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胜反掌一扑,把两点星力神芒打入了孙家兄妹识海,便一纵身遁出了星宿神殿,同时也把朱旒秀从神殿挪移了出来。前方不远就已经是阳澄湖双秀山了,白胜含笑说道:“朱师妹一去经年,不知可有想念本门的师长和同门?”朱旒秀微微迟疑,答道:“自然是想念的,不过双秀门弟子只要学成医术,迟早都要离开本门。为人医者,深山老林之能救得几个人,自然须往闹市去,或者那些缺医少药的贫瘠地方……这些话想来段珪师兄听着厌烦,不合修道人的身份,旒秀还是不说了。”
朱旒秀略略吐露了一点心声,随即就闭嘴不言,她这是想起来,自己下半生只怕都要给白胜炼丹了,根本没机会出门的行医,毕生志向再也难舒展,未免心下抑郁。
白胜笑了一笑,他虽然瞧出来朱旒秀担心什么,但是却没想去劝阻。他能办好这件事儿,安抚好这个别扭的小妞,就已经竭全力了,想要再多解释什么,未免力有不逮。白胜径直妙医庵上方按落遁光,却见妙医庵门前熙熙攘攘,约有数人,看起里颇为热闹,跟上次来的时候冷冷清清不类。
这些人犹如花团锦簇,簇拥着一个少年,这个少年有些病恹恹的,他的那些手下却皆凶横,大有一言不合就拆了妙医庵的意思。双秀门主正门前努力分说,但那些人怎么都不肯听,双方显然已经争执过了,甚至都动了手,双秀门主周围已经有了三四具尸身,都是妙医庵学医的弟子。上次白胜来的时候,给他带路的那个少女赫然亦其,胸前凹下去了一大块,显然是被人用重手击毙。
三百五十九、狗命如何抵得人命?
朱旒秀惊呼一声,纵身扑向了双秀门主,眼泪立刻就淌了下来,惊声叫道:“师父,这可是怎么回事儿?师妹她们几个怎么会这样。”她一手抓住了双秀门主,一手还试着给几个师妹把脉,想要看看能否救活回来。
双秀门主抱住了这个徒儿,抬眼瞧了跟朱旒秀身后的白胜,心头微微一松,也是悲从来。怆然说道:“这些人是来求医的,只是因为你那几个师妹不肯顺从,被他如奴仆使唤,他就纵容手下行凶了。”'
白胜心头也是杀机顿起,妙医庵还不如明道庵,至少白雀儿已经突破感应,开始凝煞,尹庆雪也是先天修为,明道庵主是凝煞七层的大高手。但妙医庵的弟子就弱了许多,双秀门主也不过是入窍的修为,门竟无一个突破感应之辈,所以才给人欺负上门。
白胜遁光玄妙,围攻妙医庵的数人都瞧见了,人人都心生惧意。这群人也无凝煞级数的高手,只有一个突破了先天的武道宗师,还不是道术人。双秀门主说话颇大声,为的就是让白胜明白,是这些人欺负上门,不是她们双秀门的错。这些围攻妙医庵的人亦复听到,那个病恹恹的少年见众手下忽然安静,瞧了白胜一眼,对身边一个老者低声言语了几句,这个老者便缓步走了出来,冲着白胜深深一礼,不卑不亢的说道:“鄙人梁聪,忝为耀阳府总管。刚才的事情鄙上亦深感抱歉,并非我等故意伤人,是这些妙医庵的弟子反抗太过激烈,我们耀阳府的武士这才收手不住,以至于闹出些不愉快的事情来。鄙上此番前来,只为求医,并无他意,亦无为难妙医庵的意思。”
双秀门主再也忍耐不住,纵然她是个脾气柔和的人,也受不得这等借口,含泪怒斥道:“我们这里是妙医庵,须不是你家的宅院,我的这些弟子亦非你家奴仆,你家主人上来就要点十名本门弟子侍寝,这可是事实?还说什么妙医庵风景不错,正该改了做别院,还要把我门下弟子选几个有姿色的送给什么许公公,这可不是我编排的。”
双秀门主还待再说,那个自称梁聪的老者已经嘿然笑道:“你可知道多少人家女子,都希望能有机会侍奉我家主人,就算是许公公那也是朝第一等的人物,哪里是寻常人家能有机会亲面?我家主人若非是好意,才不肯把这等好机会白白给你们,这还是看你能帮我家主人看病的份上,方有如此赏赐。”
双秀门主被气得顿时说不出来话来,那个自称梁聪的老者转过来对白胜轻轻拱手,微笑说道:“鄙上是个讲理的人,这些双秀门弟子有些伤损,虽然非是我们本意,亦不全怪我们,但鄙上还是愿意做些赔偿。”梁聪总管扫了一眼那几个已经被毙杀的双秀门弟子,又扭过头来,含笑说道:“金银之物太过庸俗,何况双秀门也算是修道门派,所以鄙上愿意用符钱来赔偿,每一位死去的双秀门弟子,鄙上愿意赔偿十枚符钱。”
白胜忽然问了一句:“十枚符钱?可都是胎钱么?”
梁聪总管微微愕然,顺口答道:“自然都是胎钱!”
白胜冷着脸,把手张开,登时有无数符钱从掌洒落,只一瞬间就地上堆积了尺余的一堆。梁聪总管脸色微微生变,退回了自家的主人身边,白胜把大袖一挥,无数符钱就绕身翻飞,他瞧了那个病恹恹的少年一眼,忽然露齿一笑说道:“见了我的手段,还只是让个奴仆来跟我说话,你小丫的挺瞧不起我啊?”
那个病恹恹的少年脸色一变,梁聪总管连忙接话道:“鄙上身负重伤,所以不克接人待物,还望……”
白胜再也不肯跟这些人废话,他探手一抓,这个梁聪总管就凭空飞起,落他的手。白胜轻轻一捏,笑吟吟的说道:“双秀门的那些弟子因为反抗太过激烈,所以不小心被杀了,你可不要反抗哦?不然因为你反抗太过激烈,我也是不小心会杀人的。”
梁聪总管登时不知道是该反抗好,还是不该反抗的好,他也有一身武功,但却不甚高明,不能和白胜这样的仙道之士相提并论。但是随着白胜的手指微微运劲,越收越紧,这个梁聪总管终于觉得不对劲,晓得白胜是真要杀他,连忙狂呼道:“你不能杀我,你难道不知耀阳府乃是七皇子奉旨开的府邸?你杀了我,天下间再无立锥之地!”
白胜呵呵笑道:“我是赤城仙派弟子,倒要瞧一瞧华胥国的皇帝敢不敢管我,有没有资格让我无有立锥之地。”
白胜再也懒得废话,手指微微用劲,就咔嚓一声,扭断了梁聪的脖子。他随手把这位耀阳府的总管尸身一抛,大步就往那位七皇子身前走来。七皇子脸色微变,淡淡的说道:“赤城仙派弟子亦不能违反律条,你已经杀了我的总管,算是可以给这些双秀门弟子抵命了,我不计较你便是,难道还想如何?”
“抵命?那不是该用你的命来抵么?梁聪算得什么东西,他只是一条狗而已,狗命如何抵得人命?”
白胜大步向前,七皇子不慌不忙,轻轻呼喝了两声,便有十余名武者扑了上来。白胜也不跟这些人动手,只是大袖一挥,暗暗催动了白骨舍利,立刻飞出一圈黑光,顷刻就把这些武者都吞噬了进去。白骨舍利内的诸般法术一转,这些人就都被炼化为玄阴之气。
七皇子倒也趁着,双手一拍,登时从身边抽出了一口寒光四射的长剑,将身跃起半空,飞身扑下,剑光化为天幕,竟然也精妙绝伦。白胜只是一抬手,这位七皇子就落了白骨舍利所化的黑光之,他双秀门主面前,不好现出白骨神魔来,但对付这些寻常人,倒也用不着把白骨舍利的法力催动到什么级数。
一举吞杀了七皇子,白胜对七皇子的手下亦不客气,大手轻轻一捉,不拘这些豪奴如何反抗,也不能挣扎半分,一一被白骨舍利所化的黑光吞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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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六十、从来人命贱如草,扑杀只论值若何!
从来人命贱如草,扑杀只论值若何!
七皇子手下虽然有数人之多,但都是些凡人罢了,他们欺负双秀门这样的门派,倒也能耀武扬威,但是对上白胜这等杀才,他们就如土鸡瓦狗一般。
白胜甚至都没有费什么手脚,只是轻轻施展法术,就容易到极点的把这些人的性命收割。
七皇子和他的数手下,被白骨舍利吞噬了之后,一直都藏白骨舍利之的幽冥尸皇忽然动了一下。他也不理旁人,只是强行摄拿了七皇子到身边。白胜虽然可以强行镇压它,但平时却给这头幽冥尸皇许多自由,故而幽冥尸皇悍然出手,他也没将之约束。
幽冥尸皇将七皇子抓过来的时候,这位皇子虽然半边身子都被幽阴煞之气蚀化了,但却还有半口喘气,大叫道:“你若是杀我,将来必有无穷后患,你可知我爹是谁?那是当今天子……”幽冥尸皇把手一抻,登时从这位七皇子体内抽出了一股淡淡的龙气,张口就吞了下去。
七皇子虽然有单薄的龙气护体,但却只能震慑寻常低阶修士,白胜连感应都感应不到,但是幽冥尸皇却早就察觉,故而不惮强行出手。吞了这一股淡淡的龙气之后,幽冥尸皇又自沉寂了下去。
白胜虽然也微微惊讶,但却不妨碍他运转白骨舍利,把这些生灵数磨成粉尘,各种精血元气都炼化到了白骨舍利之。白胜久久不曾修炼这件法器,但忽然得了这么庞大的一股精气,白骨舍利内的幽冥通道亦自大开,不断的吸摄幽阴煞之气,并且从其汲取为精华的玄霜阴煞。本来停滞甚久的玄冥通幽法,这一刻亦鼓动起来,自的运转凝练从幽冥通道摄取出来的玄霜阴煞。
白胜嘿然冷笑一声,只留了一个念头协助运转白骨舍利,便不关顾这件法器,转而对双秀门主说道:“这些人倒也有些来历,但依仗自身有些力量,就想要任意跋扈,将天下生灵视作猪狗,就算不遇上我,迟早也要被天道报应。只是我举手将之灭了不难,却怕这些人背后的势力再来呱噪,不知门主可有什么打算?”
双秀门主迟疑片刻,只能无奈说道:“我也只好做不知之状,还能如何?我们双秀门建派甚久,忽然举派逃遁了,岂不是不打自招?何况这些人都被段珪你……收伏了起来,自然也无人知道曾生过什么。”白胜催动白骨舍利,化为一道黑光乱吞人口,双秀门主也不识是什么法术,不知道白胜把这些人杀了也未,故而说话的时候有些迟疑。
白胜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门主只须叮嘱门下弟子,莫要跟外人提起此事就好。这些人再也不会履足人世间,回头我再弄几个假想放出去,自然就不会有人想到他们与人间蒸,跟双秀门有甚关联。”白胜瞧了一眼那些被杀死的双秀门弟子,不由得长叹一声,死者为大,他走过去也拜了三拜,这才跟双秀门主和朱旒秀辞别。
白胜先去了附近的城镇,释放了几个幻术,幻化了七皇子一行人行踪,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还幻化了一批杀手,故意让人瞧到。做好了这些尾,他才纵起金霞幡,直奔赤城山而去。其实白胜也是没做惯杀伐一任己意的仙道之士,寻常仙道之士杀了几个凡人,谁会乎这些?就算是当朝皇子,死了也就是死了,谁让他不躲皇城之内,承受天子龙气的庇佑?
白胜路上暗暗忖道:“亏得我先送了朱旒秀回来,要是我先去接天峰,只怕转回头来双秀门就没了。这个什么七皇子如此跋扈,手下能人也不少,却是被谁人打伤?我吞杀他的时候,倒是顺带检查过,此人身上的伤势只是寻常武林手段,跟道术之士没有任何关系。看来这货也是得罪人多,故而才有此劫!”
金霞幡遁光迅速,没用得多久,白胜就瞧到了赤城山的影子。他心头兴奋,把金霞幡的遁光催到了极致,将近接天峰的时候才把遁光放缓了下来。当白胜落了接天峰的山头,却见罗家姐妹正跟曲芳斗剑,三人四道剑光来去,正拼斗的激烈。
罗家姐妹的修为远远不如曲芳,但是曲芳有意容让下,罗家姐妹的三口飞剑互相配合,倒也做出许多玄妙的战术。白胜遁光才落,罗玉玑就瞧到了,她惊呼一声,把自家的两口仙剑一招,先退出了战圈,飞到了白胜的身边,又惊又喜的叫道:“段珪师兄!你忙完双秀门那边的差使了么?”
白胜呵呵一笑,点头答道:“双秀门那边的差使刚刚完结,我惦念两位师妹的身子好了没有,马上就赶了回来。不知到师父和师娘有了消息没?你们姐妹的身子是否没了后患?”
罗玉玑拉住白胜叽叽咕咕的把自己姐妹接天上的事情都说了,她们姐妹这一两年都住这里,倒也有许多琐事。她们姐妹的蛊毒早就被拔清了,就连修为亦复大有增长,至于罗神君那边却是还没有消息,不知道他们夫妇追赶蛊道人去了哪里。
白胜倒是并不怎么担忧罗神君夫妇,他们夫妇有太象五元宫手,法力又比蛊道人高明许多,谅必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多也就是蛊道人狡猾,一时半会不能将之擒杀罢了。
罗玉玑收了剑光,罗羽璇也无心继续,也一样收了自家剑光,只是瞧着妹子跟白胜言谈甚欢,一时不知该上去好,还是不上去好。曲芳见罗家姐妹的心思都白胜身上,亦把自己的朱雀弥天剑收了,笑吟吟的对罗羽璇说道:“我这个段珪师弟,山上的时候闷闷的,人也不见出色。可一出门了,就如龙归大海,鸟放青山,瞧他才出去没多久,居然凝煞大成了。只要能得本门炼罡真传,不过数月便可算的炼罡级数。”
罗羽璇这才注意到白胜身上煞气凝练,修为果然大进,忍不住就嘴角含笑,替白胜欢喜。
三百六十一、两位老师你们都误会了
白胜着急回接天峰,除了想要瞧一瞧罗家姐妹,问问罗神君夫妇的消息,为关注的自然就是炼罡的法门,纵然他手头也有几种修炼罡气的法门,但他都不想修炼,因为这些罡气没有一种比得过五火神罡。对白胜来说,只有炼就罡气,才是自己真正有资格减小天下的时刻,比起之前的境界来,炼罡的手段等若翻天覆地的一次大改变。
不过白胜虽然心急,却也并不急一时,毕竟之前那么多年都等了,不差这片刻功夫。他显是陪罗玉玑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又跟罗羽璇聊了几句,还跟五师姐曲芳打了招呼。做人上,白胜可以做到面面俱到,这也是他比段珪强的一个地方。直到后连罗家姐妹也催促他,白胜这才昂然踏入了雷火殿之。
朱商正雷火殿潜修,见到白胜进来,只是轻轻瞥了他一眼,便问起了双秀山的事情。白胜把自己陪朱旒秀寻找材料,还有那位七皇子的事情都说了,朱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