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此时朗声道:“要我说,大伙儿还是先解决了这残害婴儿的女魔头才好,少林寺的诸位,你们还不让开吗?”
此时那少林众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反而一时没有了注意。
那叶二娘此时叶二娘哭叫:“此事须怪不得方丈,都是我不好!是我受人之欺,故意去引诱方丈。”
随后那叶二娘神色之中忽然显现出一片决然之色。只见她望着那些汹涌的人潮,大声喊道:“冤有头。债有主,杀你们孩子的人是我。就让我来结束这一切吧。”
此时那叶二娘刚刚说完,嘴角便溢出一丝丝殷红的鲜血,待得众人仔细一看,只见一柄匕首插在她心口,只露出个刀柄,眼见是不活了。
那玄慈此时忽然双手合十,开口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随后只见那玄慈伸出手去。右手抓住叶二娘的手腕,左手抓住虚竹,说道:“过去二十余年来,我日日夜夜记挂着你母子二人,自知身犯大戒,却又不敢向僧众忏悔,今日却能一举解脱,从此更无挂罣恐惧,心得安乐。”
说偈道:“人生于世。有欲有爱,烦恼多苦,解脱为乐!”说罢慢慢闭上了眼睛,脸露详和微笑。
虚竹大吃一惊。伸手探他鼻息,竟然早已气绝而死,变色叫道:“爹。娘……”
虚竹悲从中来,忍不住放声大哭。二十四年来。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从未领略过半分天伦之乐。今日刚找到生父生母,但不到一个时辰,便即双双惨死。
那忽然出现的南海鳄神此时摇摇头,说道:“二姐,你人也死了,岳老三不跟你争这排名啦,你算老二便了。”
这些年来,他说甚么也要和叶二娘一争雄长,想在武功上胜过她而居“天下第二恶人”之位,此刻竟肯退让,实是大大的不易,只因他既伤痛叶二娘之死,又敬佩她的义烈。
而张平此时忽然自袖中取出一只碧玉色的短笛,不紧不慢的搭在嘴边缓缓吹奏起来。
这笛声温婉哀伤,如泣如诉,无论是谁听了这笛声,都会回忆起自己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随着笛声缓缓飘入在场众人耳中,那少林众僧对于方丈玄慈之色的悲痛之情却是个个溢于言表。不断有少林僧众自发的悼念起了那晦涩难懂,寄托哀思的经文。
然而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那些聚集在少林,失了孩子的众人此时的脸上却诡异的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不少人的此时眯着眼睛,双手虚抱,仿佛怀中抱着一个婴儿一般。而另外一些人此时嘴里不断传出一些“乖,乖……”“小宝贝……”等柔和异常的声音。
此时那笛声简直轻柔细和到了极点,那些人脸上的幸福也浓厚到了极点。便在此时,那笛声却没来由的猛的一变,一声尖锐的可怕的嘶鸣之音忽然之间灌入众人耳中。
刹那之间,撕心裂肺的哭喊与哀嚎之声满布少林。那些人仿佛再次重新经历了一遍得子,失子的全过程。
一个人若是悲痛的太多,总是要发泄出来才好。而很多时候,哭喊与哀嚎带来的发泄感远远比不上复仇带来的发泄感来的痛快。
不知是谁首先喊了一声,“父债子偿,杀了那小秃驴为我们孩子报仇!”
众人闻得此言,登时犹如有了主心骨一般,一个个红着眼睛,争先恐后的朝着那虚竹而去。
玄痛等少林玄子辈高僧见得那虚竹沉浸悲痛之中,完全不能自拔,而人群之中此时群情激动,显然对于虚竹是恨不能杀之而后快。
方丈玄慈为了维护少林清誉,舍身自杀,此时其它少林众僧在忽然变得悲壮的笛声干扰之下。不知怎的,心中没来由生出一种无论如何也要保护虚竹的想法。
待得人群冲近,那虚竹的师父慧轮第一个按耐不住,双掌齐齐翻出,登时将一名手持碎砖,准备袭向虚竹的中年男子打翻在地。这一下慧轮虽然心中还有一丝清明,未曾下得杀手。
但那中年男子刚刚落地,便登时喷出好大一口血来,随后便肢体僵硬,气息全无。
血,鲜红的血,有时会带来恐惧,有时却会令人忘记恐惧。
很不幸,此时难中年男子的血,显然只能令众人忘记心中的恐惧。
悲壮的笛声环绕之下,他们一个个仿佛化为了视死如归的沙场死士。莫名的鲜血迷乱了他们的眼睛,抓,挠,推,咬,撞……他们用人类最原始,也是最本能的攻击手段一**的冲击着少林众僧的大阵。
那玄痛等人见得慧轮一掌打死那中年男子,已是心生不妙之感,再见得众人发疯似的攻击少林大阵。联系到张平诡异的笛声,终于意识到了不妥之处。
然而,那玄痛刚欲开口以狮子吼打断张平。却忽然感觉到一阵辛辣刺痛之感攻上眼珠。
其余僧众也纷纷呼叫:“眼睛里什么东西?”“我睁不开眼了。”
而此时的张平已然消失不见,剩下的,唯有不知何方悠悠传来的笛声和满院的悲酥清风!(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七章 终了
ps: 感谢未开封的剑的打赏
宋辽边境常年的相互掠夺,征战,早已使得这里变得一片荒凉。唯有那许多年前修建的官道此时显得异常的宽敞,平整。
朝阳初升,为人间带来了光明与希望。前些日子那少室山上仿佛化为河流的鲜血与死海的一切,此时在这朝阳气息的驱逐之下,也仿佛渐渐的消失殆尽。
封山的少林从此不再出现在武林之中,昔日热闹的武林圣地此时仿佛变回了它最初的意义所在。全身枯槁的老僧,青灯,古佛,淡淡的檀香,也许出家人本就该这样,在晨钟暮鼓之中常伴青灯古佛。
嘎嘎的马车声在这寂寥的官道上传出,一前一后两架大大的马车自远方缓缓而来。
那前面的一架马车由一匹膘黄骏马所拉,通体紫色,在这热烈的阳光之下竟没来由的给人一种阴冷,诡异之感。
待得两架马车终于驶出辽宋边境,广袤的草原之上,一股天地间的苍茫之气扑面而来。
此时后面那一架朱红马车之中忽然跳出四个人来。一个六旬模样的老者和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再加上两个眉宇间十分相似的小姑娘,正是萧远山,萧峰和阿朱姐妹。
张平此时走下马车,对萧峰一行说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萧老英雄,萧兄,你们二人的大仇得报,从此在这塞外之地无忧无虑的放牧游历。再也不被江湖上的恩恩怨怨,是非情仇所扰,也当真是一大幸事。”
那萧远山此时望着那一望无际的草原。不由以契丹语感叹道:“故土难离,三十年。我又回来了。红妹,我终于替你报了仇了!”
随后那萧远山忽然仰天长啸。一股夹杂着苍凉与兴奋的啸声直充云霄。那萧峰见此,也同样是仰天长啸,二人的啸声交缠环绕,辉映如一,直传出这无边无际的大草原上足有十里开外。
便在此时,张平忽然感到一股精粹的可怕的力量再次传来。原本已经达到了颈瓶的魂体此时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之下,开始不断的产生一股股松动之感。
随着松动感越来越强,张平的魂体之中忽然传来一阵仿佛开天辟地的感觉。
懵懵懂懂之中,一种混沌爆裂。万物乃生的感觉忽然涌上心头。这一切在张平感觉来,犹如沧海桑田,已过了千年万载,但在萧峰等人看来,只不过是张平一个眨眼的功夫。
此时原本因为结合诸多武学参悟枯荣禅功而显得阴阳生死混搅的张平的双眼,纷纷化为了无尽的虚空一般,一眼望去,不论如何寻找,到不能看到其中的尽头。
此时张平忽然微微一笑。右手之上不知何时已多了一只黄黑相间的蝴蝶。
武学修炼到萧峰和萧远山这般境界之时,自然可以感受到张平身上无时无刻不再传来的浓厚的血腥之气。这是一种洗炼本心,神而明之的境界。
但是对于天生地养的自然生灵来说,这种感受天敌与杀气的技能却是与生俱来。但此时。张平的手上明明没有任何真气涌动。而那只蝴蝶也仿佛只是将张平当做一块石,一株树,亦或是一个对自己好无任何威胁的生灵罢了。
此时那阿紫忽然拍手道:“好玩。好玩,我来试试!”言罢。便径自往前,想要去捉张平手上的蝴蝶。
便在此时。张平忽然右手一摆,那蝴蝶受了惊吓,登时将一双斑斓的翅膀风一般的舞动起来,准备先飞向那对自己来说更为安全的天空。
然而那蝴蝶尚未飞过张平的头顶,整个身子便忽然犹如一个破碎的泡沫一般,转眼间便消失在这浩荡的天地之间。
面对这不可思议的一切,就连一向无法无天的阿紫,也不由受了一阵惊吓,仿佛一只小鹿一般跳到了萧峰身后。
张平此时哈哈一笑,大步走到那膘黄马一旁。只见张平大袖一挥,那马儿身上的缰绳登时尽数脱落。
此时那马儿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不住的用自己硕大的马头拱着张平。那眼神之中,尽是浓浓的不舍与依恋之情。
张平摸了摸这马儿的脖子,又拍了拍它的马头,最终忽然用力的一推,那马儿登时不由自主的冲出了三四丈的距离。
张平此时对着那马儿朗声道:“去吧,以后这大草原就是你的地盘了,去征服这一片大草原吧。”
那马儿此时先是得意的嘶鸣了一声,仿佛再说,没有问题。随后只见它跑出一小段距离,便猛然间回头看张平一下,待得四五次之后,张平始终不动的身影终于缓缓消失。它才放开蹄儿,尽情的在这辽阔的大草原上尽情奔跑。
张平此时转脸对着萧峰说道:“萧兄,你既然准备隐居,那武学对于你来说,已不是什么紧要的东西了。这马车下面的夹层之中,尽是美酒与金银,就留给萧兄吧。”
萧峰此时上前一步,问道:“张道长连着马车儿都不要了,莫非从此便也要隐居不出吗?如果这样,何不与萧某一起,在这草原之上隐居可好。”
张平此时左手一张,那马车之中忽然飞出两个巨大的酒坛来。张平单手托住一只,对萧峰说道:“松鹤楼上,你我因酒而识,今日便以酒而终吧,请。”
“请。”
随后二人将两大坛老酒一饮而尽,张平将酒坛一抛,一边大步向远方走去,一边似醉非醉的唱道:“功夫震九州,啊,不如一壶酒,啊……”
跑调的歌声中,张平的声音越来越淡,忽然之间,便仿佛那蝴蝶一般消失在天地之间。
萧峰等人此时缓缓来到张平消失的地方,只见原地除了一只早已死去,黄黑相间的蝴蝶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事物。
阿朱此时开口问道:“这位张道长到底去什么地方了?”
萧峰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我有一种感觉,张道长虽然活着,但从此,却绝不会再次出现了。”
十八年后,塞外,草原。
一个牛犊子一般壮实的草原少年男子正独自一人在草原之上连着一套刚猛至极的掌法,便在此时,一个一身黑衣,身披青色斗篷的小姑娘忽然出现在这草原之上。
她见得那少年之后,忽然开口道:“喂,那小子,你知不知道这里有一个叫萧峰的人住在哪里?”
那少年男子此时停下练掌,开口憨声答道:“你是什么人,找我阿爹什么事情?”
那少女此时忽然问道:“你就是萧良才?”
见得那少年点头称是。那少女忽然长剑出鞘,指着那少年说道:“本姑娘便是天山缥缈峰灵鹫宫伊玥宫主的亲传弟子,又学得长河落日这天下无敌的剑法,现在本姑娘闯荡江湖,要打败天下英雄。看你掌法已然不俗,便让你成为本姑娘手下的第一个败将吧!”
草原上的牧草没了又长,一如南方水乡之中一茬又一茬的水稻。江湖,亦是如此,一代代的新人涌出,一代代的老人落幕,风起云涌,刀光剑影,这,才是江湖!(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八章 煮熟的鸭子,飞了
烟花三月下扬州,对于张平来说,扬州并不能算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此时江都郡扬州城矗立于大江的上头之处,四周滚滚而来的河流之中,密密麻麻的遍布着大大小小的船只。
黎明之前,最后的夜幕将黑暗的含义发挥到了极致。只有那些最是勤劳的人儿,才在此时早早起床,走上小船,准备为了家中老小吃饭时幸福的笑容而努力。
在扬州城墙角下的一株柳树之旁,停泊这一艘破破烂烂的小舟。说是小舟,其实只不过是几块木板和一张竹席勉强搭建而成的,令人一眼望去,就感觉它随时会变成一堆碎片似得。
便在此时,那小舟之中忽然传来了一声慵懒的**之声。随后一个身穿青色破布道袍,面貌清秀,双目闪烁着深不见底光芒的小道士从中缓缓走出。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散落人间,吱吱丫丫的开门声终于从扬州城的正门处传来。
夜里到岸的货物,赶路的商旅,以及在城外务农的农户,都趁着此时进进出出。一时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待得张平往城中走去之时,才忽然发现今日这城门口的气氛不大对劲。只见城门内外此时密密麻麻的站满了手持利刃的军士,其中夹杂着一些衣著华丽,神情傲然的军士,更显示出了今日形势的不同。
因此,过关的检查今日可是严格的紧,累得众人大排长龙。不过虽是人人心焦如焚,却没有人敢口出怨言。
张平此时功力尚未尽数从魂体之中传回。加上暂时没有摸清楚当今世界的状况。因此,也就不紧不慢的跟着队伍慢慢排队。
进了城门。便到了扬州城里面向长江的南门集市。此时正值早饭时候,沿街遥遥望去。尽是一些提供膳食的档口。
张平掂了掂怀中从检查自己的几个军士腰间顺来的钱袋,自顾自的朝着一家看起来颇为干净雅致的小面馆走去。
平山面馆,与周围提供膳食的档口不同,这里不像是一个面馆,更像是一个喝早茶的茶馆。
为何?只因张平走进这面馆之中,大多数人的桌子上面,都是一壶精致的茶叶。
张平见此虽然奇怪,但是有早茶喝,张平却是不会拒绝。
唤过店小二一问。张平才知道这老板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