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焱儿!”
“嗯?”面对袁天逸冷不丁的一声问询,焱儿迷蒙的看了他一眼,低声应着。
袁天逸眼睛一亮,顿时明白自己的怀疑是出在哪儿了。
一个人,永远不可能改变的是眼底最初的东西。
言焱儿的眼底,从他第一次看到时就知道,她眼底有一种毫无欲望的澄澈单纯。而此刻的她,眼神迷蒙,对于他,充满了渴望和欲望。
这样的眼神,不会属于言焱儿。她究竟是谁?真的中邪了吗?
“言焱儿!告诉我!你刚才吃过什么,碰过什么!”
袁天逸摇晃着焱儿的身子,奈何她只是浅浅笑着,一双胳膊再次缠绕上了他的脖颈,她的青丝缕缕纠缠着他的肩头,萦绕上他的青丝,在一起勾勒出说不住的暧昧缠绵,俨然分不清,谁是谁的,只感觉,此刻,他们像是完全结合了一般。
三千发丝,般般缠绵。
袁天逸原先心中存在的万千对焱儿的职责,此刻,全都忘在了脑后。
他俯下身子,鼻尖对着她的鼻尖,眼睛对着她的眼睛,就连胸膛都毫无距离的紧密贴合在一起。他忽然发现,原来猎艳多年的他,竟然累了。只想要一个属于他自己的怀抱停靠,一如冷唯那般,心,只能容下一个女人!
天!他这是怎么回事?向来,他只对打赌赢来的女人感兴趣,这个言焱儿,是他自己花钱雇来的,而已。为何,他会情不自禁起来?
袁天逸的唇轻柔的触碰了焱儿的唇一下,通体酥麻的感觉让他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伙子。
“嗯……那些花,好美……会动……”
正当袁天逸的手情难自禁的探入焱儿衣襟时,焱儿抬手,忽然无力的指了指窗台。
“会动?”
袁天逸登时回过神来,扭头看去。窗台上的花儿此刻正安静的呆在那里,哪有动的迹象?
等等!她说花儿会动?难道那些花跟她如此怪异的表现有关?
袁天逸倏忽撤离了身体,来到窗边。他伸手碰了碰花瓣,可那花瓣却是安静如初,没有一丝变化。袁天逸想起几天前焱儿的表现,似乎也是这般……
而后,他带她去了祠堂以后,她的反应就正常了。
难道跟这间屋子和这花有关?这朱兰花是言裴轩送来的,难道言裴轩在里面下了什么?
想到这里,袁天逸眸光一沉,正欲转身,却突觉腰身一紧,焱儿的手臂又紧紧地抱住了他。
袁天逸没有回头,心底忽然闪过一丝奇怪的念头。
他,竟然不想拒绝了,忽然很享受此刻被她抱着的这种感觉,很想,很想……
他的手搭在焱儿手臂上,怎么也舍不得拿开。
这种悸动心底的感觉,他从未有过。只是,他却更清楚一点,他,玩不起。言焱儿是冷唯的人,当冷唯从雪山上回来,身中寒毒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
终是,他抬手松开了背后柔软的手腕,他回头,迅即揽过她的身子,破门而出。
当到了邪庄后山的时候,他再看焱儿,俨然恢复了清醒。
“咦?这是哪里?袁天逸!你个混蛋王八蛋!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焱儿发现自己身处荒凉的后山,又见袁天逸一脸探寻的看着自己,登时没好气地吼着。
袁天逸不语,只是静静看着她,微眯的瞳仁闪过一丝亮光。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刚才你晕倒了,可能是感染了伤寒,我带你出来透透气。”
冥冥中,袁天逸竟没有告诉焱儿实情,他看似随意的看了她一眼,继而转身欲走。
“喂!混蛋!!你去哪里?”焱儿追上他,气恼的在他腿上踹了一脚。
袁天逸回头,恼怒的看着她。
“言焱儿!我警告你!这是你最后一次打我!记住你的身份,不过是我花钱雇来的,而已!!”他低吼着,只是,他心中却明白,那句你是我花钱雇来的,分明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他在提醒自己,言焱儿的身份不同于那些女人。他对她,绝对不能有其他的感情。
焱儿斜睨着袁天逸,脑海之中努力想要回想自己晕倒前的一幕,她记得她在看那朱兰花,然后,头有些晕,就好像感染了伤寒一样的感觉,再然后,是袁天逸进来了。
真是奇怪,她最近怎么总是迷迷糊糊的。
焱儿甩甩头,不让自己想下去。
“袁天逸,你真是莫名其妙。”焱儿说着,擦着他的身子走过去,独自往回走。
袁天逸冷下脸来,转身一拳捶在身侧的树干上,心底有莫名的怒火,不知道是在跟谁生气。
……
焱儿回了房间以后,倒头就睡,她知道明天一早,老夫人一定回来找她麻烦的,她已经躲那个老太婆躲了一个星期了,这次无论如何也躲不过了。
果真……
次日清晨一大早,老夫人竟然将焱儿堵在了被窝内。
焱儿是被那该死的梦珠从床上揪起来的。
“好你个没家教的无知小丫头!竟然不懂得跟我去请安问好,在这里睡得又香又甜的!”老夫人凤眸一瞪,指着焱儿就是一顿噼里啪啦。
焱儿懒懒的打着呵欠,扭头看着身旁的梦珠。
“怎么了?还想对我动手吗?身上的伤才刚刚好就皮痒了?”焱儿当老夫人不存在一般,牛头不懈的看着,梦珠,忽然,她抬起了手腕。
“哎呀!老夫人!她又要打人了!”梦珠见状,捂着脑袋就跑到了老夫人的跟前。
焱儿咯咯一笑,抬起的手松松地握了拳头,放在嘴边打着呵欠。
“只是打个呵欠也算是打人吗?”焱儿笑得肆意,随意地走到老夫人身边。
“老夫人好。”焱儿微微福身问好。
“哼!没规矩的丫头,你叫我什么?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吗?老夫人恶狠狠的瞪着焱儿。
“不叫您老夫人,难道叫您娘?我觉得,您可是从没有把我当儿媳妇看待的。”焱儿反唇相讥,眸光噙了一丝挑衅。
老夫人气愤的将手中的拐杖在地上捶得咚咚响,另一只手哆哆嗦嗦的指着焱儿。
“反了反了!竟然数落起我的不是来了!你们看看!看看那,她那是什么表情啊!”老夫人对身后的丫鬟下人喊着。
众人真是对焱儿投来了同情的目光,嘴巴里却还要附和着老夫人的话,喋喋称是。
“梦珠!去找少爷来!”老夫人心中已经决定,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让天逸休了她。
梦珠听了老夫人的话,脸上闪过一抹窃喜,立刻快速跑去袁天逸的房间,她伺候老夫人多年,自是明白老夫人此刻的意思,这个言焱儿马上就要卷铺盖滚蛋了。
只是,梦珠在袁天逸那里却吃了闭门羹。
这整个邪庄都是袁天逸的,他耳目众多,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亲娘跟焱儿又闹出来怎样的一出好戏,只是,他可没兴趣掺和进去。再说,母亲找他去,无非是要他休了言焱儿。他不想那么做,就只有躲着母亲了。
梦珠一脸不情愿的回到了房中,老夫人见了已是猜测出个大概,索性也不急于一时了。
“你这个不懂规矩的丫头!你现在马上去祠堂罚跪!!”老夫人说完,狠狠地瞪了焱儿一眼,继而带着下人浩浩荡荡的又离去了。
梦珠留了下来,因为老夫人要她看着焱儿罚跪。
祠堂内,焱儿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好笑的看着表情扭曲的梦珠。
“你……你,老夫人让你跪着,你竟敢坐着?”梦珠指着焱儿,气愤的直跺脚。
“那你就去告状啊,反正老夫人很听你的话。”焱儿懒懒地应着,身子动了动,又换了一条腿翘着。
梦珠眼珠子狠狠地剜了焱儿一眼,转身去找老夫人了,焱儿看着她的背影,不觉有些头疼,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啊,这袁天逸的银子真不好赚。
正想着,有人推开了房门,焱儿还在诧异老夫人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却见袁天逸抱着那颗朱兰花走了进来。
“跟我走。”他站在门口,语气淡然的说着。
“你母亲罚我呢!我如何走?”焱儿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表情却是极其认真。
“哼!罚你?别装了,你这样子根本就是在享受!说得难听点,你根本就是没事做故意跟我母亲对着干,你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罢了,是不是?”袁天逸不屑的声音传来。
焱儿挑了下眉毛,未置可否。
“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袁天逸朝焱儿招招手。眼底却隐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矛盾。
“哎。”焱儿叹口气,两手一摊无奈的走到袁天逸身边,“罢了,反正也是得罪了你母亲了呗,就算是待在这里也难逃被你休掉的命运,不如出去透透气。”焱儿身形一跃,轻松自在的出了房门。
他低头看了眼那颗朱兰花,眼神跳跃着,有几许未明的情绪。
……
小桥流水,葱郁山间,虫儿鸣叫的极其欢快,月光倾洒下来,坠入水中,若镜面一般,明亮清幽。
焱儿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奇怪,邪庄竟还有如此好像世外桃源一般的景色。
“这里向来很少有人来,你坐下休息一下吧。”袁天逸说着,将朱兰花自然的放在焱儿身侧。
“你拿这个东西来作何?不嫌麻烦啊?”焱儿好奇的看着袁天逸,同时手指轻柔的点了一下花瓣。此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花瓣竟然倏忽一下闭上了,当焱儿的手离开的时候,它又绽放开来。
袁天逸眸中寒光大盛,若不是他亲眼所见,他是不会相信的。只是,为何只有焱儿触碰它,它才会有反应呢?难道……
难道这就是大漠最毒辣的花蛊?
传闻大漠的巫师会在花上种蛊,能让植物听从人的摆布,且植物本身植入的是何种药材,那人碰触植物后,也会有相应的反应,如果里面是毒药的话,那么人触碰之后自然会死,可如果是媚药的话,自然,那人也会有像焱儿前几天一样的反应。
并且,种蛊的巫师能力越高,控制花蛊的时间也就越久,而且这花蛊也是认人的,会根据主人对它的要求,只对需要的人产生作用。
袁天逸思及此,身子不觉一凉。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种种蛊之术在大漠早已失传了一百多年了,如今在江湖中重现,还出现在他的邪庄内?难道,他袁天逸真的要卷入今日那些纷繁复杂的争斗之中嘛?
“嗯……”
焱儿并不知道袁天逸心中在想些什么,她身子一软,就势倒在袁天逸怀中。
“抱抱我……”她说着,反应跟前两次一样,她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此刻在做什么,可袁天逸却是完全看透了这其中的关联。他知道,焱儿花蛊毒又发作了。
只是,莫名的,他不想拒绝。
他抬手揽住焱儿腰身,一双眸子闪过异样的神采。
他抱着她,慢慢的将她压倒在身后的青草地上。
“言焱儿,告诉我,你此刻的感觉……”他问着,声音从未有过的魅惑。
“想要你……”焱儿迷乱的说着,一双手搭在袁天逸脖颈上,笑得迷蒙醉人。
袁天逸身子一紧,低头,吻住了焱儿双唇,他的吻有些急促,有些霸道。他很着急,很着急,因为过了今晚冷唯就会回来。
刚刚,他收到冷唯派人送来的书信,上面写了他明日就回来了,大漠的事情解决了,没了耶律拓,耶律洛天又病重,神鹰部落可谓不堪一击。
只是,袁天逸清楚,冷唯回来了,有个人,就不属于他了。
即使,她一直都不是属于他的,可是冷唯不在的时候,他竟然很奇怪的把她当做自己的女人,一个唯一跟他没有肌肤之亲的女人。可是,他真的想要她。直到刚刚他才发现,自从用银子买了言焱儿做他的契约原配后,他竟然十多天都没碰女人了。
这在从前,简直无法想象。
袁天逸开始有些看不懂自己了。
女人这个词,何时在他心中有了地位?
他指尖勾起焱儿下巴,细细地打量着她,媚眼如丝,五官精致,虽是个美人胚子,可是比起他沉醉阁内顶尖儿的美女,也是有些逊色的,为何,只她,占据了他的心?
袁天逸懊恼的低吼一声,含住了焱儿的唇。
“告诉我,你想要我……”明知道她的答案是因为花蛊的摆布,他还是想听。
并非自欺欺人,只因此刻的她,情,动了,却浑然不知。
“恩……我想要你……”
焱儿说着,声音千回百转。
此刻,在二人身后,一身风尘仆仆,满脸疲惫的冷唯看着眼前一幕,眼底,划过铮铮血痕。
他的焱儿,跟袁天逸一起,在做什么?
正文 第七十九章 吃醋生气,酿成大祸
冷唯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二人,双拳紧握,脚下的步子竟是挪不动一分。
焱儿的话句句传入他耳中,她跟袁天逸不过认识了十几天而已,怎么竟……
冷唯觉得,自己一贯冰冷的心,此刻是愈发的冰寒了,一股子无名的寒意从脚底蹿升上来。
看着焱儿清幽的容颜胧在了月色下,她眸中点点滴滴都是袁天逸,冷唯的心,瞬间深寒如霜。
他慢慢后退着,在此刻,他竟是懦弱的。
他没有勇气冲过去拉开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身子在一点点地掏空,眼底的阴霾聚集成行,直到焱儿躺在袁天逸怀中睡着了,他才仿佛回过神来一般。
他慢慢走过去,她的容颜有些许的疲惫,正靠在袁天逸怀中安然睡着,冷唯蹲下身子,指尖轻触她的发丝,再次抬头之时,他眸中闪过一丝杀气看向袁天逸。
“你喜欢她?”冷唯开口,声音冰冷。
“呵……你说呢?”袁天逸好笑的看着冷唯,其实早就察觉到冷唯的到来,只不过冷唯一直没有过来阻止,而他,竟也是停不下来的感觉。
怀中的身子温暖馨香,有别于他以前的那些女人,总有一股脂粉味道,每次都是极尽的讨好他,他竟一直都忽视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感觉。
“袁天逸!别逼我杀你!”冷唯的语气愈发的冰冷,他的眸子有丝丝血光闪过。
“呵呵……杀我之前总得清楚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吧!”袁天逸眼神示意冷唯看那颗朱兰花。
……
……
“竟是这个原因?!”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