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近身落坐,李培诚过人的神识更是清晰地感觉到身旁这位看起来儒雅出尘的老人地厉害。他就像一座外表平静的火山,随时都能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威力。哪怕李培诚平生再自负。面对林朝剑却从心底深处升起无法战胜地感觉。
林朝剑对他的儿子却就没李培诚这般亲切客气,只是微微抬了下眼皮,对林云羽道:“你也到为父这边来吧!”
林云羽这才恭敬地落坐与林朝剑的右边。
林文肖因为双脚被打折,此时不方便起身,但见父亲和师父两旁就坐,挣扎着想起身施礼,却被李培诚爱怜地按下了肩头。
“真未想到计都星竟还有培诚这等厉害人物,真叫老夫惊异,假以时日必威震计都星,连老夫都要甘拜下风了!”林朝剑朝李培诚微笑道。
李培诚汗颜道:“我怎么能和林老相比?”
林朝剑目光落在李培诚的脸上。精光闪闪。微笑道:“老夫看人绝不会出错,若不是老夫天劫将至。今天看到你如此神威,少不得要见猎心喜。与你较量一番。”
林文肖虽然表面上正襟危坐那里,心里却因为林朝剑这番话早就掀起了万丈波涛,整个计都星让他爷爷心动出手的又有几人。
没想到师父竟然厉害到这等程度!
林云羽却丝毫不奇怪,从踏入乾坤须弥阵那刻开始他就知道就算自己与李培诚对决,胜负却也有些难说,至少要想剑诛李培诚,自己必须得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
只是林云羽突然听到林朝剑提起天劫降至,因为念云的事情,他虽已经很多年从来不过问林朝剑的事情,也从来不来龙啸宫问安,但父子终究连心,尤其他们两人都是林家不世出地人物,除了那份父子之情,更有一种英雄相惜的复杂感情在里面。心神无法克制地微微一颤,因为他明显地感觉到林朝剑话语中地落寞,英雄末路的苍凉。
“莫非最后一道天劫真有那么厉害,连父亲也没有半点信心?”林云羽心情很是沉重地问道。
李培诚此时已经深深被林朝剑的风范所折服,心中对他倍生好感。况且李培诚对林家还另外抱有重大期望,林朝剑若能安然渡劫,林家必稳如泰山,真正成为计都星两大门派,四大世家的第一大势力,甚至能向莲花教等超级势力看齐。若不能安然渡劫,恐怕林家必然成为计都星六大势力中的垫脚石,再看林家目前内部的情况,林朝剑一去,恐怕难免出乱。
所以李培诚闻言,也是双目关切地凝视着林朝剑,对天劫他还真是知之甚少,只知道这是修真者最难迈过的一道坎。
林朝剑淡然一笑,但那笑中却难掩其内心的无奈,悠然起身,转身负手望着那连绵起伏的飞龙山脉,道:“林家自从屹立修真界到如今,渡过三次天劫,得踏入大乘期算起来到如今却也不过就先祖一位。为父虽然自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输你爷爷,但要说渡过这第三次天劫。却也是大部分要看老天的意思。”
林朝剑此话一出,整个场面都静寂了下来,气氛变得很是沉重。
“孩儿不孝!”林云羽突然起身朝着林朝剑跪了下去,双目中隐有泪光闪动。
林朝剑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转身,双目出慈父地柔光看着林云羽,心中也是百感交集。眼前这位儿子寄托了他多少地希望,到头来伤他的心也是最深。但林家现在光鲜过人,风光不可一世。却不过是表面现象,一旦他林朝剑渡劫失败,趁机狠狠落井下石,想把他林家踩在脚下地大有人在。毕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林家发展到如今程度,明里暗里不知道树立了多少强敌,他一旦去了。林家这艘巨船一不小心就要船毁人亡。
更让林朝剑不放心地是,他那位堂弟林朝庆。平时看起来满脸微笑,其实却是笑里藏刀。有他林朝剑在,林朝庆自然不敢生异心,但若他一去,以林云逸地实力却根本压不住林朝庆,说不定多年后,这家主之位都要沦落到旁支手中。
到头来,林朝剑却发现仍然得借重这位自己最器重,也是伤自己最深的第三个儿子。
“哼,你自然是不孝!若不是因为你的缘故。为父何至于现在都难安心。生怕辜负了先祖们的托付,毁了林家基业。”林朝剑那柔和的目光猛然变得凌厉起来。威严道。
林云羽闻言只是静静地跪在那里,没有出言反驳。
过了一会儿。林朝剑这么多年心中压抑的不满似乎终于发泄了出来,目光再次转柔,叹了一声道:“你地事情为父都知道,说起来为父也算是有愧念云那丫头,她是个好女孩!”
听到林朝剑这句话,林云羽身心俱颤,目中隐隐闪烁的泪光终于化为泪水滚落这位狂生清瘦的脸庞。
这泪水不仅仅是因为父亲终于认可了他与念云那段人妖恋情,更因为他听出了父亲果真对那天劫信心小到了极点,否则以他倔强地性格就算明明知道念云为了他丢掉了性命,也会说出此话。
爱人终于迎来了重塑元神的机会,但他敬重的父亲却要远离,怎不叫林云羽心中百感交集,铁铮铮的汉子都要掉下眼泪。
此时林文肖已经听出了点端倪,终于知道了念云宫的意思,若不是这等场合根本轮不到他插话,早已经出声询问,此时却也只好咬着牙,苦苦压抑着内心的冲动。
李培诚暗暗叹了口气,手轻轻拍了拍林文肖的肩膀,给了一个示意他安心的眼神,这才让林文肖地心情稍微安定一些。
奇怪,林老爷子为什么当着我这个外人的面谈论这些,李培诚心里暗暗有些疑惑。
“这么多年来,你心中肯定暗恨为父吧!”林朝剑伤感地问道。
“孩儿从来不敢恨父亲,只是恨自己!”林云羽扬起头,坚定地说道。
林云羽确实从来没恨过他地父亲,也正如他所言的,他心里恨的一直是他自己,恨自己明明知道不该喜欢上妖女,却还是喜欢上,明明知道天劫难渡,却仍然意气用事,狂妄大胆。
所以这么多年来,他把自己困在念云宫,不管外界之事,不仅仅是为了重塑念云的元神,还为了惩罚自己。
林朝剑的神情微微变了一下,不过立刻就恢复了正常,柔声道:“起来吧!”
林云羽用衣袖轻轻拂面,把泪水擦去。
“金瑶沙你已经炼齐了吧?”林朝剑突然问道。
“是的。”林云羽回道。
怪不得他此趟离家会二十年之久,若不是老夫发急讯让他回归恐怕还不肯回来,原来那金瑶沙果然炼齐了,林朝剑暗暗吃惊,目光却颇有深意地看了李培诚一眼,微笑道:“此事看来必是培诚之功劳了。”
正文 第五百五十四章 枫壤石
李培诚不置可否地微笑以对,林云羽则点头道:“正是李兄神奇的手段方才让我只用了五年的时间就把那金瑶沙给炼齐了。”
林朝剑虽从种种迹象猜出此事必与突然冒出来的李培诚有关,但闻言心中还是大大震惊不已,忍不住开口问道:“竟有此等神奇手段,老夫倒很好奇!”
林云羽看了李培诚一眼,不知道这方法好不好泄密,李培诚却已经笑着谦虚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神奇,只是一些小技巧罢了。”
接着李培诚把植物富集重金属的方法略略提了一遍,听得林朝剑这等大人物都忍不住拍手叫绝。
“培诚果然是奇人,竟能想到这等办法。金瑶沙一炼成倒也了了老夫一桩心事,否则云羽一心扑在那上面,老夫却又如何能将家族的事情托付给他,又如何安心去渡那天劫。”林朝剑面感激地对李培诚说道。
李培诚闻言心里大喜,林家若由林云羽掌管,炎黄宗将迎来最强大最稳定的盟友。心中也隐约有些明白过来,为何林老爷子当着自己的面与林云羽谈论家事。
林云羽心神一震,急忙道:“林家向来由大哥管理,他也管理得很好,还请父亲三思。”
林朝剑闻言却是面不满地把手一摆,道:“你大哥压得住你堂二叔吗?他能威慑得住其他势力吗?哼,胜就是胜,败就是败。他明明败给了培诚,却连那点认输的气魄都没有!”
说到这里林朝剑颇有深意地扫了李培诚一眼。
李培诚心里一震,终于完全明白了林朝剑为何不避讳他而大谈林家的事情。因为他李培诚也是一颗重要地棋子,一颗能协助林云羽威慑林家子弟的棋子。
这林朝剑好生厉害,怪不得迟迟不肯出手阻止那场对决,恐怕那时他就安了这份心思!
林云羽闻言沉默不语,他知道林朝剑说的句句在理。他坐镇林家,就算林朝庆有野心,却也绝难左右他的决定,但若是他大哥。却肯定是压不住他,指不定就要成为傀儡。
况且林文肖的师父,他的生死之交李培诚这般凶狠厉害,他们两人若联手。整个林家谁能抗衡!
一山不容二虎,一家同样不容二主。若是家主镇不住下面的人,林家这等巨大得如同一头臃肿不堪的庞大怪物又如何能指挥得如臂使指,恐怕不是四分五裂。就是乱成一锅粥。
“再过一段时间便召开家族会议,我已经传讯让云尉近期赶回家一趟,到时便宣布此事。”林朝剑不待林云羽再开口。便决然道。
林朝剑口中的云尉乃是他的四子,自幼便拜在少阳派门下。
林云羽见状知道此事已成定局,躬身道:“全凭父亲做主。”
林朝剑捋须欣慰地看了林云羽一眼,道:“为父此次发讯把你急招回来,除了此事,还有一事需你帮忙。”
林云羽貌似在其他星球寻觅炼制玄魂丹地辅助药材,却不知道林朝剑用什么方法能联系上他?若能学得这办法,以后哪怕离开了计都星,宗门有事也可立马赶回。李培诚心里暗暗好奇,至于林朝剑说的另外一件事。那是林家的事情。他的好奇心反倒没那么大。
正好奇中,李培诚突然感到了浩瀚磅礴地土系法力波动。双目不禁猛地亮了起来,暗自惊呼。好强大的土系法力!
只见林朝剑手中多了一篮球那般大小,黄红交替的矿石,那浩瀚磅礴的土系法力便是从这矿石中散发出来。
这矿石李培诚却是不认识,只知道此石有如此浑厚地土系法力,若能炼制得当,恐怕可达仙器级别。
“枫壤石!”林云羽先是惊呼出声,接着脸上出了狂喜的表情。
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林云羽为何如此惊喜,只是林朝剑脸上却无半点喜悦之色,道:“枫壤石乃是炼制仙器级防御法宝的珍贵矿石,只可惜此石纯度品质过低,就算以为父地修为却也根本没办法把它淬炼到炼制仙器级法宝的纯度。这才无奈两年前发传讯把你召回,看看能不能合你我父子之力,用此石炼制出一仙器级防御法宝。若能成功,为父渡劫希望便大了一些。”
说完林朝剑却是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显然对此事抱的希望极小。
林云羽既没有取过那枫壤石细细观看,也没有回应林朝剑的话,而是把目光投向李培诚,那灼热的目光中饱含着浓烈的恳求之意。
林朝剑何等人物,见状脸色微变,也将目光投向了李培诚,暗道,莫非此子竟有办法不成?脑子里不禁回想起李培诚在最后时刻祭出的那套阵旗,那威力却是历历在目。
且不说李培诚对林朝剑充满了好感,就光凭他是林文肖的爷爷,林云羽的父亲,这个忙他也得帮。所以见他们父子两都把目光投向他,还未等林云羽开口恳求,李培诚就微笑道:“林老,此石能否借我一观?”
林朝剑闻言心中是又惊又喜,急忙把枫壤石递给了李培诚,忍不住问道:“我见培诚你与云逸等人交战时,祭出了一套阵旗,威力甚是巨大,莫非是你自己炼制的不成?”
李培诚一边将神念探入枫壤石,一边谦虚地道:“正是小子。”
心中虽已经隐隐猜到,但听到李培诚正面确认,林朝剑还是忍不住动容,心想若是如此,此子地炼器布阵造诣恐怕与云羽都不相上下,怪不得云羽想让他出手帮忙。若他肯出手,合我三人之力希望必是大增。就算无法炼制出仙器级法宝,威力必也厉害一些。
此旗关系到林朝剑渡劫大事,他却也顾不得什么面子,起身向李培诚抱拳求道:“老夫倒差点看走眼了,不知培诚能否出手帮老夫一把?”
林朝剑这么一施礼,慌得李培诚急忙起身道:“林老若用得着我,我自然全力以赴!”
林云羽见李培诚同意出手相帮,惊喜地起身向李培诚深深一躬,道:“此事又得麻烦李兄了。”
李培诚见状无奈又回了一礼。然后颇为不满地道:“林兄却有些见外了。”
林云羽听了却一点都不恼,反倒满脸笑意地连连自责。
林云羽这番表现却看得林朝剑有些迷惑不解,好似李培诚一出手这仙器已经到手一般。
林云羽一番自责之后,这才回头对着林朝剑展颜一笑。道:“父亲,有李兄帮忙,这仙器必成!”
见林朝剑不解,林云羽这才明白自己有些高兴过头了。急忙解释道:“李兄弟不仅炼器布阵造诣不输与我,而且他还能控制太阳真火。”此事当真!”饶是林朝剑有泰山崩顶不变色地宗师风度,此时却也忍不住惊呼出声。然后双目激动地盯着李培诚打量,似乎刚刚认识李培诚一般。
李培诚此时已经把那枫壤石打量了一通,见林朝剑两眼灼热地盯着他看,倒有些寒毛耸立,急忙把枫壤石交还给林朝剑道:“我确实会控制点太阳真火,希望能帮上林老地忙。”
林朝剑闻言,仰天欣喜地哈哈大笑,半天之后,才也像刚才林云羽一样向李培诚深深一鞠躬,道:“不管此趟老夫是否能渡过天劫。你培诚都是我林家地恩人!”
李培诚急忙起身用手托住林朝剑的手臂。道:“林老如此,真是折杀我了。”
林朝剑顺势起身。满脸喜色,显然因为仙器在望。对渡劫之枢了不少信心。
“此石确实成分庞杂,我还有一得力手下,乃天生火体,可施五昧真火,若把他再叫来,就万无一失了。”李培诚微笑道。
林朝剑闻言自是大喜,急忙感激道:“如此便有劳培诚了。”
李培诚哈哈一笑,道:“林老客气了,事不迟疑,我这便回山门把他叫来。林肖身上有伤,不若随我回山门,他师祖有妙手回春之术,当可让他早日痊愈。”
林朝剑父子哪有不同意之理,那林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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