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热炼乳的味道让附近好几个街区的人都能闻到。
而且这道菜的味道确实不错，虽然刀切馒头蘸炼乳只是最普通的中式甜点，而且方恪一再对自己的父母说不必太讲究，但是为了自己儿子的事业，方至明和黄融燕还是精心挑选了上好的面粉，搭配了同样优质的炼乳做成了这道菜。
“请为威尔－麦卡利斯特先生投上一票！”
林小夏的兴致很高，虽然已经忙了很久，甚至声调也有点嘶哑了，但是还是在努力地宣传着。
“哎呀，这位大叔，你不能再吃了，这是第二十还是第二十一个了？真的不能给你了啦。”
这位大叔虽然一再保证自己会去投票，但是再让他吃下去，他就参加不了任何投票了。
“原则上是不可以带走的，但是我悄悄地给你包两个啦，但是只能两个喔，不过我会给你涂上很厚的炼乳的。”
林小夏有原则，又不失灵活性，方恪对她的表现很满意。
他正在努力洗盘子，他在自家餐馆就经常干这个，所以效率出乎大多数人意料得高。
“我还你以为你在家根本不洗碗呢？”丁格尔女士一边搅拌麦片粥一边偷吃着馒头，今天剩菜熬得粥早已经发完了。
“我洗了好多年的碗，这是微不足道的事。”这只是另一个时空中，方恪能为自己母亲做得许多微不足道的事中的一件。
“真是可爱的姑娘。”丁格尔女士开心地看着林小夏，又吃下了一个涂满了炼乳的刀切馒头后，她继续说道。“如果你把这样可爱的姑娘惹得不开心了，那一定是你的错。”
“我希望她永远开心，可是我只是凡人一个。”方恪看着林小夏把装着馒头的食品袋递给了一个小女孩，她的额头上已经汗水茵茵，而且小女孩显然不会有投票权，可是林小夏还是认认真真地跟她讲了一番“麦卡利斯特先生的勇敢行为”。
“你们男人是凡人中也算比较糟糕的那一半，特别是你们这种野心勃勃的男人，我的丈夫也曾经是一个政客，我足够了解你们这些只想着权力、金钱和性的家伙了。”丁格尔女士把新的一包麦片糊给倒进大锅，然后用一根长柄勺努力搅拌。
“你们女人不是最喜欢这个类型吗？”方恪把一大摞洗干净的盘子递给丁格尔女士，让她把粥倒进去。
“是啊，我们也是凡人，虽然比你们强一点，但是终究有限得很。”丁格尔女士露出了一个复杂的神情。“我爱我的丈夫，但是他死了之后，我虽然失去了很多欢乐，但是也确实少生了很多气。”
又给几十个盘子倒满了麦片，她和方恪一起发放了起来：“我的丈夫是白手起家的人，最艰难的时候我们曾经欠过三个月的房租。”
“不过你知道吗，那段时间我却几乎没有生过他的气，他让我生气的日子都是在得到财富有了好几个女秘书以后，如果能够再得到一次和他一起度过的艰难岁月，我愿意用我所有的一切来交换。”渐渐地，丁格尔女士的声音在人群中变得越来越轻，。
不过方恪还是在一片喧嚣中听清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丁格尔女士，那一刻他只是想到了另一个时空中和林小夏一起同易卜拉欣匪徒们奋战的岁月。
“阿恪，这真是太好了，选举真的是一件有意义的事！”
这个时候，林小夏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和方恪说上几句话。
长时间的体力劳动，再加上煮粥锅子发出的温度，汗水已经不可抑止地从林小夏的额头上滚落下来，她的脸色也红得厉害。
“我做的还行吗？如果有什么不对请你一定立刻告诉我。”突然，她又显得患得患失起来，林小夏因为紧张流汗更多了。
“你做的很好，小夏，我很满意。”方恪真心实意地说道。
“我好感动，谢谢你，让我参与这一切。”林小夏用自己热情的双唇感谢方恪。
“哎呀，这么辛苦的工作，我该谢谢你才对。”方恪的脸上也全是汗，可是林小夏就这么不顾一切地吻了上来。
“真的，阿恪，我还要向你道歉。”林小夏突然显得很难过。“我以为你会让我爸爸来制止我呢，我昨晚上就是这么想的，可是你一大早就来接我，我以为………。。我错了，我怎么可以怀疑你呢？”
“我怎么会那么对你呢？”方恪也在问自己这个问题。“你是对我最好的小夏。”
他今天之所以一大早就折腾林小夏，有一部分的原因就是要让她知难而退。
可是年轻的姑娘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就非常兴奋，说是怀疑方恪会不会来，可是实际上她做好的一切准备，期待着他的到来。
“阿恪，你要记住你的这句话。”方恪的话激发了林小夏的情绪，她不再神采飞扬，而是闷闷地说道。“我是对你最好的，其他女人不会比得上，因为对你最好，所以有些事我不知道。”
“什么？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我好高兴。”
方恪和林小夏都控制住了自己，一个假装没有说，一个假装没有听。
有那么一刹那，方恪突然觉得自己也许不该再给吉尔－本内特打电话了，他已经拥有了很多，不应该再贪心不足。
可是这件事真的不是那么容易的。
“阿恪，这几天我决定请假，麦卡利斯特先生刚刚遭受了枪击，我可以帮上忙的。”林小夏的热情非常高。
“那就真的不必啦，我已经找了一个警察来帮忙，威尔的朋友。”方恪谨慎的没有使用“她”这个词，他现在只希望事情能尽量平和地过去。
“不是，不是，被动防守终归会出错的。”林小夏的话是她父亲的信条。“我来帮你们把那个逃跑的歹徒找出来，还有他的关系网，只有主动进攻才能取得成功。”
“这真的太危险了，小夏，这件事情是警察的工作，你不要瞎操心。”方恪立刻开口制止林小夏的盲动热情。
“不行，我一定要向你证明我是最有用的，对你最好的。”她看着方恪的眼睛，射出如宝石一般的坚定光华。
林小夏的话让方恪非常感动，也非常确定自己确实必须要让林如庸来给他女儿上一上紧箍咒了，这件事情没有商量余地。
第八十二章 依然虔诚的阿訇
更新时间201461 20：30：41 字数：2899
当方恪和林小夏在食物救助站发放食物时，几条街之外的清真寺里也在上演同样的戏码。
布拉克今天亲自造访了清真寺，并送去了大量食物。
“拿好面包，别忘了给布拉克先生投票。”
“没有布拉克先生，你们可吃不上这么些面包和牛奶。”
十几个穿着印有“支持年轻，支持布拉克”字样体恤衫的志愿者一边把面包牛奶发放到衣衫褴褛的穷人手中，一边为布拉克进行着宣传。
虽然宣传的内容没有什么两样，而且人手更多，但是相比方恪和林小夏的热情和投入来说，这些人要差得远的。
这也难怪，这些所谓的志愿者中，一大半都社团成员。
他们对于这个工作没有丝毫热情。
“上帝，吃白食的垃圾真是多啊。”一个以贩毒为生的有志青年，对于整天求救济的人非常鄙视。
“你疯了？今天布拉克先生和那个日本鬼子都来了，被听到的话你想被丢进大西洋？”他的一个同伙听了之后吓了一大跳，连忙让他住嘴。
“什么大西洋，老子怕毛，连续好几天不让我们好好睡觉，天天加班贴那个什么清真食品的标志，我早就烦透了。”那个社团成员显然是积累了不小的怨气。“再说他要把人丢进大西洋，还不是要靠我们。”
“好了，你也别抱怨了，我跟你说，这一次我们一滴鲜牛奶也没进，买了三吨库存奶粉，还是不错的。”相比方恪的官僚，布拉克对于自己人更加苛刻，这也就难免有人要自己给自己弄点福利了。
“还有面包也都买回场重贴标签的，就许他们骗人，我们就不能骗人？”这也是为了节约成本，弄到更对回扣的常规手段。
这个时候，布拉克和中村走了过来，往日高高在上布拉克和一直一张扑克脸的中村，今天也都挂上了笑脸，在人群中分发着食物。
当然他们不会干这个活太久，很快他们就去了清真寺内部，把工作留给了“志愿者”们。
“中村，这一次真是多亏你了，那个狗东西居然贪污了那么多钱，要不是你及时发现，真是被他给蒙了。”布拉克愤愤地说道。“仅仅是丢进海里真是便宜他了。”
“其实杀人已经过了，只不过那个家伙不仅捞了十几万，还都赌博败了，补不上亏空我就拿他做个规矩。”中村的声音比往常更低了，他也连续工作了好几天。“其他人牛奶兑水，再吃点其他回扣也会有所收敛。”
中村虽然抽查了不少牛奶，明显能感觉到口感有问题，但是他虽然看上去凶残，但是也知道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只要味道大差不错他也没有穷追不舍。
当然“牛奶”的含奶量就不说也罢了。
“这几天你太幸苦了，其实这些求救济的人对于食物是不是清真的应该也不会太在意的。”布拉克看着中村的样子，有点感动。
“真正的力量源于对细节的关注，越是贫穷的人越是需要信仰的安慰，牛奶兑水什么的都是小事，给他们喝最好的牛奶他们也不会真的感恩，但是如果没有这个标签，就可能引发各种不测了。”中村在发现了问题后，给所有的牛奶和面包上都贴上了一个印着阿拉伯字母的表情，这份对待工作的态度让他在布拉克面前大大加分。
努力工作的人到了哪里都会得到尊重。
“好，好。”布拉克连连点头。“只是今天的人数比预期的差了不少啊，食物很多都没有吃掉啊。”
“我已经派人去打探过了，麦卡利斯特的那个华人小子也在搞食物分发，你知道的，他们中国人在做菜上有点绝活。”中村当然已经从牛奶和面包的消耗量上看出了问题，不过他并不是很在意。“他们大概是看了你的行程表，特意挑了今天你来的日子发放了特别好的食物。”
“这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布拉克对于自己的事情当然还是很上心的。“这个清真寺可是我的重要票仓。”
“布拉克先生你不要担心，我们是有组织的，易卜拉欣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死在了古巴，这个阿訇现在完全是靠我们的支持才能坐稳这个位置，没有你的保护，他不仅没有这荣华富贵，连小命都不一定能保住。”这个阿訇把自己的部下都弄的大有怨言，宁可得罪的自己的部下也不敢得罪布拉克，就是因为易卜拉欣的事情没有扩大化完全是布拉克和他身后的人在发力。
“组织是一切力量的来源，现在倒是那个枪击案需要特别关注。”
这个时候，布拉克和中村听到阿訇率领信众们在感谢了真主和先知之后，又感谢了布拉克，虽然这种待遇过去都是属于奥斯曼帝国的苏丹或者默罕默德家族的哈里发。
不过这个野狐禅阿訇显然搞不清这种事，就算搞得清他也不会在乎。
你苏丹和哈里发再尊贵，对他来说也不如布拉克先生来得实在。
“布拉克先生，你看今天的安排还有什么遗漏吗？请一定多多批评多多指教。”这位阿訇刚刚获得了易卜拉欣空缺的位置，人前人后地还没有易卜拉欣当初那份神棍的样子。
“好了，你不要点头哈腰得，要有气质一点。”布拉克对他不是很满意，不过社团成员也就这个水平。“事情办得还行，不过你还是要尽量让更多居民都积极投票，千万不能松懈。”
“是，是，我一定努力，尽我最大的能力。”当上了阿訇，不仅可以和各种美丽的女信徒深夜探讨对《古兰经》的理解，还能享用各种先知坚决反对的奢侈食物，你说他不努力可能吗？
“工作一定要做得扎实，而且要有规划。”中村指导了一下具体工作。“对于选民都要登记造册，对于那些偷渡过来有了足够年份的人，不论是哪个种族，都要积极帮助他们获取国籍，选票就是这样一票一票积累起来的，不要因为人家是西班牙裔就排挤人家。”
虽然德克萨斯州大部分偷渡者都是来自墨西哥的西班牙裔，但是这个地区的移民事务局被易卜拉欣渗透了，所以入籍这件事大部分还是要靠黑人社团。
“是，是，真主对于信徒都是一视同仁地，只有给布拉克先生投票的都是自己兄弟。”阿訇毫不犹豫地继续说着亵渎神明的话。“只是最近我们社团的日子不大好过，虽然西班牙裔社团经过中村先生的调解后，已经停止了对我们体盘的侵蚀，但是华人社团最近的步子很猛，弟兄们的日子都很不好过啊。”
“你们最近必须继续保持低调，这是没有办法的事，虽然本地的联邦调查局不想搞株连，但是现在社区里的白人对你们的民怨很大，不能不小心。”中村给事情定了调子。“不过你也不要担心，本地的警察局也已经换上了友好的分局长，过一段时间情况自然会好的。”
“对了，最重要的事，枪击麦卡利斯特的两个人确实没有什么家属在这里吗？”中村的话让布拉克也提起了精神，这是他们最关注的事情，那位支持他的联邦参议员阁下对其他事情都是放手让他们去做，只有这件事亲自打电话过问了。
“确实没有，其中一个人确实经常来这里做礼拜，很虔诚的那种，不过不是我们社团的人，中村先生你知道的，那种太虔诚的人做事都不大灵活。”社团的骨干对于教义尽量要熟读，但是绝不能相信教义，这是易卜拉欣的原则，他只需要能赚钱的部下，榆木疙瘩对他没用。“另一个逃走的似乎只是偶尔来过这里做了几次礼拜，基本上都没人认识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妻儿。”
“如果逃走的那个来这里要求庇护，你一定要第一时间控制他，不论是使用暴力还是欺骗，都要把他交给我，知道吗？”中村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如果到了必要的时候，杀死他也是可以的，尸体我会处理的。”
“好了，等会我还要去墨西哥人那里发食物，我先走了。”布拉克在中村和阿訇说话时一直站在一个能听到话，但是又足够远的距离，这种掩耳盗铃的行为中村很看不上，但是布拉克就是这个作派。“我会让竞选经理给你开张支票的，反正你们社团的成员也可以接受我们的食品补助吗，哈哈。”
“太感谢你，布拉克先生，选举那天我们社团的成员一定会一个不落地统统去给你投票。”阿訇知道自己价值所在。
第八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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