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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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出世-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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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姑叹了口气说:〃边哥,你也别怪我不给你帮忙,我真是气死你了!在宣言独立的会上,人家把你狗日的往火上一架,你就替人家喝起彩来了!还有就是三个多月前,听说你为耍威风回了一趟家,闹得桃花集鸡飞狗跳,还差点要把自己的二表哥砍了,是不是?〃

边义夫道:〃这是胡说,霞妹,你不能信!〃

霞姑摇摇头说:〃反正你这人是变了,再不是往日那个边哥了……〃

然而,霞姑终还是霞姑,终和边义夫有着往日的情分,虽是气着边义夫,面子终还是给了,当晚即召集步二标三营弟兄训了话,严令部下不得在城中酗酒闹事,骚扰市面。

霞姑还和最是不堪的李二爷私下谈了一次,要那李二爷把山里的习性改一改,举止做派上都要像个官军管带的样子。

谈话开始的气氛是挺好的,霞姑和李二爷面对面躺在火炕上,隔着烟榻抽大烟,李二爷老实听训,并不做声。

然而,霞姑一提到边义夫后,李二爷就火了,烟枪一摔说:〃姓边的为啥来找咱,不去找钱标统?钱标统手下的那帮东西就没匪性么?日他娘,我看那匪性只怕比咱们弟兄还大,皮市街的金店没准就是他们抢的!〃

霞姑道:〃钱标统那标的事咱管不了,咱只能管自个儿,咱别给边义夫添乱也就罢了!〃

李二爷说:〃咱添了啥乱?咱够好的了,光复那日乱成了一锅粥,爷们都没洗城!〃

又说:〃这都是因着听了你霞姑奶奶的话,若是边义夫早这么不识相,老子们那日就洗城了!〃

霞姑气道:〃二哥,你别开口一个'洗城',闭口一个'洗城',你不洗城是本分,不是功劳!〃

又说:〃你也别恨我边哥,他咋着说也还是咱自己人,咱得给他帮个场!〃

李二爷冷冷一笑:〃姓边的往日是咱自己人,今日却不是的了!我看呀,这小子只怕已和毕洪恩钱管带他们穿了连裆裤呢!霞姑奶奶,不瞒你说,这样下去,我可不愿在新洪打万年桩!〃

霞姑心中一惊,问道:〃你还想回铜山?〃

李二爷阴沉着脸点点头:〃不少弟兄过不惯这闷日子,已吵吵着要回哩,我碍着你霞姑奶奶的面子,还没发话……〃

霞姑厉声道:〃二哥,这一步断不可走!姑奶奶我明人不做暗事,先把话说在这里:你鸡巴日的敢走这一步,我就带兵剿你!〃

李二爷问:〃当年咱一起落草,今日却来剿我,你就能下得了手么?〃

霞姑道:〃当年落草是替天行道,今日剿你也是替天行道,我咋就下不了手?〃

李二爷笑了:〃好吧,你容我再想想,你霞姑奶奶义气,把话说在当面,我李双印也义气,也把话说在当面:我啥时真要走,也给你事先放个口风,断不会偷偷就走了的。〃

然而,李二爷最终却没走成,和霞姑谈过话的第三个星期,李二爷和钱标统在汉府街的〃闺香阁〃碰上了,闹出了麻烦,且于当夜在汉府街动枪打了起来,惊动了全城。

那日,李二爷心情原是不错的,带着手下七八个弟兄在〃闺香阁〃吃花酒,吃得兴致极高。

李二爷叫了最走红又最野性的〃小玉兰〃,手下的弟兄也各自叫了自己喜欢的姐妹在怀里搂着,正可谓其乐融融。

不曾想,钱标统事先不知李二爷在〃闺香阁〃吃花酒,竟按着往先巡防营时的老例,悄悄带着两个护兵来收〃保护捐〃。

钱标统倒也没想找麻烦,一见李二爷正带着一帮弟兄在顶楼花台上吃酒,愣了一下,和李二爷笑模笑样地打过招呼便走。走时,还挺友好地和李二爷开了句玩笑,要李二爷小心着小玉兰,说是小玉兰最会栽花,别被栽在身上吸干了身子。

因李二爷在场,钱标统也没当场去收小玉兰和那帮姐妹们的捐。

可小玉兰真就是野到了家,钱标统一离去,便趴在李二爷怀里撒泼叫苦,骂骂咧咧把那〃保护捐〃的事说了出来,道是这先前的钱管带,如今的钱标统连人家卖X的钱都赚。

李二爷一听就火了,当下把桌子一拍,要与姐妹们做主,带着众弟兄去找钱标统。

找到后,李二爷快枪一拔,把钱标统已收上来的钱给缴了,当场分给了姐妹们,还要钱标统把往日吞下了的钱都还过来。

钱标统只带了两个弟兄来,咋着都不是李二爷的对手,且又是收的见不得人的黑钱,便很老实,标统的架子不敢端出来,一口一个二爷叫着,唯唯诺诺退去了。

钱标统走后,得了便宜的姐妹们极是快乐,都把李二爷看做了不得的大英雄。

那像猫一般娇小野性的小玉兰,当着众多姐妹弟兄的面,纵身往李二爷怀里一跳,要李二爷抱她回房。

回到房里,小玉兰又往李二爷脖子上骑,还把雪白小奶子掏出来主动送与李二爷吃。

李二爷没动手,小玉兰却趴在李二爷身上,把自己半裸的身子上下起落着,做出一副性高潮的样子,这就让李二爷动了性情。

小玉兰果然是栽花的好手,上了李二爷的身,就再不下来了。

李二爷被小玉兰骑在身下,幸福无比,便剧烈且主动地动了起来,直弄得小玉兰娇喘一片,吟叫连声,说是受不了了,不是她把李二爷吸干,倒是要被李二爷捣烂了。

李二爷仰着脸问:〃真让爷捣烂了咋办?你日后还卖啥?〃

小玉兰道:〃卖腚!〃

李二爷说:〃就把腚也一起卖给爷吧!〃

于是,小玉兰为了替姐妹做主的李二爷,便连腚也献了出来……

献出了这么多,待得要走了,小玉兰却不收李二爷的钱,把李二爷硬塞到她腿裆里的钱,塞还到李二爷手上,一改做那事时的野性,红着眼圈说:〃只要二爷常来走走就比啥都好,爷常来走走,姐妹们就少受不少气呢。〃

这让李二爷感动,李二爷带着弟兄们出了〃闺香阁〃就收了反回山里的念头,进城以来头一次有了了不起的责任感。

李二爷想,就是为了小玉兰这帮姐妹少受钱标统的气,也得留在城里,——更何况还有这么一个对他口味,让他舍不开的小玉兰呢!

这夜,李二爷如此这般地想着,就走到了汉府街和白员外胡同交叉口上。

枪声突然间响了,白员外胡同里射出一片子弹,当场把李二爷身边的弟兄放倒三个。

李二爷一看不妙,带着其余弟兄往汉府街上一家杂货店门旁一躲,拔出快枪还击。打到胡同里没了声响,才冲过去搜,没搜到一个人影,只见地上有一片弹壳。

虽说没抓到确证,李二爷仍认定是钱标统干的,连夜带着三百口人把钱标统家给围了,声言钱标统如不交出凶犯,就和钱标统没完。

钱标统却决不承认白员外胡同口的暗枪与他有关,也调了七百号人,占了四面街的房顶。

一场火并眼见着就要爆发……

万幸的是,这紧要关口,边义夫和毕洪恩拖着霞姑赶来了,严厉要求对峙双方的弟兄都各自回营,其它的事另行解决。

钱标统很听话,当即让四面街顶的弟兄撤了。

李二爷却不愿撤,仍是闹个不休,骑着马,挥着枪,在黎明的大街上吼,扬言要洗了这鸟城。直到霞姑把桃花山里的那帮铁杆弟兄调来,商团又奉商会之命,开了几百口子人过来,真要缴李二爷的枪了,李二爷才泄了气,手一挥,带着底下的弟兄回去了。

这一幕让边义夫心惊肉跳。

望着李二爷和他手下弟兄远去的身影,边义夫想,这种状况得结束了,再不结束,只怕自己这督府兼协统迟早也得吃上一回两回包围的……

第十七章

最终的解决办法是钱标统和毕洪恩背着霞姑和李二爷悄悄拿出的。

边义夫一看就认为很公平:独立建国军两标人马,除各自暂留一营驻城内各处城门,担负防守之责以外,其余各营一律先行出城整肃。钱标统那一标驻城南炮台山上的绿营老寨;霞姑那一标驻山下的炮台镇。不服从者,一律作叛逆论,各部和商团共剿之。

边义夫立马找了霞姑,把这解决办法告诉了霞姑,怕霞姑多心,没说是钱标统和毕洪恩的主张,只说是自己的主张。还叹着气说,再不出城整肃,只怕城中总商会和商团就要勾通周围几县的红枪会反了。

霞姑没把商团和红枪会当回事,可也觉得该整肃了,便对边义夫说:〃是哩!光封这许多带兵的官是不行的,独立后的新官军确该有个新官军的样子。原各路民军要有样子,原巡防营的旧官军也得有样子。〃

霞姑又提到李二爷和钱标统火并的起因,大骂钱标统实是混账,光复了,还敢这么收黑钱。

边义夫却听说这收黑钱是李二爷放出的风,李二爷想借此由头大闹一番,趁机洗城。

对两边的说法,边义夫都不敢不信,又都不敢全信,便和起了稀泥,既不说钱标统混账,也不说李二爷混账,只说大家日后要长久的在一起共事,总是冤家宜解不宜结的,还是相互让着点,不要彼此说坏话的好。

接下来,是两标大部军队的出城。

出城那日,不少街巷的百姓都跑出来看,有的店铺门口还〃哗哗叭叭〃燃放炮竹庆贺,——自然,谁都不敢说是驱瘟神,炸邪气,只说是欢送。

队伍在城外各自安顿下来后,副督府毕洪恩又说了,步一标和步二标老这么顶着抗着总不是事,日后没准还要造出大乱子。因此,毕洪恩自告奋勇地出面作东,要把霞姑、李二爷、钱标统并两标各营的管带们都请到自己府上吃一次和解酒。

边义夫当即同意了,还说,这督府是他做的,因着没做好,才给大家添了烦,给城里添了乱,故尔,吃这和解酒的钱不能让毕洪恩掏,得自己掏。

毕洪恩听过只是笑了笑,也没多说啥。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这就酿下了边义夫一生中最大的一次错误:他心甘情愿去做冤大头,自己花钱让毕洪恩和钱标统去设鸿门宴,一举把霞姑、李二爷,和那么多好弟兄的命葬送掉了,也差点儿把自己的命葬送了。

鸿门宴是在四日后的一个晚上设下的。

事前,毕洪恩和钱标统把几十口子枪手隐藏在宴会举行的正厅四周。

正厅面对前院的大门,大门两旁是轿房,里面可以藏人。

正厅后面是个很小的花园,因是冬里,花草枯零,不好藏人,可花墙外却是好藏人的。花墙很矮,且对着正厅的一排大窗,墙上还有梅花洞,正可做枪手的狙击线。

周围房顶上也藏了人,街那边的观音寺支起了连珠枪,枪口正对着毕府西院的大门。

毕洪恩和钱标统的谋杀计划是阴毒而又周密的。

大门口却看不出一丝阴毒的影子,门楼两边的石狮子静静地卧着,门楼上张灯结彩,一副喜庆的样子。

边义夫率着侍卫副官王三顺和几个随从到得毕府时,毕洪恩正站在大门口的台阶上迎。

圈套已经布下,杀戮即将开始,毕洪恩脸色却极是平静,笑得也极自然,拱着手把边义夫让到了正厅一侧的内茶室,说是钱标统和霞姑奶奶都还没到,要边义夫先到房里吃茶吸烟,还说是专为他备下了上等的云南面子。

果然就是上等的云南面子,和早先从市面上弄来的货色不一样,香醇得很。

边义夫便一头倒在烟榻上吸了起来,后又觉得好货难得,又是毕洪恩的东,就做了顺水人情,让王三顺也来尝尝新鲜。

王三顺本是不抽大烟的,可见做着督府的主子抬举自己,又想到已做了副官,是场面上的人了,不学会抽便没面子,就学着边义夫的样子,端上烟枪抽将起来。

主仆二人脸对脸躺着腾云驾雾时,边义夫非但没嗅到即将弥漫开的血腥味,反而得意着,以为两标的统带、管带们今日能坐到一起,是个很好的开端,是自己绝大的成功。

见毕家人等不在跟前,边义夫便悄悄对王三顺说,毕洪恩直到今日晚上才算真正服了自己。

〃……三顺,你想呀,四个月前我那么求毕洪恩,让他出面帮我镇镇城中的邪气,他就是推。眼下咋就变了?因啥呀?〃

王三顺被烟呛着,连连咳着道:〃你们官场上的事,我哪知道。〃'小说下载网 。。'

边义夫笑笑地说:〃还不是因为咱这督府的位子坐稳了么?!三顺,世事就是如此呀,你地位不稳就有人推你,你一稳,反倒有人扶你了!〃

继而又感慨:〃看来还是得做官呀!这四个月的督府做下来,我可知道了,做官好处无限哪……〃

本来还要感慨下去的,可就在这时,院里响起了〃钱标统到〃的传呼声,边义夫只得弃了感慨,放下烟枪爬起了,到正厅去见钱标统。

——钱标统是今日这酒宴上的主角之一,他得好生劝钱标统几句,让钱标统耐着点,可别和霞姑的弟兄再在和解的酒席上意外地闹起来。

钱标统的态度很好,脸上带着真诚而恭顺的笑,拍着胸脯向边义夫保证:就是霞姑步二标的弟兄闹,他和他手下的弟兄也是决不闹的。

钱标统说:〃……边督府,你想呀,这是你和我老舅毕大人作东,又在我老舅府上,我能闹么?再说了,就算我不给我老舅面子,你边督府的面子我总得给吧?我不闹,手下的弟兄也不会闹,谁敢乱来我就办他!〃

正和钱标统说着话,霞姑带着李二爷和手下的一帮管带弟兄们一起来了,由毕洪恩亲自陪着进了正厅。

霞姑给毕洪恩带了两个很大的礼品盒,打开一看,里面不是别的,却是两个血淋淋的人头。

毕洪恩和钱标统都吓白了脸,惊惶地看着霞姑并那李二爷。

边义夫也怕,更不明白霞姑此举用意何在?便道:〃人……人家毕大人好心好意请大家来吃和解酒,你……你们这是干啥?!〃

霞姑笑着说:〃这正是本姑奶奶送与你边督府和毕大人的一片好意!这两个狗日的东西是前时抢金铺的首犯,昨日整肃时查实了,让我下令办了!〃

原来如此。

边义夫的心放开了,毕洪恩和钱标统也舒了口气。

宾主这才相让着入坐。

正厅这边开席时,西院还有两桌也同时开了席。

西院两桌坐的都是钱标统和霞姑他们带来的马弁随从,再有就是王三顺带来的督府的侍卫。

两边喝得都极热烈,和解酒真就有了和解的样子。

然而,边义夫再也忘不了,就是在那和解气氛最好的时候,毕洪恩说是要送件非同寻常的礼物给霞姑,借口亲自去拿,起身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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