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随意,这衣裳可是上上等的丝绸啊,一般百姓怎能负担起这样的衣着呢。一女子单脚跪地,虽看不见她面孔,但我确定那是小怜,那身形那声音不会错的。还有钱掌柜站立一旁。他们到底在干什么,是什么人,小怜,钱掌柜,陌生男子,这三人怎么会聚在一起,而且看小怜和钱掌柜的样子似乎很尊重那男子?他是什么人?小怜怎么又会如此般出现在这里?诸多的疑问一瞬间全涌了出来,轻手轻脚的更贴近窗户,屏息倾听。
小怜低着头,有些卑微地说:“只是属下不明白。”
“有什么不明白的说吧。”白衣男子缓缓开口,音调很平,听起来'炫'舒'书'服'网'得人醉啊。
她想不明白主人为何要这么做,木扎易是大王子得力的属下,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这么做不是为了她受了委屈,有了主人的许可,小怜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木扎易他们也是奉大王子的命令,我们这样做大王子肯定对主子产生怨恨。”
“动了她的人都要死。”原本清淡的声音瞬间凝固,悚然的语气令小怜明显地一颤。
什么大王子?什么死?我惊了又惊,恐惧在增大,他们杀人了!这是我脑中唯一的回答。紧紧地捂住嘴,不让自己惊恐地叫出来,身子瑟瑟发抖却抑制不住。
钱掌柜上前一步,卑躬屈膝:“主子,那些人我都已经安排好地方了。”
那男子散去了身上的凛冽,淡淡地点头:“恩,不要让他们出来惹是生非,免得让人起疑,到时候处理起来麻烦。”
看来溢满楼幕后人不是钱掌柜,他只是这个男子的属下,这个被称之为主子的男子到底是谁,快点转身让我看看,快转身啊。那个背立的男子如我所愿的缓缓地转身,答案就要出现了!
男人白白净净的脸上带着一副银面,遮去了大半脸,完全看不出长相,但是那股幽然中透着凛冽的气质不容人觑视。我失望地再往前探去,没注意到一抹精利的眼神瞥向窗门这端。
银面男子继续道:“有件事还要你去做。”
钱掌柜恭敬地低头听令:“是。”
后面讲什么我听不清,也顾不得之前想要质问小怜的事,转身大步逃回去。要尽快把这消息告诉魏昊天,溢满楼是目标没错,但真正幕后人不是钱掌柜,而那个人似乎很厉害很有来头。慌乱的奔跑,脚下一不小心勾倒了路旁的水桶,倒了一地的水,打湿了绣花鞋。
一路仓皇跑到相府,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生怕被那些人发现追来。这被我无意中得知的真相实在太惊人也太重要了,得尽快告诉昊天。守卫一见又是我,正准备开口,我气都喘不过来就打断他们:“我知道你们少爷不想见我,但现在我有至关国家安危的事相告,麻烦你们帮我通报一声,快点。”
守卫见我一脸焦急严肃,觉得事情很严重,却还是委婉的说:“姑娘,我们少爷真的未回来。”
还是不想见我吗,不过这都什么时候了,上前一把推开拦住我的障碍:“麻烦你们帮我进去通报一下吧,真的很严重,你就跟他说‘溢满楼’,他会出来见我的。”
“姑娘……”守卫正想回绝我,身后一道好听的女声响起:“魏大哥,是李姑娘。”
我转头,看见魏昊天皱着眉头静静地看着我,最后眼神停留在我鞋子上,沿途跑来绣花鞋早沾满了灰尘变得黑乎乎的,拉了拉裙摆试图遮住被水打湿且脏的鞋。向后退了几小步,让他看见这么狼狈的样子,肯定更厌恶我了吧,还是对上他的视线道:“昊天,这次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还有什么事好说。”与数小时前的冰冷语气一模一样。
“真的很重要,你一定要听我说。”我着急的接话,隐隐感觉我发现了重要的线索,只要解了这个谜,那所有的事都会畅通无阻的联系起来了。
那文雅的男子早已在了,是我伤透了他吗。魏昊天看着我,眼眸平淡无奇:“就在这说吧。”
我看了看周围,不是个说话的地儿:“我想单独和你讲,是关于溢满楼的事。”
他眉锁的更紧了,见我这幅焦急的样子,连湿透了的鞋都没顾上换就来找他,或许真有什么事吧,挣扎了良久往府里走:“好,随我进来吧。”
云汐一脸愕然在我们背后。
走到里面的小廊,魏昊天停下脚步对身后跟着的云汐道:“云汐,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你也走累了。”
“好,那我就先退下了。”温柔的看着魏昊天说道,走过我身边时,一股凉意狠狠地包围了我,转头遇上她冷然中带着明显憎恶的眸,这个角度正好避过了魏昊天,却直直的落到我眼中。
“跟进来吧。”
随他进去,这是我曾经来过的地方,那时他坐在案桌前处理公务,我静静的陪坐在他身边看书,累了就抬头瞧他,总能遇上那似水的温柔眼眸,里面渗满疼爱与深情,我甜甜的笑了,因为他的眼里有我,他宠溺的笑了,因为我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幕幕场景在脑中飘荡,我陷入了那时的回忆。
“说吧。”低沉的嗓音将我从美好回想中拉回。
我直截了当的入主题:“溢满楼真的像你说的,有问题。”
“你怎么知道?”疑惑出现在脸上,惊讶我会这么说。
这反问怕是不相信我吧,不过谁叫我让他失望过呢。罢了,不理会他眼眸中的态度,陈述所遇的事情:“我刚刚去溢满楼吃了点东西,半途肚子不适想如厕,却找错了地方。”我缓缓地把看到的听到的那一幕讲与他听,刻意忽略过了小怜为什么在那。
一瞬间他眼里闪过一丝担忧,马上又消失了,我却刹那间捕捉到了,心里还是有些安慰的。魏昊天眼神变得越来越精锐,大概了解了整件事情,也有了自己的想法,对我道:“我去找子炫,你先在这呆着,我会叫云汐来照顾你的。”低头看了看我的鞋子,道:“去梳洗一番吧。”
叫云汐来照顾我,是云汐俨然成这的女主人了。本想拒绝说自己马上就离开,但他眼里闪着不同意的意味,也就适时的没说出口。等他回来也是个机会,可以趁这跟他解释。最后他不是还是注意到我的湿鞋了吗,关心的眼眸不会说谎的。甜甜地一笑,恍若自己是个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好,我等你回来。”这一句柔情似水,魏昊天一丝失神。
云汐
魏昊天走后,我留在他的书房里。反正没人来招待我,自己绕到书桌后的整整一排的书柜那,书整齐有序地一本挨着一本,新旧程度不一,不带一丝灰尘。他和影森一样,热爱书籍。随手抽出一本,想要更了解他平时都看什么书的心驱使我这么做了。那本《兵家战术》被翻得很旧,空白处还注有见解,定是非常喜爱。这么一本书让我看到了别样的他,恍若那天高高坐在马上带领侍卫来的那个他,而这样的他我是陌生的。知道他心系国家山河,有定国安邦的霸气,独独与我想要的那抹白色儒雅重叠不起来。摇摇头,扔掉私心的想法,罢了罢了,早就知道自己的分量比不过他的理想,不是吗!
毫无预警下门被打开,云汐就站在夕阳的霞帔下,面无表情的看到我手上的书之后突转严厉道:“魏大哥的书你怎么可以随便乱拿,这么不懂规矩。”
就算我再听不惯她的话,我又能怎么样,凭她可以住在这里,她就可以趾高气扬对我这个外来的人。我李陌儿什么时候被女人欺负过,但此刻的场景却是事实。只能小心地把书放回去,沉默地忍,收起不高兴的态度淡然回道:“我不知道不能拿,昊天让我在这等,我闲着无聊就拿了本来打发时间。”
云汐看着我的眼神既不相信又带了三分妒意:“跟我来吧,魏大哥让我带你去梳洗。”
“不用麻烦了,我这样很好。”不知为什么跟她呆一起感觉就不'炫'舒'书'服'网'。
“本来我也没这个空闲,不过魏大哥说了,我就要带你去,省的到时候有些人碎嘴我们相府不懂礼。”
她话里的暗讽我不是没听出来,只是此时没心情跟她计较,脚上一阵一阵粘糊糊的,看来水已经完全渗入到皮肤里了,低头瞧自己的绣花鞋,上面沾满了灰尘,很是不洁净:“那劳烦了。”
云汐没哼声,只是瞥了我一眼转身离去,见我没跟上来,回头道:“可以快点跟上吗?”
“这就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话真是没错。这魏府也不是她家吧,只是人家的师妹,归根究底,她还不是寄人篱下,只不过寄住下的身份听起来比较亲近罢了。记得昊天说过,他答应他师傅要照顾云汐的,而且云汐还为他受过伤,他更有这个义务和责任。那我呢,该对我扛起义务负起责任的人呢……
沉浸在自哀自怜中,没注意一路走来,路上的仆人越来越少,以致最后连个人影都没瞧见我才发现怪异,问:“怎么还没到?”
“就快了。”云汐没转头看我,脸上浮起一个阴险的笑。
“我们这是去哪?”感觉很不对劲,眼见再走下去就没房间了,四周一片阴冷,静的诡异。
“去该去的地方。”她平静的回答,听到耳朵里让我毛骨悚然。
“不是说要带我去梳洗吗,下面都快没路了,你如果不识路我们可以回去找下人问问。”不安的感觉很强烈,转身想回去却被云汐一把扯住。云汐的声音变得恐怖,低低的却像是恶鬼:“方才有那么大条的阳光路你不走,偏要回来走阴路,那就不要怪我,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要回来纠缠不休的。”
什么!什么阳光路阴路,她是要送我去阴曹地府?我的脸色刷的变白,她要杀我!惊恐的眼眸颤颤地望着眼前略施粉黛的娇脸,此刻带着狰狞。细细回味着她话里的意思,方寸大乱,我还这么年轻啊!拔腿想跑却抵不过手上抓着的力量。昊天说过,云汐为他受过伤,身体虚弱不能练武,那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疑惑重重涌上来。难道她会武功?不可能啊,昊天明明说过她为他受过伤不适合练武。
“别想逃,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尖锐的声音刺入我的耳膜,她不再是清音阁那个冷漠的云汐,此刻的她令我恐惧。拽着我继续走下去,我挣脱不掉只能由着她拖到后山。从她的力量上看她会武,我不会,若与之相斗,结果不战便知。这是一块很大的山地,周围杂草丛生,像是一块荒废的地。我被云汐拖到山的一断崖处,伸头一看,很深,她是想把我从这扔下去吗?身体颤抖,恐惧盘结。从声音听来下面是一条河。我大惊大恐,:“你想对我做什么?”
“做什么?”她咯咯的笑起来,那笑尽是得意,“除去你,我才能安心。”
“你想推我下去?”颤抖的语音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这是我的声音?原来在死亡面前,谁都会害怕。
“这里很深,掉下去怕不死也难,何况下面的河深得很,就算你游力再好也游不出去,死后尸体腐烂,或者随着河流飘到异处。神不知鬼不觉,魏大哥也不会知道。”还是那冰冷的语气,内容也使我瑟瑟发抖,她早有预谋。
我立马回道:“他回来就会马上找我的。”我相信昊天会来救我的,会来的。
云汐抓着我的手臂上的力道加重,紧的我似乎觉得手臂快断了,冰冷地射出冷光:“但是他不会找到你,而我也会说你自己离开了。”
“你!太卑鄙了。”我倒抽了口气,她的局布的精密。装作柔弱淡漠,其实心机很重,她的受伤不能练武也是演戏给人看,昊天那个精明人居然笨蛋到这上。
她高声怒喊:“再怎么卑鄙有你卑鄙吗!”
“我卑鄙?”这话打哪说起?疑惑地看着那张怒颜。
“在清音阁的时候你是怎样的想方设法去勾引魏大哥,你只是我的一个替代品而已,昊天,昊天,你有什么资格这么亲热地叫他,还不要脸地死缠烂打送上门,魏大哥都说不要再见你了,你还死皮赖脸。”眼中怒火熊熊的燃烧着,恨不得立马烧死我。
我承认那时是有想勾引魏昊天,只是因为那时他完全对我免疫,虚荣心驱使,我只是想证明自己的魅力仍在。但她口中的替代品是怎么回事?皱着柳眉直觉回问:“什么替代品?”
“你不知道?替代了我这么久居然不知道?”云汐大笑起来,“本来你的任务是我要做的,我只是潜伏在清音阁演戏而已,这你应该很清楚。”她的眼神看得我心惧,害怕接下来说的更令我心慌和伤心。云汐不放过我继续攻击我的心房,嘴角那抹笑很浅:“魏大哥怕我受伤害,而你刚好可以利用,所以他就让我回来了,而你接下了我的任务,所以你是我的替代品,这么简单应该明白了吧。”
“替代品。”我口里一直重复这三个字,不相信他真这么看待我,那些美好的点点滴滴,他温柔的说我是他的女人,他坚定地说爱我,他紧紧的将我拥抱在怀,多少个夜晚我们紧紧靠在一起,这些都是假的?不是真情流露,而是故作的假情在利用我?不,不,不会的,我是李陌儿啊,在男人中游刃有余的李陌儿啊,他的眼神是不会骗过我的,他心中是有我的。
“瞧你还一脸傻乎乎的样子,我真替你悲哀,不过我还是得谢谢你。”她笑得愉悦,笑得讽刺。
“谢我?谢我什么?”
“谢你替我受了那些伤,应该很痛吧。”轻皱起柳眉,装出关怀的样子,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掩嘴笑起来,听起来是这么的让人不舒心。突然又阴狠的愤愤咬牙道:“只是我没料到你的命居然这么硬,绝子草居然没让你死成,都怪那个太子妃手软,只下那么一点分量,让你逃过一劫。”
“你怎么知道绝子草?难道是你?”我惊讶地另一手握住她。
云汐冷哼一声:“现在让你知道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你都是要死的人,就让你做个明白鬼。没错,绝子草是我暗地给太子妃的,她需要给你一帖堕胎药,而我手上的绝子草恰好可以派上用场,没想到她没把所有的分量都放下去,只放了一点。”
我激动着恐惧着更气愤着:“你!没想到你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