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他直奔马里奥－戈比尔的病房，在那里方恪看到了两个哭泣的女人。
他没有冲上去问她们发生了什么，而是先到自动贩卖机里给自己买了一杯热咖啡。
“你的客户犯下如此重罪，你显得很无所谓啊，方先生。”只喝了一口，一个愤怒的声音就响起了。“难道一条逝去的生命也不能让你的良心稍微难受几秒钟吗？”
“不论你有什么话，让我喝完这一杯再说。”方恪对于事情有了必要的心理准备，他安安稳稳地把咖啡喝完，然后对尼尔－麦尔说。“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但尽量省掉废话，直接说正题。”
方恪的表现让尼尔－麦尔本来准备好的台词一下子都说不出来了，他相当诧异于方恪的沉稳表现：“呵呵，你倒是挺能故作镇静，你还不明白吗，你和你的客户都有**烦了。”
“马里奥－戈比尔先生到底是彻底瘫痪了，还是死了？”方恪对尼尔－麦尔直截了当地问道。
尼尔－麦尔的眼睛挑了挑：“你的表现确实和新人不同，怪不得麦卡利斯特夫人会让你独当一面。”
“瘫了还是死了。”方恪对于尼尔－麦尔虚情假意的赞美充耳不闻，只是又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
“马里奥－戈比尔先生因为伤势恶化，今天………嗯，昨天晚上十点零二分已经不幸离世。”尼尔－麦尔抬手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过了凌晨，所以是昨天了。“你来得真够慢的，真是有点对不起你大老板对你的信任啊。”
“就这样了？”方恪也不回应尼尔－麦尔对他太慢的指控，只是平静地反问。
“就这样了是什么意思。”尼尔－麦尔原本以为方恪来到这里后一定会如丧考妣，可是方恪一点也没有满足他的阴暗**。
“既然如此，那我要去向死者的未婚妻和女儿表示我的哀悼。”方恪说完之后，头也不回地直接去了病房。
“阿兰，他们告诉我，爸爸是被你的老板害死的，这是真的吗？”小姑娘和方恪其实也认识的时间不长，可是她曾经对自己是多么友好啊。
“不，孩子，你父亲遭遇了很大的不幸，但是我不认为是有谁把他害死的。”但是这些感情终究只是爱屋及乌，她只是因为方恪为她找到了失散多年的父亲，才对方恪友好，父亲消失了，那份友好的感情自然也就消失了。
实际上不仅仅是友善消失了，方恪能从小姑娘眼中看到不加掩饰的愤怒和怀疑，短暂得到却又立刻失去的父爱让她有理由对方恪代表的杰克斯射击俱乐部有很深的怨恨。
“尼尔叔叔告诉我，你肯定会这么说的。”尼尔－麦尔显然已经重新控制了家属的情况。
方恪蹲下来，想要和她解释一下生与死的复杂。
“好了，你不要白费力气了，我们现在不想再见你了，有什么事，你去找我们的律师说吧。”安吉拉－海赛则冷冷地让他离开。“他相对于你来说说不定真是更好的律师，尼尔－麦尔先生已经放弃了从我们补偿金中获得佣金的权力，所有的补偿都归我们所有。”
而安吉拉－海赛则出于完全不同的原因，她和方恪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马里奥－戈比尔一死她现在更多需要考虑如何能得到更多补偿金，这不是说她对死者完全没有感情，她在未婚夫刚死时歇斯底里地给方恪打电话，说明她确实一度为马里奥－戈比尔的死痛苦到了极点，但是现在她已经完全恢复了理智。
那点感情远远比不上五百万美元能激发的感情。
是的，不是一百五十万，而是五百万，这就是马里奥－戈比尔死后方恪对赔偿金的预期，而且是最保守的预期。
无论如何，方恪还是和她们握手，并表达了自己和杰克斯射击俱乐部的遗憾之情。
“方先生，虽然已经是午夜了，不过我建议你还是给杰克斯先生和麦卡利斯特夫人都打一个电话吧。”走出了病房，尼尔－麦尔依然没有离开。“这个时候，你需要好好和他们商量一下新的赔偿的事宜了，最新的条件是马里奥－戈比尔先生补偿一千万美元，全体员工的和解要求是四千万美元，快点去告诉你老板吧。越是坏消息，越是不能耽误啊。”
说到后来，尼尔－麦尔终于忍不住自己的得意了，放弃死者的佣金不算什么，他可以从集体诉讼中得到足够的金钱，而放弃对死者的佣金还能让他得到偌大的名声。
他马上就能建立自己的事务所了。
这一点似乎真的已经无可置疑了，死亡是超过重伤和瘫痪的损害，而随着死去，马里奥－戈比尔不可能再做出任何对集体诉讼不利的证词，而他的死实际上又成了一个对方恪所代表的资方最悲惨的控诉。
一共五千万的价格并不算是漫天开价，但是既然对方开这个价格，那么方恪就还可以还价，最后会在一个三千五百到四千万的总额上达成和解。
不过这个数字也足以让他在麦卡利斯特－哈特曼事务所无法立足了，哪怕马里奥－戈比尔死亡是完全和他无关的，但是这依然会让哈特曼得到一个威力极大的炸弹，一个足以把他炸成灰的炸弹。
“方先生？你怎么了？”看着方恪无言沉默，尼尔－麦尔毫不留情地继续催促。“快点给能做主的人打电话啊。”
“呵呵，我们法**见吧。”方恪却根本不接受他的指挥，而是直接离开了医院，只留下尼尔－麦尔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第九十四章 众多的合伙人
更新时间2014611 20：31：17 字数：2283
护士给麦卡利斯特打了一针消炎药后，对他说道：“看上去很快就能出院了呢。”
“是吗，我还是想要多观察一会。”麦卡利斯特并不喜欢医院，可是方恪建议他稍微多待几天以给选民一种他同歹徒奋战后受伤颇重的感觉。
“没有必要啦，你受得都是皮外伤。现在床位很紧张，后面很多人排队呢。”尽管麦卡利斯特夫人能够负担最好的私人医院，但还是处于选举的考虑，麦卡利斯特入住的是莱斯大学附属医院，这个医院的水准较高，但又不至于让选民觉得麦卡利斯特和他们非常脱节，当然麻烦之处就在于这里的床位也很紧张。
“哦，这不是问题。”麦卡利斯特不想纠缠这个问题，“刚刚医生不是说，我可以再待三天没有问题的吗？”
可是他的答案却让那个一直还算温和的护士很不满：“那个医生也好奇怪，平时他一向都是受不了病床不足问题的，怎么对你就那么客气，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人，明明没有问题了，就是赖着不走，你们知不知道有很多真正的病人等着进来啊。”**并不是坏心，所以麦卡利斯特并不打算和他计较。
“你说得这叫什么话？！我们就不是真正的病人？！你知道不知道他是为什么受伤的？”然而旁边的简－米莉尔却忍不住发飙了。“他是因为端掉了恐怖分子的据点，受到了恐怖分子报复才受伤的，你说得这种话是不是美国人？我要找你们护士长让她给我说清楚。”
“好了，好了，人家也是好心，不要为了这么点小事上纲上线的。”眼看着非国民指控都出来了，麦卡利斯特站起来安抚简－米莉尔。“护士小姐，我理解你对医疗资源不足的担心，但是我也确实认为我们应该尊重医嘱来决定何时出院，我想你不应该指责我，但是我不会投诉的你的。事实上我很尊重你的责任感，我认为正是这种责任感让我站出来竞选市议员，要是大家都有这种责任感加上互相理解的话，我们就不会再畏惧任何困难，我是威尔－麦卡利斯特，如果可以的话，请你考虑一下为我在市议员的选举中投上一票。”
“哈哈，你倒是很努力啊。”麦卡利斯特把**发展成了自己的一票后，听到了一个期待已久的声音。
“你来了多久了？哈哈，怎么回休斯敦了？”看到几天不见的妻子，麦卡利斯特相当高兴。
“没多久，就看到你找借口搂住**的香肩。”麦卡利斯特夫人显然来得足够早，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
“哈哈，你一直不来，我当然要搂住**了。”麦卡利斯特也理直气壮地承认了。
“你放心啦，艾玛，有我在肯定不让他为所欲为。”简－米莉尔此时也明白了自己的行为对选举可能造成的破坏，她自己就是记者，很清楚如果自己大闹一场，那么布拉克方就可以很容易地宣传诸如“伪装受伤占用医疗资源”“蛮狠对待医务人员”的罪名。
“我知道的。”麦卡利斯特夫人对简－米莉尔点了点头，努力向她挤出了一个笑容。“我完全把他交给你了。”
“你怎么这么累的样子？昨天晚上没有睡觉？”虽然麦卡利斯特夫人已经尽力掩饰，但是妻子的状态没有逃过麦卡利斯特的眼睛，现在时间还很早，他担忧地抱住了妻子。
“在车上眯了一会了，你不要担心。”虽然洛克菲勒家族的事情很重要，但是马里奥－戈比尔死后，杰克斯射击俱乐部的问题也一下子变得严重了。
方恪虽然不理睬尼尔－麦尔的要求，但是也确实连夜给麦卡利斯特夫人和杰克斯先生打了电话，向他们通报最新的情况。
“美孚集团的事情搞好了？”麦卡利斯特却不知道这个情况，他只当自己的妻子已经搞定了洛克菲勒家族的问题所以才会回来。
“嗯，差不多了。”麦卡利斯特夫人也没有解释。“今天早上事务所还有个会议，我不能多陪你了，你自己保重，多住几天。院长那里我已经打过招呼了。”
所谓的招呼就是给莱斯大学医学系的实验室来一台新的液相分析仪，这也是那位平时一向忙于赶人的医生提也不提出院这件事的原因，当然护士就没有被通知到了。
“还要开会啊。”虽然妻子不说，不过麦卡利斯特还是感觉到了对方身上的压力。“那你快去吧，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帮我好好照顾他。”虽然还想多陪丈夫一会，但是麦卡利斯特夫人实在没有时间，她的手机已经在响了，最后对简－米莉尔打了个招呼，她就转身离开了。
目送她步履匆匆地在拐角消失，病房里再次只剩下了麦卡利斯特和米莉尔。
……………。。
“啊哈，瞧瞧，比命名合伙人还要晚到的新进助理律师。”方恪一进房间，就受到了哈特曼的热烈欢迎。“麦卡利斯特夫人可以迟到，你也可以迟到？而且你不是迟到了几分钟，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难道今天这么多合伙人还是不能改变你下午再上班的习惯？”
“很抱歉让你这么奔波。”方恪也不理睬他，直接坐到了麦卡利斯特夫人的旁边。
“没事，这不是你的错。”虽然眼下的情况让麦卡利斯特夫人自己也多多少少怀疑是不是不应该把这件事完全交给方恪，但是她依然坚持自己旁边的位置留给方恪。“我也确实需要恢复一下。”
看到这个位置空着，方恪知道麦卡利斯特夫人没有放弃对自己的支持，没有忘记自己救下她女儿的恩义以及和他丈夫生死与共的矫情。
这确实是不可轻易放弃的事情，不过方恪也知道目前的情况真的已经很严重了。
“喂，我在和你说话呢？你这几天的打卡记录也很成问题，你是不是还以为这是大学上课呢？想不来就不来？虽然休斯顿大学大概是可以这样。不过我可不是你的教授，我付你工资的。”哈特曼当然是继续咬住不放，这个房间里到处都是哈佛和耶鲁的优等生，他很容易地挑起了一股同仇敌忾之情。
“是啊，你这小子搞什么呢？命名合伙人在和你说话！”
“哈特曼先生，我看现在就以长期旷工把他开除了算了。”
“他就是现在情况的罪魁祸首！”
一时间，好几个天天加班加成狗一样的初级合伙人都跳了出来加入对方恪的猛攻，除此之外还有好几个看上已经很苍老的人也在冷眼看着他，他们身前的铭牌上显示他们的头衔都是高级合伙人，方恪来到事务所后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高级合伙人。
第九十五章 围攻
更新时间2014612 14：21：19 字数：2182
会议室里的合伙人们一片狂喷没有让方恪变色，眼前的情况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哪怕是资深助理律师今天也只能站着，他却有一个位置，那么为了这位置他就要付出应该的代价。
方恪调整了一下坐姿，准备先从考勤的问题开始反击。
今天的情况确实不大妙，虽然麦卡利斯特夫人用一个最靠近的位置来再次确认她的支持，但是这也让一些摇摆不定的合伙人对她和方恪更加不满了，加上哈特曼从方恪的学位上攻击他，在场的哈佛耶鲁毕业生们又被挑起了麦卡利斯特夫人任用私人的不满。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即使是一些麦卡利斯特夫人派系的合伙人也毫不客气地对方恪发起了攻击。
考勤这个问题是方恪必须优先处理的，因为这就是在质疑他入座的资格。
“关于考勤的问题不是今天的议题，你们很清楚阿兰有我专门批准的作息时间表，任何人对人事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到我们的办公室来找我讨论。”然而主座上的麦卡利斯特抢先一步开口，首先确保了方恪自身位置。“我和哈特曼作为命名合伙人，有权决定每个员工合同的内容。”
她挤住了哈特曼，让他无法继续纠缠这个问题，哈特曼也给约定了非常宽松的合同和某些人，而且和方恪是因为选举问题无法分身不同，他的理由不是那么充分。
“确实如此，这不是今天的议题。”哈特曼很痛快地放弃了这个问题，这本来就不是今天的重点，而且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对方恪的攻击已经进一步破坏了麦卡利斯特夫人的形象，他故作宽厚地补充了一句。“既然艾玛你这么说了，我希望大家都把这个问题放一放。”
“是该先解决重要的问题，阿兰－方，你好好给我们解释一下如今杰克斯射击俱乐部的案子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接下来说话的声音让哈特曼的部下士气大振，好几个高级合伙人互相交换颜色，亲哈特曼的一方暗露喜色，亲麦卡利斯特夫人的一方更加动摇。
因为再次发起攻击的不是哈特曼麾下的某个合伙人，而是一向被视为麦卡利斯特夫人亲信的路易斯－利特。
方恪倒不意外，他进来之前在门口驻足了几分钟把整个会议室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这个路易斯－利特本来就很严肃的脸如今完全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不过他还是看了一眼麦卡利斯特夫人，作为案件的监管合伙人，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