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我听说了。”有人回答他,在竹帘的后面,是个女人。
“你打算怎么做?”陈森然又吃一口面,吃的哗啦作响,面,真的是好面。
“你管我怎么做,反正是你要的结果不就好了?倒是你,你能活着回来吗?要是你死在了艾欧尼亚。那么……”那个女人冷哼了一声,却最终还是有些担忧。
“……看来我回来就能喝上你的喜酒了。”陈森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这样回答。
他吃的越发欢快,最后连面汤都一股脑喝了下去。
“好吃。”他大声称赞着站起身放下了几个钱币。
“保重。”里面的女人说。
“你也是啊。”陈森然抹抹嘴,笑着大步走出了这间深夜的面馆。
夜还很长啊。
——————————
调令在第二天就下来了,调陈森然为第二次比尔吉沃特访艾欧尼亚的大使。随军出征。
比尔吉沃特访艾欧尼亚大使。
这是个说起来很好听的头衔,但其实就是一个虚衔,普朗克没有给陈森然任何纸面上的权力,陈森然既没有节制军队的权力,也没有一领比尔吉沃特在艾欧尼亚总务的权力。
总的来说,从纸面上看,陈森然就是个吉祥物。
但明明,在之前,普朗克说的是要让陈森然结束这场战争的。
不过这其实也很好理解。到时候如果战争成功结束了,赢了,那么陈森然自然也分不到什么功劳,最多就是助威有功。
助威有功又算什么功?
就算上面人都知道陈森然出了大力,可是下面的人又不知道。
而如果输了,那就更容易了,如果普朗克狠一点,就直接说陈森然擅自越权。导致战争失败,直接海外就处死了。如果他还念一点旧情,说不定还能留陈森然一条命,但陈森然的声望一定跌到谷底。
从这里看,普朗克已经蜕变成了一个很标准的政客,他身上那些彪悍的大海的味道已经越来越淡了。
对于这样明显的坑,陈森然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闭着眼睛往下跳。或者说,他原本就是个瞎子。
他像是看不到一样,还很高兴地接过了这个差事。
比尔吉沃特有点眼力的人都开始站队,而有些亲陈森然的自由领的人则开始不断拜访陈森然,要求他绝对不能出使。
对于这些人。陈森然一概不见,只说自己病了。
到了全军出发的那天,陈森然带着格雷夫斯和小鱼人轻装出门。
一出门,就被等在外面的一大群自由领的官员围住了。
“大人,您千万不能去啊。”
“大人,此行凶险啊。”
“大人,若是您不答应我们的请求,某就跪死在这里。”
有大逆不道的还大喊:“普朗克贼子用心狠毒啊,您千万不可上了他的恶当啊。”
“诸位,这又是什么意思呢?”陈森然平静地听着他们说话,也不呵斥,只是淡淡道,“大家都是比尔吉沃特的栋梁,聚在这里成何体统?可不要让有心人说了闲话,把我杰克当了乱成贼子啊,我杰克人微力弱,可当不起那样的诋毁,都散了吧。”
“杰克大人……”
“杰克大人……”
“杰克大人……”
有人还想说什么,陈森然却是已经上了红色闪电,朝着码头的方向驶去了。
“杰克,他们为什么说普朗克要害你?”小鱼人菲兹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看着面前的两个都沉默不语的男人。
“他们想太多了。”陈森然笑着安慰小鱼人。
“是不是普朗克真的要害你?”小鱼人却是忽然敏感了起来,最近几天的局势有些微妙,虽然它比较一根筋,但也不是傻瓜,这样的风声鹤唳,它再怎么迟钝,也是嗅出了点味道,“如果他真的要害你,我现在就让小龙去吃了他。”
最后一句,这个平日里像是人畜无害的小鱼人的眉眼间竟然隐隐散发出了一丝狰狞。
那纵横四海积下来的杀意血腥,到底还是刻在了它的身体里的。
而小龙,当然就是那条可怕的龙鲨。
“你要杀人,现在也不是时候。”格雷夫斯终于也开口了,他掏出了一支雪茄,一边点着,一边低声笑着说,“以后总有人给你杀得,要吗?”
最后一句,他是对着陈森然问的,指的是雪茄。
“来一支。”陈森然点了点头,掀开了车帘。
外面阳光上好。
真是个出游的好日子啊。
点上雪茄。
昏暗的车厢里烟雾升腾。
两个男人默默地抽着烟,谁也不说话。
一个小鱼人打着喷嚏,在窗口呼吸着新鲜的口气。
马车啪嗒啪嗒地踢踏着石板路。
历史向前缓缓滚动。
这是新大陆历二百十六年的春天,大时代开启的前潮。
一切都还隐伏在水面下,谁也不知道,一旦开启,那将是怎么样的滔天巨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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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页 强风起
强风。
从天王山的各个角落吹拂而过。
四周围的血腥气很浓。
黄昏。
一场大战刚刚终结。
天边一轮残阳如血。
德莱文拾起深深嵌在一个诺克萨斯军官脑袋里的半月形双刃回旋斧,缓缓抖了一下上面的血迹和脑浆。
他的手很稳,一点也看不出是刚刚经过了一场一面倒的大屠杀的样子。
他一点都不累,甚至还有点意犹未尽。
此战,鬼面修罗文森特对阵诺克萨斯精锐小队一百五十人,完胜。
姗姗来迟的亲卫队队官先是看了一眼漫山遍野的尸体,然后快步跑到了德莱文的身边,将一块上好的皮革递了过去。
德莱文看也没看,随手接了过去,就开始擦拭自己锋锐的杀人利器。
“大人,可以打扫战场了吗?”尽管名义上的官职比德莱文高,但在看到那张在夕阳里散发着幽深光泽的狰狞面具的时候,队官还是情不自禁地用了敬称。
他的话语里有着三分敬佩,以及七分害怕。
没办法的,没有人会不害怕这样一个屠戮同类如同杀猪一样的恶魔,就算,他在名义上是自己的战友。
但谁知道……
德莱文没有回答,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他手里的那一把锋锐的魔器就在空气里发出了恐怖的利啸声。
以至于那个队官吓得,连退了三步,像是觉得德莱文会马上杀了他一般,快步跑到了自己的手下身边,才有力气喊:“收……收拾战场。”
那群亲卫营的士兵战战兢兢地看着德莱文,有些小心翼翼地在战场上穿梭。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惊醒了那一尊在夕阳里沉睡的杀神。
德莱文在艾欧尼亚的名气确实大,但多数还是凶名,很多人都是怕他怕的破了胆,但真的服他的却没几个。
夕阳更浓了,映的夕阳下的那一身狰狞盔甲带血的德莱文越发的可怖骇人。
德莱文却没有在意别人的目光。他走到了山坡的高点上,在一块岩石上坐了下去,他看向了山坡下广阔的平原。
风更大了。
吹得山间的草木都发出了呜呜的声响,像是那些死在这里的几年冤魂在长长地哭泣。
他将手里的那对杀人过万的凶器放在了地上,发起了呆。
他当然知道自己在杀着诺克萨斯人。
那些人本来应该算是他的战友,不,是同胞。
但他一点都不在乎,他完全没有感觉。
他只是喜欢杀人,他只是享受杀人的感觉。他要做的就是达到最牛,除此之外,他无所谓自己站在哪一边,是一个国家的人。
他要做的,就是证明自己可以。
而至于说他的面具,是为了一点点的怜悯之心吗?
不,当然不。
像他这样的王八蛋,他戴面具只是为了防止有人有可能认出他。为此他不仅每战都做到屠戮干净,还把自己的武器改造了一下。让人尽量认不出那是他德莱文用的武器。
尽管他以前在国内并不出名,就算出名也是靠着他兄长的一点威名,更多人私下里还是会喊自己小丑吧。
小丑?
哼,等到有一天你们知道我是谁的时候,你们就该为自己当年嘲笑我付出代价了。
我德莱文,可是最牛的。
无尽的强风里。德莱文发出了低沉地狞笑。
真期待和你见面的那一天啊,哥哥。
夕阳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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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德莱文已经极力隐藏自己的身份了,但无奈他每一次的战绩都实在太过彪悍了。
以一人之力团灭一整个训练有素的小队。
还不止一次。
这不得不让诺克萨斯的军方注意到这个可怕的杀神。
“所以说,我们的鬼面修罗先生又给我们表演了一次完全的屠杀?”德莱厄斯坐在昏暗的帐篷里,看着面前的最新的一份战事报告。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他已经来到艾欧尼亚长达半年多,自去年五月的那次动员之后,他就随军来到了这个该死的岛屿。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艾欧尼亚,他没来得及参加上一次的侵略战争,而这一次他终于体会到了这个岛屿的可怕。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强大如诺克萨斯,会吃不下这个孱弱的岛屿。
这个岛上的人民的韧性和绝境中的求生**让他感到难以击垮。
上一次在强大的祖安魔法武器和毒药的帮助下,强大的诺克萨斯都没有能够征服这里。
那么这一次,在一会明令禁止了魔法武器的前提下,要赢下这场战争的难度就越发的大了。
德莱厄斯甚至觉得他们应该撤军回家了,这场战争即使再打上一百年都结束不了。
这对于一个骄傲的诺克萨斯人来说是一种耻辱。
但他不得不承认。
他要吃下这个耻辱。
他已经认识到了这场战争的发动就是一个错误。
他想要挽回这个错误。
可惜,没有人赞同。
不管是平时睿智的斯维因,还是强大无匹的伯纳姆将军,他们都下定决心要打完这场战争。
伯纳姆将军甚至给自己下了死命令,要么带着胜利回去,要么带着人头回去。
这是个不死不休的结局。
尽管他完全知道赢下这场战争的重要性。
但德莱厄斯也不得不担忧,或许这场战争结束之日,就是诺克萨斯亡国之时。
“将军,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进行一次斩首行动,不管出动多少高手,必须要将这个鬼面修罗杀死,否则,军心不稳。”站在帐下的属下久等之下,终于出声打断了德莱厄斯的沉思。
“大家都很害怕吗?”德莱厄斯很随意地问了一句,将面前的文件盖上了。
“尽管很耻辱,但不得不承认,士兵们已经胆寒了,如今已经没有人敢小队出去巡逻了。”帐下的军官迟疑了一下,还是回答道。
“诺克萨斯的军魂啊……”德莱厄斯忽然想起了那个磅礴的雨夜,那个曾经的女武神对自己说的话。
这一刻,他忽然有些明白了什么叫做诺克萨斯的军魂。
什么叫真正的诺克萨斯。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德莱厄斯挥了挥手,打发走了那个军官。
他忽然有些累。
鬼面修罗嘛……(未完待续。。)
ps: 第二更。
心情好差。
可能不会有第三更了。
第一百零八页 敌袭
时间倒回早晨。
比尔吉沃特。
海港。
船离岸的时候。
万千民众拥堵在港口边,欢送着出征的勇士们。
该告别的已经告别完毕,该哭泣的也已经哭泣的死去活来。
陈森然站在最后离港的冥渊号上面对着所有人,以及所有人中在看着他的,普朗克。
普朗克站在岸边,正对着陈森然,笑的很符合一个好上司看着自己下属出征的样子。
鼓励中带着威严,一个完美的上位者的形象。
比尔吉沃特最有权势的人,军事委员会委员长,普朗克。
最后,他猛然高举起了手臂,大喊:“凯旋!!!”
“凯旋!!!”于是所有人望风景从。
一时间整个港口震动,远远波及大海。
真是一副让人热泪盈眶的场面不是吗?
陈森然笑着转身,普朗克也转身,阳光好的不得了。
这是春天,比尔吉沃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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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在海上航行了很多天。
普罗托很主动地将船长室让给了陈森然,自己则跑到了大副的屋子里去,做足了面子功夫。
或者说,不仅仅是面子功夫,事实上,冥渊号上的所有人都能感觉到普罗托对于陈森然的恭敬。
他不仅每餐饭都亲自送过去,还拿出了连他自己都舍不得喝的缴获自诺克萨斯人的极品美酒。
有刚上船的愣头青搞不清楚状况,就直愣愣地问。这谁啊,这么厉害?
老人就跟他说,这是我们上一任三副,说的时候还一脸讳莫如深的表情,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陈森然是全然不管这些船上的事情,每天只是在船长室里吃好喝好,偶尔到甲板上晒晒太阳,和格雷夫斯还有小鱼人,再拉上普罗托,偶尔打一下一种比尔吉沃特流行的牌类游戏。
陈森然输多赢少。而赢得最多的竟然是小鱼人菲兹。为此它还高兴了好久。
总之他放松的就像是在进行一场旅行,而不是要去参加一场战争一般。
中间普罗托几次有意提出要和陈森然单独谈谈,都被陈森然拒绝。
就这样,到了第八天。
普罗托拿着早餐早早地来到了船长室。
对于这个曾经的竞争对手。现在的可以说是忠实崇拜者。陈森然还是对他很友好的。否则也不会叫他一起打牌。
“早啊,普罗托,今天又吃什么?”陈森然很惬意地打开了窗户。想要吹吹晨风。
运气不错,今天的天气依旧的好,海风暖洋洋的。
“还是老样子。”普罗托将鱼子酱和全麦面包放下,开始准备倒梅林红酒,“今天已经算是进入战区了,我们得小心点。”
他一边倒酒一边这样说。
“哦,那很好,我今天就不叫你打牌了,你好好戒备,可不要出了岔子。”陈森然点了点头,坐了下去,开始抹鱼子酱。
“杰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