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在现代还是花季雨季的年纪,还嘻嘻哈哈的你逐我赶,不知天高地厚的快乐,而我,却已经是娘娘了,(炫)经(书)历(网)了风风雨雨生生死死的后宫一宫之主。
我的生日原不在这一天,也就不在意,随便的说:“你们看着办吧,做什么都好。”
碧若抿嘴笑了说:“就知道主子会这么说,存心为难奴婢么。不过,还有一件事情,主子可能不知道,”
我笑了说:“有什么事情又遮遮掩掩的,不知道主子不喜欢么?”
碧若低头说:“那天,也是皇上的生日。”
我一惊,笔重重的顿了一下,登时纸上浸湿了一片,忙拿起来,说:“该死,又写坏了,碧若,下回主子写字的时候不许进来。”
碧若低了头不敢说话,我笑了说:“还是一天生日呢,天生的一对,嗯,不错。哦对了,是不是又要送礼了?”
碧若这才笑了说:“主子聪明!奴婢就是想问主子送什么才好。”
我低头想了想,说:“你先出去吧,这事容我想想。”
上回送礼送出了那么个事来,这回,可怎么送啊?再说了,我现在可不敢再弄出什么奇异的东西引起他的怀疑了。不过这倒是个机会,可是我没有把握能将他心底的疑虑全解了,甚至,我都没有把握他现在还爱着我。
突然心里空荡荡的一片,酸的苦的一齐涌了出来,弃了笔,我呆坐在椅子上自伤自感。
送礼,怎么送礼?送什么礼?我倒是想把自己送出去,可是那也得人家要啊。都怪自己太笨了,要像刘罗锅纪晓岚那样就好了,送桶姜送张白纸也一样让皇上高兴,怎么到我这里,我怎么觉得送什么他都会不高兴呢?
这日是端午节,宫里发下了艾草,说是要驱妖除魔,把门窗地板都洗了一遍,想着后日皇上要过生日,宫里头定是热闹非凡,众人除了我都很高兴,干劲也是十足。
看着碧若将艾草挂了些在门口,就问:“这个东西干什么要挂门口啊?”
碧若笑了说:“主子,挂了艾草可以驱蚊除虫,也可以防了蛇进来。”
我吓了一跳,平日里最怕的东西就是蛇了,忙叫道:“快,多挂点,多挂点。”惹了一屋子的人都笑了。如烟端了杯茶进来说:“主子,这宫里哪有蛇啊,别听姑姑胡说。”
我接过茶杯,突然一丝灵光闪过,定定的看着这杯茶,若有所思。
碧若以为我怎么了,走过来说:“主子,奴婢开玩笑呢,这宫里是没有蛇的,您不用害怕。”
我大笑说:“没事,没事,你们忙吧,哎,碧若,拿些艾草给我。”
碧若虽说很奇怪,也没多说什么,拿了些艾草给了我。
这一日皇上过生日,停朝一日,早上由皇上带着众嫔妃到天庙祭天,再到坤宁宫里受众嫔妃礼,接着就是宫里有头脸的嫔妃们送皇上的生日礼物了,然后一起用午膳,,下午请了戏班演戏,宫里摆了好几十个台子,外围的是宫外头请的,专门唱给底下的宫女太监听的,中间的则是宫里常用的戏班,唱给主子娘娘听的,除了侍卫,皇上过生日可是众乐乐了。
我穿了锦绣金织红梅藕荷长裙,一只雕花檀木钗子斜插在同心髻上,和着晶莹珍珠耳饰,端正的站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皇上带着皇后从内院出来,大家齐跪了请安,他并没有多看我一眼,匆匆扫过,就领着去祭天了。
祭天是个很冗长的事情,也亏了皇上能受这个罪,顶了大太阳站在上面说了一长串的话,我们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跪在底下纹丝不动,头上背上都汗湿了,腿脚麻木的没有了知觉,好不容易听司礼太监高喊:“礼成!”忙起来揉着自己的膝盖。
回到坤宁宫里,众嫔妃依次站了,莺莺燕燕的一屋子,可都是天香国色,可惜我早没有了看美之心,一心想着待会送礼的时候会怎么样。
终于到了我们送礼的时候,首先当然是皇后献上自己的礼物,只见她托了长长一卷,一看就知道分量不小,玉珠帮着拉了一头,轻轻打开了,我站在后面看不见内容,只觉应是一幅刺绣。
他眉头一松,拊掌笑道:“皇后果然有心,只是这幅锦绣山河如此大,劳费了你许久吧,你受苦了。”我这才知道皇后绣了这么大的锦绣山河,这是多么大的工程,估计要是我,给我两年都绣不好。
皇后收了递给皇上,说:“只要皇上喜欢,臣妾之苦算不得什么。”
他伸手接过,递给了身后的王明,说:“朕喜欢,很喜欢。”
皇后谢过,皇贵妃翩然走来,今日她穿了一身深紫绣百鸟百褶裙,配着她的仪态,果然不是一般人可比。却见她拿了一口袋的东西,施施然跪倒口称:“臣妾恭祝皇上圣”皇帝笑了说:“玉儿今日给朕带来了什么?”
皇贵妃抬头笑道:“皇上定会喜欢的。”说着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串稻穗,我正在惊疑,她已经笑了说:“臣妾命家奴在京城外研究新稻种,刚得了这种稻种,家奴来报,经试种,这种稻种亩产要比常的稻种高一百来斤,臣妾恭喜皇上。”
皇帝果从座位上站起,伸手抓了一把稻穗,笑得甚是开心,说:“果是玉儿知朕心,玉儿,朕喜欢,朕很喜欢。”
可见两个人不分上下,余下的自是各显神通,温嫔的一曲秋水婉转悠扬,似能听到空山幽静,溪水轻流的神仙居地,若是我的前身,是不是可以把秋水弹奏的如此入耳,想到这里,我抬头看了他,却见他扫过我的余光,忽隐忽现。
终于到我,我接过碧若手里的小盒,含笑上前跪倒:“臣妾恭祝皇上诞辰,愿皇上日日笑颜如阳光般灿烂,天天心情似清风般舒畅。”小盒不大,却被我用淡紫的布包了,并用纸叠了枝玫瑰放在上面,看起来甚是精致。
或是我的祝词很奇特,或者我的礼物很不一般,她们都聚齐了眼睛看我,王明接过我的盒子递给他,他并不接,挥挥手王明就下去了。
我一撇嘴,心里那个酸啊痛啊,至于么,连我的礼物都不看。
看皇上并没有看我的礼物,她们似乎都松了口气,但是又为见不到我到底送了什么担心。我就只好这么退出来,恨恨的在心里骂他。
只见傅晴走了过来,穿的甚是朴素,却没有见她拿了什么东西,跪倒说:“臣妾给皇上请安,祝皇上吉祥如意。”
他很惊奇的笑了说:“晴儿,没有什么要送给朕的么?”
傅晴巧笑了说:“臣妾有,但是此时还不能拿出来,还请皇上等上几个月才是。”说着双手拂了肚子。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傅晴怀孕了,我开心的看着她,要不是碍着场合,早就过去了。他忙从座位上走了下来,伸手扶起傅晴,眼神里尽是笑意,说:“真的么?晴儿,多久了?”
傅晴低声说:“太医说有一个多月了。”他笑的甚是灿烂,扶了傅晴坐到上首的位置上,说:“这是今天朕收到的最好的礼物,晴儿,朕很感谢你。朕今天很开心。”
突然觉得心里酸溜溜的难受,嘴里泛起了苦味,却只能咬了嘴唇忍着。
这一场明争暗斗,算是傅晴得了头筹,我则输得不明不白的,不过就算他看了我的礼物,也会被傅晴抢了风头。午膳的时候傅晴就坐到了他身边,时而巧笑,时而害羞,时而撒娇,自是千娇百媚,拿捏的恰到好处,众嫔妃看了心里那个恨啊,可是脸上还是的装出高兴的样子,嘴上还是的说着祝福的话。
我泛着酸楚喝着酒,到这里来都很少喝酒,一来这里的酒都不好喝,再来就是那次甘露殿吐了之后再也不敢喝了。此时我拿了酒杯一杯接一杯的喝着,旁边的人见我这样,自是知道我因为失宠而伤心,同情之外又有些安慰,这里还有比我更惨的,登时心里就平衡了。
我却是忘了自己的酒量,不到几杯酒醉了,斜眼看了周围的这一群人,心里冰凉一片,扶了碧若出了坤宁宫。我不知道她们有没有在意我,我只知道阳光好大,我心好凉。
然第二天正阳宫就被围了,屋里人等一概不让外出,外面的人也不能入内,我自惊奇,传旨太监说:“梅嫔恃宠而骄,心胸狭窄,不容她人,纵闻昔日好友有孕,也是面带愤色,不能相容,又私离宴席,藐视皇恩,如此无德无形之人,朕甚不喜,着禁足半年,不得上表请恕,钦此。”
我呆呆的坐在椅子上,这就是失宠,因为面有愤色,因为私离宴席,就是无德无形,就是朕甚不喜,就要被圈禁。我大笑,屋里的人小心翼翼的看着我,碧若见我失常,忙过来扶着我说:“主子,没事的,反正咱也不常出去,现在还省得给皇后娘娘请安了,咱们乐得自在。”
我笑的满脸泪水,看着碧若:“姑姑,他说朕甚不喜。他曾经那么小心翼翼的看我,生怕我碎了化了般珍视,如今,他说朕甚不喜!”
碧若也哭了:“主子,可能这旨意不是皇上写的,可能,有人谗言,可能……”
我止了她说:“扶我进屋吧,我想休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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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章 入狱
第十八章入狱
…………
从此我就开始了我的圈禁的日子,饭菜都是从外面送来的,一应日常用品都按时送到,比以往的只多不少,只好不差,只是来送东西的从来不说话,刚开始我并没有在意,后来却放到了心上,看这架势,倒不像是厌恶了我圈禁我,而是不让我知道什么事情,这时我才紧张起来,他这么处心积虑的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肯定是我最关心的事情,我猛的站起来,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爹娘,还有什么是我关心的?我冲出房间,抓到送饭来的太监,厉声说:“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告诉我!”
那个太监吓得呀呀的说不出话来,碧若忙把我拉开说:“主子,怎么了?你放开他才好说话啊。”
我放开那个太监,压下心里的急迫,尽量用平稳的声音说:“不管你是哪里的,只要你告诉我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就给你一百两银子,不一百两金子!”
他还是呀呀的说不出话来,我一惊,托起他的脸看去,原来是哑巴,难怪他不说话,难怪无论什么东西都是他送来的。我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语,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这么处心积虑的瞒我?害怕我干涉,还是害怕我知道了要死要活?天哪,谁来告诉我,谁来告诉我?
碧若将我扶起来说:“主子,地上凉,咱回屋说吧。”
到了屋里,碧若将我扶到椅子上坐了,见我还是失魂落魄的样子,大声说道:“主子,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您不能慌了,您要做的事情还很多,不能自己先慌了手脚,冷静下来想想,我们会有办法的,主子,天无绝人之路,只要我们努力,会成功的。”
我满脸泪痕,看着碧若,放声哭了起来。
傍晚,我穿了一身丫头的衣服,打开角门,外面守卫的侍卫立即喝道:“干什么?进去!”
我娇笑了走到门前阶梯上,说:“侍卫大哥,这么凶做什么,成日里你们在外面守着,我们在屋里呆着,可不寂寞么?我也不出去,就站在这里跟你们说说话解解闷都不成么?”
其中一个侍卫明显是头,喝到:“我们没什么跟你聊的,并且奉旨不能同屋里人说话,你回去吧。”
我一怔,连侍卫都下了旨意,这是要把我完全与外界隔绝了。又换上笑容说:“这位大哥,皇上管天管地,难道还管你同我们这些下人说话么?你不知道,主子成日里发疯,我们活的胆战心惊的,也没个说话的人,今天好不容易趁着她疯够了歇下了才出来透透气,难道侍卫大哥这么狠心么?”虽说我的姿色不怎么样,但在这些丫头们中还算是好的,色诱不了皇上,难道还色诱不了一个侍卫?
侍卫明显动了动,但是只是一会,马上说:“你还是回去吧,要让人看到我们跟你说话,告到皇上那可是死罪。”
我咬咬嘴唇,带着哭腔说:“虎落平阳被犬欺,平日里连你们的统领牧云都不敢吆喝我,今日连你们这些小虾米连句话都不屑与跟我说。”
只听侍卫冷笑了说:“牧云,还侍卫统领呢,早下大狱了!”登时旁边有人瞪了他一眼,他立即明白过来,厉声道:“进去进去,少在这里胡扯!”
我张大了眼睛,麻木的转身进了院里,碧若在身后重重的关上了院门,见我瘫坐在地上,忙同如烟过来扶,也含了泪水说:“主子,您不能倒下,您倒下了王爷王妃就没有希望了。”
我努力站定了,擦了泪水,说:“碧若,你说的对,现在,我活着就是希望。”
还没容我想好办法,第二日清晨圣旨就来了,太监抬高了声音念:“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昨日侍卫姜瑞违抗圣旨,着乱棍打死,余等仗五十,罚俸禄半年,今后如有相同之事,以此为例,严惩不殆。梅嫔不安心思过,不能悔悟,着抄《女诫》、《女则》、《女训》各五百份,如遇梅嫔不思己过,强要出宫诸如此类事情,除梅嫔外,一应伺候人等格杀勿论,钦此!”
我苦笑着看碧若送了传旨太监,他果然很了解我,这是要断了我一切可能出去的后路,死死的把我关在了正阳宫里。
从此我每日看着四方的天,看白云浮过,看小鸟飞过,红墙外隔断的是我一生的牵挂,莫名其妙来了这里,为了爹娘,我进了宫,我被陷害,被算计,死了如雨,送了自己的孩子,甚至,连自己的心都丢了,换来了这一室的清冷,和这四方的天,最后,爹,娘,哥哥,生死不知,留我一个人在这里生不如死。
我迅速消瘦下去,深深的眼眶里无神的双眼只看着门口,什么时候能开?碧若时常在我身边哭,也消瘦了下去,正阳宫里再没有打扫的宫女太监,我叫他们都停了,剩下了一地的枯枝落叶,掩了我们冰凉的泪水。
这一日门突然开了,我惊觉的张大眼睛,却见邵鲁行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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