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局之静妃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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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局之静妃重生-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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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腊月没有这个胆子,而她的不幸,不仅仅是因为害怕。注定的,这个胜利,只能属于皇后。疯狂的宫廷,只有拿出疯狂的胆量,才能赢它。只有比它还凶还狠,才能把它踩在脚下。

    可是,作为母亲,要拉着将来的孩子一起去冒险,终究是可耻的,并且使她万分惶恐。帕子被攥湿了,撕开了裂口,慧敏将指尖狠狠地掐进掌心里,教深刻的疼痛提醒着,才能将所有撑到结束。

    事实上,她没有一刻不想逃跑,她害怕,她怕极了!她在拿孩子冒险,她对不起他!身体的每寸肌肤都在叫:“走开,快走开!快跑!”

    可是不能,她不能走开,她不能跑。

    她把手掐得紧紧的,疼得不能再疼,才能克制它,不让它去摸肚子。她想极了,可她不能。

    她不敢落泪,什么都不敢做。甚至当那只蚊子嗡嗡乱飞的时候,内心狂躁如癫的她还要假装看不见。

    她在嗑瓜子,她把精神全放在上头了,她得专心等,等那碗药来。

    把自己逼成一个傻乎乎的局外人,然后再一猛子地扎进去。

    她必须这样做。她不是腊月,她不能哭,腊月哭了也许只是输,她哭了也许就是死,她的输,就是死。

    必须假装感觉不到危险,才能显示相信,才能让太后明白,她是真的无辜被福临扯进来。显露她信太后,太后永远是对的,太后绝不会下堕胎药,她是慈祥的佛,她永远是。

    过去现在未来,永远都是。

    她帮她站住这个位置,她帮她不动。所以她不是她的敌人,是助手,是贴心人。

    太后终究会老的,她会需要一双手。腊月不行,杨小芸更不可能,花束子向来不够格,那就只剩下她。

    没得选了,只能选她。为了选她,有些事情,必须视而不见,当作从不曾存在过。

    慧敏当然相信,风吹草动之际,太后不会一无所知,绝不会。恰恰,她不但知道,而且很可能就是在等这一刻。等她的对手,变成助手,等她的敌人,变成亲人。

    听话不是用嘴巴说的,要用命来说,要用命来验证。

    输就输全套,赢就赢全局。就是这样,没有第三条路,不进则退,退则死。

    当太后闪动着泪光,握住慧敏的手时,她们彼此都明白找到了出路,她们的方向归拢在一起了,她们会是同路人,以后都是。

    福临已经被放弃。重点该转到将来的孩子身上。太后抬手去摸它,她觉得很欣慰。

    这个孩子真了不起。它真了不起,这么危险的夜晚,它居然可以这么安静,这么镇定。慧敏完全没有动胎气,靠上手时,太后感觉到,它在动。

    遇强则强,它感觉到了,它在踢,它不服,它在替她母亲抱不平,哪怕对手是太后,它也不怕!

    “了不起,了不起。好极了,真了不起。”太后喃喃自语,她已经预感到这孩子将来是什么样的人了,他一定比福临强,千倍万倍,十万倍!

    他绝对值得栽培,值得被寄予厚望,所以从此刻起,他是万众瞩目的珍宝,他将夺走所有的光彩,没有谁能盖得过,绝没有!

    腊月,后边再收拾吧,等两边的孩子生下来,会让她有好日子过的,只要她确实跟吴良辅有什么,那便无人可救,无人可赎。

    输了的人,没有资格抱怨。

    经过这一场,福临明显感到,他完了。他是怎样的,想做什么,已经不再被注意。

    他只是空架子,吊着半死不活的气在做提线木偶。朝堂上的事太后全部包揽,作为应声虫,他轻松得很,他只要做这一点点,其他的,全都不需要他。

    福临顶不住的,自有太后去顶。他不需要管,不需要他管。

    表面的和解,只是为了等这个孩子出来,等新的希望冉冉升起,为他而忍,为他而解。一切,都是为了他。福临甚至感到,他能安然地寄存在这宫里,也跟他有关。

    将来这个孩子会取代、占有他的位置,这天下是他的。身为父亲的人,却只有眼睁睁地看着。

    天被翻过来了,一切又回到垂帘听政的时候,头顶的天,随时会塌。

    他那么危险,那么害怕,没有人关心。他是改过还是走不归路,似乎都变得不重要。

    不,他觉得重要,很重要。关心很重要,对他来说太重要了。他费尽所有,甚至离弃自己的理想,不是为了得到这个的。

    跟天下比起来,他是什么?不过一颗棋子,任人摆布。直到没用的时候被吃掉。

    伤心或者痛苦,有希望或者绝望。都不重要,都跟旁人无关。

    就好像一阵风,随便它往哪儿吹,都吹不动。福临不禁会想,是这风是假的,还是叶是假的。原来我没了利用价值,连你们也要把我一脚踢开。

    什么“回头路”,原来只是陷阱,我白白当了傻子,你们倒好上了。

    慧敏的肚子都比我重要,这是为什么,一个未出生的孩子,也来与我争锋。他真的比我强吗,皇额娘,他就真的值得您把所有的心都给他,一丝不剩?

    我还剩什么,这满屋子的女人吗。可惜,她们都成了画,我碰不了啊。哈哈哈哈!报应!真是报应!

    我拥有的只是一个退不回去的女人,她还想我死。她凭什么想我死呢。她应该比我先死,对,比我先死。

    在决裂前,他要让乌云珠好好领受作为一个男人的疾风暴雨。他必须狠狠地击倒她,战胜她,只有这样,他才能走出来。

    对命运,这是他最后想要的反抗,乌云珠已经从圣女变成了鬼,他必须战胜这鬼。

    他会怎么做呢?堕胎药的事儿给了他最好的借口。他要亲自赶去杀她,让她真真正正死在他的手下,在他的视线里闭上眼睛。

    所有的尊严,名声,因她而失,无尽的谣言一定也是因为她才蔓延如荒草。

    是该教她消失的时候,用她的命,送自己“上岸”。用她的命,挣回过去。虽然他明明知道,那些回不去的过去,这样做根本不会有用。

    可是,怒火连天,他的内心深处早已兵临城下,怎能无劳而返?他必须用她的命来洗刷耻辱,向他的母亲和妻子证明,他的决心。

    他决定了,无论多么难过都要这样做。一旦他决定了,就不会再回头。

    乌云珠的末日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福临决定亲手杀她,算是幸福的恩赐吗~可是乌云珠也不是这么好相与的……下一章送她上路,大家是不是期待很久了? 


第七六章 怨鬼归天


 …
 …
 

    轿子颠颠的,心快要被颠裂了,福临时不时地吩咐:“慢点儿。”

    有情份?堕胎药的事儿过了五天,才来找她。是教她多活五天?算吧,其实也是他没有准备好。找回男人的尊严,单凭自己不行,于是想到春|药。

    马上就要当杀人犯了,他要亲自行凶。可在杀她之前,他还想有这么一回。

    是给她最后的记忆,也是给自己的。他不是二乙子,他得证实这一点,对乌云珠证明,他不会不如博果尔,他不会不如任何一个男人。

    ——最后一次的刻骨铭心。

    冲动的荒唐像一块肉被夹在门缝里,磨磨磨,磨得他疼。这多么不可思议呀,福临低头看自己的手,他觉得那手不是自个儿的。

    这双手为她写过情诗,画过画儿,抱过她,搂过她,爱|抚和留恋过她的身体,可是今天要变成凶器。不,不止他的手,他的身心,都是凶器。

    乌云珠还不知道吧?她一定在别苑里痴痴地等着,盼着给讨还公道,对不对?

    终究爱过你,让你好好地去吧,不太痛苦的死法,留个全尸。坐在轿中的他这样想,然后低头,看中另一只手里的瓶子。

    这毒药,他打算把它偷偷地放饭菜里,哄着乌云珠吃下去。

    不经意地掀帘,乘着黑黑的夜色,居然就看见了她。

    她没守着,她出门了,刚从画坊里出来。走得太急,竟然和一个莽汉迎面相撞。

    ——是那人故意的,看得出来,这个无赖,等了好'TXT小说下载:。。'久。

    长得瘦猴儿一样,衣服破破的,黄黄的头发,浑身脏兮兮,不知道有什么病。一碰他,他就往地上睡:“哎哟哎哟,死人啦。”

    他才不死。一翻身,人还在地上,手已经赖住乌云珠的腿。

    京城常有这样的事,赖子,要钱的,可是不该这样大胆。门边守候的侍卫很快过来招呼。

    晚了点,那人已经擒住腕口,把那乌糟的血往乌云珠身上抹,一边抹一边叫:“我的鼻子扁啦,哎哟,疼死我啦,你赔你赔!”

    他看见后边过来俩男人,他有点怕,不过他更高兴,别看瘦,经打,打得受了伤才好呢,讹钱就得受伤。

    乌云珠一看他那张脸,马上惊恐万状。这人长得太像周三了,她这辈子都没办法忘记这张脸。在破庙里,是她把他扎死的,他不该出现,他怎么能出现呢。

    可是他就是出现了,这么像,简直一模一样,他还把她抓住不放。

    一时间晕天黑地,这儿好像变了个地方,又变回破庙里。乌云珠想也不想,一手拔下头上的发簪,就向他刺。

    孝期不能打扮,就这么根别发的簪子,成了她的武器。

    乱舞的疯子,她管不得是哪儿了,一边刺,一边哭。

    癫狂之力太猛,把对方的手刺得血淋淋,不小心还反过来伤了自己。

    ——那人也不是呆子,会还手的。侍卫过来时,他已经把乌云珠的胳膊,扯了好几道。

    胳膊贴胳膊,他们的血卷一块了,男男女女的路人,眼睛都转过来。

    乌云珠还穿着孝服呢,这很新鲜。有眼热的认出来了,吐口吐沫往后让,还有的,瞥一眼侍卫的佩刀,也都往旁边躲。

    那个赖子缠住她,也发了狂了,像疯狗一样报仇。侍卫忙着分人,没空管看热闹的。

    跟轿的吴良辅肃着脸,眼皮也不抬。他对着轿夫哼哼:“嗯,嗯。”

    这是叫快走呢。正好福临也把帘子放了,轿子一转,调了个方向,往回抬。

    快跑快跑,留这儿丢人。该着乌云珠运气好吧,再教她活一天。

    等等。人群中出现了熟脸,两个男人,那是办完公事回来的博果尔和济度。他们才看见这个,人就不动了。

    ——百姓们的眼睛在动,人在动,不管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都来看。甚至连画坊里的旧相识,也都跑了出来。

    咦,那边还有吴良辅。嘿,不是说乌云珠是教他替皇上养宅子里的么。这下好,全齐了!

    轿里坐得是谁呀,可别是“那位”吧?啊,哈哈哈哈!

    他们叽喳着,吵吵的声音,虽然不太响。福临已经受不了。他忍不住把帘子又扒开,催抬轿的快点。神了!他一下子也呆了。

    他看见博果尔,顿时脸白了,心往下陷,他真害怕。

    乌云珠别叫我,千万别叫我!这么想,可是,偏偏,下一刻,乌云珠就在后边追他,嗒嗒的,追丢了鞋。

    ——她看见他的轿子,看见吴良辅了,等这五天,熬刑一样,她不能再等了。她不能再看着他从眼前溜走!

    这么危险的时候,想扔下我找痛快,呸!

    “呜,呜。”她在哭,哭声让呼唤变得不甚分明,蓬头乱发的,她的手捞上来,撩了几次,没够住轿帘。

    真想她死,能现在杀了她就好了,她怎么不死呢。她怎么……

    她跑,血在滴,像被割开了喉的鸡,一路淌得红艳艳的。博果尔望着她的手,腕口撕裂了,她很疼吧?

    他没说话,呼吸变得很重。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前边儿,像定住一样。济度攥着他的手,紧紧的。他的汗全都过给他了,济度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回家!”用力一扯,博果尔没动。

    “回家!听话你!”他再扯,博果尔还没动。

    乌云珠把头偏过来,她看见了,眼睛像蜡烛点上了,比刚才亮了十分。

    福临能在这种时候丢下她,可想而知,再不可能回头。既然如此,不如鱼死网破。

    一声吼,她叫起来:“博果尔,别忘了……”后面半句没有完,完不了,她被冲上来的侍卫扣住了口。

    刚才还在保护她的人,现在当她是犯人。福临铁青着脸,让他们把她拖走。

    杀么?再忍忍,忍忍。快了,再忍忍!

    吴良辅心底悲叹,莫非主子到头来,还是要脏他的地?

    不,都这样了,哪能教她那么舒服。轿子改了道,后边的人拽着她,他们往另一个方向奔。跟上回颚硕出丧一样,热闹只能看到这儿,人们心有不甘也只好散开。

    博果尔的眼睛还跟着,怎么回事?济度一边扯一边骂:“我还不信了,给我回家!”

    有些人是注定不能回家的,在这个晚上,永远也回不去。

    夜风如凉水,扑头盖面。福临却像守着火炉。他烧起来了,他是烫的。就连呼口气儿,心都要溶。乌云珠被提溜着扔前面的空地上,“砰”一声,摔得很重。

    打狗看主人,能这样,她永远完了。

    强劲的风卷过来,如阴曹地府的欢迎歌声,狂放而热情。

    被那样往下掼,额头当然开了口子。粘粘的血,混着眼泪,还有凌乱的头发,一并盖着她的眼。乌云珠难受地眨了眨,让它滑下来,福临再看时红丝在拖,就犹如眼在滴血。

    她真如鬼了,一只还在喘气的鬼。可是,她竟然,到这会儿还能笑。

    哈哈哈,哈哈哈。肋间断骨剧痛传来,边笑边咳,却不遗余力地使着劲。

    嘴就是刀,今夜定然再无归期。反正要完了,不如骂个痛快,将福临剐个干净!

    “你真有种!你在这种地方,哈哈,你在这种地方杀我,你真有种!你有种!”她看清楚是哪儿了,手摸一把,血抹得满脸。再一抓头,披头散发。

    想逼我做鬼,那就先给你看清楚,是个什么模样!吓死你!吓死你!吓死你!

    果然,脸更抖。福临将手按在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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