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天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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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天录-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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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如烟又道:“魂儿,娘离不开鬼派,我生死簿上有姓名,五色灵幡随时可召唤于我,娘也不会离开鬼派,我的一切都在这里。你自行离去,好自为之。”

孟魂身子微颤,悲痛之情,几乎难以自抑,眼中寒光四射,扫向鬼王。

此时,鬼王道:“孟魂,你若不愿助我,多留无意,还是远走天涯。”

孟魂怒极,“呵呵”冷笑道:“鬼王,以我孟魂的身手,怕是还无需你来催逼。难道你是怕我说出鬼妹的事吗?”

鬼王一听,眼中寒光再现,森然道:“无知小儿,你空负神通,却胸无大志,敢胡言半句,莫怪我手下无情。”

孟魂冷哼一声,道:“无情?鬼王就是鬼王,莫要侮辱了情字。”

鬼王额头青筋暴露,身为一派至尊,如何能容自己的儿子一再讥讽,而孟魂此时面色淡然,只是不知何时古琴已在怀中,二人一触即发。

当父与子真的成了仇敌,要以死相见,这样的厮杀远比一般的厮杀要可怕,因为他们流着同样的血!

第三十三章雪山寂寂之与鬼结盟

(诸位,最近更新较慢。也许有些疲惫,见谅!今天中秋,祝大家身体健康,节日快乐!今天两更;晚八点后一更。谢谢所有读者一直的支持,我会坚持和努力!)

此情此境。孟如烟见了,叹道:“虽为父子,却似仇敌,真是天意弄人。”转头对孟魂道:“魂儿,听为娘的话,你离开鬼派,不要再过问鬼派之事,一切是非与你无关。”

孟魂摇头道:“不,孩儿定要讨回公道,否则誓不罢休!”

孟如烟一听,冷笑道:“公道?公道和天道一样,都是玄奥难测。你所知道的一切未必就是真相。”

孟魂手拂琴弦,琴音清响,道:“无论多么玄奥难测,孩儿愿以命相搏。”琴音响处,似乎又要黑焰滚滚。

孟如烟见孟魂执拗如此,心中既是安慰又是无奈,见孟魂要再鼓余勇一战,唯有怒道:“魂儿,你若心中有娘,便离开此地,否则娘便亲自擒你于此。”

说罢,孟如烟手中结印,斗笠下的黑纱起起伏伏。

孟魂听了母亲的话,目视母亲,愣神良久。终是双目一闭,泪水在眼角滚下,拨弄琴弦的手也缓缓停了下来,口中高唱:“黄泉路兮,彼岸花开,生生不见兮,世世难忘。奈何桥兮,三生石立,忘川水流兮,怎不断肠?”

孟魂音由心生,凄切悲凉,响彻黑水遥遥的夜空。

孟如烟结印的双手也缓缓垂下,孟魂歌罢,睁开双眼,目视孟如烟,噙泪道:“娘……可否让孩儿看上一眼?”

孟如烟身子一震,修长白晰的手指缓缓摘下头顶的斗笠。

双鬓堆鸦,香腮似雪,美目流盼,绝代风华。

在场人无不为其神韵所折服,鬼妹自持容貌倾国倾城,亦是心中暗赞。

孟魂面露笑容,这一眼似乎可以化开他三十年的岁月沧桑,那是源自灵魂最深处的灿烂的光芒。三十载守护奈何,三十载孤独岁月,也许只是为了等待母子重逢的一眼。

万年古城,见证了这阴阳两隔的母与子的生与死的重逢。

孟魂双膝跪倒,向孟如烟叩首三拜,颤声道:“三十载岁月,魂儿难报母恩!”

孟如烟美目闪亮,可是虚幻的灵体怎有半滴泪水,唯有任那泪水流在心里。

此时孟魂猛的御风而起,怀抱古琴半悬空中,褐色长衣猎猎翻卷,再望一眼母亲,再望一眼鬼城,再望一眼黑水,一变身形,消失于天际,唯有空中传回的一缕绝唱——鬼派永无左使,世间再无孟魂。

眼见孟魂离去,孟如烟神色凄苦,眼望天际,默然无语,唯有缓缓带上斗笠。

鬼王则吐出一口浊气,望了望孟如烟道:“你为何不把当年的实情告诉他?”

孟如烟收回神思,淡淡道:“事已至此,多说何益。”

鬼王不置可否,眼神却有些许茫然。

孟如烟一转身,看见了面带泪痕,怔怔发呆的鬼妹,不由点头赞道:“真是倾国之色!”再仔细一看,鬼妹双眼黑白分明,但却清幽无底,似有无限的魔力,让人难以自拔,孟如烟急忙收敛心神,暗道:“这女娃真的是天生鬼瞳,假以时日,功力不可限量。”

孟如烟心中想着,却猛地的看见鬼妹眉心处的印迹,心头一震,冲鬼王道:“这是孟魂的手笔?”

她虽未说问什么,鬼王却心下了然,道:“除了鬼派左使,何人能有此神通。”

孟如烟吸了口冷气,点点头道:“师兄为了鬼派大计,真是殚精竭虑,无所不用其极!”

鬼王冷哼一声,道:“行大事者,岂能妇人之仁。”

孟如烟无心和他争辩,而是远远望向那白衣公子和文士的藏身之处,大声道:“贵客已来多时,还望现身一见。”

鬼王、鬼妹、白无常不由均是一惊,几乎争斗了一夜,心神俱疲,一时疏忽,暗中居然还有人在。

暗处传来一阵笑声,两道人影忽地飘落眼前,正是方才一直藏在暗处的独臂文士和白衣公子,那文士笑道:“天女鬼女,神州色变。孟左使,果然名不虚传!”然后冲鬼王等一抱拳,道:“在下北国文木然,见过鬼王,见过诸位。”

来的二人正是牧天在北国偶遇的文木然和萧落,二人在暗处良久,此刻被孟如烟点破,才现身相见。

此时文木然单手一翻,手中一道灵符升起,由白变黑,幻化一个骷髅之形,凝而不散,文木然又道:“此乃鬼娘子送赠‘骷髅符’,可证实我等身份。”

原来北国慕容绝和鬼派一直暗中来往,鬼娘子当年帮助慕容绝夺得北国王位,虽追杀慕容羽未成,但一直是鬼派与北国联系的密使。

此次北国来使便以她的“骷髅符”为信物,以证身份。

鬼派众人自然识得自家灵符,忙拱手回礼,鬼王道:“原来是北国文先生,有失远迎,还望先生多多包涵。这位公子?”

鬼王见萧落器宇不凡,俊美异常,唯一不足就是面无血色,可是通身的气度可见绝非等闲之辈。

文木然笑道:“鬼王客气,深夜造访,文某深感不安。这位便是北国镇宇殿下。”

此语一出,鬼王等不由一惊,早就听闻北国国主膝下无子,唯有一义子姓萧名落,容颜俊美,术法超群,天生一双神目,能忘数里凶吉,乃是神州上绝世的人物。

鬼王再次拱手道:“久仰殿下高名,恨不能见。今日殿下亲临,鬼派荣幸之至。”

萧落生性冷漠高傲,但久在北国王宫,人情世故也是略通一二,当下还礼道:“前辈过誉,鬼派立派千载,英雄辈出。前辈更是一代豪杰之士,父王让我随行,一是以示诚意,二则还要向前辈多多请教。”

鬼王一听哈哈大笑,道:“殿下客气,这里不是讲话之所,请殿下与先生进城一叙。”

萧落与文木然点头,鬼王一招手,五色灵幡瞬息不见,鬼女孟如烟不知何时踪迹全无,那万千恶鬼亦烟消云散。

文木然与鬼王边走边谈,萧落则不再搭话,鬼门大开,众人并行而进。

血红的鬼门吱吱嘎嘎开而复合,似乎是一张吞噬生命的血盆大口,无论多么鲜活的生命终会在里面死去。而这些生命在踏入鬼门前,依旧在憧憬与希冀。

此时,东方显出鱼肚白色,黑魆魆的鬼城下没有痕迹,似乎一切从未发生。

第三十四章雪山寂寂之穿云牧天

(良辰,美景;赏月,看书!山河祝您一生如意!)

绵延千里的雪山,亘古如斯;苍茫起伏的寒荒,亦如往昔。

牧天身负慕容羽,已在这寒荒雪山之中,行了三日三夜。

离开黑水半月有余,前几日,慕容羽尚且偶尔神识清醒,后来则日日昏睡,气如游丝,身体如冰。

牧天心中急切,慕容羽激愤之下强行施展“白鹤冰灵神功”,冷气回体,若不是九阴之体,怕是早就魂飞天外,后来又受孟魂魔琴干扰,心魔又生,更是命悬一线,幸有自己施术相护。可是慕容羽乃是万中无一的九阴之体,体质大异常人,牧天不敢冒然救治,唯有每日输些灵气与她,保她性命无虞,御风兼程赶到这北国之北的万里寒荒,想要找寻师叔冷玉为慕容羽治伤。

身为沧海古流的传人,牧天深知这万里寒荒的奥妙所在,以圣山为中心,方圆百里乃是上古一座奇阵,设有无形幻术结界,唯有沧海古流的印诀真言才能开启。

故此数万年来,无人得入,唯有当年天女幻花误打误撞得入其门,却被神郎冷玉之师沧海麻姑打成重伤,如不是神郎苦苦哀求相护,以天女幻花之能也要立死当场。

这古阵的门户,日日变化,时时不同,以三千六百五十日为一小周天,九小周天为一中周天,九中周天方为一大周天,八百载才轮回一次,生生不息,轮回不止。

所以,牧天一路行来,一直在推算古阵门户此时此刻的方位,他初来圣山,虽然习得沧海秘传印诀真言,却丝毫不敢大意,唯恐一步走错,失了大阵的门户不说,万一深陷阵中,才是大大的麻烦。

终于,牧天在一处陡峭悬崖边站定,浩渺长空,一声鸟鸣,一只白色的巨鸟从头顶飞过,倏地消失不见。

他心道:“想必那就是师父说起的雪鸟,它突然不见定是进了结界,此刻结界的门户就该在此。”

想罢,牧天不敢迟疑,他只有半刻钟的时间,当下双目微闭,结印胸前,调集体内仙家灵力,暗念真言,以他的功力居然面色泛红,良久才低喝一声:“开!”

突然虚空之中,升起一道炫目红光,牧天睁眼再看已身在一处半山坡上,雪色依旧,只是天蓝的耀眼。

牧天知道自己已在结界之中,远远望去,群峰耸立,想必那领袖诸峰的便是圣山。

神龙九变展开,几个起落,牧天眼前赫然是一道白龙寒索,遥望尽头,圣山真容隐现。

玉龙索桥在前,圣山遥遥可望。

牧天的心中突然一片澄明,这就是师父无数次提及的神州圣地,沧海古流存在的意义就在于此,一种使命感在牧天心中升腾,他心中默念:日月星辰起洪荒,沧海古流镇玄黄。

牧天还记得每次师父提及此语,都是面朝北方神色凝重。

“沧海传人,受命于天,护佑圣山,镇守天魔,苍生永祭,九死不悔!”

牧天拜师时的誓言,犹在耳畔,而自己终于站在了玉龙索桥之畔,圣山只在咫尺之遥。

这里埋藏着神州天路的秘密,几生几世的神州人孜孜所求的就在这如烟似幻的圣山之上。

牧天对于圣山的一切并不清晰,具体圣山上到底埋藏着什么,对于牧天来说也有些朦胧。

此时,牧天不由闭目深深地吸气,心中激荡不已。

灵觉舒展,天空湛蓝如洗,雪山纯明似镜,蓝天、白雪、群山、万壑,一一显映在灵台之上。想起师父神郎的身影,牧天心中念道:“为了神州的安康,为了苍生的福祉,沧海传人,九死何憾何悔!”

良久,睁开双眼,牧天竟感到近日些微的疲惫竟荡然不存,不由心中称奇。

索桥在前,牧天一展身形,便已落在了索桥之上。渡过索桥,便是圣山。

可是,突然圣山的方向,一声破天的鸟鸣。仰头一望,正是方才所见雪鸟,拍打羽翅,冲天而上。

牧天看这雪鸟通体洁白似雪,喙长爪利,盘旋于空中姿态美极,不由微微一笑,可是当他收回目光时,不由一惊。

十几丈外,一女子白衣白裙,背披大氅,淡定平和,仰头遥望。那雪鸟在天际回旋,高声鸣叫,似乎在舞蹈歌唱。白衣女子亦微笑观望,神情温柔,恰似仙子临凡。

牧天虽不是狂妄之辈,但自己一身术法乃是神郎亲传,亚仙级的修为,放眼神州也是屈指可数。黑水一战,连鬼王的五色灵幡他都凛然不惧。

可自己俯仰瞬间,白衣女子竟不知何时站在了索桥之上,而且二人相距十余丈,牧天便感一股无形之力压迫而来,不由向后略略缓身。

想来眼前之人定是自己的师叔冷玉,牧天忙躬身施礼道:“沧海弟子牧天拜见师叔,索桥之上,恕弟子不能全礼!”

来人正是冷玉,三十年前,神郎下山,师父仙逝,她一人镇守圣山。沧海古流万年的守护都集中在她一人身上。

索桥上的冷玉,一如往昔,唯有一双眼眸更加明亮,带着些许的忧郁。

她仔细打量牧天,见其背负慕容羽,却无丝毫惊异之色。

牧天施礼,她轻挥手臂,牧天顿感一股强大气劲,让他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身躯。

冷玉良久未语,只是目视着牧天,神色之间竟有藏着几缕忧伤。

眼前的青衫少年,让她想起了那曾经桀骜不逊,自比天高的挚爱神郎。

半晌,冷玉才缓缓道:“方才你自称牧天?”

牧天道:“不错,弟子名叫牧天!”

冷玉不由一笑,道:“牧天,难得神郎为你取此名字。”

牧天一怔,道:“弟子名字非师父所取,乃是父母所赐!”

冷玉听罢“哦”了一声,诧异道:“你父母何人?”

牧天黯然道:“弟子父母均是北国百姓,数年前亡于战乱。”

冷玉一皱眉,道:“此话当真?”

牧天苦笑一下道:“弟子有何隐瞒?”

冷玉沉默良久,似乎思虑什么,然后嘴唇翕动,眼中五色光华一现,似要把牧天看穿。

忽地脸色一变,右手一翻,手中泛起冷青色光芒,穿云之剑竟然出手,刺向牧天前心。

牧天大惊,没想到冷玉会向自己突施杀手,慌忙向后躲闪。

可是牧天的“神龙九变”再迅疾,又如何能躲得过冷玉的手段。

他刚退了一丈,穿云之剑便到了身前三寸,眼见便要入心而进。

穿云牧天,一剑为何?

第三十五章雪山寂寂之沧海灵符

冷玉的突然出手,让牧天始料未及。

千钧一发之际,牧天身上突然暴起一团亮白光华,绚烂夺目,亦如六年前,北国雪夜时,挡住郎舞的天霓白骨剑一般,硬生生把穿云之剑挡了下来。

冷玉祭出的乃是沧海至宝,当年此剑一出,神郎色变,以为师父要自己性命,可知其威。三界之内,神佛鬼妖,无不惧其神威。

可是此时穿云不住龙吟,竟猛地一转剑路,围着牧天飞舞盘旋,极显灵性,颇为亲昵。

冷玉收了眼中的五色光华,摇了摇头,长叹道:“三十载岁月,牧天穿云终于重逢。冥冥如此,天意难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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