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妖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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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妖记-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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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子可知,在银月城中居住的,并不是只有妖怪。人与妖是完全可以和睦相处的,只要归顺银月城,北地便不会再有无故杀戮。”

“若我不答应?”

“仙子好好考虑我的话,此间牵涉的可是数万人的性命,并非以己好恶可决定。”白砚停下脚步,又道:“仙子的弟弟,我已放了他去,请不用担心。”说着白袍一挥,飞天而去。

落书恒皱着眉头看着白砚离去的背影,骑上马缓缓向大营走去。她生在落家,从小接受的教育都是妖怪如何凶残,如何恶毒,修真之人若遇到妖孽,必定取剑除之。她落家几代掌家,哪个手上不是沾满妖怪的鲜血,便是她到了北地之后,所遇的妖怪便都没有放过的。

想到世人提到白狼少主那副惧怕的摸样,也许在妖怪眼中,星辰仙子的名头也与鬼魅相等。要得一个完整的北地,又谈何容易。落书恒确定白砚是有野心的,他的野心比其父的野心还要大,却是没有想到他会用这种谈判的方式来解决,可是若她不退步,他使起手段来恐怕也是难以招架。

不知不觉她以回到大营,正在出神,一人扯住她的缰绳,挡在她面前。她定睛一看,是左天启。

左天启沉着个脸道:“你去哪里?”

落书恒此时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防备银月城的袭击,如何加固衡水城的护城阵法,哪里有闲情理会左天启,心不在焉的回道:“出去走走。”

左天启怒道:“你出去为何不和我说,害我四处寻你!”

落书恒烦的很,不想理他,下马便进了主帐。左天启跟着进来,大声喝道:“我是你的未婚夫,你这可是对待夫君的态度!”

落书恒皱眉,忍着怒火道:“找我做什么?”

“你可知落迪的马车在路上遇袭?”

“我知道。”落书恒双手抱胸。

“你为何不去救他,他可是你的弟弟,你就这样看着自己的亲弟弟落到妖怪手中!”

这是今天第二个人对她说同一句话,白砚也就算了,可这指责从左天启口中说出来,着实不可思议。左天启是她的未婚夫,是要陪她走完一生的人,别人不清楚,难道左天启会不清楚落迪和自己的关系吗?落迪如何造谣她死了,如何将大营弄的乌烟瘴气,他左天启都亲眼见到的。若非她还存着一丝手足之情,将左天启砍了几百遍头都不为过!

落书恒深吸口气,忍住脾气道:“落迪他是个修真之人,他完全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据我所知,他已经从妖怪手中脱险,并无大碍。”

左天启怒气稍减,脸色缓和的走到落书恒身边,伸手搂住她的肩,轻声道:“书恒,我不该那样大声和你说话,可是你想想,对自己的弟弟见死不救,外面那些人会怎么说你,我不愿意听他们说你的不好。”

肩膀传来的热量让落书恒很不舒服,她微微挪开。

左天启却完全没有发现她的不适,手轻抚她的面颊,将脸凑过来,热气扑到她的脸上,左天启呢喃道:“书恒,我很喜欢你。”

落书恒从心底里升起一股厌恶,连忙将他推开:“不要这样。”

左天启一愣,脸色又沉了下去,怪腔怪调道:“他们说的我本来不信,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说什么?”她真是忍不了了,恨不得他马上就走!

“你自己做的事,自己难道不清楚!你与银月城少主苟合,以为大家不知道!”

落书恒的怒火从胸口蔓延开来,一掌将桌子拍成两半:“谁说的!”

左天启冷笑道:“你也不用在此撒泼,若非你与他有私情,在黑龙岭时他为何放你一条生路,你失踪了一个月,众人寻你不得,你敢说你不是同他在一起!”

第一百零八章 往事九

落书恒遇难黑龙岭,在军中并非秘密,只不过遇到白砚一事,也只有秋千知道,除此之外,便只有刘氏这个策划者知道了,刘氏杀自己不得,便诬陷她与白砚有情,此事已经不是她与左天启之间的问题,若有人相信她与银月城少主有私情,她这统领还做不做了!

她与刘氏斗了这么久,对阴谋比寻常人来得敏感,只是她并不是个将目光锁在男女之情上的人,甚至觉得比之生死,男女之情也算不上什么,因此对落舞月也有所疏忽。左天启每日与落舞月在一起,这些话,若不是落舞月和他说的,还能有谁敢和他说。而且今日落迪之事,除了落舞月谁会那么快就知道她不救落迪。她知道左天启是个耳根子软的,却没想到他竟然听什么信什么。

她喝道:“秋千!去请三小姐来!”

秋千在站外听的心惊胆战,立刻起身去找落舞月。

左天启连忙道:“你找她做什么,此事和她没有一点关系。”

落书恒不答,在椅子上坐下,嘴角带着笑看着左天启,那眼中却看不到一丝笑意。左天启被她看得发怵,连忙转移视线。

不到一会,便听得门口传来细碎脚步,秋千掀起帘子,落舞月缓缓走进来。

落舞月穿着珍珠色儒裙,披着黄色外套,长发挽成精美发髻,小巧的口鼻显得精致异常,便似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落家的人,都有副好皮相,似落书恒,落迪。落舞月虽没有灵骨,却也得到了落家的传承。她向落书恒盈盈一跪,轻声道:“姐姐。”

落书恒似没有见到她一样,让她就那么跪着。虽已经是春天,可地上还是冰凉。落舞月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姐,又没有灵气护体,哪里受得住这样跪。不一会就身子一歪,向边上倒去。左天启连忙将她扶起。

还没站到一半。落书恒"砰"的一掌拍在桌上,喝道:"谁让你站起来!"

落舞月一惊,脚下一软重又跪下。

"你可知罪!"

"舞月不知何罪之有。"

落书恒冷笑:"卖弄口舌,搬弄是非,挑拨离间,叛军通敌!"

落书恒每说一个字,落舞月心就跳了一下,待说到最后一句,已是脸色煞白,却依旧镇定道:"舞月不知做了什么会让姐姐这样想。舞月没有做过这些事,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落书恒缓缓的重复这四字,嘴角笑意更浓,"你散播谣言说我与银月城少主有染,与刘氏一起私下和妖怪接头。在左少侠面前处处说我的不是。我说你卖弄口舌,搬弄是非,挑拨离间,叛军通敌已经算是轻的了。"

落舞月听完,脸色显然舒缓不少,抬起头直视落书恒道:"姐姐说了这么多,可有证据。"

落书恒笑了。美得似夏花绚烂,她走到落舞月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的好妹妹,我是落家的掌家,和浦西大营的统领,御赐星辰仙子。我说是你做的就是你做的。就算不是你做的,只要我说是,不是也是!我想要你死,根本不需要什么证据!"

落舞月的脸色在一瞬间变了数变,跪坐到地上。这些话确实都是刘氏教唆她说的。刘氏杀不了落书恒,就让她败坏落书恒的名声,只要有将领相信落书恒与白狼少主有私情,她统领之位便坐不稳。只要她不再是和浦西大营的统领,落迪夺取掌家之位就更容易些。

虽然才到北地没有多久,落舞月也将这个姐姐的脾气摸透了。落书恒虽有大将之才,却对后宅之事是一窍不通,对她全然不堤防。这样的女人,在落舞月眼里看来简直是不堪一击,用手段对付她都嫌麻烦。

果不其然,前几次与落书恒交锋,落舞月几乎是完胜,这也让她更加看不起落书恒。这样傻的一个人,凭什么星芒就落在她的身上,凭什么她有灵骨自己没有,凭什么她的未婚夫是大名鼎鼎的木灵真人的弟子,而自己只能嫁个凡夫俗子!

她不甘心,便更加刻意去离间左天启和落书恒的关系。她不在乎落书恒发现她在背后使坏,她只是动动嘴,到时候她不认,落书恒有什么办法。

过度的自信让她忘记了,落书恒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从小就踩着尸体长大的,杀一人放一人对她来说什么都不算。直到此刻落舞月才意识到,落书恒不是傻,只是根本没将她当回事。

"姐姐。"落舞月抱住落书恒的脚放声哭道,"姐姐,是舞月不懂事,姐姐饶我这一次吧。"

落书恒对她厌恶到了极致:"明日一早,你便回岳南城去,我不会派人护送你,能否平安到达岳南城,便看你的运气。"

落舞月一愣,没有护卫,就凭她一人,根本不可能活着回城。可她若敢说不,恐怕马上就会死在这里。她向落书恒磕了个头:"谢姐姐不杀之恩。"

落舞月才退下,左天启便道:"你让她一人回城,不是让她去死吗!"

"我只是不派人护送她,又不是让她一个人回去,难道她来时是一个人来的?"

"可你明知落迪走的时候已经将那些护卫都带走了啊。"

落书恒冷冷道:"那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

左天启看了她许久,才道:"我要去送她。"

落书恒看着左天启,觉得在雪地里苦守十日的少年已然不复存在,她的心里涌起淡淡哀伤,轻声道:“你若是去,就不要再回来了。”

左天启怔怔的看着他,嘴唇动了动,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拂袖而去。没有人发现,在左天启的身后,一个小小身影一闪而过。

当落书恒看着红帐之下赤/身/裸/体的那两个人的时候,她脑中嗡嗡作响,整个人都似飘在云中一般,不着边际的想,这张床便是落迪睡过的,几天前,她就是站在这张床前看着落迪做着那种事,只是现下这床/上换了个人罢了。

直到秋千连叫了两声小姐,她才缓过神来,眼前的景象渐渐鲜明。左天启与落舞月相拥而卧,落舞月神色慌张,脸色却是极佳,眉眼间还带着初尝人事的妩媚,而左天启一手搭在落舞月身上,目光涣散,表情却是很茫然。

秋千气的双眼通红,骂道:“三小姐小小年纪就懂得爬自己姐夫的床,可见什么货色生出什么东西。倒是左少侠让人出乎意料,三小姐不过十二岁,左少侠也下得去手!”

落舞月身子一颤,更加软弱无骨的靠在左天启的身上,左天启满脸通红,低着头不敢看落书恒。

秋千双手插腰,张口还要骂,落书恒举起手制止她,面无表情道:“替左少侠和三小姐准备婚事。”

左天启却一下子抬起头,一脸震惊道:“书恒,我,我是你的未婚夫啊。”

落书恒愕然,他做了这样的事,怎还能以为他还可以做她的夫君!这个人到底还是让人失望的,她的父亲真是给她定了一门好亲事!

她将左天启和落舞月的事丢给秋千去办,自己一人骑马狂奔,跑了许久,天色全黑,天空群星闪耀,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跑到云山顶上。从山下看去,衡水城便在自己脚下,城中星光点点,巨大的护城阵法将整个衡水城围在其中。

她心乱如麻,想着左天启,想着落舞月,想着身边总总乱七八糟的事情。一直以来,左天启对她的喜欢远远超过她对左天启的喜欢。可是她向来是个理智的人,她既然将左天启看作自己未来的夫君,便已经在心里认定他了,不管她对他的感情是怎样的,也全然见不得愿意将他送到旁人手中,而这个人,偏偏是刘氏的女儿。

左天启那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摸样,一看便知是入了圈套的。落书恒虽不知落舞月使了什么计谋,结果却是不能改变。若是左天启心智够坚定,落舞月不管是用什么办法,终究不能让他做出这样的事。

其实今日之事倒是有更简单的方法,便是手起刀落,一刀一个杀了了事,可这如嫉妇一般的事情,她真的很难做的出来。她本就是个很被动的人,包括刘氏的事情上,她一向都是很被动的承受着,实在忍无可忍之时才肯出手,一出手却是雷霆万钧,也给自己弄了个残暴的名声。

可在她的心里,对自己的至亲之人一向是有着超乎相像的容忍度,当年其父派人杀她,她也只将那些刺客除去,而对待她的父亲,她虽是心有不满,却也没有做什么伤害他的事。因此她虽始痛恨刘氏,落舞月和落迪却是同她有一半的骨血,因此也狠不下真的赶尽杀绝。

她在山顶上叹了几口气,又看了会星星,便决定打道回府。刚下了山,却感到强烈的妖气,认真分辨,这些妖气是有许多妖怪混合在一起的,而其中的一股,却是她非常熟悉的。

在北地里,遇到妖群也是很正常的事,而这些妖气甚是强烈,放出妖气的妖怪至少是在炼丹高阶以上的,其中还混了两个腾云期的妖怪。她与白砚有约,在约定日前,无论如何两人都不得出手相斗,可此处离衡水城非常近,这些妖怪不知为何聚在这里。她收敛了心神,将灵气压制到最低,策马向那妖气所在奔去。

第一百零九章 往事十

星光之下,草场之上,十几只妖怪将白砚围在其中,白砚抵着一块巨石,白袍上沾着点点血迹,似盛开的梅花。在他的身周,已经躺着几十具尸首,一柄短剑穿过他的胸口,将他的胸口引出一片鲜红。

那持着短剑的手的主人脸上显出欣喜,还未来得及发出喜悦的呼唤,一个头颅便远远的飞了出去,白砚将他的身体踢飞。俊美的面孔狂暴到了极致,双眼间露出的寒光让人不敢直视。落书恒却看得分明,他的额上冒出细细冷汗,银发粘在脸上,身体虽站的笔直,妖气却变得越来越弱,颜色虽是凌厉,却没有焦距,反复下一秒就会失去知觉。除了胸口的那柄短剑,他定是受了别样的伤。

那些围着他的妖怪一拥而上,两个腾云期的妖怪冲在最前面,手中持着的锯齿狼刀泛着蓝光。

一时间草场之上星芒大胜。

那些妖怪定睛再看时,之间夜空中闪过一个身影,白砚已经不知所踪。

落书恒的理由很简单,她受伤的时候白砚既然没有杀她,她自然也不能让白砚死在那帮妖物的手中,而在她心里,一直觉得如果白砚会被谁杀了,那么这个人一定是自己。

北地的草场一望无际,她平日习惯骑马,对飞行的技巧并不是十分纯熟,再加上白砚的身材本就十分高大,前进起来就更加缓慢。没过多久便见身后一团妖气追来,她调转了方向,将无数花瓣吹向那团妖气,转身向东面的白云涧飞去。

白砚已然昏迷,全身的力量都压在她的身上,她虽是有修为在身,却并非力量型,力气也只比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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