐姐妹妹的生日换算成阳历该当是啥时候,要准备那星座的事情;顺便还想问问到底这次他出去了这一大圈是干嘛去的,怎么拖上了她,搞得她成了众矢之的。当然,后面这个问题纯粹是尽人事地问问,多半是问不出答案的,因为她都在路途上努力了大半年了还没成功。结果却是把自己惦记的事情全部给忘了。
到了苏云被打板子的地方,看到她来了,那些侍监都是一愣。旁边那姚康刚打完板子,还坐在那儿动不了,眼瞅着楚笑寒来了,自个儿的主子却不见踪影,脸上不自然起来。
可能因为楚笑寒来了的关系,那些侍监都动作麻利儿地就完成了打板子的任务,然后还派了两人,一人扶着苏云跟着楚笑寒回去,另一人则扶着那姚康回去。
回到自个儿的院子里,楚笑寒执意跟到了苏云的屋子,看她躺下在床上,这才稍稍安心。
“对不住。苏云。是我累着你了。”楚笑寒歉疚地说。
苏云拼命摇头道:“不不不,格格肯为奴婢这样一个包衣家奴跪在福晋面前,奴婢今日便是死了,也没什么憾事了。更何况福晋还听了您的话,免了杖刑死罪,只打了二十板子。格格您还特意来接我,那些侍监见有福晋的赐药,便知轻重,原本打得就不会重,更何况您来了,亲自在旁边看着那些奴才,他们下手自然也轻了好多,奴婢根本就当是轻轻摔了一下屁股罢了,哪有什么大碍!”
“……”楚笑寒不知道说啥好,只好拿了那福晋赐的丸药按照方子用酒研开,再给苏云敷在臀部,散那淤血热毒。
好在楚笑寒在家里也帮忙做点家务活,所以这些活儿做得还算顺手。只是做药敷的时候苏云死活不肯,最后还是把吉兰叫来,这才上好了药。
总算这辛苦纷扰的回府第一日就这样过去了。最后再没出什么岔子。
而且,非 常(炫…书…网)幸运地是,轰轰烈烈的过年活动又开始了。楚笑寒暗自窃喜,这回只要自个儿坚定立场,绝不参加,另外保证屋内有两个以上的侍女或者太监在场,想必是可以保得安宁的。那胤祯,本来年初上元节的时候确实十分担心和他之间的问题,可是后来呆在府里那几个月居然十分安宁,那么想必他已经想通了。
至于宋格格说的话……听不懂,算了。
至于李侧福晋的话……没法子,虽然真的没感觉,但她对阿昭敌意这般浓,也只能算了。
腊八那日,同去年一样,福晋带了李侧福晋和众位格格到紫禁城内聚宴的。楚笑寒自然是依然告了假。酒宴结束,通常康熙皇帝还有诸位妃嫔娘娘均会根据情况给赏赐的。一般除了阿哥、嫡福晋这样的品阶,其他人的赏赐都是一般样的。
结果第二日请安的时候,按规矩让众人去府内执事那里领取赏赐后,福晋却将楚笑寒单独留了下来。
“阿昭。”福晋的眼里似乎语意未明。
但是楚笑寒隐隐觉得,每次福晋唤她苏妹妹的时候,总是淡淡的没什么事情,一旦叫了阿昭或是玉儿,却会有些严肃的话题。
那乌拉那拉氏·多棋木里将一个攥在手里的东西塞入了楚笑寒的手掌中。“这是德妃娘娘赐予你的。”
楚笑寒莫名其妙地接了过去,只觉得触手温润,摊开手掌一看,竟然是一块手掌大小的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