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松川的外甥听得大恼,叫道:“就算你们留我下来,我也要偷着进去,平生他都能进去,偏我不能?”他伸手一指白胜,倒是弄得我们家鸟生大爷摸了摸鼻子,很有些莫名其妙:“就算只论武功,我也比这混账玩意高个几倍的好咩?他这是啥米意思?”
二百一十一、节外生枝
王松川微微皱眉,他已经帮这个外甥争取了几次,奈何这小子实不争气,朱商一点也不待见他,甚至明说了此人品行不合修道,不许门下任何弟子传他法术。王松川这才想把这小子弄到白胜的门下,毕竟白胜仍旧算是赤城仙派一脉,又脱离了接天峰,到了天都峰,只要有这个名义,他就能亲自传授外甥道法。
只可惜白胜二十年不能突破感应,两年多才修炼到凝煞第一层,这个记录也太丢人些,故而王松川的外甥怎么都瞧不起白胜。当初接天峰上的时候,他就把白胜弄得“民愤极大”,现还是这个样子,就连王松川也有些后悔带了这个外甥来。
“若不是姐姐叮嘱我,我怎么都不会管他,这小子怎么就是一副倔驴的脾气?”
曲芳怫然不悦,瞧了王松川一眼,决意把这件大麻烦扔给师弟。
要是按照曲芳平日的脾气,干脆就把人扔这里,管他是不是要去死。莽阳山妖怪无数,就算他们这些炼就道法之士,大摇大摆的闯入进去,只怕也未必能活着出来。王松川的外甥一个略懂些武艺的凡人,进去之后只有被妖怪们煎炒烹炸,蒸煮闷墩的下场。
王松川暗暗叹了口气,只好瞧了一眼白胜说道:“此番我们闯玄昊古墓,一切都有我和五师姐,师弟来应付。小师弟和十师弟你们就不须动手,跟祁无伊一起,力保护好自己就成。”王松川把自己的外甥算是托付给了云挽舟和白胜,但相应的也准备多出些力气,护住两个师弟和自家外甥,曲芳虽然不大满意,但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是点了点头,便要大家一起上路。
他们为了怕被莽阳山的妖怪现,故而都不敢御遁飞行,莽阳山乃是南蟾部洲几个著名的禁地之一,有好几个金丹级数的妖王,就算朱商来了都要小心,何况他们这一行人里修为高的曲芳也不过是炼罡巅峰。王松川的外甥祁无伊一路上颇为兴奋,说话也颇多,后被王松川狠狠的责骂了几句这才闭上了嘴。
白胜对这货着实有些无语,他亦知道自己一行人若是被莽阳山的妖怪现了,少也是一场苦战。白胜不怕战斗,但是却怕麻烦,后人云:“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为了避免祁无伊这货搞出来什么钩挂,白胜正思忖要不要跟王松川言语一声,把他送入金霞幡歇着,大不了再加一道捆仙绳的法术,就足以让这货一路上都消停,但就他犹豫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王松川的外甥就招惹出来事端。
祁无伊见到路边有一头金灿灿的小蛇,看起来颇为可爱,就随手一记飞蝗石打了出去。
那头小蛇本来懒洋洋的卧着,就如睡熟了一般,这记飞蝗石临头,它猛然蹿了起来,蛇口张开,一口就把祁无伊射出的飞蝗石咬碎。这头小蛇身上妖气凝而不散,只瞧了众人一眼,就猛然往后一缩,钻入了一处不过胳膊粗细的洞穴之。王松川反应极快,抬手就是一道剑气射出,紧追着钻入了洞穴,只是一绞就退了出来。
王松川收了剑气,对曲芳说道:“不知是哪位妖王的手下巡山小妖,虽然我出手的快,但也难保不惊动了人家,还是赶紧离开此地罢。”曲芳脸色异常难看,点了点头,什么话也不说,王松川扭头看了自家外甥一眼,低声说道:“你要是再欠手欠脚,我就废了你武功,这里是什么地方,容的你乱闹么?”
白胜暗暗摇头,他可对祁无伊这样的蠢材不放心,插了一句说道:“我有一件法器能收着活物,不如我先把师兄的外甥收起来,待得我们完事儿了之后再放出来。”
王松川咬了咬牙,只能叹息一声说道:“也只好如此,不过段珪师弟你的法器是什么,会不会对无伊有什么损害?”白胜本来想说,我的金霞幡现收着一千七口子,能有什么损害,但是转念一想,立刻恶向胆边生,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这里有役兽圈一件,这法器的功效师兄也知道,绝害不了令外甥。”
祁无伊虽然不知道役兽圈是什么东西,但听着名字也让他觉得侮辱,连忙大叫道:“我才不要……唔,不要啊!”王松川七的脸色白,随手一指封住了他的喉咙窍穴,又把这厮禁言了。莽阳山这等地方,怕大呼小叫,一旦招惹来什么对头,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杀奔出去。他封了外甥的窍穴之后,冲白胜一招手。
白胜便把从独角喷云兽身上解下来的役兽圈递了过去,王松川随手就把这货给收了。
师兄弟五个少了祁无伊这个累赘,行动上立刻就快了许多,曲芳,王松川,司马易都是炼罡的修为,云挽舟是凝煞七层,也没差多久就要炼就罡气了,白胜虽然法力弱,但是他修成了三十五道锁仙环之后,各种杂七杂八的法术信手拈来,往往靠步行过不去的地方,他施展几个小法术就能安步当车,步行的速非但不比四位师兄弟慢,反而显得潇洒自如许多。
到了后就连王松川也啧啧称奇,说道:“十师弟这是开窍了,你道行进境虽然太慢,但当初入窍层次,武功是你第一,现这些小法术也是你好,虽然有些不务正业,但也算个奇才。”王松川半褒半贬,白胜虽然听着不太舒服,可也挑不出什么大毛病来。只能闷不做声,干脆就一言不,反正短命鬼本来就是沉默寡言的性子!这么做闷头葫芦也不算奇怪。
王松川倒也并不讽刺之意,只是微微觉得白胜的修行有些古怪罢了。
反而是拿云儿司马易笑道:“师兄这就不知道了,十师弟这是根基扎的稳,我们虽然都感应,凝煞,炼罡境界过的容易,没遇到什么碍难,但这三关本来也没什么了不起,谁能学大师兄一般铸就金丹,方才算是厉害。”
二百一十二、不成金丹,不为真人
王松川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是极!是极!不成金丹,不为真人。我们算是得了道,但却还未入道成真!”司马易炼就罡气还没多久,现也不过炼罡第二层的修为,王松川却跟曲芳一般,大都是炼罡绝顶,自然知道金丹之难。要知道修道之辈成要卡感应那一关,剩下的人里,连那些没得凝煞之地,没得炼罡之法的人都不算,也要有成卡金丹那一关。
师兄弟几个谈起道法,各有心得,一时间倒也和乐融融。
白胜对这种话题,只有聆听的份,却没有言的**。他毕竟跟这些阎浮提世界的土著不同,大家的想法也迥然有异,曲芳,王松川,司马易这些人希望能修成长生,拔脱凡俗,而白胜却希望自己能活的快活,一剑纵横,自逍遥。白胜想来,一辈子都只能用来苦苦修炼,临到了老了,却没能过去长生那一关,几年都做了苦逼,还不如快快乐乐的过上几十年,总算是没白来世上这一回,吃过,玩过,看过,一路上风景赏过。
白胜也不是没觊觎过长生,只是他身边仙道之士也多,当然知道阎浮提世界想要长生何等之难。就连南蟾部洲的十家顶级门派,一千年也未必能出一个飞升天阙的老祖。何况飞升天阙之后,大家都说是就此长生不灭,容颜永不衰老,但这些事情就算对他们这些修仙之辈来说,都只算的传说,飞升之后也不是没有降下来探亲的,传下法旨的,流落下来创道法的,但往往十人之,也只有一二人有此神迹,就算这些展露神迹之辈,往往也就露面个几载,就往往消声灭迹。
这些都让白胜没法无怨无悔的去追求“所谓长生”,甚至心生疑虑,根本没法确定阎浮提世界究竟有没有长生这回事儿,或者就是多活几年,几千年岁月。
就师兄姐弟五个一路往莽阳山行去,忽然他们走过的路上,忽然冒出了一只诡异的眼睛,这只眼睛宛如泥水做成,呆呆的也不眨动,就是那么横路央。片刻之后,便有一个白衣少年翩跹走过,满脸含笑,当他瞧到了这只泥土之眼后,微微一愣,探手一抓,登时有白胜他们师兄姐弟五人的形象飞了出来,只是出现的时间极为短暂,一晃就没了。
这个白衣少年满脸细细的柔*毛,看起来倒也英俊帅气,只是步履之间有些一拐一拐的意思,看起来比较破坏气质。他咧嘴一笑,忽然自言自语道:“又有了修道人进来莽阳山,就是不知道这些修道人是不是为了桀沌古墓而来,算一算,这段时日前后已经来了一十三批修道人,只有四批从桀沌古墓从逃了出来,就不知道他们的运道如何?也罢,我左右无事,就跟他们走一趟,看看这些人下场如何!山主说过,桀沌古墓若是有甚异动,我们就得大搬场,莽阳山暂时就住不得。跟这他们去,多知道些桀沌古墓的变化也好!”
这白衣少年嘻嘻一笑,探手一按,那只泥土之眼就又复沉入了路面,他拐啊拐啊的就一路跟踪了上去。这个白衣少年转过身去的时候,一根铁硬的尾巴就从衣服下面弯了上来,还露出了两块通红的大腚。
曲芳算计路程,对四个师弟说道:“玄昊古墓的入口莽阳山的深处,那地方阴气太重,不合晚上进入,我们今日是到不了了。就暂且此地歇息一会儿,明日再继续前行,正午十分方好入墓。”
此行五人以曲芳修为高,班次也高,故而她一言而绝,其余四个师弟只有凛然听从的份。五人修为都已经可以辟谷数月不食,故而也无人张罗饮食,各自寻了一个地方就打坐起来。甚至他们各自放出念头之后,周围数十里内的动静都不能瞒过,连守望的人也无须。
白胜也寻了一个安稳的地方,他把金霞幡一抖,仍旧遁入了水行珠,近他水行珠呆的舒服,自是不愿外面枯坐。小妖精玲珑正兴奋的飞来飞去,独角喷云兽却仍旧是老样子,白胜微微感应之下,不觉心头微喜,独角喷云兽和小妖精玲珑都已经突破了凝煞第二层。
白胜现虽然说手下已经不少,但真正称得上忠心不二的还是只有独角喷云兽和小妖精玲珑,其余的人,比如鬼女明月,鹤妖,黑袍道人王允,只要没有法力禁制,必然是要造反,绝对不会还听从他的命令。故而白胜对独角喷云兽和小妖精玲珑的态也自不同,培养起来加倍上心。
见到白胜进来,独角喷云兽这等老实货色,只是点了点头就继续修炼,小妖精玲珑却飞扑过来,他的脸上挨挨擦擦,透着别样的亲热。白胜笑呵呵的逗了这头小妖精一会儿,便端坐下来,暗暗催动了七十二面金霞幡。
如今这金霞幡里多了一千余段家子弟,白胜忽悠了这些人来,当然也不会客气。这些段家子弟已经被他用祭炼道兵的手法祭炼过了,按照一杆金霞幡二十四名道兵的配置,把这些段家子弟分配好,然后这才透过禁制把赤城心法传授,让他们对着金霞幡内的锁仙环吐纳修炼。
因为这些段家子弟的数目不足,倒也还有几杆金霞幡空着,好白胜本来就需要几杆金霞幡来收着鹤妖,独角喷云兽,小妖精玲珑和水行珠这些东西,倒也对凑不足数目并不觉得有甚缺憾。
教导了一番这些段家子弟,白胜又复把念头探入了奈何桥,给一千五头婴灵讲解了一堂鸟语言的课程,这才水行珠内略略打坐了几个时辰。
天亮之后,几个人曲芳的带领下,无惊无险的来到了玄昊古墓的入口,他们几个人脚程都快,虽然是山路,两日一夜也走了七八里。玄昊古墓的入口是一个极幽深,根本就深不见底的洞穴,足足有数里的直径,周围光溜溜的寸草不生。从古墓的入口往下望去,只听得犹如闷雷一般的声音,却根本望不到究竟有多深远。
二百一十三、扬眉吐气
曲芳,王松川,司马易这样炼就罡气,能够御遁飞行的高手并不觉得如何为难,云挽舟却脸露几分难色。
他虽然已经凝煞七层,但是手头却没有一件飞遁法器,甚至他为了精纯如一,只顾得修炼道法和剑术,连凝煞级数必修的驾风的遁法也没怎么用心修炼。毕竟只要剑术大成,炼就罡气,就可以御剑飞剑,驾风的遁法本也没什么修炼的必要。但这个时候,云挽舟却根本没法凭个人的力量下去。
白胜有金霞幡,倒也不怕,他见云挽舟面有难色,立刻就猜出来这个小师弟是为难什么。云挽舟乃是赤城仙派为天才的弟子,甚至日后超越大师兄公冶长也不是没有可能,白胜当然想能把自己跟云挽舟的关系弄的和谐一点。他随手一指,把仙气霓裳铠从金霞幡剥离了出来,这套符灵铠经过白胜重炼制,虽然还未达到他理想需求,但原本的功能却未有改变。
他含笑把这套仙气霓裳铠递给了云挽舟,低声说道:“此物是我跟仙甲门的念夕空道友打赌赢来的彩头,小师弟你且穿戴起来,用云系的道法催动,便可行动自如了。等此间事了,才还我不迟。”云挽舟满脸震惊的接过了这套仙气霓裳铠,心头不知有多骇然。
修道之士手头就算有一两件法器已经了不得,白胜得了金霞幡,已经颇让几位师兄弟惊奇。现白胜居然又弄出来一套仙气霓裳铠来,饶是云挽舟养气的功夫了得,连祁无伊这种货色都忍的下来,却也忍不住动容,瞧向白胜的眼神里,已经多少有了些崇拜。
就连云挽舟都震惊成了这个模样,王松川,司马易两人就别提了,曲芳都忍不住说道:“十师弟你是怎么跟念夕空打赌的?他可是天下十字之一,排名比你师兄还高,心头是傲的很,连我他都未必服气。”白胜把那件事儿遮掩了几个关键的地方,娓娓跟众师兄弟道来,大家听得他用一朵才祭炼了三重禁制的莲钥换了这套仙气霓裳铠和一串水行珠,都不禁露出你这小子真是好运气的神色。
白胜并未有提自己跟念夕空动手的事儿,王松川,司马易,曲芳等人也只以为念夕空是买赤城仙派和罗神君的面子,这才捏了鼻子认帐,付出如此重大的代价换了一朵根本没甚价值的莲钥。但饶是如此,也足以让白胜他们眼地位截然不同,猛然拔升了一个级数。
王松川呵呵笑道:“十师弟你离开本派之后,运气居然如此爆棚,连我这个做师兄的都有些羡慕你了。”
司马易是目光灼灼的说道:“念夕空天下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