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毕,台下早已是一片痴迷,看来我胜利在望。
“啪啪。”静静地突然响起两下掌声,随后伴随个清水般好听的男声:“好一个何处江湖何处留。”我以为是白衣男子说话,望向他,见他正悠闲自在地喝着茶。不是他那是谁?四处张望,不见其人,真是怪事了。
突然台下议论纷纷。
我把思绪拉回,不知道那白衣男子是否满意我的表演呢。心中不知为何会对一个陌生男子产生在意,可惜看不见他长相,也许只是因为好奇他和云汐姑娘之间的关系,都是受了小怜的影响啊。我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笑笑,起身向台下众人福了福,柔声道:“小女子在大爷面前献丑了,多有不满的地方,还请各位大爷多多海量。”
这时凤娘扭腰肢上来,媚声道:“各位大爷还满意吧,我们陌儿姑娘的琴艺可是数一数二,歌唱得那个也叫极好。”
我向凤娘使了个眼神,表示要下去,我又福了一个身:“各位大爷尽兴,小女子先行告退。”
说完,向后台走去,下面又是一阵混乱,剩下的留给凤娘收场吧,我只管表演。
穿白衣的相国公子,平静的样子不像其他来玩乐的人,还有那个拍手说话的人到底是谁,那么柔美的男声,一听难忘呀。
舞姿
褪去脸上的妆,拔去发上的簪,以前就不怎么喜欢盘发,现在还弄得这么复杂,我头皮都快不是自己的了。散着长发,倚靠在窗檐上,外面黑夜在哭泣,窗棂上的水滴渗透进墙壁,化成挥之不去的痕迹,勾起远方的回忆。影森,你还好吗?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顾城用它来寻找光明,而我用它来寻找你的身影,不知你在何方,天大地大,人海茫茫,不知从何入手。右手握住左手上的珠链,心中满是疑问,为什么每次抚摸上它,心中便一片详静?有什么特别之意吗?老爷爷送的一定有什么玄机。
“陌姐姐,今天你唱的那歌叫什么?真好听。”小怜端着脸盘进来。
“《临安初雨》。”思绪从远方拉回,看着小怜忙活着,“怎么?你喜欢?”
“不止我喜欢,大家都喜欢得不得了呢。”小怜高兴道,“姐姐你没看见,你走后那些大爷都嚷着要你再唱呢。”
“那后来呢?”我唱完就直接回房间了,把场面扔给了凤娘去处理,不知道后来怎么样。
“凤娘说,今天就到此,明天陌姐姐再表演。”清音阁的新姑娘上台,要连续在当红姑娘表演后再表演,持续3天,之后按凤娘的安排来做事。
“那……”正想问问小怜我今天赚了多少,门被开了进来,熟悉的声音响起:“陌儿啊,没想到你不止琴弹得好,歌也唱得好。”
我转过头,道:“谢谢凤娘夸奖。”毕竟现在在人家的地盘,几句客套话还是要的。
“诶,可不止我夸你,那些大爷们可是对你赞不绝口。”看来今天定是赚了不少银子,看把凤娘高兴的,“今天你可赚了不少银子。”果然猜得不错,想想我是谁,拿过全国校园歌手大赛第二名的人,在这种小地方能不红,我还怎么混呀。
“那要恭喜凤娘了。”我笑着向她走去。看她笑得眼角皱纹都微现,真是势力眼,不论哪个年代“有钱能使鬼推磨”永远行得通。
她拿起我的手,从衣袖里拿出一锭白银放在掌中,笑道:“这银子是你今天的报酬。”
“谢谢凤娘。”我把银子转入自己的衣袖,凤娘能想到分红给我倒也是她好心了,我也应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以后的生活只能靠自己,凡事都要考虑到将来,总不可能一辈子呆在这里吧。
凤娘盯着我放在梳妆台上的纱巾,问:“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何要蒙着脸?”究竟是干这行的,凡事都只说一半,小心谨慎,她可能认为我有什么仇人什么的,怕人认出我。我盯着她的眼睛,打消她的疑虑:“凤娘怎么会不明白,今晚的效果应该很好。”我继续说,“蒙着脸定会引起大家好奇。我们何不借此来个出价揭纱?”
凤娘显然是被我的计谋震惊了,眼神中流露出惊叹:“陌儿真是好生聪明。”
这个社会与我原先生存的社会不同,这里潜藏着太多的不安,让人时刻得提防,步步为营,何况我对凤娘这个人还不了解,好坏印象都有,笑道:“凤娘过奖了,为了报答凤娘的救命之恩,陌儿这点算不上什么。”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好生准备,明天好好表演。”寒暄了几句,凤娘就出门去了。
突然很想运动运动,想起明天的表演,决定明天不唱歌,而跳个舞,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转向凤娘的背叫:“凤娘,等一下。”
“怎么?”凤娘回头看着我。
“凤娘可否帮我叫下清音阁里的乐师?我明天想跳舞。”
“哦?你还会跳舞?”凤娘有点吃惊地望着我。
我谦虚道:“略懂皮毛。”
“好,明天早上我叫乐师来。”凤娘说着,看着我笑了笑,“看来我还真是捡了个宝。”
“凤娘说笑了。”我心里嘀咕着,我当然是个宝,要不是看你待我还不薄的份上,我才不会这么认真地为你做事。不过我不否认我也开始有一点私心了……
通常我都呆在房间里,这里的人我都不认识,说错话还会招来麻烦,索性闭门自娱,到我表演的时候,小怜就来叫我。我来到后台的时候看见台上着轻罗雾毅般的洁白舞衣的人儿,长宽舞袖,身佩玉缨瑶珰,脚踏珠靴,腰系翠带,舞尽艳姿,容似娥婉 ,只见她长袖漫舞,眉目间眼波动人,已是将底下一干人等看得痴了。其实云汐我倒见过几次,长相并不一眼惊艳,骨子里带点柔弱,会让人觉得她是一个美人,但她的眼睛有点清冷。见她优雅地走来,我看得入神,小怜推了推我,小声说:“陌姐姐,你该上去了。”
看个女人也看入神,心里惦记着她为什么这般看着我。“哦”了一声,小怜帮我脱去外衣,款步上了台。
台下顿时惊声一片,远出那个地方依旧是白衣飘飘,恬淡得只是品茗。云汐跳舞的时候他是往这边望的吗?他真有在看云汐吗?出于女人的天性,心中产生一些较量,做女人我不会输给她,就让你们看看我的七十二变。
一抹笑容爬上我的嘴角,他们依旧看不见。小怜真是手巧,能把一件衣服改成这样,虽然不是真正的新疆服,但也很像。紧身裹胸,曼妙身姿,估计下面的人要喷血了。
过了好一会了,大概是有人提醒乐师,《达坂城的姑娘》在等待中响起。我摆好手势,提好腿。前几个拍是停顿,过了1个小音节才开始跳。一会儿一位手,一会儿四位手,前点步、旁点步、后点步、碾步、云步、碎步、错步连续不断上映,看得他们眼花缭乱。一个漂亮的点肩位引起台下一阵掌声,优美的撩手勾起他们的兴奋。维吾尔族舞音乐节奏感强,舞蹈动作欢快淋漓,跳起来让人感觉特别兴奋,看的人更是兴奋一阵高过一阵。我扭动着细弱的腰枝,肚脐眼在考验他们的限度,双手放平端到脖子处,脖子在左右扭动。台下的掌声一阵高过一阵,喊着“好”。此舞热情洋溢,不似云汐刚才的柔雅偏偏,带起了热闹的气氛。
一身热舞后香汗淋漓,“玩火自焚”脑海中跑出影森最后跟我说的话,整个人冷静了下来,曲终舞尽。看到远处只是低头喝茶,心中有点失落。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自己的魅力,难道他会是个例外?雄兔脚扑朔,雌兔脚迷离,是雌是雄最后辨一辨。心中端好平台,柔花细水道:“小女子在各位面前献丑了。”
“诶,怎么是献丑呢,陌儿姑娘真是多才多艺。”一位坐在前面点的中年男子站起来,高声道,两眼弯成月牙状,看着就让我觉得是色狼。
顿时大家纷纷而赞叹。
隔壁桌见势也站了起来,说:“听说姑娘昨天一曲可是无人能及,不知道能否有此福,聆听姑娘的妙音。”
看来昨天一曲成名。余光看见那边角落依旧镇定,灵机一转,看我的。我向后台对了一下眼,示意小怜把我的琴抬上来,温柔地说道:“既然公子想听,小女子就唱一曲。公子出题,陌儿入唱。”他的建议刚好中了我的意,既然那边的人没反应,我就加大药量。
下面惊叹一声:“陌儿姑娘真是豪爽。”眼神一瞥,他终于还是抬头看向这边了。
那位提出要听唱的公子似乎也被我的出语所怔,缓缓道:“姑娘好才情,那就以‘舞’为题,如何?”
关键时刻,我马上搜索脑海,我知道他在看我,这是我和他的开始,我不能有差错。今晚是十五,月光特别明亮。月光,心中顿时有了底。
琴已摆好,我按衣坐好,说:“那我就唱一首与刚才那舞风格有点像的曲。”
指尖触碰琴弦,旋音飞扬,红唇轻启:“爱情是一条漫漫寂寞路/恋人个个感到无辜/孤独的灵魂习惯了独舞/踩不出和谐双人舞步。”此刻的我正在一条寂寞的路上一个人独舞,灵魂踩出的是孤独,影森,你在哪。
唱着悲伤的歌词,心中悲凉散开:“你想要逃时他开始追逐。”失去了,我才懂得追寻,可惜迟了,上天给我这个机会让我找你,这次我一定不负你,我会好好补回那一世的遗憾。
“他孤注一掷你开始怕输/用情越刻骨越像在迷途/爱神不轻易赐给人幸福/爱情是一座荒芜的花圃/恋人个个掩面而哭/相遇的人呀若只是过路/别吝啬打个美丽招呼/相爱的人呀若愿意共渡/丢一颗种子入尘土/荒野之上红艳奔放/不看沧桑只问痴狂/天在天上人在人旁/忙去夕阳舞月光。”
歌声空灵如梦,钻进每个人的心中,缠绕,撩拨,那样的悲伤流窜在他们的心田。
一边唱一边偷偷往那个角落的白衣孑然望去,那双眼睛终于落在我身上,我的脸竟是不禁略微发烧。偶尔几次目光相互碰撞,目光里满是无限的温柔,他紧紧盯着我,是劫,终逃不过。不对啊,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不应该对他产生情愫的,我来这里是找影森的!懊恼中,把视线转移。
一曲毕,叫好声一片,下面早已如痴如醉,我抬起头,却忽见他竟是还在看着我,目光灼灼又带着些不可捉摸。
突然间觉得,这个陌生的世界开始有了一点安慰。
拉好的弓什么时候该放箭,什么时候该松手,要抓好时机。三十六计中“请君入瓮”倒是派上用场。我转身要离去,有人高声叫:“姑娘为何蒙面,难道有什么不便之处?”一语出,众人便也闹腾起来。眸光一闪,唇角微微上钩,邪媚一笑,道:“日后公子便知。”说完直径下去了,留下一身的错愕与惊叹。
嫉妒
记得影森把我比作一朵妖艳魅惑的罂粟花,先天性的放荡不羁,傲然鹤立,鬼魅无常。由今想来,我真是这样,在如此还不分南北的地方,我心中居然又开始角逐的意味,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当原先的任性行为,已成为习惯时,再加上我十几年的骄傲美丽,以前大家都围着我转,以我为中心,那种虚荣开始作祟,使我增贴了做为一个女人的占有欲和虚荣。
没走几步便传来一声厌恶的声音:“呦,妹妹果然特别。”一双尖利的单风眼上下打量着我,话中有话,让我很不'炫'舒'书'服'网'。小怜跟我提过此人,在云汐之前她曾是这里的台柱,现在看来真是令我太失望,怪不得她会被云汐比下去,这样一个女人实在没有竞争的权力。女人的嫉妒心太过露骨,会让人提前厌恶,加速了她被淘汰的时间。在这方面,云汐就比较被我看重。
勾起唇角,往云汐处望去,红唇微启:“和姐姐们比,妹妹我还差得远。”云汐的脸一阵僵硬。我的话似乎有意针对云汐,小怜说很少看见云汐跳舞,打从来到清音阁起,她只跳过两次。为何今日我跳,她也跳?我有点怀疑她的意图。身处龙潭虎穴,事事不可不小心谨慎,多加个心眼。何况越是深沉无露的人,心机越重,这点早好几年前我就明白了。反而明艳让我放心不少。
“妹妹此话就太过谦了,也只有妹妹才能跳得如此这般妖娆。”加重“妖娆”两字,明艳不饶人地逼进,似乎故意想找我事,“想我们清音阁的姐妹哪个有妹妹的豪情举动。”
不就是跳得比较开嘛,有这么大惊小怪,别以为自己有多纯洁,这种地方的人能干净到哪去,跟我玩这种把戏,你还没资格。忍下这口气,道:“姐姐若是想,妹妹可以教你,保证迷倒众人。”我故意加重几个字的语气,她是明白人,应该懂。
“不敢当,我可没你那风骚。”她扬过头,语气中带着气愤,终于还是她先沉不住气。
风骚?这种风尘之地的女子居然说别人风骚?淡笑着拉起明艳的手,凑到她耳旁,小声道:“记住,这种地方生活的人没有干净的,包括你。”说完飘飘然地离去。明艳此刻神情却是有如恶鬼般的狰狞阴戾,眼里竟是愤恨。
云汐在前方向我微笑地点了下头,我也象征性地点了点,也没多留,就回房了。人心叵测,万事小心为好,少说少错,少做少麻烦。今天明艳的事,以后定是个危险。依我的阅历,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恰恰是开始。
回到房间,小怜早已准备好了热水等我沐浴,我摇了摇手:“今天太累了,不洗了。”说完,只是洗了个脸,小怜便帮我宽衣解带。穿着一件宽松的掐边银丝袍斜斜坐在床沿上,露出颈部一片玉肌,低头/炫/书/网/整理衣带,小怜正忙上忙下,我便随口问:“小怜,你说这相国公子……”
话还没说完,就被小怜打断了:“对了姐姐,说起这相国公子,今天晚上我看见他召见凤娘了。”
一说到敏感地方,我就急切想知道:“他找凤娘做什么?”
“这就不知道了。”小怜说着,贼笑了下,“不过我觉得应该和姐姐有关。”
“怎么说?”小怜毕竟是从小就在这里,有些事见苗便知整,她说的一定有她的道理。
小怜端着脸盘正欲往外走,转头开心地笑了笑:“姐姐今天没看见魏公子,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