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好像换了一个指挥官?
“虽然我已经派出了文森特去探路,但,侦查这种事,还是你们艾欧尼亚的忍者比较在行吧?”巴尔扎克顿了顿又说道。
“恩……”艾瑞莉娅说到这里却是有些迟疑,过了一会才点头道,“我们的忍者部队很快就能行动了。”
只是说到我们这两个字的时候,她的语气明显有些生硬。
是内部不和吗?
陈森然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转向了巴尔扎克道:“你把文森特派出去了?”
对于这个决定,陈森然是有一定不满的。文森特是他手里的一把好刀,在杀该杀的人之前,他不允许这把刀折断。
现在的情况微妙,陈森然很难判断对方到底有什么意图。
在这种情况未明的时刻将这一把刀轻易斩出去,很容易断的。
“恩……”巴尔扎克感觉到了陈森然的不满,停顿了一下道。“他应该还没走远,或许……”
“算了。”陈森然摆了摆手,德莱文杀气狂烈,一般人应该也留不下他,倒是有些多虑了。“只是,海上,你一定要让他们注意了,提防对方从海上抄后路。”
他有一种预感,对方也许就是传说中的那个人。
“乌鸦就要鸣叫了吗?”他低语。
“什么?”巴尔扎克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陈森然摇头。
“海上,我已经派人去通知邓尼茨元帅和普罗托船长了,相信有他们驻守,诺克萨斯人的舰队绝对是到不了我们的后方的。”巴尔扎克继续道。
“恩。”陈森然点头,巴尔扎克的军事才能是极其出色的,自己其实在这方面并没有什么天赋,所以自己能想到的,他绝对是早就已经做好了。
这一点让陈森然欣慰,但也有些不安。
对方绝对不可能猜不到自己这边的想法。
那么是什么样的勇气促使对方敢于把天王山这个如此重要的战略要地,就这么轻易地放给了自己呢?
陈森然抬起头,迎向爬上山顶的太阳,深深吸气。
乌鸦,真的要鸣叫了吗?
————————
乌鸦真的在鸣叫。
在大帐里忽长忽短地鸣叫。
“你从他们把工事建到什么程度了?”斯维因好整以暇地坐在主帅的位子上,逗弄着他的乌鸦,他的声音很淡,听不出悲喜,只有一种机械般的冷漠。
这是诺克萨斯人撤退的第三天了,他们已经离天王山十万八千里了,甚至于连他们原本掌握的土地,也是在斯维因的命令下说放就放。
如今他们离海岸线已经很近了。
近的差一点他们就像是要直接打道回府了。
“你觉得是什么程度呢?”德莱厄斯回答的很有些不客气,他的话语里已经有明显的暴躁的情绪,他很不满,就那么拱手让出了之前所有的土地。
这让他觉得憋屈。
这也让所有的诺克萨斯人感到憋屈。
难道我们真的就要这么灰溜溜地离开了吗?
十多年的苦心经营,就这么毁于一旦了?
这大概是每一个人诺克萨斯人心中的想法。
“你很愤怒?”斯维因还在心不在焉地逗弄着他的鸟,语气很有些漠不关心。
“军心已经很不稳了。”德莱厄斯勉强压下自己的怒气,尽量平静地道,“如果你在不告诉我你的计划,我就要打回去了,我不能这样受气。”
“德莱厄斯,你告诉我,一个人是握着拳头厉害,还是松开了拳头厉害?”斯维因还是说的慢条斯理,话却问得莫名奇妙。
“当然是握着厉害。”德莱厄斯是武人,当然知道这个简单的答案。
“是愤怒地拳头厉害,还是留有余地的拳头厉害?”
“是……愤怒的。”
“是被枷锁阻隔了无法一起用力的五根手指厉害,还是握在了一起愤怒出击的拳头厉害?”
“是……”
是这样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十八页 夕阳,真是美好啊
夕阳。
夕阳真是美好啊。
这是艾欧尼亚东岛最适合看夕阳的地方,夕阳峰,曾经的均衡教派三大圣地之一,现在唯一的还属于均衡教派的,最后荣光之地。
寂坐在夕阳峰的最高处,眯着眼睛看着美好的夕阳。
暖暖的热力让他年迈的身体有了那么一丝活力。
他今年已经九十八岁了,作为均衡教派曾经的领袖,在隐退之后三十年又被迫出来重新扛起均衡的旗帜是种莫大的悲哀,以及某种可怕的宿命轮回的预兆。
也许,均衡教派的夕阳也到了吧。
他仅仅只是叹息了一声,就停住了。
人年纪大了,很多事情就会看开,毕竟快要死了,总来不及做太多的告别。
所能做的,也不过是了此残生。
用这最后的剩余不多的生命,去博一点可怜的希望。
“夕阳真是美好啊。”寂眯起了他那双藏在巨大帽檐下的苍老眼睛,笑的整张脸的皱纹都叠了起来。
像是风干了的桔子皮。
他真的太老了,老的他的声音都让站在他身后的那三个人感觉到了无力。
暗影三忍,就那么恭敬地站立在他的身后,低着头,连呼吸都不敢有丝毫逾越。
尽管寂真的是老的不行了,可是他所代表的那些辉煌和灿烂却是任何人都不能直视,只能仰望的。
“寂大人。”很久以后,凯南才勉强开口,他那稚嫩的嗓音第一次失去了往日的沉稳,甚至隐隐的有些发颤,“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凯南……咳……”寂说道这里咳嗽了一声,震得他全身的那些黑色的古老挂片发出了古涩的震音。像是旧时代的叹息,“你是个好孩子,当年你远渡重洋来到艾欧尼亚,只为了证明你心中的均衡之道,这一点,我很欣赏。如今,我们的面前也有一片海洋,是时代的海洋,越不过去,我们就会被淹没,我们要到达新大陆,我们别无选择。”
凯南听了这话,沉默了下来。
“慎……咳……”凯南沉默了,寂却没有沉默。他继续开口了,“慎,你有什么话说?”
“寂大人,我的父亲,为了均衡而死了。”慎回答的没有一点感情波动,坚定到死,“我这一生,也同样可以为了均衡而死。除此之外,别的。什么都不重要。”
“阿卡丽,你呢?”寂继续发问,他咳得更加厉害,越发衬托的这场夕阳下的答辩无比诡异。
“寂大人,我的母亲告诉过我,我们是在替天行道。”阿卡丽一字一顿。丝毫不比慎有多少偏移,同样坚定的可怕。
“咳……”寂点了点头,咳嗽了几声,看着夕阳,像是又说了一句:
“夕阳真是美好啊。”
夕阳真是美好啊。
夕阳。
只是夕阳之后。不就是黑夜了吗?
——————————
入夜之前。
夕阳的余晖还在海的尽头无限蔓延。
茫茫的大海上。
威武雄壮的海皇三叉戟。
高大无比的旗舰之上。
属于船长的舱室里。
白须肃杀的邓尼茨司令端坐在他的桌子后面,看着站立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军装笔挺的年轻人。
鹰钩鼻,阴鸷眼,强势的颧骨,刻薄的嘴角,一身掩盖不住的彪悍气息,标准的诺克萨斯人。
标准的诺克萨斯军官。
“很高兴见到您,邓尼茨将军,哦,不,现在我该称呼您,邓尼茨司令。”年轻人单手放在胸前鞠了个躬,从这一点上来讲,这个家伙没有言必提刀剑,仪态涵养好的像是一个德玛西亚人多过一个诺克萨斯人。
“你还有一分钟。”邓尼茨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来自自己故国的年轻人,带着白手套的双手交叉着,充满了森寒的距离感。
“哦,得了,别那么小气好吗?将军,好吧。”年轻人试图打开气氛,但当他发现邓尼茨那张不变的老脸,以及他四周围已经弯刀出鞘的水兵,他尴尬地一笑道,“如您所知,我来自诺克萨斯,我是一名高贵的诺克萨斯军人,和您一样……”
他还在试图拉近距离感。
“你还有四十五秒。”邓尼茨叉着手,精准的像是一部机器。
“好吧好吧,我是说,我今天来是想和您做个交易。”年轻人继续语气轻松地道,“您知道的,您现在的地位举足轻重……”
“你还有三十秒。”邓尼茨眼皮都不抬一下。
四周围的士兵已经将他彻底围拢,将他扔下海喂鲨鱼应该就是下一个步骤。
“好吧,邓尼茨将军,我现在正式通知您,您被赦免了。”年轻人不得不拿出杀手锏一样的东西。
“赦免?”邓尼茨白色的眉毛一挑,手一挥,挥退了那些水兵,像是来了兴趣一般,好整以暇地看着那个年轻人道,“请问我犯了什么罪需要被赦免?”
“对于您很多年前被诬告通敌叛国,导致被流放的事情,伯纳姆将军表示歉意,并下令赦免了您的罪,希望您可以再一次投入到祖国的怀抱。”年轻人的言辞优雅地无可挑剔,那种举手投足简直就是德玛西亚宫廷礼仪师带出来的。
可是他的话语却并不怎么讨喜。
邓尼茨听了雪白的眉毛又是狠狠一扬,冷笑着道:“赦免,通敌叛国罪就这么轻易地赦免了,哦,我真是感动的要流泪了,那我那死去的家人,我那只有十六岁的女儿,我那美丽的妻子,她们的死,谁来赦免?告诉我,谁?!!”
最后一声,他的整个人如同出鞘的利剑般趴伏到了桌子上,如同雄狮般吼叫。
“邓尼茨将军,对此我深表同情,但,您不得不承认您是个诺克萨斯人吧?”年轻人却是没有被邓尼茨吓住,他知道能说话就还有机会,“您的家族世代武勋,您也不想……”
他很聪明的留白,嘴角勾起了华丽的笑容。
够了,凭着他多年的谈判经验,火候已经到了。
“哼……”邓尼茨却是没有直接回答他,他站了起来,缓缓踱步到了自己的功勋台旁,挑了一把精致的战刀,拿起来对着那个年轻人说,“这把刀,是曾经伯纳姆将军赐给我的先祖的,奖励他勇武奋战。”
“真是令人艳羡。”年轻人恰到好处地应和,他觉得事情已经成了。
“我当初流亡的时候,带着这把刀出来,就是为了告诉自己……”邓尼茨没有理会年轻人的话,而是一步步走到了他的面前,道,“我……”
他说我。
下一刻,空气里忽然响起了刺耳的破空声。
邓尼茨拔刀出鞘,一刀斩下了那个年轻人的头颅。
鲜血在原本寂静的船舱里喷射,喷了邓尼茨一脸。
邓尼茨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看着那颗至死都不明所以的头颅,低语道:“我一个诺克萨斯人,都不会放过。”
他这样说着走到了窗户旁,打开了窗户,看着远处最后的夕阳,任由手里的刀上的血滴到了海里。
“夕阳,真是美好啊。”(未完待续。。)
ps: 心情巨差无比。
十二万分的抱歉
最近两天心情巨差,再加上我的身体真的不对劲,背痛的要死,我也不想自己废掉,所以不得不对睡了。
今天不更了。
明天再写。
再次致歉。(未完待续。。)
第一百十九页 一颗人头
一颗人头。
一颗还保留着生前最后一刻的惊讶与恐惧的人头。
它现在就摆放在陈森然面前的桌子上,惊恐地望着他。
这是一颗新鲜的人头,上面甚至还带着浓郁的海洋的湿气,是一个魔法时前一个水兵马不停蹄地从海上送来的。
由此可见,邓尼茨对这件事情很着紧。
“他是想告诉我他的忠诚。”陈森然用他那双被布蒙着的双眼平视着那颗人头,像是真的能看见那样,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
“这不好吗?”格雷夫斯弹了弹手里雪茄的烟灰,只停顿了一下,就低头继续就着灯火看书了。
他最近迷上了《瓦罗兰通史》,觉得这个大陆真是肮脏的不行。
这是夜,又一场春雨悄然而至,明天早晨,空气里会散发着泥土和水汽混合的味道,很多血会被掩盖,就像是过往无数次那样。
帐篷里烧着火,只有陈森然和格雷夫斯在各自做着自己的事,小鱼人菲兹倚着火光在打瞌睡。
没有外人。
所以适合说一些不适合说的东西。
“当然好。”陈森然点着头,缓缓道,“只是这忠诚要看是对谁的了。”
这算是诛心的话语了,但格雷夫斯只是顿了顿就回应道:“我想应该不是对你。”
一个坐拥整个无尽之海最强舰队的人,又是处在一个完全不受节制的地方,那么他的忠诚……
“也绝对不是对普朗克。”格雷夫斯笃定地道。
一个人一旦拥有了足够强的实力以后,那么他效忠的对象只能是一个,就是自己。
这在千年的瓦罗兰历史里屡见不鲜。
瞧,这就是读史的好处。就算你不算太聪明,也足够从无数比你聪明的人那里吸取足够的教训。
“也只能是他自己了。”陈森然还是笑,就好像他对着不是一颗人头,而是一位风姿高雅的名士,“我和邓尼茨接触过好几次,他确实拥有强大的个人魅力。不过他并不是一个枭雄,就算他现在拥有整个无尽之海最强的海军,他所想的也不过是自保,这是个混乱的年代,他心里或许还有着一个绝对要完成的夙愿,那么他也只能是豪杰,豪杰不可怕,因为豪杰总活不过乱世。”
“所以他是可信的?”格雷夫斯深吸一口雪茄,灼烧的烟卷在黑暗里发出了明灭不定的火光。
“我不知道。”陈森然摇了摇头。语气有些飘忽,他像是在思考着邓尼茨是不是真的可信。
“这颗人头怎么办?要不要给那些大佬们看看?”格雷夫斯抬起头看了一眼那颗人头,问的有些玩味。
“不,当然不,如果真的把这颗人头摆在了会议桌上,让大家都看到了这个年轻人死前的惊慌,那么就正中了对方的下怀。”陈森然笑着叹了口气,“这是一招好棋啊。无论最后有没有成功策反邓尼茨,他都始终在我们心里埋下了一根刺。假如我真的把这颗人头公之于众了,那么就等于在所有人心里都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