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吧。”她面无表情的喊了一声。
柜子的门嘎吱一声开启,已经在里面憋了三天的北辰澈苦着一张脸跳了出来。
“我要离开这里,越快越好。”不给北辰澈任何说话的机会,焱儿直接进入主题。
北辰澈正揉着自己酸胀的胳膊,听了焱儿的话不由一愣,美眸好看的微眯起,看着她,三天不见,她变了很多。
现在的她,神情威严冰冷,周身如同裹了一层寒霜般,可脸上的表情却是那样无所谓且慵懒,唇际含着浅笑,只是那笑无端带着丝丝凌厉的寒魄气流。
北辰澈这几天虽然躲在柜子里,但是三天前发生的一切,他已经听说了。这几日,院子里不时有受伤的蛇妖穿梭到隔壁的尚药房去疗伤,自然,他也知道了那日城头上发生的一切。
再次见到焱儿,他总觉得,他听到的一切不过是谣言,并非事实。
他从焱儿的眼底看不到一丝泪痕,她的淡漠从容甚至让人有些害怕。
北辰澈清了清嗓子,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问她什么呢?问她是不是真的被蛇王给侮辱了吗?
“你有能力带我出去吗?”焱儿瞥了眼北辰澈,眸中回过神来,老实的开口。
“什么意思?”焱儿挑眉,脸上的神情却依旧沉静安然。
北辰澈没有立刻解释,而是挪过窗台上的一盆鲜花放到焱儿跟前。
“现在你用意念控制这盆花,它可以听你的话,在你的指挥下花开花落。”
焱儿看着他,眸中闪过一抹异样的神采,虽有怀疑,但还是紧盯着那盆花,心中闪过的却是一句话,‘看庭前花开花落,观天上云卷云舒’
曾经,她青葱年少的梦想不过如此,简单,惬意,宠辱不惊,知足常乐。
可如今,从她错误的推开古墓的那扇门开始,她便时时刻刻处在风口浪尖之上,她要的平淡,虚无缥缈。
倏忽之间,让焱儿觉得震惊的事情发生了。那盆花一蕊紧闭的植物,竟然在她的一念之间,悠悠然盛开出绚丽的花朵,继而当那火红的花朵绽放到了极致之后,又紧跟着悠然凋零。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神奇绚丽却也诡异。
“这是怎么回事?”焱儿看着北辰澈,她真的想不出来自己是何时拥有了如此强大的力量。
“那个,你不是跟蛋腚那个了嘛,蛇王的童子身可以助得到的女子功力瞬间提升数倍,还会拥有蛇界的部分法力。”北辰澈解释道。
焱儿听了他的话,明眸一转,看向窗台上的另一盆植物,心生意念,片刻过后,那盆花却涛声依旧。
焱儿不解,扭头看着北辰澈。
“有些事情不能操之过急的,你本身没有任何功力,只是有一些武功底子而已,能发功一次已属不易了,不可能时时刻刻毒可以用意念控制一切的。”
北辰澈见焱儿疑惑,遂给她解释其中缘由,不过,却有一点不便说明。
“那你刚才还说我现在的能力在你之上,难道就是这先前的昙花一现?”焱儿有些不悦,走到北辰澈面前,抬手,看似温柔的揪起了他的衣领,可眸底的狠决凌厉却让北辰澈乖乖的求饶。
“别激动,别鸡动,我还有话没说完呢。”北辰澈有些委屈的瘪瘪嘴,不是他刚才不想说,真的是他不想提起那么尴尬的话题。
“小焱,你之所以不能长时间的掌控灵力,最大的原因就是你吸取蛋腚纯阳的元气太少,只那个跟他结合。。。。。。结合一次是不够的,如果你想功力在蛋腚之上,必须跟他那个。。。。。。厄,九次以上。”北辰澈说完舔了舔嘴唇,绝美的五官染了一层薄薄的绯红,真是奇怪,阅女无数的他在说到刚才那件事情也会害羞。
还是他的害羞只是因为小焱的存在呢?
焱儿慢慢的抬起头来,眸中,飞闪一抹迷茫,继而是寒彻的冷意。
“一定要跟他吗?”焱儿冷不丁的开口。
“啊?难道你想跟我?”北辰澈飞快的接了一句,突觉自己一向平稳的心跳正突突跳个不停,心底,很奇怪的在期待什么。
“你?”焱儿冷光瞥了他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
“你行吗?”她问的很是随意,就像是在菜市场挑菜一样,不过是十块钱三斤和十块钱三斤半的区别。
北辰澈一张脸皱了皱,虽然还是倾国倾城的好看,却难掩吃瘪的样子。
“我不行的!”
“我早就看出来了。”
“你、我不是那个意思不行,而是我不能代替蛇王让你增进功力。”北辰澈愤愤的解释着,说他不行?简直是污蔑!
他敢打赌,他上过床的女人,绝对比她见过的男人都多!!
“再没有别的办法了?”焱儿眸光清冷,隐了一丝微凉。
“俗话说嘛,不能明争可以智取的。”北辰澈摇头晃脑的想了一下。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还没想出智取的点子。”焱儿不无嘲讽的开口。
“你、你怎么知道?”北辰澈有些发懵,窘迫的看着焱儿。
焱儿嗤笑一声,不以为意的开偶道,“凭你的智商,若是能想到,简直是污蔑智取二字!”焱儿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身子翩然来到窗前。
寂月皎皎,透着清冷的光芒,焱儿抬头看着,眸子,闪过一抹决然的精光。
“北辰澈,我明天能否发功一次?就如同今天这般,让花开花落在一瞬间完成。”焱儿饶有深意的话传来,北辰澈微愣,知道她心底是有了主意。
“明日可以,不过以你目前的能力,只能完成一次。”
“一次就够了。”焱儿点点头,闭目凝思,开始理顺明天的步骤。
属于她可以逃跑的机会并不多,明天是个机会,若是失败了,她就只能等着别人来营救她了。
但是,经过三天前的那场变故,她明白了一点,有时候,等待的结果是自己输不起的。
心底因想起那天的事情,蓦然划过丝丝深深地血痕,并非因为身体的创伤而痛,只因为冷唯跟她一起经受了那痛苦。
她知道,他会疯的。
那样一个深情负责的男人,在这般打击下,他所能承受的,其实,比常人脆弱的多。
摇摇头,不让自己再去想冷唯。
“北辰澈,你那个什么师傅还有天师门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我从未听说过呢?”焱儿转而看着身后的北辰澈,转移了话题。
只不过,她此番询问也是有她的目的的。
北辰澈听了焱儿的话,神情微怔,眸光闪烁几下。若是常人这么问他,他定是戒备心十足,只不过小焱开口,他竟不想隐瞒什么,想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其实我们天师门是今年才成立的降妖伏魔的新型帮派,因为刚刚成立,人员紧缺,所以啊,我们急需要做出店大事情来,我是天师门的二师兄,武功虽然马马虎虎,但是比起我那些师弟们,可是强上百倍了,师傅见天师门长期没有生意做,已经到了入不敷出的地步,于是就让我们主动出击,做点大事情,在江湖中掀起一场大的声势,所以。。。。。。”
“所以你就打气邪庄的主意了?你倒还真是不怕死!”焱儿接了他的话,不知该说他天真还是白痴。
北辰澈瘪瘪嘴,却没有反驳的话,的确,以他的能力胆敢挑战尸冷王确实是不自量力了。
只是,这次挑战能认识小焱,不得不说,他还是觉得不虚此行的。
“对了,先前在街上有个你们什么天师门的人对蛋腚下毒,那会是谁?”
“善于下毒的肯定是我大师兄,而且大师兄先前也说过,他想对付蛇王,我估计他追踪蛇王很久了。”北辰澈想了想,如是说。
“那你先前说过,蛋腚的心智时而天真,时而疯狂,是因为什么原因?”焱儿抛出一直困扰她不解的问题。
“具体的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能从他的表现上看出一二,我觉得他像是吃了某种增强功力的药丸,应该是天元珠之类的,天元珠是蛇妖的最爱,它除了能让他的功力瞬间提升十倍之外,还可以让他在三个月的时间内长成成年男子的身型。”
“长成成年男子的体型?”北辰澈的最后一句话,似是解开了焱儿心中长久的一个疑惑。
她一直想不通,耶律拓出现的那晚,蛋腚究竟因何原因一夜长大,原来,竟有天元珠一说。
“是啊,只不过有时候补的太大了,就会适得其反,也就是俗说的拔苗助长。身体和功力是提升了,可是心智却没有完全的健全,偶尔会展现出孩童的一面,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蛋腚最终会变成真正的蛇王,完全没有昔日的影子。”
北辰澈说完,若各有所思的看了焱儿一眼。
“这么说,他以后都不会再有孩童的一面了,而是变成彻彻底底的冷血蛇王了?”
焱儿平静的说着,眸光澄澈。
其实,她心底已经有了答案,曾经那个呱噪的缠着她要求这要求那的蛋腚,不会再有了。
他的改变,不管是强装的,还是本就如此了,都与她无关了。
他们之间那不存在任何血缘关系的姐弟情份,已经彻底的了断了。
“北辰澈,等我出去了,可否让我进入你们天师门,我也想做斩妖除魔的天师。”焱儿看着他,唇边扬起一抹浅笑。
她倒是对那个天师门感兴趣了。
看到她的笑容,北辰澈瞬间放松了心弦,悬着的一颗心慢慢落下,因着她的这个笑容,让他的情绪毫无道理的波动起来。
“可以。不过我师父是个麻烦的人,可能需要你。。。。。。”
“需要我什么?”焱儿秀眉轻蹙,飞快的打量了下北辰澈,继而,美瞳飞闪一抹精明的笑意。
“需要。。。。。。厄,到时候再说吧。”北辰澈犹犹豫豫的,不好意思说出口。
“需要我送点银子活着奇珍异宝做拜师礼,是吗?”焱儿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索性挑明了。
北辰澈长大了嘴巴,如玉削的鼻梁上多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说不出是窘迫的还是其他。
“你怎么猜测到的?”
北辰澈尴尬的开口,却没有否认。
要知道,当初投靠天师门的时候,可是花光了他的青楼客串卖艺小官赚得的银子啊,等他发现这个天师门骗人的以后,想要反悔却心疼自己的那些银子,索性,混一天是一天了,说不准哪天这个天师门在他的手里就发扬光大了。
焱儿看着走神的北辰澈,抬手敲了敲他的脑袋,眸中精光乍现。
“你真的想知道我是怎么猜到的吗?”
北辰澈乖乖的店店头,就好象是被焱儿施了咒语,听之任之。
“告诉你,我只是用了一个很简单的推理而已,有句话不是说嘛,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这个做徒弟的抽空就喜欢顺手牵羊一番,你的师父自然好不到那里去,而你顺手牵的这些东西,想必是要回去孝敬你那个贪财的师傅的吧。”
焱儿说完冷笑着指了指北辰澈的衣襟领口,浅蓝色的衣领口那里露出一个玉簪子的一端,而衣襟里面明显是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还塞了杜少东西。
这个房间里,有一个事先放置在那里的梳妆盒,里面的东西是蛋腚差人事先准备好的,只为了有朝一日焱儿来到这里使用,而北辰澈仗着这间屋子三天没人出没,很不客气的将屋子搜了个底朝天,所有有点价值的东西都被他收入囊中了。
北辰澈此刻窘迫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其实,他也是加入了天师门才知道,师傅以前做过江洋大盗,还倒卖过兵器炸药,跟着师傅出去捉妖的日子久了,他亲眼目睹师傅在雇主家里东厢房顺个铜盆,西厢房顺个红木椅子的,久而久之,他也开始堕落了。。。。。。
“那,你还要不要加入我们天师门了。”北辰澈扬扬秀美的眉毛,轻咬着如玫瑰花瓣一般的红唇,局促的看着焱儿。
“当然要加入了,其实我很欣赏你师傅的!”焱儿看着他,将违心的话说的那么千真万确。
北辰澈微眯着瞳仁,黑瞳之中闪过一抹紫色的幽光。他才不相信她会欣赏自己的师傅呢?她定是在打自己的小算盘了。
不过北辰澈虽有怀疑,却是猜不透焱儿究竟在想什么,就连她明天准备如何对付蛋腚,继而从这里逃出去,她都是没有透露分毫。
北辰澈看着眸光澄净,神情安然的焱儿,突然间很想要保护她的感觉。
他不懂,这个才认识不过今天的女人,凭什么让他这个只喜欢流连花丛,从不驻足停留的人,也有了心中牵挂的感觉。
。。。。。。
次日清晨,焱儿一大早就来到院子里,昨晚,彻夜未眠,她将自己应该做的步骤反复在脑海中过滤,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突发状况和细节,一切只求万无一失。
此刻的她,心是冷的,无情无爱。
当蛋腚听到焱儿主动要见他的时候,不得不说,他心中是有怀疑的,凭他对姐姐的了解,若不是她有什么打算,她是死也不会想要见到自己的。
蛋腚隐了心头的怀疑和重重忧虑,来到了焱儿住的院子里。
只是,才刚刚进入院子内,蛋腚的双脚就定在那里,久久不动。
院内,一抹鹅黄色的娇小身影翩然舞着,身轻盈,舞翩跹,盈盈一动之间,刹那璀璨的光华点亮了蛋腚的眼眸。
他看着,有些些的痴迷。
他似乎是忘记了自己的疑惑,完全沉醉在姐姐回旋的舞姿之中。
眼角的余光撇到蛋腚的道来,焱儿收了舞步,眸中冷光闪过,翩然来到了蛋腚身前。
“看够了没有?”蛋腚微眯着绿瞳,脸上又是那种纨绔邪妄的神情。
“我找你来是想染你带我去个地方的,不是让你来看我的!”焱儿毫不客气的说着,似乎就是故意要激怒蛋腚。
“你要去哪里?”蛋腚耐着性子开口。
“去你三天前侮辱我的地方。”焱儿勾勾手指,脸上却不是那种勾魂摄魄的娇媚,而是丝丝甚凉的寒意。
“去那里做什么?你想耍什么花招吗?”蛋腚握住了焱儿手腕,却发觉她脉息跳动的极其快速,一想到她刚刚舞过了一曲,脉息过快也是正常的。
蛋腚之所以试探焱儿脉息,是因为他懂得,一般人若是撒谎的时候,脉息就会比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