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乔心惊胆寒的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待看到那些黑乎乎的臭水后,登时暴跳了起来:
“啊!你这个妖女!我杀了你!!”
“耶律拓,我死了,你可就永远都出不去了。”焱儿不慌不忙的躲在耶律拓身后,神情冷酷之中透着一丝狡黠。
“南乔,住手!”耶律拓拦在焱儿身前,表情复杂。
。
第五十九章 了断 冷唯的妻女(高)
炎儿跟耶律拓从容不迫的谈着条件,她的淡定和平静让耶律拓心寒,心底仿佛有把刀刺进深处,他与她的较量之中,他永远都是被牵着鼻子走的那个。
呵,他的小火儿,真的是他一生的梦魇。
“一定要这样吗?用威胁我来兑换你的自由?”耶律拓逼近炎儿,深深的看着她。
“你没有选择,我也是,我欠你的,今晚一并还清。”
“好。”他告诉自己,是该放手了。
还清了,是吗?
是该还清了……
他看着炎儿,眼底有湿涩涌了上来,生生的憋回去,他逼着自己相信,这是最后一次了。
最后一次,心底的爱胜过恨。
“耶律拓,拔出你的羽箭,射向这里。”炎儿浅笑着,无所谓的转身,指向自己身后,可是眼神却在接触到耶律拓的时候蓦然慌了一下。
“这样做,我可以见到父亲了吗?”耶律拓沉重的开口,眸光深邃。
“是。”炎儿让出那块石壁,回身,背对着他、
耶律拓唇角微微抖了一下,继而,弯弓搭箭,布满厚茧的手指勾住弓弦,迟迟的,没有松手。
一旦松开,他和她之间就不再有任何瓜葛了。
她欠他一条手臂的恩怨,用他父亲的性命来偿还。
真是高明。
他没有理由拒绝,即使他不是个孝子,在大仁大义面前,他也会假仁假义的选择放弃。
世间男女都知道爱情最难割舍,却非要彼此纠缠着放下已经燃了的情爱,他便是如此。
那份情早在心底扎根,却敌不过她高明的以退为进,果真是一败涂地,他还能说什么呢?
嗖的一声……
羽箭离弦,亦是带走了他的心。
那羽箭画出诡异的弧度,穿透空气,直直的飞向石壁。
然,奇怪的事情却在此时发生,那羽箭在石壁前面一米处忽然停下,似是扎入空气之中,悬浮在那里上下诡异的晃动着。
紧跟着,金光乍现,嘈杂的声音传来,石壁前,蓦然多出了十几个人影。
那些人影由原先的半透明,逐渐便得清晰起来,继而便听到有人高声喊着,“族长!族长受伤了!!”
“父~~父亲?”耶律拓放下手中的羽箭,震惊于眼前的一幕。
本是空旷无一物的石壁前面,赫然出现了父亲和他的暗卫。
而耶律洛天的手臂上正插着一直长长的羽箭,正是他刚刚射出去的那只。
“父亲!!”耶律拓奔过去,扶起耶律洛天。
“这是怎么回事?”耶律拓震惊的看着炎儿,继而又看看耶律洛天,眼神迷茫起来。
“你的羽箭破了幻境,她们能看到我们。而我们也能看到她们。”炎儿说着,不由松了口气。
她赌对了。
当她发现灭掉的蜡烛莫名变短的时候,她就猜测出耶律洛天他们虽然处在幻境中,但却是在他们周围,一根普通的蜡烛进了这冢魂墓之后,也变得有灵性,也就是说,那根蜡烛虽然在她的手上灭掉,但灵魂却移驾到了耶律洛天这伙人的手上。
他们点燃蜡烛继续在幻境中挣扎,他们看不到耶律拓,耶律拓和炎儿也看不见他们,双方在一个空间,却和谐的存在着,互不打扰。
后来,炎儿无意中看到一道非闪而过的光芒,所以才问耶律拓,他的父亲身上是否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不管是幻境还是实境,都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缺口,夜明珠的光便是偶尔通过缺口投射出来,并被炎儿发现,她便由此判定耶律洛天他们一直都跟他们一样在寻找出口。
没想到,真的被他猜中了。
只是耶律拓这一箭射的也是巧合了,耶律洛天正好站在缺口上,果真是不偏不倚了。
看着这边正上演父子团聚的戏码,炎儿无聊的看向南乔。
南乔的眼神很可怕,带着幽怨和杀气。
“南乔,你现在这副样子才可谓是表里如一啊。”炎儿秀美微挑,神情清爽闲适。
“你、你不要得意!!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这个瘸子!!”南乔疯了似得喊着,脸上和脖子上的黑水流的越来越多,除了眼睛,她的身上几乎是跟黑炭一个颜色。
“是你这个小妖女?”耶律洛天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后,站起来打量着炎儿。
“耶律拓,别忘了我们的交易。”不理会耶律洛天审视的目光,炎儿淡淡的提醒着耶律拓。
“这是你期盼良久的把。”耶律拓不无嘲讽。
“是啊,你明知故问的。”炎儿笑了,既然要了断,何必在乎在加上一份伤害。
耶律拓眼神闪烁着怒火,继而是冰封的恨意。
“父亲,我们出去吧。”耶律拓沉声开口,惟愿从此以后,他的视线之内不再有她。
耶律洛天并不动身,眼神在炎儿和耶律拓身上游移,片刻之后,似是想通了什么。
“拓儿,杀了她!”耶律洛天毫不犹豫的开口,瞳仁溢出杀伐之气。
“对!师兄,杀了她!”南乔跳了起来,狰狞的喊着,张牙舞爪的恐怖样子,让见惯了大世面的暗卫们也心惊肉跳。
“父亲,是她帮我找到你的,我答应过她,若是能平安见到你,我便会休了她,从此以后,跟她再无任何瓜葛。”耶律拓平静的开口,眼神之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好像,他从来没有爱过炎儿一般。
是呵,心都被伤麻木了,何来的激动?
“你、你敢违背父亲的意思?”耶律洛天不满的瞪着耶律拓,眼神示意身边的暗卫动手。
“父亲,不要逼儿子跟他们动手。”察觉出安慰正蠢蠢欲动,耶律拓毫不客气的开口。
“你、你竟然为了她要跟我的暗卫动手?她究竟是谁?你刚刚说你要休了她?难道她是……”耶律洛天说着,恍然大悟。
他的眼睛定定的看着炎儿,这双灵动的眸子不正是那个十三公主吗?
言裴轩究竟耍什么花招?让自己的亲妹妹假扮什么孤苦无依的孤女?难道就是为了引诱他的儿子吗?
联想到先前耶律拓丢失的麒麟臂,耶律洛天越发的决定不能再留炎儿了。
“杀了他!”耶律洛天对暗卫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霎那间,仅剩的十个暗卫立刻将炎儿围在了中间,他们只终于耶律洛天,哪怕对面是耶律拓,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耶律拓神情冷漠,从容抽出背后的羽箭,弯弓搭箭,护在炎儿身前。
“那就先杀了我吧。”
“耶律拓……”纵使在铁石心肠,炎儿的心,此刻也会悸动。
“你闭嘴!”耶律拓冷冷的开口,嘴角噙着一抹妖冶的嘲讽。
“别告诉我,你是被我感动了?我不会相信,你这个女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你最会的,就是演戏,你最擅长的就是背面装温柔无害,背会却杀人于无形。你还有什么是我没看到的,今天,不妨一起说出来,反正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了。”
耶律拓自嘲的笑着,明明要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却那么不自然。
炎儿看着他立在身前保护她的背影,身子前倾,环住了他的腰身。
“耶律拓,记住这个感觉和味道,日后,若是在闻到这个味道,或者再有女人给你这个感觉的话,赶紧逃开,躲得远远的,你再也输不起了。”
炎儿说完,眼角有酸涩湿润的感觉,回过身去,她一瘸一拐的往前走着。
消失的温暖让耶律拓握紧了拳头,很想回头大喊,“如果以后还有女人给我同样的感觉,我还会毫不犹豫的坠进去,因为我知道,这个世界不会再有第二个你,那一定是你又回来了。
“简直是不知廉耻,成何体统!!”看着拥抱在一起又分开的两个人,耶律洛天气急败坏的喊着,却终究是不会让暗卫伤害自己的儿子。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心腹大患离开了。
这一刻,耶律拓的心彻底的空了。
“师兄,你怎么能放过这个女人?她把我害成这样!师兄啊!”南乔对着炎儿的背影嘶吼着,却得不到耶律拓的一丝回应,他的心里,一会空,一会满,当那里满满的都是炎儿的时候,他伸手去抓,却发现,她真的走了。
感情到了尽头,便是噩梦的开始……
耶律洛天阴毒的眸子划过恐怖的南乔,对暗卫使了个眼色,在耶律拓失神的时候,暗卫手起刀落,喀嚓一声,清脆却迅速。
南乔当胸中了一剑,身子跌入了身后的池子。
“她已经没有价值了。”
耶律洛天无情的开口。或者说,南乔知道的太多了。
耶律拓眼神闪烁着未名的火焰,看向池子中南乔目瞪口呆的样子,心,蓦然一沉。
“父亲,你真心狠手辣。”
啪!
耶律洛天狠狠的甩过去一巴掌。
“反了你了吗?竟然教训起我来了。刚才就处处护着那个妖女,现在还替南乔说话,你看不到她现在这个样子吗?你觉得我会养一个闲人吗?”
“可南乔是我的师妹,纵使她没有利用价值了,她如今这副样子,难道不该放她一条生路吗?”
“你该知道兔子急了也咬人,更何况是一只疯狗,不让她胡说八道的方法就是她永远的闭嘴!”耶律洛天没有温度的声音响起,被岁月磨砺的面容冷酷沧桑。
耶律拓没再说什么,转身,踏着炎儿离去时的步子,走的很快。
……
炎儿好不容易坚持着走到冢魂墓的出口,看着迎面而来的十五只,再也支撑不住的倒在芍药的怀里。
“王妃,你、你不能在害我了。”芍药胆战心惊的开口,实现在炎儿身后寻找着,还好耶律拓不在。
“放心,他还要等一会才能出来。而且,我现在也不是王妃了,我自由了。你不用担心跟我授受不亲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炎儿扶着芍药的手臂,神情忽然冷了一下。
“王妃,你的脚?”荷花率先发现不对劲,急忙掀开炎儿裤管看着。
只是,他的表情却在看待炎儿脚腕上的伤口时,变得异常凝重。
“我的脚怎么样勒?”炎儿看着荷花的脸色,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
“王妃,王子他不知道吗?”
“别叫我王妃,叫我炎儿就行了。”炎儿打断荷花,心急的看着他。
“这个,我要等王子出来才能说。”
“你故意的是吧!我都说了我跟耶律拓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了,你就告诉我能怎么样?”炎儿狠狠地敲了一下荷花的脑袋。
“榆木疙瘩啊你!”
“王子……”荷花忍痛抬头,看着走出来的耶律拓。
“什么事?”耶律拓不看地上的炎儿,表情冷漠。
“王妃的脚……”
“她不在是王妃。”耶律拓打断荷花,神情依旧冷漠。
炎儿眨眨眼睛,似是很满意耶律拓的话。
两个人没有任何的眼神交流,却将彼此的心都猜的透透的。
“额,是,炎儿姑娘的脚筋断了。”荷花憋了半天,终是开口说出了实情。
炎儿大惊,险些跳起来,“你说什么?”她不相信。
“……”耶律拓眼底飞闪一抹阴鸷的寒光,瞬间冻结了空气一般。
“炎儿姑娘,是真的。”荷花知道这个结果很残忍,可也只能实话实说。
“呵,你开什么玩笑?你这个庸医!”炎儿摇着头,目光莹亮。
“我受伤的时候是觉得很痛,可是过一段时间就麻木了,如果断了脚筋的话,在就痛的晕死过去了,也根本没有机会还能自己走出来,你当我没有常识吗?”
“炎儿姑娘,你可能忘了你进去之前吃了解毒的一些药丸,那里面有轻量的麻醉药,暂时缓解了你的疼痛,等着麻醉药的药效过了,你会……你会……”
“会怎样?”耶律拓看似漫不经心的开口,却眼底的寒光却暴露了他的心思。
“会生不如死!”
“呵,我不信。”炎儿淡淡一笑,扶着石壁倔强的站起来。
“我不会有事的。”
“这是报应。”耶律拓突然开口,丢下这句话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的举动看在别人眼里便是他的心里根本没有这个王妃,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无法继续留下来对我原因是,他会身不由己做出犯贱的事情。
他甚至在想,怎么断了脚筋的人不是自己。
很贱吧……
他越发的痛恨如此沦陷的自己。
芍药被眼前的景象弄得发懵,即担忧耶律拓的状态,也担心炎儿的伤势,他快走几步追上耶律拓。
“王子,那王妃,额,是炎儿姑娘怎么办?”
“大漠皇宫已经没有她的位置了,让她自生自灭。”
“那是不是给她一匹马,她现在这个样子……”
“你不懂自生自灭的意思吗?需要我给你解释一下吗?”耶律拓猛地停下脚步,周身的寒意让芍药一惊。
“是,王子。”芍药等耶律拓走远了回头看了眼炎儿,眸中具是迷茫和同情。
“马不给,驴子总可以吧。”炎儿指着那批用老驼兵器的驴子,眼睛明媚的眨着。
“炎儿姑娘,你的脚……”荷花不无担忧的看着她。
“我说过没事的,你虽然不是庸医,但是有些事情你是解释不清楚的。我自有办法医治好,谢谢你的关心。”炎儿一瘸一拐的走到那头驴跟前从容的看着芍药。
芍药虽有担忧,却不能违背王子的意思,不过这头驴子是他从别院带来的,应该不算皇宫的东西,那么……
“卸驴。”
芍药喊了一声,炎儿一震,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天雷滚滚还是乌鸦凌乱的飞过。
已经走远的耶律拓并没有忽略这里的情况,当听到芍药喊出那两个字时,脸色更加的臭了。
……
炎儿生平第一次骑毛驴,也不知道姿势是仿效张果老呢,还是自创一套。总之,她很别扭的上了毛驴,本以为毛驴很温顺,即使不温顺,也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