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丝毫不乱，一副金边眼镜透出知性的光芒，楚云这副模样放他身边，随性就得改称邋遢了。
“你好。”楚云收回了目光，淡然一笑。
“你还记得我吗？”甄妍问。
“你上次纸条不写了吗？甄妍，老同学了。”楚云抽了口烟。
现在的情况就是，楚云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摊着报纸抽烟，而甄妍和他身边的男士站着对面，眼看着像是谒见领导，不过那男人涵养是高，也没表现出别样的神色。
“但隔了这么久，你可一次都没打过我电话。”甄妍语气里微有嗔怪的意思。
楚云汗了一下，掏出手机，在存着的号码的通讯录里找到了甄妍的名字，拨了个号码过去。
甄妍的手机响了起来。
楚云道：“这是我的号码，有空联系。”
她看了看手机上的号码，笑了笑：“好的。”
一向待人平和的甄妍，温柔是她的代名词，可是这种突然的似嗔似喜的小女儿家的模样，张卫东还真没见过。他突然对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起了一些危机意识，不过脸上却是神色平静地问道：“小妍，不介绍一下？”
甄妍对这个叫法略微有了些反应，她看了张卫东一眼，皎齿咬了咬红唇：“这是楚云，我高中时候的校友。”
实际上，楚云和甄妍并没有同班过，叫声校友比同学恰当，不过张卫东在意的可不是这种小节，听到楚云和甄妍的关系只限于此，不禁心里轻舒口气。
楚云多看了张卫东两眼，对甄妍问道：“你男朋友？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啊。”
还没等甄妍开口，张卫东上前半步：“你好，鄙人张卫东，是秋楠东业律师行的，打官司是我的强项，有什么商务上的麻烦或者人事纠纷都可以来找我。”
张卫东递了张名片给楚云。
一百七十。叹息
楚云翻看了一下，笑道：“张律师不做营销可惜了，不过律师现在可是百行之魁啊，好，如果我有麻烦一定找你。”
张卫东也是笑：“打我电话就好，小妍朋友的忙我一定帮。”
楚云点了点头，把名片收好。
楚云低头的时候，没看见甄妍美目白了张卫东一眼，想说什么最后却咽下了。
“你今天也是来买东西？”甄妍找了另外一个话题。
“啊……我等人。”楚云说。
“女朋友？”甄妍小心地问了声。
“不是。”楚云回答地倒也干脆。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张卫东作为律师的第六感，还是善于从话中分析潜台词的能力，他从甄妍那患得患失的语气里明显感受到甄妍对这个男的，好像抱有不寻常的感情。刚才感到危险看来不是自己多虑了，他皱了皱眉。
“小妍，你不是说还有东西要买吗？我们去看看吧。”张卫东说。
楚云倒很上道：“啊，你们有事就去忙吧。”
结果甄妍却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哦。”楚云也没回应什么。
张卫东心里暗叹口气，他现在算是瞧出来了，甄妍肯定是对这叫楚云的有点意思，不过这男的倒是没显示出来。
兄弟啊，对不住，如果冒犯了你就当帮人一把，谁叫我这么喜欢小妍呢。
张卫东眼看着不走了，便在楚云身边一坐，假装无意道：“楚兄弟在哪高就呢？”
楚云想了想，自己总不能跟人家说自己是玩电竞的吧，老大不小的人了，而且人家是个律师，是那种一板一眼死磕书出来的人，你跟他解释老半天了，多麻烦！
楚云便说：“我闲赋在家。”
张卫东一愣，他看看对方的扮相，应该是个不怎么出头的小职员，结果，楚云的回答让他大跌眼镜，不过却也喜从心来。
甄妍的眼界不低，自然看不起这种宅男型的人物。
果然，在旁的甄妍不禁皱了皱纤细的眉毛：“哎，是遇上什么烦心事了吗，还是工作上有不顺的事，说出来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对啊，小妍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有什么困难尽管说。”
楚云纳闷了，这一个个才见面的，干嘛管起自己生活了，他便说：“不用，我有工资的。”
甄妍了然：“是搞设计之类的吧，自由职业者？”
“差不多吧。”楚云应付。
“哦，这个我倒是新鲜，楚兄弟，干你们这行一个月有多少收入啊？”
楚云弹掉了烟头：“3000吧。”
张卫东觉得自己腰杆都挺直了些，自己果然没看错，这个楚云就是这个城市的中下层，而对于他这个月入3W＋的金领来说，自然把人看低了一等。
甄妍的脸上的表情倒是没有变化。
楚云从张卫东的神色变化里瞧出了一些端倪，他又看了看甄妍，笑着摇了摇头。
“你在笑什么？”张卫东倒是奇怪。
楚云笑：“我只是觉得卫东你年纪这么轻，品貌俱佳，又入得好行当，将来前途一定无可限量的。”
张卫东脸上有光，不免也谦虚几句：“哪的话，就承你吉言了。”
“云哥哥！”叫的这么亲昵的，欢快的，除了钟楚楚没有别人了。
她就能够那么旁若无人地腻进楚云的怀里，众人都是变色，唯独楚云是苦笑。
果然，固定模式上演：“钟狐狸，你给我离他远一点！”
这会几个人都对上了眼，甄妍倒是有些闷闷地先开了口：“林若曦同学，钟楚楚同学。”
“Miss甄？”林若曦的目光狐疑地在甄妍脸上多看了几眼，然后落回到了楚云的身上。
这会钟楚楚也抬起了头，环顾左右一圈，仿佛这才发现了楚云身边有人：“啊，甄老师，这个是你男朋友？好帅啊。”
“不是……的，那个……”
甄妍的话声刚起，却被张卫东盖过了：“你好。”
他又转过头，对着楚云：“楚兄弟真人不露像，这两位妹妹谁是你的女朋友？”
楚云摇了摇头。
甄妍笑容里带了几分牵强，这林若曦和钟楚楚两人，一个若冰一个似火，偏偏都是生的都是美人胚子，不禁疑惑——当天林若曦和楚云的关系，她可是亲眼见到的：“楚云，你和林若曦同学是……”
“她……她是我妹妹？表妹！”楚云说。
林若曦一个大大的白眼赏了过来，但好歹没有反驳，反正两人插科打诨互相冒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那么我就是女朋友！”钟楚楚开心地一把抱住了楚云。
林若曦面上一寒：“钟狐狸，你干嘛！”
“若曦，你这算不算嫉妒？”钟楚楚捉狭地说。
“谁嫉妒了！？”林若曦的表情只能用精彩来形容：“你！？还是这边的这个大叔！？”
“那你为什么生气啊，楚楚可是很喜欢云哥哥，呐，云哥哥喜不喜欢楚楚？”
楚云倒是很淡定地回答：“一般吧。”
“你这只胡乱发情的母狗还有脸皮没有啊！”林若曦发飙了！
钟楚楚无视了林若曦伸手来拖她的手，像只八爪鱼一样缠在楚云的身上，妙目一转：“一般是多少？”
“就朋友的程度。”
“好啊，就让楚楚做你的女朋友吧！”
楚云也是哭笑不得，他老说林丫头没有淑女的样子，不过这钟楚楚刚开始还有点模样，但现在已经全然不顾了，这算得上是痴缠了吧？
楚云架着钟楚楚的腋窝，把她举了起来，然后放到了地上。
他用手指了指林若曦：“妹妹。”
他又指了指钟楚楚，想了想：“普通朋友。”他在普通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林若曦脸上闪过一丝得色。
那钟楚楚也不恼，仿佛自动地把楚云的话过滤了一遍，拉起楚云的手便走：“云哥哥，我已经挑好了衣服，看合不合你的意，来试一下嘛。”
“凭什么先试你的，得穿我的才对！”林若曦钳住了楚云的另一边手，使劲地扯。
“欸，怎么这样。”
楚云倒是想起了彻底沦为路人的甄妍和张卫东，朝他们歉意地点了点头。
张卫东还算有风度地扬了扬手，只是不闻甄妍的一声幽叹。
一百七十一。贫贱不能移
别了甄妍和张卫东，林若曦和钟楚楚的一番争斗正要开场，楚云看着两件价值不菲的西装直摇头，然后林若曦不爽了，钟楚楚则是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
楚云改口称好，两人又一同皱起了眉毛。
“哪个更好！”看好了，这个可不是疑问的语气。
“都好。”楚云腻了，又想回休息区抽烟。
他正想转身走，结果后背的衣服被人抓住了，不是一个而是两个，还都是摆出扯烂衣服也不松手的架势。
楚云伸手在林若曦和钟楚楚的脑门上摸了摸，说了声：“乖，你们自个玩去。”
左边的被毫不犹豫地挥开了，右边那个截然相反，还凑上来用脸蹭了蹭，就像一只慵懒的猫咪一样。
这会楚云倒是先架不住，闪电地缩回了手。
钟楚楚脸上的一抹笑意更加明显。
正在楚云犯难的时候，那边的营业员走了过来，她似乎一眼就看出了情况，对楚云三人巧笑道：“就让这位先生去试穿一下嘛。”
楚云心里暗骂；你别拖我下水啊。
林若曦把西装往楚云的怀里一塞，用下巴朝更衣间扬了扬。
钟楚楚则摆出那副招牌明媚的笑脸道：“云哥哥穿楚楚选的衣服一定最帅了。”
“不穿行不行？”楚云还是挣扎了一下。
“不行！”这回两个丫头倒是统一了口径。
楚云拿了西装进了更衣室，随便套了套，便出来了。
林若曦小嘴一撇便赶了上来，帮楚云拉平了衣服，她看了一眼楚云后，回头对那营业员说：“有没有领带，要红蓝条纹的。”
用得着这么正式吗？楚云还算聪明，没把话说出口。
营业员倒是满面带笑地递过一条真丝的领带。
林若曦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也不知是为的这领带的质地，还是为的这领带的价格。她勾勾手让楚云略俯下身，双手环过肩替楚云戴上了领带。
“哇，真是太帅了。”不管营业员的话里究竟掺杂了几分恭维，楚云这一身西装的模样，当真是有型有款。
遥想当初楚云去面试的时候，穿的那套几千块的西装就已经是气度逼人了，现在换上了这一套黑色的阿玛尼，用器宇轩昂这个词不为过吧？人靠衣装这话是真的，一向散漫的楚云换了这套衣服，立即从“闲赋在家”升级为“年轻老总”了，估计刚才的张卫东见了这样的楚云，开口的怕又是另一番论调了。
对于营业员的赞不绝口，林若曦很满意，就差直接刷卡结账了。
钟楚楚这会站了出来，拦住。
“等等，虽然云哥哥穿这套确实是好看，但是是亏得人帅的原因吧，她穿楚楚选定衣服一定更好看。”
“哼，这个土鳖大叔帅？也就你这只胡乱发情的骚狐狸会有这样的心思。”林若曦估计早就把自己当初的许诺不知抛到哪去了，她也强势，双手在胸前一插，道：“你也别在这里酸了，让你的云哥哥穿着你的衣服比一比就是了。”
“是谁酸还不一定呢？”钟楚楚微微一笑，拉着楚云的手就往更衣室里钻。
在更衣室前，楚云像个石头一样定住了。
“？”钟楚楚回头。
楚云汗：“你要跟进去？”
“嗯。”
楚云摇头：“你是女孩子。”
“我不介意啊，”钟楚楚往楚云身上一贴，一时间媚眼如丝，“而且楚楚想多了解云哥哥一些。”
楚云面无表情地在钟楚楚的脑门前弹了一下，叹了口气，抱着换装的衣服进了更衣室。他倒是不忘关上门，谁知钟楚楚却是吃吃一笑：“没想到云哥哥这么害羞哦。”
楚云当真是没辙了，这丫头还真是敢拼啊，到底脑瓜子里想的什么？反正楚云是估摸不出这个年龄女生的心思。
钟楚楚选的是一套银灰色的西装，她也问营业员要了根领带，像是要把林若曦比下去似的，选了和红蓝相反的蓝底白纹领带。
楚云这一出来，众人的眼睛里都亮了亮，如果刚才黑色的装扮是代表着气质，这套灰色的波士，则是典雅出众与知性的结合了，钟楚楚招来了服务员，让她再拿一双合脚的深色皮鞋来。
什么叫完美？现在的楚云估计走上好莱坞的红毯，也生的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但楚云其实心里挺抗拒的，倒不是这些衣服穿起来不舒服，顶级的做工又岂会比不上他那些廉价的衬衣和外套？只是这份奢华，压得他喘不过气，看来这辈子，是享受不起这份待遇了，楚云苦笑着想。
还没等两女再争点什么，楚云默默地退回到更衣室，换上了他那套自己的。
这平常感觉不出来，穿过豪华的再穿回原来的，落差还是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但楚云反而觉得，这样才比较轻松。
他对林若曦和钟楚楚道：“这两件都太名贵了，我还是喜欢我自己的这一身。”
楚云说完，就脚不点地走了出去，留下林若曦和钟楚楚在原地面面相觑。
林若曦下楼的时候，钟楚楚没跟着过来，她看见楚云一个人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抽着烟。
楚云看到了林若曦，朝她招了招手。
“钟楚楚呢？”他问。
林若曦摇了摇头。
楚云没再问下去，钟楚楚这么大个人了，也用不着担心她会走失，就从她能够在这里记账来看，或许她比在场的谁都要熟门熟路。他看了一眼林若曦道：“接下来去哪？”
林若曦说：“突然没兴致了，回去吧。”
这个提议楚云是巴不得了，他扭头一看，突然想起了什么，道：“丫头，你等我一会儿。”
还没等林若曦问出个究竟楚云就跑了个没影，等他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个甜筒冰激凌。
“贵的可能买不起，原因嘛你知道的——我只能给你这个了，呶，拿好。”
他把甜筒递给了林若曦。
林若曦看着甜筒，又看了看楚云噗嗤一笑。
这一笑让周围的人都晃了晃神。
楚云也笑了笑，他又想到了什么，露出了苦逼的表情：“我说丫头，话说你怎么会知道我银行卡里有多少钱的啊！”
林若曦咬了一口甜筒，甜甜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