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约好的离别方式,可她心里却很难受,鼻子也酸酸的。
他说白天出城会引起注意,因为捉住了采花贼和被白蔡寡妇相中要转买的事,半个乌山镇的人都认识他,知道他是花家米油铺的家奴!万一哪个人认出他来,恐怕会给花家惹麻烦。
她同意了他的想法,也不想多留他一个白天,就把今夜当成次日吧。
这一别究竟是短暂的分离,还是像很多古代故事中男女别离那样是今生再无缘相见呢?
嘴巴上说得潇洒,可心里却仍是放不下啊。
这一夜,花无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直到天亮了、鸡啼了,她仍是了无睡意。
疲惫的爬起来,花无缺推开了门,想呼吸一下清晨冷冽空气清醒一下。
院中站着一名蓝衫男子,他一身清爽的站在平时早上打拳的地方。
“你……你没走?”花无缺看清那个男人就是赫连鹰时,恍然如梦!伸出手拧了一下手臂,疼得她咧嘴!
她还是喜欢用疼痛来证明不是梦,赫连鹰无奈地摇头笑了。
花无缺脚步不稳的跑下台阶,想也没想的扑进他展开的怀抱中!
“你为什么没走?”花无缺感受到熟悉的皂荚味和气息时,眼泪掉了下来,“我以为……以为你昨晚就……”
赫连鹰抱着花无缺单薄的身子,本想提醒她--以后天冷了,要多穿衣服,但被她的眼泪击得心里发软。
“你说要装作无事的样子让我离开,可我却想着与你正式道别。”赫连鹰推开花无缺的身子,握住她微凉的小手,“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嗯?”
花无缺吸吸鼻子,又把自己塞进他的怀里。
“你今天晚上走吗?”她突然发觉自己是多么希望与赫连鹰多相处一些时候,希望黑夜永远不要来,这样他就不会离开了。
“不,我准备这就离开,趁着进出城的人还不多……”赫连鹰轻吻着花无缺的发顶怅然地道,“本以为见过你了、道过别了就会无牵挂的离开,为何感觉更迈不开腿了?”
他说的不是假话,抱着她的娇躯,赫连鹰真的不想回北燕国了!
花无缺被赫连鹰的话逗笑,轻捶了一下他的胸膛,“你少琼瑶了行不行!肉麻死了!”
花无缺的娇嗔使赫连鹰也笑起来,“果然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啊。”
离开赫连鹰的怀抱,花无缺拉着他走到门口,又打量了一番衣装整洁的他后打开门,“一路顺风。”
他穿着的藏蓝色衣衫和那双布靴都是她奖赏给他的,就仿佛妻子送丈夫出门作工一样,他会回来的。
赫连鹰深吸一口气,闪身出了院门,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很快消失去晨雾之中。
轻轻关好院门,花无缺靠在门板上揪着胸口的衣襟无声的落泪。
这一次他离开和上一次又有什么区别呢?只不过知道他去了哪里、要去做什么事,而归期又是不可预测的某一天。
赵铃儿站在房间的门口,虽然看不到院门处的花无缺,却将继姐压抑的哭声听进耳中,她的眼圈也红了。
唉,看在女汉子花无缺也会为男人落泪的面子上,她以后就对继姐好一点儿、少作点儿对吧!最主要是她还要靠花无缺来赶走耿如风!
花富山大气也不敢喘,透过门缝看到了花无缺送赫连鹰离开的全过程,听到妹妹的哭声时他把房门掩上,决定再回床上躺一会儿!
唉,吃苦耐劳的赫鹰又走了,接下来他又该挨累了!不过赫鹰会回来的,他一定找机会让赫鹰牵线再与孙姑娘见一面!
“哎呀,富有,你别扯我的衣衫嘛。”耿有财朝后面挥着手,想拨开小儿子拉扯的手,他也正透过门缝偷看着院子里的动静!“赫鹰这小子我看这几天就不太对劲儿,果然是又要离开!不过这次他还算聪明,提前告诉了无缺!”
关好门,耿有财坐到屋里的椅子上,双眼也漫上泪光。
不管怎么说,两个女儿都算是有了归宿吧,他若是到了地下也好向两位亡妻交待!
其实,耿有财最欣慰的是两个女儿都很有本事,两个男人算是“入赘”进来吧?赫鹰是家奴、耿如风又哭着喊着要“嫁”给赵铃儿……呵呵,他该笑啊,哭什么!
也许花无缺只是想到赫连鹰不会回来了,却绝对想不到自己没能等到赫连鹰来接人的那一天!
命运就是这样喜欢捉弄人,两名心仪于她的男子几乎前后脚的离开了乌山镇,而花无缺的命运之轮也因此次分离而转动,拉开一段她想都没想过的狗血人生……没错,作为花无缺穿越的头三年只是历练,真正的大起大落才开始啊!
赫连鹰出了城之后一直向东南方走,在城外的一片林地中与从昨夜就来接应他的那史拓会合!
“哈啾!”那史拓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鼻涕流了出来,“将……将军,您怎么……”他说话都带着鼻音。
牵过那史拓手中的马缰翻身上马,赫连鹰调转马头望向乌山镇的方向。
“将军?”那史拓也上了马,看到赫连鹰恋恋不舍的样子,不禁有些担心,“我们快些走吧,否则在大军进入宁都前怕是赶不上会合了。”
闭了闭眼,赫连鹰狠心的一踢马腹,骏马扬蹄疾驰!
今天争取一万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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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十天、半个月、一个月……转眼,他口中的“最快”渐渐往“最慢”靠拢了!
在赫连鹰离开的四十六天里,花家大大小小也发生了一些事。
耿如风经常没事就逮住绣花的赵铃儿做床上运动,因为晚上花无缺也要回房睡觉,白天则在仓库整理帐册或是发呆,所以耿如风每次欺负赵铃儿都是在白天!
毕竟一家人住在同一个院子里,耿有财和耿富有自动自发的去铺子里帮忙,但还是在某个昏昏欲睡的午后撞上了耿如风和赵铃儿的“好事”!
耿有财头一次发了很大的脾气,训斥了赵铃儿和耿如风后,拿出父亲的威严,逼着他们成了亲!
耿如风和赵铃儿的婚礼很低调,只放了一挂鞭、请了几位街坊证婚和吃喜酒,花家算是嫁出去一个女儿了!不过也可以说成入赘了一个女婿,因为耿如风无房无地,就是吃住在花家。
耿如风并非一无用处,虽说他大门鲜少出、二门经常迈,但脑子却灵活得很,给花家米油铺出谋划策、偶尔也干些体力活,剩下的就是和赵铃儿积极造人!
花富山又去与父亲和弟弟同住一间屋,花无缺搬进花富山的屋子,将原来自己与赵铃儿的屋子腾出来给他们夫妻住。
秋天来得很快,赫连鹰走时是深秋,一个多月后天气骤然冷了下来。
“无缺,赫鹰连封信都没给你捎过来吗?”梳着妇人髻的赵铃儿坐在花无缺的房里绣着花,“他是不是在家乡又有了别的女人呀?”
纵然是成了亲,赵铃儿与花无缺的“较量”也没有停歇!
正学着绣花的花无缺白了一眼赵铃儿,哼声道:“你还是看好你家相公吧,昨天他到铺子里帮忙,就有两个男人的眼神不太正常!”
耿如风太漂亮了,而且是阴柔的漂亮,不但女人看着喜欢,一些性趣广泛的男人们也喜欢!
“嘶!”赵铃儿扎到了手,将手指送进嘴里吮了吮,“当初就不该让他进门!现在丢人现眼!”她还是无法接受狐狸似的耿如风!
“得啦!”花无缺不屑地道,“你想把爹气得吐血直接和我俩的娘亲到地下相会吗?你们俩办事时也不注意点儿!爹是怕你未婚有孕,到时候丢的人更大了!”
被戳到痛处的赵铃儿涨红了脸,恨恨地道:“他是故意的!那天故意把窗子打开,才会被爹发现!”
花无缺见赵铃儿毫无反省之意,也懒得说她了!他们都已经是夫妇了,可赵铃儿还在嫌弃耿如风!
姐妹俩沉默的绣了一会儿花,赵铃儿又憋不住地道:“若说赫鹰不回来情有可缘,怎么钱把总也不回来呢?钱老夫人可是还住在乌山镇。”说到钱墨璇,赵铃儿的声音有点儿可疑的腻歪。
“从乌山镇到都城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到了皇宫再与他的太后姑姑叙叙旧留上一阵子……说不好多久才能回来呢。”花无缺放下绣绷揉着眼睛道。
绣花这活儿太累人了!
“唉,谁能想到钱把总竟然是钱侯爷……”赵铃儿扼腕啊!早知道钱墨璇是这等大人物,她死活也要引起他的注意!想必乌山镇像她这样后悔的女子并不少!
只有花无缺这个没眼光的女人,看上了一个家奴!
花家人还不知道赫连鹰的真实身份,花无缺也不想因为赫连鹰的真实身份给家人带来危险。
望着窗外叶子已经落光的树木,花无缺的思绪飘得很远很远。
**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更夫敲着铜锣和梆子走街串巷。
花无缺躺在床上,心底默数着小绵羊……
“啊,你讨厌,不要啦……”隔壁传来赵铃儿的莺咛。
哎哟,这对夫妻怎么这么精力充沛啊!花无缺翻着白眼儿翻了个身。
“啊……啊!你轻点儿!别这样啦!”赵铃儿断断续续的声音穿过不是很厚的墙壁。。
这种香艳的床事直播已经持续一阵子了,除了赵铃儿癸水来了那几日让花无缺睡了个好觉外,成亲二十多天的耿如风就像种马一样夜夜呻歌!
叹口气,花无缺从枕头下面拿出自己做的耳包戴上,多少是隔绝了那对夫妻努力的声浪。
但今夜的耿如风似乎耐力持久,不但把床摇得嘎吱嘎吱作响,赵铃儿的叫声也比以往稍大了些!
干嘛呀!刺激她这个老初女啊!戴着耳包也备受折磨的花无缺坐起来瞪着那面墙壁!
算了!睡不着不如起来走走!
花无缺披上厚衣,轻轻推开门出了屋子。
清冷的月光洒落在院子中,花无缺不知不觉走到了仓库门口。
推开仓库的木门,里面黑漆漆的。
伸手摸上门框,还记得赫连鹰把火石放在了上面,果然摸到了!
擦亮火石看清仓库油灯的位置,花无缺走过去点亮了油灯,然后再把火石放回原位。
现在仓库里已经不住人了,但赫连鹰那床地铺的东西还摆在角落里。
花无缺走过去展开那床被褥,伸手轻轻的摸着。
也许他哪一天就会回来了,所以每隔几天、太阳很好的时候,她就会把这床被褥拿出去晒一晒,免得生出霉味儿。天半运靠一。
将脸贴在他用过的枕头上,花无缺闭上了眼睛。
枕头上仿佛还留着他用皂荚洗过发后的清香味道。
不知不觉,花无缺竟然就拥着赫连鹰用过的被褥陷入了梦乡!
梦中,他回来了,伸出有力的手臂紧紧抱住她,亲吻着她,用火热的身体压着她、揉捏着她的柔软……又是一场春/梦!
“失火啦!失火啦!快救火!”一声声嘶喊打破了夜的沉寂,伴随着咚咚、嘭嘭的敲打声!
花无缺正在梦中与赫连鹰缠绵,被这纷乱的声音惊醒。
她睁开眼睛坐起来,就闻到了浓重的烟味儿!
“失火啦!失火啦!”咚咚的敲盆或敲锣声吵杂得人心里发慌!
花无缺心一惊跳起来!失火了?是她家吗?
“咳咳!”花无缺掩住口鼻,朝微弱的桔黄光芒走去!
那是她点燃的油灯,如果不是仓库失火,是哪里失火了?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花无缺凭着记忆摸到了仓库的墙壁,然后顺着一个方向走。
不要害怕,只要这样走就会走到门口!花无缺告诉自己要镇定,只有这样才能逃出去!
“啊!”被火舌舔过的手缩了回来,花无缺惊叫出声!
“无缺!无缺!”她听到外面有人在嘶喊自己的名字。
“咳咳!爹……大哥……”花无缺跌坐在地上,被烟呛得不停的咳!
她不要死!她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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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缺呢!无缺呢!她不在房里?!”耿有财身上的衣衫穿得七扭八歪,可见是慌乱中随意套上的!
一听到失火的喊声,耿有财就惊醒了,叫醒了大儿子和小儿子,也顾不得许多就逃了出去!很快耿如风夫妇也从房里跑了出来,唯独不见大女儿!
花富山踢开花无缺的房门,却没见到妹妹!
原来是隔壁铺子失了火,虽说离住的屋子还有段距离,但也甚是吓人!
“爹,无缺会不会已经逃出去了?”花富山掩着口鼻猜测道。
“逃出去?对对!”耿有财推着大儿子和小儿子,喊着耿如风夫妇,“快到外面去!不要站在院子里!无缺!无缺!”
边推着家人往外跑,边喊着女儿的名字,希冀花无缺已经安然逃了出去。
外面的街道上站满了逃出来的邻居,还有一些人在救隔壁的火!
在人群中喊了半天也不见花无缺应声,耿有财心慌了,又急匆匆的往自家冲!
“爹!您干什么!”花富山上前拦住父亲,“火势已经漫延到我们家了!”
“无缺……无缺肯定在里面!”耿有财推开儿子,老眼含泪的又要往里闯,“我要去救无缺!无缺!”
花富山抓住父亲吼道:“爹!我去!”
“不行不行!你是花家独苗,你要有事,我对不起明珠……”耿有财反抓住大儿子,说什么也不让他涉险!
赵铃儿瑟瑟发抖的缩在耿如风的怀中,看着照亮夜空的妖艳火光,她无声的哭起来。
耿如风漂亮的面皮紧绷,双臂紧紧抱着妻子。
耿有财和花富山还在争执谁去救花无缺时,抖相不停的赵铃儿突然尖叫出声!
“争个屁啊!你们不去救,我去!”挣开丈夫的怀抱,赵铃儿跑到一个救火人的旁边抢过水盆扣在头上,扭身就要冲回去!
耿如风极快的拉住赵铃儿,美目中盛着愤怒,“你不要命啦!”
赵铃儿泪流满面,人还在抖,但眼中也是怒火滔天,“无缺不可以死!不可以再死一次!”她用力甩着耿如风的手,甩不开就抬起来咬!
耿如风的手被赵铃儿咬得出了血,他只是皱皱眉,用力把赵铃儿拖到身后,然后沉声道:“我去救!”
泼了一盆水,欣长纤瘦的身影闪进了花家,他大概猜到那个女人在哪里了!
花家人都是眼中含泪,祈盼的望着大开的院门,希望耿如风能将花无缺救出来!
喵,放心,欢脱文的女主不会死滴。
被咒死
“无缺!”阴暗的天牢里猛地传来一声怒吼!
正打盹的天牢狱官吓得跳起来,一溜小跑的来到传出吼声的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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