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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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首-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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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他面上带着沉痛无奈的表情,充分表达了他对江霖委屈在这里的心痛、羞愧。
  其他官员有的怒目而视,有的沉思不语,没有一人说话。江霖突然笑了,“诸位臣工,朕想起朕幼年,那时朕对什物颇为挑剔,朕之父疼爱朕,所以无有不满足朕的。到后来朕想起才了解老父脸上苦笑为何来,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当家方知为百姓朕再节俭也不为过。”
  “陛下圣明!”宿州城参政文锦率先跪下,他是平民出身,宿州人士,在民间颇具声名。因出身原因只能担当参政这样的闲置,看着是一个官,实则没有实权。
  耳边听着别人颂赞‘圣明’,江霖有点不适应,不过是实情、实话实说而已。她调整一下自己的表情,笑着接受这些恭维。
  “李卿不愧为一代大儒,字字珠玑,然朕为我国百姓不得不违背上天之好意。华宫之类就免了,为不埋没李卿,朕加封你为宣谕使,负责接待他国人士。重任在肩,李卿莫负了朕之期望。”他能把方的说成圆的,也是一种本事,江霖不会埋没了他。
  “文卿之才天下闻名,正直之格也是世间少有。即日起你就是我淮国文御史,愿卿能助朕一臂之力,约束百官,保我淮国朝廷上下清明。”这是江霖选拔平民的第一步,在江门城不能完成,在这里可以,宿州是她的地盘,有她的亲信,也有不少平民出身的中级官员。她不能立刻与江家元老们翻脸,只能慢慢提拔平民中出色的人。
  “天下有才之人不因拘泥于出身,朕有意先在宿州城打破这一陈规。先在此开考场,人人都可参加,宣本城大儒与有声望之人先为考之,合格者可入场。朕会亲临考场,诸位可举荐有才之人,朕许其免考入场。”
  大儒一般为士族,但有声望之人多为平民,这样选拔就有了公平的保障。而她让别人举荐,她又要亲自考,若无真才实学谁敢举荐,这说着好似给了士族特权,实则等于没有说。
  士族官员还没有转过来脑筋想明白事情就跟着一起大呼‘皇上圣明’,等他们回过味来也只能苦笑,回家好好教导自己兄弟子侄了。
  其他人退下后张乃超与一群武官都跪下再次跪下。“陛下,您终于回来了,臣幸不辱命,宿州城一切安好。”有人开始哽咽,他们不同于那些说着空话的武官,他们放在江霖身上的不仅仅是身家性命,还有自己的理想、对未来的追求。
  江霖站起身吩咐人上酒,她拎着酒坛倒了十来杯酒,自己端起一杯说道:“诸位浓情厚意朕无以为报,只能以一本清酒聊表感激。”她一饮而尽,众人也端起酒杯含泪饮下。
  重武轻文在乱世是必然会发生的,江霖还指望着这群将士给她打下大赢,武者忠心耿耿、不畏死、不怕痛。而离开的那群人,他们是否是傲骨铮铮就难说了。都说文人有傲骨,可在史书上战死的将军无数,不投降敌国的文人寥寥无几。书生意气遇到大刀、烙铁,最后都成了笑话。
  “朕已经准备好,几日之后东西运来,我们就攻打霸州,让这个大赢的天下第一关成为笑话。”江霖傲然道,这份傲气点燃了将士们的豪气,大笑着说道:“好!”
  。
  敬晨元年秋,淮皇在宿州城颁布圣谕,淮国学子不论出身如何,都有权参加考试,通过考核的学子可在宿州城、越州城、惠州城……等地任职。江家原来在江门城顿足大骂,鞭长莫及也只能听之任之。
  西北诸学子卷起小包裹都离开家直奔宿州,宿州一时人多为患,淮皇下令在城外搭起帐篷、设置临时住所。三日后淮皇驾临城外,无銮驾、无文臣,淮皇骑马而来,侍卫三两。她立于马上手持长鞭指向宿州城说道:“朕会定都在此,为众位才子提供公平竞争之晶。天下之大,超出众位之想象,朕对诸位的期望可与这天地所比。朕虚席以待,诸位的才华不会被埋没。”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此时唯有这一句话能表明众学子的心情,不论是士族或是平民他们都需要一个英明的帝王,一个能公平施展自己才华的王朝。士族存在有其必然的原因,他们祖先也是凭借自己的才华才出人头地,他们也曾经努力过。而后世借助家族积累的人脉获得更多有利的信息,借助家族积累的财富培养更多有用的人。所以历朝历代,成与士族、败于士族,安于士族、乱与士族。
  士族之间有贵贱,士族子弟有不受宠的,士族子弟中更有想靠自己的,江霖在宿州下令,远离淮过士族中心,不受士族影响,可谓是一言既出晚上拥护。能冲破家族阻挠来到这里的士族子弟,能冲破士族阻挠来到这里的平民,在江霖心中都是人才,而事实也证明她推测地很正确,几年之后,这批人成为淮国支柱,个个都是国之栋梁。
  江霖得意满志地看着众学子,西北的才子被她一网打尽,难免有些飘飘然。她下马走上高台,秋高气爽,她红袍似火。她笑着说道:“诸位不必拘束,所谓术业有专攻,朕有许多处不如你们。”她笑得开心,笑容亲切,众学子慢慢退去拘束,相互讨论着治国之道、为官之道之类的。
  一时气氛很是热闹,江霖不言不语听着,时不时投出赞赏的目光,于是学子们更加卖力满弄自己的学识、见解。文锦等人甚感安慰,觉得自己后继有人,不停地向江霖说着恭维的话。
  正在这时突然有两四学子联袂走上前来,四人一样的青色儒衫,身形消瘦,面色青白。若不是江霖早知道他们的大名,她还以为这四人是双胞胎。西北四杰,他们都出身士族,才高八斗,五年前斗诗大会上相遇,知趣相投甚感他人庸俗,于是结伴游离。五年来四人形影不离,靠卖字卖画为生。人相处了就会染上对方的习惯,四个原本不相干,可现在看去,他们举止气质几乎完全相同。
  他们不说话江霖才奇怪,这四人有名的桀骜不驯,事事喜欢与别人对着做。江霖想起有关他们的一个笑话,有人问他们娶何样的女子为妻,问的人本欲为难他们。接过四人很惊异,同时答:何人能配上我们?他们的眼睛没有长在头顶上,但是只能看到其他三人。恃才傲物,才子的通病。
  “参见陛下,陛下能公平对待学子,江家为百姓心中之神微微名副其实。”老大一句话,先把江家贬了下去,其他三人露出赞同的神色。“然,陛下因何如此,您是否想过士族会强烈反对?”老二开口,直接怀疑江霖的智慧。一旁跟随江霖多年的武将替他们默哀,江霖有名的睚眦必报。江霖脸上带着微笑听着,跟这种人计较太不明智,也不值得。
  “您不过是一名女子,曾与大赢皇帝有过婚约,也传言您曾在羌国被那里的人成为王后。陛下,你当如何处理这等事情?陛下春秋正盛也应考虑子嗣,这又该如何?”这次说话的是老三,直直道明他对江霖的不信任,言语中带着几分鄙视。
  江霖手几次握紧又松开,若是时间倒退五年,她二话不说就宰了这个人,而今她登上高位却要强带着笑容,装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仔细地听着。她眼光如冰看着老四,慢慢说道:“还有一位没有开口,请说。”
  所谓不知进退就是指着四个人,老四还真敢说了,态度倨傲。“女子相夫教子为天道,陛下……”
  “住口!”江霖拍案而起,冷冷看着他们,四人不惧也是冷笑,说道:“这就是陛下对待有才之人的态度。”
  “哼,有才之人,你们算是有才么?”江霖嘲讽道:“不过是徒有虚名之辈而已,枉费朕还曾高看你们一眼。”
  “我江家在西北二百多年,江家儿郎在战场浴血奋战保家卫国。你们四人谁到过战场,你们家族哪一个有我江家为这西北付出多。”她手指老大,语气凌然,“你凭什么说江家名不副实?”
  “女子相夫教子为天道,你们也敢跟朕说天道,孝道就不是天道了么?父母生你们养你们,未见你们有所报答,朕曾听说你们中有人当众辱骂自己父亲,有何面目还立于天地之间?”
  “我等是为真理,为了天下公平……”
  “笑话,你们刚刚指责朕为女子,不该在朝堂出现,现在又说公平,诸位的才子之名是从哪里得来的?”
  “这……这……”
  “哼,西北的才子如都如诸位这般,才子这两字未免太低价了!若不是看在学子们几日后就要入考场,朕今日就斩了你们,让天下人都看看欺世盗名之辈的下场。”我放眼望着台下众人,“你们也想知道朕对士族的态度,朕就明说,士族朕不会废除,他们祖先为世人做过贡献。但朕也不会给他们特权,他们若犯罪,按律查办,绝不会姑息。”
  “陛下英明”文锦上前说道,台下众学子也纷纷跪下口称‘圣明’,挑衅的那四人灰溜溜退了下去。
  “朕的姻缘本是私事,而今也是国事。朕也明说,朕未登基前羌王派人提亲,一月之后就会举行订婚大典,以后淮国与羌再无干戈。”
  学子们欢呼,江霖突然感到有人在看她,那目光刺得她背痛。她猛然转身想逮到那股视线,四处看着,最后把眼光落到一处,几个学子正讨论者什么,毫无可疑。她轻笑了一声,自嘲自己疑神疑鬼。
  人群中,李坤侧脸轻笑,眼中血丝成网。终于见到江霖了,却听到她要嫁给别人。他目不转睛看着江霖,今晚过后他们将阴阳相隔,他想多看两眼。是她忘记了他们之间的约定,不要怪他心狠手辣。
  无数个夜晚,孤单寂寞时他心里冒出一个想法,与江霖和解,他尽力压制,它还是不死。冒着危险出偷偷出霸州,一路心中百感交集,愈接近心中越乱,到最后却只剩下要见她的强烈愿望与点点喜悦。
  在众人欢呼声中他低声说道:“今晚动手。”
  。
  夜晚江霖辗转难眠,闭上眼就想起白日被人看的感觉,后背似乎还是烫的。她起身长叹一口气,突然感到不对劲,周围有人。她不喜别人侍候,寝宫内只有两个宫女,两个很机灵的女孩子,夜晚她不叫她们就不出现。
  她看了看床头红线,只要她一拉就会有人来护驾,鬼使神差她只是拿出枕下长剑,挑开帷幔立在中间。“来了就现身,难道没有胆子?”
  寝宫门被推开,李坤踏着夜色而来,他吹亮火折子,慢慢走近江霖。两人距离不到一臂时他停下,把火折子往前送了送。两个人四目相对,李坤伸手卡住她的脖子,满目戾气。“你真是自信到自大。”
  剑光一闪长剑已经搭在李坤的脖子人,江霖一脸杀气。“果然是你,我有自信的本事。”两人相持,谁也不想让。
  “你房中那条线已经被截断,今晚孤特来给你送行。”他一字一顿,话中带着恶毒,恨不能把她拆骨去皮。
  “朕不需他们人护卫,你上门送死朕怎好不成全你?”她微微笑,手腕用力,剑锋见血。
  “最毒妇人心,江霖我会挖出你的心肝看看是什么颜色。”他手中用力,江霖面色变红。
  “咳,我,我,我,你,一起!”血从剑身留下,滴滴答答落下。
  两人暗暗用力,火折子渐渐熄灭,黑暗中听到两道粗重的呼吸声。火折子落地,李坤另一只手抓住江霖手臂狠狠一带。
  “疯子!”江霖慌忙松手,长剑出手,其他的话语都被淹没在两人唇齿之间。她无力挣扎,刚才她若不松手李坤就已经身首异处。
  李坤动作如火点燃了她,也点燃了他自己。脖子上伤口犹在血不在,不知道是谁点了止血的穴道。黑暗中,人原始的欲望起,衣衫落……

  缠绵

  身体交缠、翻滚,床第之间也没有人愿意下面哪一个。江霖觉得李坤疯了,她也被他带疯了,理智离自己而去,只想与他同焚。这种男女之事,本因一个如火、如枪,一个似水、似棉,可惜这个规则在他们两人身上不适用,为争寸土皆拼上命。
  衣服撕破、皮破肌烈、唇伤、两人化身成兽,被身体的欲望、心中怨意所支配,如在战场上一般厮杀。锦被离床绣枕横斜,汗水渗透床单。终是男子体健李坤把她牢牢压在身下,他调节喘息后才笑道:“江霖,这般游戏孤倒是愿意与你时常玩耍。”言语轻佻,哪里还有平日半分自谨的摸样。
  他抓住江霖双腕,把它们钉在床两侧,两腿缠住她双腿,鼻尖在她脸上移动,神情迷茫,低低说道:“江霖,这样的情景我想了很久,很久,果然只有这个法子才能让你老实下来。”面埋在她颈间,深吸一口气,“你与其他女子不同……”
  “滚”江霖怒从心起,用力挣脱开来,把他甩在一边。李坤大笑,心中畅快之极。没有想到江霖也有这样的一面,他能想象她是怎么想的,其实他下面一句话是:其他女人怎么能与你相比,就算是有相同的容貌。他不知道为江霖吃过多少酸味,而今轮到江霖,他心中当真是痛快。
  嬉笑间他被江霖按住,情景与刚才一模一样,唯一不同是两人调换了位置。汗湿胸衣,散发出女子的特有的幽香,李坤不仅不反抗反而用力抬头,触到江霖身体上最突出的部位。江霖又羞又怒,怒喝道:“再敢乱动我就阉了你!”似嗔似怒,听得李坤心中麻麻酥酥的,越发肆无忌惮,小动作不断。
  江霖愤怒了,明明是她在上面,偏偏在下面的那个人占了上风。现在,进、她脸皮没有那么厚,退、太丢脸。
  李坤期望有一道亮光,让他看看江霖窘迫、娇羞的模样。江霖庆幸夜黑无光,也就趁着这黑夜行不要脸之事。她俯身吐气如兰,娇笑道:“这里是朕的寝宫,陛下你自荐枕席,朕怎能不收纳。”手滑过李坤的脸,“陛下,你脸上的笑容怎么变僵了?”
  她踌躇志满,心情大好,故意更俯下身子,“陛下,您说我该从哪里开始?”
  李坤听到她的话差点被自己一口气憋死,对男子的羞辱莫过于此,对帝王的羞辱更莫过于此。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他堂堂七尺男儿,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被一个女子欺到如此。但当软软的小手附上他的脸,心中的火气顿时全无。他感到江霖的手在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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