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立马有人就道:“什么厨娘?人家可是白将军的义妹。”
“哦,义妹啊。”
而上官尘,嘴角一直噙着一抹若有所思的微笑,待白墨近了,才道:“言之,你迟到了!”
从此萧郎是路人(16)
白墨淡淡一笑道:“杂务缠身,故微臣来晚了,还请王爷恕罪。”
上官尘意味深长的道:“无妨,能来就好。”
静姝上前,手里捧着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呈给上官尘:“王爷,这是将军送给王爷的生日礼物,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有心了!”上官尘抬抬手,“来人,收下白将军的礼物!”
“是。”身后立马有下人接过了盒子。
白墨挑了挑眉,“王爷不问问是什么礼物么?”
上官尘玩味的看着他,“哦?莫不是什么稀世之物?”
白墨一个字一个字的道:“紫玉续命膏。”
上官尘的脸色微微变了。
周围有离得近的人也听到了,不由窃窃私语起来。众所周知,定王妃已经‘死’了好几回,如今,白墨送定王紫玉续命膏,是为定王妃续命么?
硝烟味果然很浓啊!有好事者暗地兴奋:好戏要开始了!
还未等上官尘接话,这时,有太监的声音在高喊:“皇上驾到——”
众人赶紧出迎,院子里顿时跪满了一地。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着明黄色的皇帝上官禹在太监宫女们的仪仗队簇拥下大踏步的迈了进来,和上官尘有几分相似的英俊面孔上挂满微笑,看上去心情非常的好。
上官尘一撩袍角就跪下了:“臣弟恭迎皇兄!”
上官禹亲自扶了他起来,“皇弟不必多礼。”
然后又冲着臣子们摆了摆手,“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
一干人等将皇帝迎了进去,依官衔高低依次坐好,级别的低的门外站着,所有人脸上都挂着微笑,或喜气洋洋,或奉承阿谀。
待皇帝落座好,上官尘这才恭谨的道:“皇兄政务如此繁忙,还亲自前来给臣弟贺生,叫臣弟好生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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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朝身后站着的太监抬了抬手,太监会意,躬身上前,将手里一只捧着的锦盒恭恭敬敬的端到上官尘的面前,谦声道:“定王爷,这是皇上赏赐给您的。”
这是每年都有的戏码,上官尘早已习惯了。当下起身,冲着皇帝行了个谢礼,“臣弟谢过皇上。”这才接过锦盒。
上官禹微笑着看着他,“七弟不妨打开看看?”
上官尘愣了一下,以往每回皇帝送礼,无非就是奇珍异宝,各小国呈现上来的宝贝,但都从来没有这样让他当面打开过,这一回,他到底送了他什么?
盒子很轻,也不大,他一时想不到皇帝会送他什么。于是浅浅一笑,当众打开了盒子。
众人的脸上俱都一副期待的表情,不知道皇帝这回又赏了定王什么稀罕的宝贝,都想一开眼界。
上官尘刚打开盒子,脸色的笑顿时就凝固了。盒子里,居然是一面普通的铜镜,而且,是一面打碎过再粘合在一起的铜镜!
破镜重圆!皇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瞧见他一脸的呆滞,上官禹意味深长的冲他一笑,站起了身,拍了拍他的肩,道:“七弟,人生得一佳偶不容易,好好努力吧!”说完,迈开脚步,准备离去。
众人被皇帝的良苦用心感动,不由都唏嘘不已。眼见皇帝要走,以右相为首,又全都跪了下来,“臣等恭送皇上!”
上官尘如梦初醒,忙道:“皇兄请留步!”
上官禹顿步,“七弟还有何事?”
上官尘看了众人一眼,尤其是右相,这才微笑的对皇帝道:“按说身为大兴子民,皇上的臣子,臣弟应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皇上分忧,为朝廷分忧!奈何臣弟一向对朝中政务不甚感兴趣,也幸得皇兄体谅和恩准,才得以如今这一身轻松。但是,偏生有许多地方父母官,不识趣儿,愣要跟臣弟递帖子,请臣弟代为向皇上呈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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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道:“就比如这次连月暴雨,造成淮南水灾,淮南郡郡令奏请朝廷拨粮拨款赈灾之事,也将折子递到臣弟这儿来了……”
上官禹奇道:“朕不是已从国库拨了三百万两白银赈济淮南灾民了么?”
上官尘淡淡的道,“回皇上,朝廷是拨了三百万两白银赈灾,但实际上,真正运到淮南的银子只有一百万两……”
上官禹大吃一惊,“还有这等事?”
一旁的右相赵天阙和户部侍郎丁子高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擦了擦汗。
上官尘若无其事的看了他们一眼,从袖子里掏出一封奏折呈给皇帝,“皇上,这是淮南郡郡令的奏折,请过目。”
上官禹翻开折子,只看了几行,脸色就变了,“七弟,这份折子是什么时候递到你这儿的?”
上官尘不动声色,“送来有些日子了,臣弟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呈送给皇上。毕竟,这事儿也不属臣弟管辖范围之内……”
言下之意,得找户部去问。我呢,不过是看不过去,所以趁皇兄你今日来了,顺便把这事儿说了说而已!
当然,这只是一小部分的认为,而明眼人都能看出,上官尘的真正用意并非这么简单!
上官禹脸色一冷,“户部丁大人可在?”
丁子高一个跨步出来,额际淌下了汗滴,“臣在!”
上官禹铁青着脸,一把将折子扔到了他面前:“这折子里所说的,可是实情?”
丁子高颤颤巍巍的从地上捡起折子,不由自主的看了看上官尘。后者一脸的平静,但看着他的眸光很深邃,很意味深长。他顿时就哆嗦了一下,想起昨晚上官尘的手下把刀架在他脖子上时说的话,‘明日皇上问起,尽管如实交代,王爷自会保你周全!但你若胆敢有半丝隐瞒,别怪我们下手不客气!’
想到那人嗜血的眸子和冷酷残暴的面容,不由得腿脚便哆嗦了起来,对方入他戒备森严的丁府来去自如、取他性命易如反掌,原本是他小瞧了这个定王爷,如今,不听话也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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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腿脚像筛糠似的,“皇上饶命!”
一句话,便承认了折子里所说的户部侍郎丁子高贪赃枉法,私吞朝廷用于赈灾的银两,并私自扣下淮南郡郡令上奏朝廷的奏折之事。
众人全都哗然,万没想到这个丁子高居然如此胆大包天,赈灾的银子都敢私吞!不由得一阵议论纷纷。
右相赵天阙更是冷汗涔涔,不住的用衣袖拭汗。
上官禹一见丁子高供认不讳,震怒不已:“来人,户部侍郎丁子高贪赃枉法,以权谋私,现除去官衔,打入天牢,交由刑部发落!”
马上有安排好了等候在暗处的王府侍卫团团围上,架起了丁子高。
丁子高一声惨呼:“皇上,臣冤枉啊,臣是被人逼迫的呀……”
右相赵天阙一个迈步出来,“大胆丁子高,死到临头还敢狡辩?拖下去……”
“右相,”上官尘似笑非笑的截断他的话,“何苦这么急着跳出来呢?”
赵天阙顿时老脸一沉,“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上官尘淡淡的,“不妨让丁子高把话说清楚,到底是受谁指使?”
赵天阙一时惨白了脸。
众人这时也都看明白了,淮南赈灾款之事,看来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那么大一笔巨款,他丁子高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可能一个人能私吞得了,更别说欺上瞒下了。
如今,看定王这架势,想必,他已经知道了幕后的黑手是谁了,今儿这事,看来就是他事先谋划好的!还有那次国舅刘显之事,定王不也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么?
一时百官们不由都纷纷在心里谋算,自己做的事情有哪些不够周全的,否则不知道哪天就将把柄落到了定王手里了。他简直就是个笑面阎王啊,平时看起来总是一副风流才子的模样,该到狠的时候,人家可一点也不心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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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墨的身后,静姝出神的在想,上官尘这算不算是在为左相叶子修报被丁子高参了一本的一箭之仇?他这么做,是在挽回和叶菱的关系吗?
可是看这样子,好像是在冲着右相赵天阙啊,难道,右相也掺了一脚?
一片窃窃私语中,皇帝上官禹的脸色更加难看,众人心里所想的那些,他焉能不知?
当下冷了脸道:“丁子高,朕给你一次坦白机会,到底是受谁指使?”
丁子高嗫嗫嚅嚅,终于一闭眼,道:“回皇上,臣是被右相所迫!”
众人哗然,赵天阙霍然变色,又急又气:“丁子高,休得胡说!本相与你无怨无仇,何苦如此污蔑本相?”
上官禹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而众人也都议论纷纷,唯有上官尘和白墨一脸淡然,仿佛早就猜到了似的。
丁子高唯恐皇上不信,急急的道:“皇上,臣说的都是实话,淮南赈灾银两是右相授意罪臣私扣下来的,扣下淮南郡的折子也是右相的意思,右相以权相压,罪臣不敢违抗啊……”
赵天阙气得浑身发抖,“丁子高,你你你,你污蔑本相,临死还要拉个垫背的!”
然后噗通一声跪在了皇帝面前,老泪纵横:“皇上,老臣为大兴鞠躬尽瘁,对皇上之忠心日月可鉴,皇上千万可别听信那谗言哪……”
上官禹一脸的铁青,怒气隐隐的在青筋间跳动,右手不由自主的攥成了拳。
一个是他平定太子之乱时助过他一臂之力的右相,一个是他最赖以信任的朝廷重臣,这两个最信任的两个臣子,居然沆瀣一气,做出这等破坏朝纲令他大失民心的事来,怎不令人痛心呢?
皇帝还未发飙,护父心切的赵绪伦已扑通一声跪了出来:“皇上,家父是冤枉的,他是被丁子高污蔑的,望皇上明察啊……”
话音刚落,护国将军白墨已闪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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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护国将军白墨已闪身而出,对着上官禹朗声道:“皇上,臣弹劾右相赵天阙以权谋私,残害无辜。纵容其子赵绪伦买通胡记酒楼老板胡润生,潜入含笑楼,暗地在酒菜中下毒,导致三人中毒,一人惨死。后又企图在牢中杀人灭口,终使胡润生招供……”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赵静姝和白菀儿更是面面相觑,惊得站了起来。
雪上加霜!
赵天阙的脸色顿时惨白如纸。
而赵绪伦,更是一脸的不敢置信,他明明做得天衣无缝,怎会让白墨查到了线索?
他指着白墨,激动的大叫:“白墨,休得含血喷人!就算你看我父子不顺眼,也犯不着如此趁火打劫!你说我买凶杀人,可有证据?”
白墨冷冷一笑,“没有证据的事情,本将军又怎么会做?”
说罢转脸对着皇帝道:“皇上,赵绪伦因先前欲娶倚翠楼白菀儿为妾,后因定王出面,解除了两人婚约,致使赵绪伦怀恨在心,故趁定王和定王妃闹矛盾之时,买通胡润生潜入定王妃的好友,微臣的义妹赵静姝所开之含笑楼中,下毒害人,以挑起定王与王妃之间的误会。后来事情败露,又做成同行相残的假象。那胡润生现已被臣缉拿归案,所犯之事连同被赵绪伦诱买之勾当一并招供……”
说着,从袖中掏出胡润生所写供状,垂手呈给皇帝。
“咚”的一声,赵绪伦瘫倒在地。
众人也全都傻眼了。这定王和护国将军唱的是哪一出啊?这都跟越好了似的,你一桩我一件的抖出来,哪一样都要人命,哪一样都让人触目惊心目瞪口呆呀!
上官禹看了供状,更是怒不可遏,终于暴喝出声:“刑部侍郎可在?”
刑部的李大人战战兢兢的闪身出来:“臣在!”
上官禹咬牙切齿的道:“传朕的旨意:将那买凶杀人草菅人命的赵绪伦押入死牢,明日午时推出宫门斩首!赵天阙丁子高打入天牢,交由刑部发落,待如数追回赈灾款项之后再论罪行处!凡牵涉之人,一概予以严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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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遵旨!”李大人躬身道。
“皇上饶命啊……”跪在地上的三个人连声哀嚎,王府侍卫已蜂拥而出,拖了三人就往外走。
上官禹铁青着一张脸,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太监忙喊:“皇上起驾回宫——”
“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又跪了一地。
好好的一场寿宴,结果变成了鸿门宴,真不知道是定王太强呢,还是赵家父子以及那丁子高太过大意,被人来了个‘包饺子’,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更别提反击了!
于是,众人对这腹黑定王的印象又加深了几分,恐怕今后都没人敢来招惹他了!因为一旦招惹他,估计到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一时大家都心有余悸,眼见这寿宴的气氛已完全被破坏掉,众人便纷纷找借口告辞,而上官尘也一个都不留,只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们离去。
这些人本来就是看客,如今戏散场了,自然该让他们走了,还让他们留在这儿干什么呢?
人陆陆续续的走了,下人们也都在王贵的示意下,自动退了下去。最后,空荡荡的正堂里只剩下了上官尘,白墨,赵静姝,和白菀儿四个人。
白菀儿还沉浸在刚刚那震惊的一幕中回不过神来。赵静姝安静的坐在一旁,也在发呆。
而白墨,深深的看着上官尘,淡淡的道:“王爷好高明的手段!”
上官尘双眸微眯,“彼此彼此!将军也是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