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忍不住想要知道。
“如果我说拯救世界这种事实在太过寂寞,多一个对手或者朋友总是好的。”凤凰说道这里,似乎是笑了起来,那种笑让它的温和的语气有了一种真实的温暖,“你信吗?”
“就这么简单?”卡尔萨斯也笑。
“就这么简单。”
世界上的很多事,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这或许也是一个假的答案,但至少在这一刻,足够温暖人心。尽管,卡尔萨斯的心早就烂了很多年了。
卡尔萨斯已经迈开了他的脚步,陈森然和小安妮幽幽地浮在他的身后的紫色光华里。
在最后一步将要踏出那一条漫长的神道时,卡尔萨斯停住了脚步,“说起来,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叫卡尔萨斯。”
“吾名,艾妮维亚。”
听到那远远传来的,再一次变得庄严肃穆,没有一点人情味,只有高高在上的冰冷却又偏偏温和无比的怪异回答,卡尔萨斯再一次笑了起来,他挥了挥手:“好吧,艾妮维亚,说真的,如果你不摆出你那副神的嘴脸,还是一只挺可爱的鸟。”
回答他的,是一声震破天穹的清鸣,和排山倒海的狂暴风雪。
卡尔萨斯大笑着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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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页 小心你的身体
陈森然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有很深的黑暗,他在黑暗里走了很久很久,久的他几乎快要以为自己都是黑暗的时候,他被人叫醒了。
叫醒他的是漫天的紫色的光华,亮的像是天地初开时的曙光,驱散走了一切的黑暗,唤回了他即将被淹没的意识。
陈森然醒过来的时候,卡尔萨斯已经重新走到了那一条绝世的山道上。
山间的云雾再度涌了上来,雪依旧大的惊人,却一片也没有落在陈森然的身上,尽数被围拢在他身周的浓郁的紫色光华遮挡了开去。
大脑停顿了一秒之后,陈森然的全身猛然绷紧,不过他很快就又再次放松了自己的身体,因为他感觉到了怀里的那种如初的温软。
小萝莉不知何时已经悄然入睡,大抵是陈森然的身体刚才骤然的紧绷硌到了她,小丫头有些不满地轻轻扭动了一下娇小的身子,嘴里轻轻地哼了一声:
“恩——”轻的像是猫儿一样的呢喃。
看着小姑娘那张已经渐渐红润起来的小脸蛋,陈森然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微微地笑了起来。
幸好,幸好。
直到这时,他才有功夫观察四周围的情况,当看到那一层紫色的光华,以及卡尔萨斯那个老鬼的背影的时候。
他知道是这次是这个老鬼救了自己。
卡尔萨斯也早就发觉了陈森然的苏醒,他早已停下了脚步,将陈森然他们缓缓放在了山道上。
“谢了。”陈森然朝他挥了挥手,他相信就算这个老鬼背着身子也一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卡尔萨斯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撤去了笼罩在陈森然他们头顶的那一层紫色的光华,准备继续往下走。
“发生了什么?”陈森然却并不准备对于之前的事只字不提,毕竟,他可是差点死在那上面。
“你知道自己的身体里,有着一些……东西吗?”卡尔萨斯却是不答反问。
“什么?”陈森然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想起了自己身体里的那些虚空,以及昏迷前的最后那一刻,那侵蚀人心的黑暗。
可是那些东西跟那一只凤凰要干掉自己有什么关系,原本按照从雪人努努那里得到的信息,当年艾希可是跟那一只凤凰私交甚好,才能够获得神的礼物,应该是无惊无险才对。
如果那一只凤凰因为那些虚空的力量忽然攻击自己,难道说它也跟议会或者诺克萨斯有瓜葛?
“总之,小心你的身体。”卡尔萨斯的语气有些飘忽,似乎是有什么东西他很想知道,却偏偏没有问出口。
“我的身体……”陈森然听到这句话,下意识观察了一下自己的全身上下,猛然发现那些平日里已经快要被吸收的淡化不见的虚空能量,不知道什么时候再一次壮大了起来,它们挤压在自己的血管里,和那些汹涌火焰能量争抢着生存空间,让他在一瞬间感觉到了恐怖的窒息感。
“到底发生了什么?”陈森然发现事情已经超过了他的想象。
事实上他也很难想象,那一只叫做艾妮维亚的凤凰之所以攻击他,完全只是为了试探卡尔萨斯,他也完全无法想象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暴露了他的身体里的一些他根本不了解的秘密,他更加不会知道的是,卡尔萨斯一直在犹豫着是不是要杀了他。
“什么也没发生。”卡尔萨斯最终这样说,他似乎是不想再继续这个问题,挥了挥他手中的权杖有些不耐烦道,“走吧,你的时间不多了。”
说完之后,他就直接踏出了下一步,走进了浓密的云雾大雪里。
对于卡尔萨斯的讳莫如深,陈森然毫无办法,但是联想到卡尔萨斯此行的最终目的,他又似乎隐约嗅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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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个幽深漫长漆黑的洞穴里走出来的时候,陈森然恍惚间竟然有了一种从母体的**里再次活的新生的错觉。
时已近黄昏,雪虽然小了许多,天色却越发的昏黄不堪。
那一千德玛西亚无畏冲锋队员还是沉默地站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如同陈森然离开时那般。
那些看热闹的雪人多数已经散去了,在场的也大多靠在附近的山岩上呼呼大睡,由此看来雪人这个种族还真是善良质朴的有些近乎于憨傻。
雪人努努和他的那一只雪人兄弟普朗威也在那些雪人里,他们大概是也在小憩,直到陈森然走到他们面前,他们才醒转过来。
“你见到神了吗?”这是雪人努努见面的第一句话,这个孩子似乎是忘记了之前在那一座天梯之前受到的惊吓,对于那个传说中的神充满了孩子气的好奇与浓重的痴迷。
“见到了。”陈森然嘴角扯了扯,最终笑了笑,“它很热情。”
热情地差点把我干掉。
当然陈森然不会这么说,他可不想毁掉一个孩子的纯洁的信仰,尽管卡尔萨斯已经把努努的信仰毁得差不多了。
在又回答了十多个稀奇古怪如神长什么样子,神居住的地方漂亮吗之类的问题,满足了努努的好奇心,并且拒绝了好心的努努想要留他们住一晚之后,陈森然终于得以踏上了那一条通往北方的密道。
令陈森然感到奇怪的是,他从始至终没有见到过雪人族的高层人物,他们竟然把交涉的事情和大部分的决定权交给了努努这个可能还不到十五岁的孩子。
“你似乎很被看重?”陈森然看着那个正努力地转动着一个几乎快要生锈了的铁质圆盘的孩子,笑着说。
“是的,因为神说我们要重新回到西方的土地上,而现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有资格划定一块土地属于谁的只有英雄联盟,我们需要那个组织的帮助。”努努喘了口气,似乎是终于快要打开那个通道的入口,“而我是唯一一个会人类语言的雪人。”
英雄联盟……
难道说那只凤凰真的和议会有关?厚重的石门在如雷的轰隆声中轰然洞开,陈森然眯起眼睛看向了幽深不见底的远方。
隐约间,似乎闻到了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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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做一个大纲的调整,所以最近的章节可能有些奇怪。
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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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一页 整个世界满是冰霜
“小心山那边的那些……家伙。”
这是在临分别的时候,努努给予陈森然的最后的忠告。
这个忠告让陈森然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因为对于过了密道之后的北方地区,在瑟庄妮的描述中,是没有危险,山的那边除了不好走的山路和寒冷贫瘠的环境,对于陈森然他们这一支算的上精英中的精英的突袭队,简直就是一马平川。
但是努努却告诉他,山的那边绝不简单,那里有着莫大的危险。因为当年他的父亲就是死在了对于北方的拓展中,那一次他的父亲带领着雪人族的上百个壮年族人穿越新打通的安全通道,向北方进行初步的考察。
结果就在那一次考察中,考察队受到了恐怖的神秘力量的袭击,几近全军覆没。
只有努努的父亲逃了回来,但是也接近精神崩溃,整天说着莫名其妙诸如灵魂,寒冷,死亡的话,没过几天就死去了。山的那边,也几乎成了努努童年最大的阴影。
之后雪人族的神也就是那一只凤凰,也发下神谕,命令雪人族不得踏足北方,宣布那是被诅咒之地,再加上那一次考察给雪人族的足够的血肉的教训,自那之后,除非是逼不得已,实在挺不过去了,雪人族轻易不会踏足山那边的土地。而安全通道在雪人族当中被叫做神圣之路的同时,老一辈的雪人更习惯于称它为不归之路。
相对于那个狠冷阴鸷强悍的女人,陈森然当然更愿意去信任还保持着最初的质朴与天真的孩子的话。
瑟庄妮那个该死的女人显然是说了谎,她竟然是想要将陈森然他们带入一片死亡之地。
可是这样做对于她来说,又有什么好处?
要知道她连同她的军队的生死此刻全都掌握在盖伦的手里,如果自己不能按时到位,就算是最初可以用路途艰险来掩饰,但时间一久,以盖伦的头脑,他也绝对能够想到是瑟庄妮在搞鬼,那么就算是有艾希的承诺在先,盖伦也绝对会直接动手的。
在关乎国家的利益上,盖伦绝不是一个意气用事的人。
但是她却偏偏这么做了,这让陈森然完全想不通。
但是想不通不代表陈森然就可以原路折返,他可是肩负着北方战事成败的关键,不要说前方只是未知的恐怖,就算前方真的千难万险,必将身死,他也必须上,因为他一退,那么他之前所有的经营就将全部泡汤。
到时候,他就算再努力,恐怕也是无力再在德玛西亚军中建立起一丝一毫的声望,毕竟一个被一些捕风捉影的东西吓倒的软蛋,到哪里都不能被人认可。
所以说,他现在是骑虎难下了。
而更加重要的是,他可没有忘记,他的身后可是一直跟着一个被称为世界上最接近神的人的该死的尾巴的。
前有狼,后有虎,说的大抵就是这种情况吧。
陈森然默默地想着这逼人的近况,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身后睡的正香甜的小安妮。
夜已经深沉了,陈森然并没有带着队伍走的太远,一来是当时天色却是有些暗了,不宜赶路,二来,毕竟对于努努口中的所谓的危险,他还是有些忌惮的,他选择的驻扎的地点,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回到那一条安全通道。
帐内的油灯微微跳跃着,映照的小丫头略显苍白的脸孔有了一丝暖意,似乎是帐外的大风雪隐约进了她的梦里,她微微缩了缩身子,用力抱紧了怀里的提博斯,显然是对于白日里的那些寒冷还心有余悸。
陈森然不禁有些心疼地转身摸了摸她精致的小脸,眼中有了那么一丝挣扎。
“你要是想她走,现在还来得及。”卡尔萨斯的声音从陈森然的背后响起,那个老鬼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帐篷里,甚至连一丝外间的风雪都没有带进来。
“你不知道进门之前,先敲门吗,德玛西亚帝国的老贵族?”陈森然微微皱了皱眉,显然对于卡尔萨斯的无礼有些不爽,但是更多其实还是对于这个老家伙白天的讳莫如深。
“你不知道对救命恩人应该客气一点吗,该死的小鬼?”卡尔萨斯这个老鬼争锋相对地坐在了陈森然的对面,晦涩宏大的长袍被油灯拉出一个很长的侧影,几乎遮住了整个帐篷。
让整个帐篷无端端地阴冷了几分,小安妮更是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句,小森森,冷。
“好吧,该死的救命恩人,你是来说废话的吗?”陈森然连忙将小安妮抱进了怀里,将全身的火焰催动了起来。
“前面很危险。”卡尔萨斯终于不再扯淡。
“我知道。”陈森然皱了皱眉,卡尔萨斯说的这可真是废话。
不过他随即想起了这个老鬼的渊博,知道他既然来找自己绝对是知道了更多的东西,“你知道什么?”
“你知道弗雷尔卓德帝国吗?”卡尔萨斯不答反问。
弗雷尔卓德帝国。陈森然听到这个词不禁愣了一下,如果是在别的什么人面前提起这个词,对方一定会嗤之以鼻,因为弗雷尔卓德在世人的印象里完全就是混乱和纷争的代名词,在漫长的时间河流里,它没有一刻是以完整的形态呈现在世人面前的。
但是陈森然却恰好在黑曜石图书馆里读过一些乱七八糟的书,在其中一部讲述弗雷尔卓德野史的书上,曾经提起过这个根本不会和弗雷尔卓德联系在一起的词。
书中写道:在弗雷尔卓德那些寒风吹彻的历史冰层里,曾经出现过一个最伟大的女人,没有人见过她的面容,她的面容隐藏在最深彻的寒冰之中,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她用她那看似纤弱的手臂用最雷霆的手段扫平了所有不服她的部落,在最短的时间内在弗雷尔卓德的每一个角落,插满了她的旗帜,她登上最高的雪山,建立了宫殿,并宣称她是雪山的女儿,冰霜必将铺满整个世界,她将是整个世界的冰霜女王。
写那本书的人绝对是一个正宗的弗雷尔卓德人,因为他在书中的末尾毫不吝啬地用最夸张的词语赞扬着那个时代的荣光。
称那是弗雷尔卓德最好的时代,无数在历史冰层里涌现出来的绝世人物聚集在冰霜女王的旗帜之下,他们挥舞着手里弯刀,在女王的荣光照耀下,甚至将牧狼的场所扩展到蛇纹河畔。
但是那个帝国存在的时间并不长久,几乎是在女王的宫殿建成的那一天,她的王朝就随之崩塌。
“你的意思是?”陈森然眉头皱的更紧了,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前面,就是弗雷尔卓德帝国最后的荣光。”卡尔萨斯拉长了调子,将他的带着厚重金属手套的右手高举,如同在演一出最好的暗夜歌剧,“冰霜女王的宫殿。”
随着他的最后一个尾音落下,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