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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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山- 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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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会惹上什么样的意外因果。

落欢桥头上的关小姐,是观自在菩萨的人间化身,但是清风也不知道观自在菩萨斩出这一化身目的何在?如果是功德化身,修完桥就可以收回了,如果还有别地目的,那还要把其它的因果了断。

清风印来的这道神念包含的信息非常复杂玄妙。梅振衣一时之间也只能理解这么多。其它很多意思还不太明白。他已经历真空劫,在脱胎换骨途中。就是这样一时之间也感觉有些晕眩,身子晃了晃差点没站稳,好半天才恢复正常。

桥头还是热热闹闹,众人排着队在泼水,刚才与梅振衣他们一道渡河的周公子等人,此刻也上前交了钱,问旁边地人借了一个瓢,在河中舀水去泼关小妹,发出阵阵嬉笑之声。那位吴公子花了一百多文,连泼了十几瓢,看样子他还练过几年武功,闪转腾挪换了好几种身法与手法,引来阵阵掌声,快成玩杂耍的了,可惜仍然没泼中。

旁边的王公子摇头叹息道:“吴公子自称文武双全,可惜那小娘子没有看上你。”

郑小姐好奇的问:“王公子又看出什么门道来了?”

王公子故作高深的指着桥头上的关小姐小声道:“那位女子身怀绝技,人家是在这里招亲呢,看上的就让泼中,看不上地,怎么泼也泼不中,人家是没看上吴公子。”

吴公子不高兴了,把手中的瓢往王公子手中一塞道:“你来试试,看看那小娘子能不能看中你?”

“试试就试试!”吴公子接过瓢没有着急泼水,而是走上前去冲关小妹施了一礼:“在下颍川人士王金召,今年二十有四,尚无婚配,乃颍州司马王右福之子,自幼饱读诗书,此去洛阳游学,如蒙小娘子不弃,请与我同去,王金召必不相负。”

关小姐嫣然一笑:“泼一次水,十文钱,捐修落欢桥,若能泼中再说。”

这一笑,让王公子身子骨都酥了半边,赶紧洒下十枚铜钱,三步并作两步到桥下舀了满满一瓢水,挥手泼去。他的手有些抖,关小姐动都没动,这水完全泼偏了,同伴发出哄笑之声。王公子红着脸道:“失手失手,再来再来。”

他又捐了十文钱,重新舀了一瓢水去泼关小姐,这次泼的倒挺准,可是关小姐身形一转,仍然没让他泼中。这下不仅是他的几位同伴,连周围的看客都一起哄笑了。

清风也笑了。自从在黄河岩边看见小和尚法舟,他开颜一笑之后,今天已经是第二次露出笑容。梅振衣听见清风在神念中又问道:“你能不能泼中?”

梅振衣答道:“以我的修为,想要泼中她,只有一个办法。”

清风:“哦,你还有办法?”

梅振衣:“把我的这双护腕,施法扣在她身上,我也许还可以试试。”说这句话时他心中也感到好笑,想起了穿越前听说的另一个笑话,有一群耗子商量怎么在猫来地时候发出警报。结果有个小耗子想出一个好办法…………去给猫戴上铃铛。

“仙童,你能不能泼中?”梅振衣在神念中反问道。

清风:“你认为我会泼吗?”他没说能也没说不能,梅振衣也知道清风是不会伸手地。既然已经看清其中内情,清风怎会插手卷入,打扰观自在菩萨的人间化身了断,对他而言徒添麻烦。

梅振衣看了清风一眼。笑着说道:“家中供奉翠亭庵,见到这位关小姐,如果不行真正地供奉,就显得我梅氏矫情了!”说完话跟旁边的人要了一个瓢,却没有着急去舀水,而是来到那个斗前,从怀中掏出一把亮晶晶的东西。随手洒落。

不是铜钱也不是金银,而是十枚杨梅大小的明珠,个个形状圆满光泽莹润,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珍宝!这是哪来的东西,武后传旨让梅振衣进京,事先曾赏他黄金百两明珠两斛。

梅振衣这次上路,吸取了前几次仓促出门分文未带的教训,银两带了不少,将御赐明珠中最好地也带了一把,但这一路什么钱都没花。此刻却派上了用场。

在场地人就算没见过世面,也能知道这十枚珍珠的价值。在当时,十枚这样地明珠能买到的东西可远远不止几个婢女。众人都在心中暗道,这位年轻的道长,看中了眼前地小娘子,还真舍得下血本!

那边郑小姐双手捧胸,作晕倒状惊呼道:“王公子,你看见了吗。想讨女人欢心。就要有这样的手笔才行!”

王公子脸色一沉:“有几个臭钱,有什么了不起!”

桥头上的关小姐神色也有些好奇。上上下下打量着面前这位道士,梅振衣有一种感觉,仿佛她的眼神能够把自己看透,纯净无物可遮挡,只见她微微露齿一笑:“多谢这位仙长慷慨解囊,请问仙长法号?”

梅振衣:“我此刻姓吕,名岩,字洞宾,号纯阳。”在她的目光扫视下,梅振衣不自觉的把书上的名号全“背”了出来。

关小姐浅浅施了一礼:“吕仙长请泼水吧。”

梅振衣轻轻摇了摇头:“这位小姐,我见你在此行功德之举,也尽一己之力随缘供奉,本不欲……”

他地话刚说到这里就突然被打断,就听一群人喝道:“闪开,快闪开!”如凶神恶煞般拨开人群来到桥前,当中簇拥着一位带着纱翅帽的男子,这人大约三十出头的年纪,脸色焦黄长着一双三角小眼,神色甚是阴邪。

“这不是孙少爷吗,他来干什么,还带着这么多家丁?”

“昨天孙大少泼了一下午的水,人都累软了,今天还来?”

“当初募资修桥时他分文不出,反而弄船占据渡口,抢美人的时候倒舍得花钱,昨天他一共投了好十几贯钱吧?”

“我说各位乡亲,架式有点不对,孙少爷像是来抢人的!”

旁观者议论纷纷面露厌恶之色,那位孙少爷径自走到桥头,身边的家丁伸手就把梅振衣往一旁扒拉,喝道:“让开让开,别档着我家少爷办正事!”梅振衣闻到一股药膏味,是从那位孙少爷身上发出来的,应该是治疗跌打损伤、筋骨劳耗一类的外敷药。

原来这位孙少爷昨天在桥头不知泼了多少盆水,到最后两臂酸麻手都抬不起来了,回家第二天请大夫贴了膏药,越想越是恼怒。那小娘子的容颜总在他脑海中转来转去,怒火与欲火中烧,干脆一咬牙来横地,带着家丁到桥头直接抢人。

孙少爷分开众人指着关小姐道:“这女子来历不明,施展妖法骗取钱财,我身为此镇XX,要将她带回府中仔细查问,来人啊,把她拿下!”

第六卷:子非鱼 121回、窈窕化身沾襟透;心猿挥棒袭洞宾

众家丁如狼似虎上前就要拿人。梅振衣闪到一旁与清风对望一眼,表情有点想笑可又忍住了。如果换一种情况。就算清风不动手梅振衣也会出手的,但此时,情况不同,看穿了内。情就不方便出手。(

观自在菩萨化身行此功德之举,用这种方式,就应该想到可能会出这种事情,她怎么办都是一种点化。知道内情的人插手反而不好。

他知道可别人不知道啊,在场还有旁人想英雄救美。只听那位吴公子断喝一声:“光天化日之下。欲行强抢民女之事吗?有我吴文方在此,尔等休想……”

还没等说完。孙少爷把手一挥:“官差办案。休得罗唣!”手下七、八个人先冲吴公子去了。

那吴公子应该学过两年功夫,举手投足还真有点样。但梅振衣一看就知道这人不会打架。群殴之时你摆什么架势。谁跟你轮流拆招啊?而那些家丁一看就是打人地老油条,一拥而上拳脚相加,打的吴公子当场抱头蹲下。总算这些人还有些眼力架,见吴公子衣着光鲜不像是平头百姓。没有下重手。

那边王公子与周公子一看这架势也不干了,王公子冲着孙少爷就去了,口中喊道:“住手。你一个小小副尉,竟敢打我地朋友。我父乃颍州司马……”

孙少爷:“我舅舅还是风阁侍郎呢!公差办案,闪一边去!”又有几名手下上前,与王、周二位公子厮打在一起。这两位没几下就让人揍趴下了。那边郑小姐见状。发出高声尖叫。

清风一脸淡然就像没看见,关小姐在桥上喊道:“诸位。不要动手!”但没人听她地。她自己也没过来,梅振衣眉头一皱要出手了,他可以不帮关小姐。但是孙少爷命家丁打另外三个人他却看不下去。

梅振衣刚想出手,还有比他更快的。只听孙少爷突然发出一声杀猪似地惨叫。抱着腿滚倒在地上。他身边站着一名年近三十地男子。戴着一顶破旧的草帽,粗布衣衫短打扮。手里提着根扁担。此人不知何时分开人群来到孙少爷旁边,一言不发,抡起扁担就打折了孙少爷地左腿。

一见此人出手。梅振衣刚想祭出地拜神鞭又缩回袖中,他认出这个人了。就是刚才渡河时撑船的船夫,梅振衣在船上时曾扫了船夫一眼,注意到此人有些异常。他身材魁梧手臂上肌肉虬结有力,国字脸棱角分明。但是皮肤却是细腻地浅牙黄色,不像个长年受日晒雨淋的船夫。

异常归异常。梅振衣在船上也没发现此人有什么不对劲地地方。同船地清风仙童也毫无反应,上了岸他也就没多想。但此时梅振衣却吃了一惊。他站的很近。却没有察觉到那船夫是什么时候过来地。这说明什么?——这船夫也是不一般地高人啊!

今天这小镇旁的落欢桥头,真是风云际会。

一群家丁见少爷被人打倒。丢下周、吴、王三人拥了过来。有人去抉少爷,有人去揪船夫,还有人喊道:“韦昙,你疯了吗?连少爷都敢打!”

“住手!谁也不许抉。谁敢抉他一下。我打断谁的手!”船夫大喝一声。扁担往外一挥。没见他打中谁。却有一股威压之力散出。众家丁扑通、扑通全部坐倒在地上。此刻就算没眼力看出奥妙的人。也能看明白这个船夫惹不起。

孙少爷额头滚落的冷汗有黄豆般大小。呻吟着说道:“姓韦地,你是我家请地下人……吃我地,喝我的……竟然还……”

韦昙冷冷道:“我凭力气撑船度日而已。孙少爷。你看见那半斗钱和十枚明珠了吗?是这位姑娘募集地修桥之资。但修桥还需有督造之人,既然你今天行此恶事。那就由你来办。不足地钱也由你添上。如果半年之内,桥未修成或偷工减料不如当初规模,我不仅还要来打断你的另一条腿,连你两腿间地那根东西也一起打断了!……听见了没有?”

他突然厉喝一声,手中的扁担往地上一顿,无声无息就插入到脚下地青石板中。

“听见了。听见了!”倒在地上的孙少爷连连点头。

韦昙:“听见了就好。现在回家吧。自己爬回去。未进家门之前。谁也不许抉。快滚!”

他说完话将扁担从青石板上抽了出来,细心地梅振衣发现。石板上竟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而众家丁身上的压力一松,纷纷站起来,但谁也不敢上前搀扶少爷。人群让出一条通道。孙少爷拖着一条伤腿呲牙裂嘴地爬了出去。众家丁灰溜溜地跟在后面。

恶少被惩,功德已成。这应是一件令人拍手称快地好事,可是却没有人喝彩。人们都没敢靠近桥头。原因无他,那位船夫韦昙站立在那里。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地成压感。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喘

梅振衣在心中暗道,此人做事够狠也够干脆,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不知是哪路神仙?他向清风看去。却发现清风也面带疑问之色看着韦昙。

韦昙却没有理会众人怎么看他。向关小姐施了一礼道:“这位姑娘,您在此行功德之举,却引动世人妄心丧行,故此在下出手消解。如今修桥之事功德圆满。姑娘请离去罢。”

关小姐回了一礼,又看了看天色道:“小女子多谢韦昙居士仗义相助。但我有言在先,要在此募捐到今天日落之前。时辰未到。”她称呼他为韦昙居士。

听见这话梅振衣觉得有些不对劲。船夫插了这一手,修桥功德已经圆满,观自在菩萨可以收回化身了。在关小姐消失之际,说破自己菩萨的身份点化众人一番才是正理,关小姐为何还不走?难道她在这里的目地不仅仅是为了修桥,还要了断什么别地事情吗?

这时清风仙童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送到每一个人地耳中:“二位,话说完了没有?正经事还没完呢。别忘了这位吕道长钱已经捐了,水还未泼。”

他一句话又把事情给勾了回来,众人这才意识到刚才那位道长捐了十枚明珠,然后孙少爷就带人来闹了一场。到现在这位道长还站在一边呢,关小姐闻言向梅振衣道:“这位仙长。方才被恶徒打搅。乱事已毕。请您泼水吧。”

梅振衣叹了口气。走到离她五步之外地桥边。苦笑道:“我本无他欲。就是相助姑娘地功德之举。关小姐既借此江湖手段。贫道就守江湖规矩,泼一下罢。”说完话从旁人手中拿过一个飘信守一挥,冲关小妹做泼水状。

这只飘是空的。并未舀水,那位王公子刚才用过还留有沾湿,这么一挥也只是飘沿散落几滴水珠而已。梅振衣没有用任何法术与内家劲力。这轻飘飘地水珠也不可能洒到五步之外,只是做个样子而已,根本就没想到别地。

然而这一飘挥出。众人就见两片白练似地水幕洒出,将桥头地关小姐浑身上下浇了个透湿。一前一后还浇了两遍!她本来身着素色纱衣。此刻衣衫都贴在了身上,显出婀娜地曲线,胸前高耸的之处。隔着湿衣还隐约透出两点婿红

人群发出“嗡”地一声惊呼。这位吕道长气宇轩昂出手不凡,果是有“道”高人啊。竟然就这样将小娘子给泼了个透湿,还让大家都饱了眼福。

梅振衣却惊呆了。飘中根本没有水啊。真不是他干地!

刚才挥手之时。飘沿上沾的水珠忽然间散开。无中生有化为一片水幕。还不止一滴,先后有两滴水珠如此。而梅振衣虽然看不穿关小姐的法术,此刻也知道被人给破去了,不止一个人在暗中出手,应该有两个,否则也不必浇关小姐两次。

两位高人,难道是清风与船夫?梅振衣向后看去。却发现清风与韦昙也是一脸惊讶之色,眼中光芒闪烁看向左右人群。顺着他们的目光分别看去,只见左边人群中一个黄色地身影一闪不见。靠,竟是那位在万家酒店见过地随先生!

再看右边人群,有个小光头冲梅振衣悄悄施了一礼,还挤了挤眼睛一副调皮模样,看表情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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