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一把扯下他的眼罩,不等那男子有机会看清眼前的景象,就大手一挥,一个巴掌甩到他的脸上,边打边大声骂道,“你这个贱种怎么不死,怎么不死,贱种!贱种!要不是你,我的孩子会没?要不是你,我的孩子会掉?要不是你我不会因为流产不能再生育,要不是你我不会被那臭男人甩了,都怪你!都怪你!”
“啪!啪!啪!……”一连串的巴掌使得那男子的脸颊瞬间肿了起来,嘴角还没有好的伤痕再次裂开,而那浮肿的脸颊更肿了,可见他是经常遭受到她的掌掴,以至于他的脸的浮肿没有消退过。
要是杜沉欢和杜沉喜在,一定认出这个男子是谁,因为他就是失踪的钟泽海!
那名夫人甩了一顿巴掌仍不解恨,对着钟泽海再次拳打脚踢,没有反抗力的钟泽海只得卷着身子,护着自己的头,任由她又踢又打的。
打了一会那妇人就气喘吁吁的站了起来,又把钟泽海的眼罩拉上,甩手就走出房间,把灯关上和锁上房门。
卷伏在地的钟泽海缓缓地伸直疼痛不已的身子,缓缓地挪动身子,慢慢地倚着墙壁再次坐好,他的双手双腿都被束缚着,他根本不能动弹。
他当天被绑回来的时候,他挣扎过,试图割断手脚的绳子,但是被那妇人知道了,回报他的是痛扁了一顿,还一天一夜不给吃喝,只把他饿的全身无力,再也没有逃跑的力气,她才罢休。
之后为了防止他再有力气逃跑,她一天只给他一顿饭,一杯水,这么多天过去,他已经饿得全身无力,连逃跑的力气也没有,并且他也计算不出他到底被绑架了几天,不知道沉喜他们知不知道他的失踪,有没有报案?不过应该报案了,他只求警察快点找到他,让他脱离这个疯婆子。
他都不认识她,怎么她一直说是他害了她的呢?难道她认错人了?
不对,以她对他的怨恨不想认错人,那么……
算她的年纪,她应该和他的父母是同辈的,难道是父亲他对她……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那名妇人大步走到一楼,在大厅里走来走去,嘴里喃喃自语:“不行,不行,她怎么可能让他们好过呢,都是他们害的……”
她阴森森的笑了起来……
*
西九龙重案组办公室
凌殇墨望着眼前的黑板,眉头深深地皱着,突然他回头吩咐沈海波,“鸡肠,你去找周太太,跟她报告一下钟黄海已死一事,让她来认下尸体。”
“阿头,要是她……”沈海波有点为难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最怕看到那些家属知道自己的亲人死后,那哭天抢地地悲戚模样,那样他的心不知道怎么地也跟着沉重起来。
尤其在他们还没有破案的时候,他更加觉得自己好像对不起他们一般。
“我跟你一起去吧。”稳重的李青山当然知道沈海波的弱处,知道这是他的弱点,当下非常义气的搭着沈海波的肩膀道。
“好,我们一起去。”沈海波转头感激的看李青山一眼,两人勾肩搭背的一同走了出去。
大约两个小时后,沈海波和李青山一身狼狈,神情疲倦萎靡的相拥走了进来。
“怎么了?”庞超看着他们可以说可怜凄惨的模样,关心的迎了上去,关切的问道。
何彩娟同样的快步上前,同样一脸担心的问道:“你们两个去跟人家抢东西了?还是那个超市打折,你们和大妈们抢东西了?”
因为他们现在这副模样,真的和那些和大妈大婶们抢东西被扯被挤的模样很相似,不怪她会这么想。
林志伟也是这么想的,就连庞超也是,他也是一脸怀疑的望着沈海波和李青山。
他们怎么也想像不出周太太这么一个斯文的妇人,会有这么大的杀伤力,让他们两个比和大妈们抢东西还要凄惨。
唯有凌殇墨神色淡然,眼神深邃的望着他们,好像在想什么一般。
沈海波一副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碰的一下子坐在椅子上,接过何彩娟递过去的茶杯,一口气灌了下去。
同样的李青山也是一副虚脱的模样,接过庞超递过去的茶杯,同样的一口气灌下去。
接着两人齐齐再次伸手,把空空的被子递到何彩娟和庞超面前,示意他们两个倒茶。
何彩娟飞快的为他们两个再倒了一杯,“你们不是这么渴吧?”
回答她的是两个不停的点头,接着杯子再次递了过来。
何彩娟睁着一双无法置信的大眼,一脸惊诧的看着他们两个,在他们两个灌下第四杯茶的时候,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们好可怜。”庞超安慰的拍拍他们两个的肩膀。
而林志伟则露出一个幸好他没有跟着去的表情。
“欸,到底怎么样?你们都说了?周太太有什么反应?”当他们都不再喝水,何彩娟才一轮嘴问道。
“唉,一言难尽。”李青山摇摇头,接着慢慢把他们找到周太太之后的事说了出来。
却不想那个周太太得知儿子已经死了,还是惨死之后,那激动的神情,比他们两个过去见过的哪一个家属都要激动,都要伤心,所以他们两个才是这么一副模样,就连身上的T恤也被扯烂,身上的衣衫更是不知道被周太太擦了多少眼泪和鼻涕了。
一想到这个沈海波和李青山再也坐不住了,齐齐奔到更衣室,梳洗一番和换了一套衣服。
两人齐齐的把身上的衣服都丢垃圾箱,反正都扯破了,也不能要了。
……
010 疑点重重
而那边周太太一人呆在酒店里,不吃不喝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周太太没有吭声,以为外边的人一会就会走,却不想门外的人一点走的打算也没有,还跟着低声叫唤,“周太太,在吗?有你的快递。”
周太太无神空洞的眼眸眨了眨,恢复一点清明,她慢慢站了起来,走到房门口,唰的一下子把房门打开。
站在房门外的侍应生吓得倒吸一口冷气,因为此刻周太太脸色惨白,双眼无神,那呆滞的模样和僵尸差不多,他不被吓死算好的了。
“周太太你的快递。”那名侍应生飞快的递给周太太一个信封,连打赏也不要了,仿佛后面有什么追着他一般,飞快的跑了。
周太太神情茫然的拿着信封,跟着宛如木偶一般,关上房门,走了进去,继续坐在床边发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忽地握了握手,慢慢低头,好像才发现手里的信封,她凝眉沉思了好一会,才找了一把小刀把信封割开。
“嗖嗖。”几声从信封里掉下几张照片,和一封信。
她低头才看了一眼那几张照片,她立即紧张的双手发抖,抖的她差点拿不住一张照片。
照片看起来有点年代已久的模样,上面照着的是一个初生婴儿。
不对,应该是两个,一张照片一个。其中一个她一眼就认出,那是她的儿子钟黄海。
她什么时候照过这么一张照片了?
没有,她敢确定,从来没有照过这样一张照片,因为看照片的背景那是……
她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医院!
那是她生钟黄海时的医院!
当时她在外面的玻璃看过,里面就是这样的摆设。
为什么有人会有这张照片?
跟着她看向另外几张。
她吓得掩嘴低声惊呼,因为照片里面那个男子的模样竟然和自己的儿子钟黄海很相像。
但是却不是他,因为她一眼就看出不管穿着还是气质都不像自己的儿子,还有他比较白,而自己的儿子比较黑。
再则看他的穿着就不是她的儿子学的来的,因为那一看就知道是比较高级,也就是他们说的上等人的穿着,和身处上流圈子的高雅气质,和身上独有的不凡气度,他们这些星斗小民是学不来的。
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和自己儿子相像的人,难道是他另外那个儿子?
一定是了。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这张照片,她感到非常的亲切,好像和照片里的男子认识,好像照片里的男子是她的亲人一般,难道是因为模样很想?
周太太眨眨眼睛,好像有什么从心里一闪而过,但是快到她抓不住,她的心猛地一震,连忙在拿起最后一张照片,好像在逃避什么一般。
不错,最后一张确实是自己儿子的照片。
她不由心一酸,眼泪再次流了下来,她用手擦去眼泪,却擦去旧的,新的又涌出来,怎么也擦不完,好不容易深深吸了几口气后,她才忍了下来,她有点颤抖着双手慢慢地打开那封信,而那封信不知道怎么的让她有一种洪水猛兽的感觉。
那封信一打开,她飞快的看了下去。
“啊!”猛地她双手抓头,嘶声裂肺的仰天吼叫,那声音宛如受伤的野兽,可怜而绝望……
*
医院
杜沉欢午睡刚醒就听到杜妈妈在门外好像和什么人说着话。
“沉欢还没有醒,要不要我叫醒她?”
“哦哦,杜阿姨不用了,我在这里等她就可以。”
这不是凌高山的声音吗?这个时候,他不是在上班吗?什么时候法医部那么闲了?他找过来有什么事?杜沉欢挑了挑眉,难道有关案情?
“这没什么,你是她的同学,又是她的同事,要是给她知道你来了,我不叫醒她,她会跟我闹脾气,她那个臭脾气你也知道,她……”杜妈妈唠唠叨叨的还要说什么的时候,杜沉欢在里面已经无语望天了。
她连忙提高声音叫道:“妈咪,我已经醒了,你们可以进来说了。”
她怕她再不出声,杜妈妈不知道会怎么说她呢,她现在可是凌高山的头儿,她可不想被凌高山取笑,到时候连最后一点上司的威严也荡然无存,不过她很怀疑她还能摆这个谱?
咳咳,她的威严早就没有了,也不想想和凌高山同学多年,早就熟到不能再熟了。
“呵呵,沉欢醒了,你进去找她吧,我去给你倒杯水。”杜妈妈有点落荒而逃,她偷说杜沉欢的坏话,给杜沉欢当场抓到,她能不逃吗?
“杜阿姨不用了,我……”凌高山的话还没有说完,杜妈妈的背影已经消失在前面转角处。
凌高山笑了笑,推开半掩的房门走了进去,“沉欢你醒了?是不是我们说话吵醒你了?”
“不是,我……”杜沉欢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看继续道,“我已经睡了两个钟了,也该醒了,否则今晚也不用睡了。”
“噢。”凌高山点点头,心里一暖,他当然知道杜沉欢只不过不想他怪责自己才这么说的。
“你这个时候不是该上班的吗?找我有事?”杜沉欢岔开话题问道。
“是的,我……”凌高山好像不知道怎么说一般,他快速的从身后的黑色包包里面拿出一个文件袋,从文件袋里面拿出一叠白纸递给杜沉欢,“你先看看这些。”
杜沉欢狐疑的挑眉,“这是什么?”她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还是接了过来,接着她示意凌高山,“把床摇起来。”(现在的病床都能升高,降低的,前后都能各自升高降低。)
凌高山听了点头,飞快的把床摇起来,还很贴心的在杜沉欢的手臂下,垫上一个枕头,让她拿着纸张的手不用那么累,杜沉欢微笑着道谢,“谢谢,你真贴心,不知道哪个有福的做你老婆了,真羡慕啊。”
“不客气。”凌高山不好意思的脸一红,“我……我……”
“呵呵,不逗你了,脸皮真薄。”杜沉欢笑着说完,就开始低头研究手里的纸张。
望着杜沉欢专注的侧脸,凌高山心里暗暗道,“沉欢,我多希望那个人就是你啊。”
不过他对杜沉欢的感情,一则因为太熟悉了,二则因为是同学,外加是好友,他怕说出来,他们连同学和朋友也做不下去,所以他一直把他的心思藏在心里,把自己对杜沉欢的感情藏在心里。
杜沉欢飞快的把纸张翻了一遍,她皱了皱眉,“这是这次的案件复印本?”
“是的。”凌高山点点头。
“你不知道这些东西不能随便拿出来的吗?这些验尸报告可是要交到警局,这些可是证据啊,给人知道你擅自复印下来,你会被开除的,知不知道?”杜沉欢神情严峻的望着凌高山,她不相信一直安分守己的凌高山会做出这样的事。
“我知道,但是这次的尸检是钟医生,我感觉到这次的尸检他没有用心,我怀疑他……”凌高山神情同样肃穆的点头,这事在他第一天做法医的时候,不对,是在他涉足法医学的时候,他就打探到法医守则里面的内容了。
不过这次的尸检,他真的觉得钟医生和以前做的有点不相同,还看出他的恍惚,所以他才偷偷复印了这些资料拿给杜沉欢看。
杜沉欢一瞬不瞬的盯着凌高山的眼眸,看到他的眼眸里透露出坚定和坚毅,知道他是真的这样打算,也知道后果是什么,却还是要做,那么在他的心里,追求真相是首要的,其他可疑放一边,而这样的精神是他们做法医最需要的。
于是杜沉欢点点头,“让我好好看看,有疑问的我会问你,你坐。”
解剖的时候,是凌高山在一旁和做记录的,钟医生怎么做的他最清楚了。
“嗯。”凌高山点点头,他拉过一张椅子在床边坐下,顺手还从包包里拿出笔记本和签字笔,等着杜沉欢提的疑问,他好做好记录回去偷偷查看。
接着杜沉欢很专注的研究起那份记录,还细细的询问了钟医生到底怎么做的,都是怎么解剖的,都是怎么检查的,包括头皮上的毛发都问了,问钟医生是否详细检查了。
“头皮?”凌高山挑了挑眉,他快速的翻了一下笔记本,他摇摇头,“没有,那天钟医生没有检查头部,不过头发已经剃光了,表面看了一下没有明示的伤痕。”
“那他是否按摩过头骨了?”杜沉欢捏捏鼻梁,她刚刚看了好一会记录,眼睛有点不舒服了,看来这个车祸的后遗症还真多。
不过杜沉欢也不想想自己车祸后才几天啊,能恢复的这么好算很好了。
“没有。”凌高山想了想摇头,他快速的在笔记本记下来,看来他要申请再次尸检了。
接着杜沉欢再提出几个疑点,凌高山都一一记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在外面徘徊的杜妈妈有点关心的走了进来。
“沉欢,你就歇歇再看吧,你已经看了两个钟了。”
凌高山快速拿出手机一看,还真的跟杜沉欢说了两个小时了,他连忙站起来,“沉欢你好好休息,我已经全部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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