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步准备走进里屋时,
不远处出现着将军府管家的身影,只见她双手小心拿着某样东西疾步前来。
她立于欧阳世芬的身后,恭敬的禀报,“主子,有个姓刘的客人让小的一定要亲手将这封信交到主子的手中,请主子过目!”
“拿来吧。”欧阳世芬收回眼中的悲愁,转过身接过管家递来的信纸。
撕下封口,欧阳世芬很快的便阅起手中的两张信纸,当视线停落在最后一个字迹时,欧阳猛的将信狠狠捏置手中。
夏生,娘亲终于可以为你做件事情了……
“夏生,娘亲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午日时分,艳阳高照,本该是灼热难耐的天气,然昆缘山上依旧风和日丽,凉风扑爽。
游孜牧将桌上的膳食一一放进篮子中,而后用盖子小心盖好,双手提起后走出了小竹屋。
那日,年儿醒来之后便日日前去那片林子里,坐在夏延他们的坟墓前不言不语,直至天黑夜深了,才起身回去。每每看到碑上的那些名字,年儿总是不自觉的落泪,他原以为是因为年儿恢复了记忆,可年儿依旧不记得以往的任何事情。
当游孜牧走到目的地时,只见墨年鹤背靠玄明的墓碑而坐,面容朝天,脸颊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双眼自然紧闭似是睡着了一般,又似是……
游孜牧顿时心下一阵惊慌,连忙朝她快步奔去。
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墨年鹤睁开了那冷清的双眼,随后便看到游孜牧在对上她视线后深深松了口气,脚步也随之缓慢了下来。
游孜牧走到墨年鹤的身边蹲了下来,将手中的膳食放置一旁之后紧紧将她拥住,“年儿,不要吓我!如果我再失去你的话,便是生不如死了!”
墨年鹤任由他拥着,眸仁却看着那片被林中高树遮住儿变得窄小的天空。
“失去最重要的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呢……。”墨年鹤口中喃喃自问,心却是紧紧一抽,似乎口中正在询问的感觉她曾(炫)经(书)历(网)过。
游孜牧抬起头看向她,“年儿,我们不要想了!不再去思索过去了!我只要年儿快乐,只想年儿快乐的生活下去!”
“快乐……”
“我们不去管红尘,不问世事,一辈子隐居于此,逍遥离世悠然度日,好不好,年儿?”他不愿再见到年儿这般茫然失痛的样子了,年儿还有他不是吗?既然上天安排他出现在年儿的身边,他要让他的年儿幸福的活下去!
墨年鹤垂下眼睑,盯着自己左手上的戒指久久不语。好一会,游孜牧的耳边只听她问来,“孜牧,给我说说他们的事情吧……”
丰绝国。
皇城脚下,某一宅府,只见一位下人走至一家之主的房门前,浅声说道,“主子,今日是否依旧上朝?”
房门里头原本就轻眠的卧床之人闻声便睁开了双眼,启唇回道,“恩,进来为我更衣吧。”说罢,便起身而坐。
得令后,待在房门外的侍者轻推开门走了进来,而后手脚利索的为自己的主子备衣更换。
只见这被唤为主的女子约近四旬年纪,道貌岸然,身材高挑略有些消瘦,微白的长发斯文不乱,大小适中的双眼迥然有神。而这人,正是丰绝国的御史大夫,赵颖。
赵颖就职户部之位已有十年之余,公私分明,奉公守法,洗手奉职,做事向来清明唯理,但也因此得罪了不少官员,之前便因上奏于家贪银之事而被陷害入牢,直至这半年来才得以洗刷冤情重新任职。
这十来余年,就算说不上功绩显赫,但的确为女皇解决了不少难题,也因此深得女皇丰海澄的信任。近日赵颖不慎染上了风寒,女皇心怜爱臣,便撤免其上朝之行直至病愈,可赵颖依旧带病上前。
马车徐徐前驶,偶尔马车里传来赵颖难以控制的病吟。
谁也没有注意到早有一黑衣人暗伏在马车顶上,而那赶车的侍者更没有注意到自家的主子在还未来得及吟完最后一声时,便永远沉睡于对方无血痕的短匕之下。
五鼓初起,列火满门,将欲趋朝,轩盖如市。
丰乾大殿,只见文武百官早已纷纷立于两侧等候国主之临。不久之后,丰绝国的女皇走上大殿,坐上凤椅之后,恭立于女皇身侧的孙总管高声喊道,“有事禀奏,无事退朝——”
一时,殿堂上鸦雀无声。丰绝女皇环视着底下一片官臣,见御史大夫赵颖依旧带病上朝,正欲开口之时却见她走了出来,躬身说道,“陛下,臣有要事禀奏!”
“不知爱卿是为何事?”丰绝女皇问道。
赵颖抬首说道,“陛下,近年来我国雨日稀少,已有城域出现旱情,而江南地带尤为严重,百姓谷物连年歉收,温食不饱,还请陛下拨粮开库赈济百姓!”
闻此丰绝女皇微皱其眉头,“联之前不是派官吏去巡视灾情给予救济了吗?”
赵颖解释道,“虽然陛下全国下令分配水源,减免税收,互借麦种,地方官员带领乡民拜河神,但灾情仍然不减。”
“怎会如此?”丰绝女皇大惊。
“陛下,当时于氏全权掌管此事,朝廷拨下的救济之物不但未能交予百姓手中,反倒被于家用去私增良宅贿赂官员。朝廷赈粮未放,再加上这几年地方官吏征税祈雨,不但不得其果还使得百姓负担徭役,这早已引起百姓们的不满!”
顿时,丰绝女皇怒视底下文武百官,抬手拍案怒吼,“那为何朕手中的奏折里却是旱情已解,百姓耕田得果呢!”
底下所有官员面面相觑,支支吾吾无人敢出声应答。
自从钟宰相离奇去世之后,丰绝女皇便废除宰相之位,独揽大权,而许多原本依附于钟宰相的官员不是独率一势,便是寻找新的依附大臣。由于之前于氏家族权势霸增横行妄为,不理民事,而当时女皇又凤体欠安让于氏全权掌管,灾情已是拖欠多时,民怨大起。这件事也便成了烫手山芋,谁都不想接管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于是这旱情便一直被隐瞒了下来。
“哼!”丰绝女皇怒哼一声,而又看向御史大夫赵颖,命道,“赵爱卿!”
“臣在!”
“查清与此事相关的官吏,不论官职大小凡隐瞒灾情不报罚俸一年,官降三级!”
“是,陛下!”
“还有,传朕旨意让户部拨粮开库,赈济百姓,此事便由你全权负责,若有何需求,所有官员一律配合不得违抗!”
“臣遵旨!”
轮回
其实,丰绝此次灾情远远比丰绝女皇想象的要来得严重。
由于近年来雨日稀少,尤其今年滴雨未下,大部分城域饥荒连连,谷物连年歉收,而商家们趁此机会将谷物价钱抬升,富家之人一抢而空而贫穷百姓却买不起谷梁,只等挨饿,原想县官层层上报之后朝廷会赈粮救济,谁知竟杳无音讯!况且如今贪官遍朝,就算是朝廷拨粮开库,在经过一层层的剥削之后,最后到百姓们手中的根本微不足道。
原本以种田存生的百姓们没有了经济来源,而地方官吏又增税祈雨,长年下来承久积压,民怨四起,甚至有些敢于与朝廷对抗的百姓揭竿冲至当地官府之中起义,强抢当地的粮库。
见此,地方官吏派兵镇压,连伤百姓,最后乃至下令捉拿暴民,午门斩首示众。然而当下引起更多饥民的怨愤,民怨大起,所有饥民纷纷加入起义支队对抗起了朝廷,抢粮库,烧官府,旱灾城域一时混乱不堪。
然,由于饥民赤手空拳,除了耕田农具并无尖刀厉剑,与官兵对抗之时伤势惨重,遇难不息,苦不堪言。
一日,饥民们聚集林中基地商讨对策之时,只见饥民群中走了出来一个瘸子,这成熟女子很多人都认识,因为她好赌成痴,卖家卖业整日呆在赌坊里痴迷不悟,夫郎小儿也因此离开了她。由于欠了赌坊许多赌债,结果被赌坊的老板打成了瘸子,这事情在当地都传开了。
只见她走了出来,说了一个人的名字,顿时饥民们眼中一亮,似是看到了希望。因为她说的这个人,不管是丰绝的哪一带人士都有人闻识,甚是都曾接受过她的帮助。
这人,便是人们口中常说的箫员外。
箫员外是一年之前在商场突起的商人,被称同行之人称为商业奇才,仅用一年时光家业在整个丰绝排名进十。此人虽然是个商人,但做事从良心二字出发,平日更是常常对贫穷百姓捐粮赠银,再加上此人喜好云游,每每所到之处必行善事。
“可是,箫员外此时不是不在丰绝国吗?而且这次面对的是朝廷势力,箫员外会帮我们吗?”有人不禁怀疑道。
“是啊,箫员外毕竟也是个普通人,她能给我们提供众多兵器吗?”
“看来,各位是不相信箫某了!”
突然大伙的身后传来一道爽朗的声音,大伙闻声转过头去,见来者正是箫员外。
此人三询年纪,中等身材,面貌和善,嘴角是让人一眼便觉得'炫'舒'书'服'网'的微笑。
所有人一拥而上,将箫员外团团围住,口中更是哀求不断,甚至有人跪于箫员外跟前,求其相助。
“大伙快快请起!箫某承受不住!”箫员外赶紧将跪者扶起,看着眼前大伙衣衫破陋,身瘦见骨,箫员外眼中浮起悲然,口中却是愤恨而出,“这些官兵真是欺人太甚,全然对我们百姓的生死置之不顾,她们根本不配当我们的父母官!”
箫员外话一落,当下立即引起饥民的共鸣,大伙纷纷应和,口中对朝廷辱骂不断。
箫员外眼中微微湿润,“如今贪官遍朝,朝廷落败,受难的却是我们平民百姓,箫某见各位妇老乡亲如今如此遭难,心中真是痛苦难言……”
闻此,大伙回想起之前的安逸之乐,而想想现今被朝廷所抛弃,不由纷纷落下了两行屈泪,同时内心对朝廷官府的愤恨更是加深。
“大伙放心,只要箫某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忘记了大家,箫某愿意散尽家财救助百姓,更愿意助大伙一臂之力对抗官军,义不容辞!”
闻此,所有人欢声叫好,高声欢呼,那瘸子更是大声唤道,“箫主!箫主!箫主!”
一时,所有人跟着齐声大唤,纷纷推荐箫员外为首领。神情难却,于是箫员外点头接受起义支队受领之位,顿时呼声冲天,震耳欲聋。
由于箫员外指挥得当,运筹帷幄,几日下来便烧劫几处官府地霸的地梁仓库,不久之后,便传来押运至途中的赈粮纷纷被劫的消息,而押运官兵个个死于刀剑之下。
而在拥有与官兵抗衡武器的起义支队更是奋勇对抗,以致官府连连不敌,最后立马禀奏朝廷,请求支援。
天水国。
御书房中,天水国的女皇天兰月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刚刚得手的情报,而书案上摆放着的地图正是丰绝皇宫的图形。
没一会,只见门外响起黄总管的声音,“启禀陛下,赫丞相、欧阳将军和李户部尚书到!”
女皇天兰月不疾不慢的收起桌上的地图和手中的情报,而后回应道,“都请她们进来吧!”
“是,陛下!”
随后,御书房的门便被打开,赫连君、欧阳世芬以及李佳相继走了进来朝天兰月躬身敬道,“微臣叩见女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平身吧!”天兰月手势微微一抬。
“谢女皇陛下!”三人便在底下两侧入坐。
“今个儿是刮什么风了,竟把三位爱卿刮来一同见联了!”天兰月脸上戴着女皇应有的笑容,甚是自然的说道。
底下三人互视,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见此,天兰月也不打算和她们兜兜转转,直说道,“行了,你们都是联的心腹,眼下就联和你们三个人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闻此,宰相赫连君便出声说道,“微臣们此次前来是为今早上朝一事而来!”
“哦!那究竟是为何事?”天兰月似是有兴趣道。
这次是坐在赫连君身边的李佳回道,“陛下不愧是我天水国千年英明之主,自登记以来广纳人才,体察民情,轻徭薄税,长久以来更是百姓们口中的好帝王!实下,我国兵强马壮,百姓安享富足,如此小小之国土根本不足以匹配陛下的雄明圣主之名!”
天兰月微微垂下了眼睑,“这乃联身为国君应有之职,只要百姓安居富享,联又何来委屈之说!”
这次换欧阳世芬说道,“陛下,近闻丰绝国国君无能,旱情严重饥荒遍野,国现溃乱民不聊生,如能救丰绝百姓脱离苦海,归顺至我天水,这岂不是功德无量之举?”
这次,女皇天兰月没有开口说什么。
欧阳世芬接着说道,“丰绝女皇治国无方,让百姓们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哀怨冲天,微臣愿出兵救助丰绝百姓免于朝廷官兵欺压之苦,还请陛下成全!”
天兰月抬起眼睑看向欧阳世芬,突然开口问道,“欧阳将军,联听说你的小儿死于丰绝,是吗?”
欧阳世芬暗暗握紧了拳头,回道,“欧阳一心只想救助丰绝百姓,绝无私心,还请陛下明鉴!”
“欧阳将军的心意,联自然明白!”天兰月看向赫连君,“不知宰相有何看法?”
而赫连君也直说出心里话,“这乃我主创造举世无双霸业之绝世良机!”
“好!”天兰月似是就等这句话,一笑喝道,“既然欧阳将军有着如此爱民胸怀,联又岂会拒绝!不知三位爱卿有何对策呢?”
底下三人再次互视,而后一一道出在前来御书房时便早已想好的策略。不久之后,欧阳世芬便带兵前至丰绝边境。
此时另一头,丰绝女皇在阅完手中的奏折之后一脸怒意狠狠将之扔下,只见那打开的奏折中有着箫字。
丰绝女皇对身边的孙总管吩咐道,“传联的旨意,命罗将军带兵三千前去支援,还有,给联活捉那贼民首领!”
“是,陛下!”
是夜,正准备脱去外衣安寝的箫员外似是感觉到了什么突的手中一顿,而后迅速转过身来低首跪道,“主子!”
只见一黑衣人头戴斗笠立于箫员外跟前,唯独只见其手中戴着一枚戒指。
“你可愿意。”只闻斗笠之下传来那冰冷毫无起伏的声音。
“能为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