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敬定王府解契后,她必定不能留在王府里,会在王府里下人的监视下出府,那么他只要在王府外面直接将人带走就好了!不管她愿意不愿意,在解答他的疑问前,这个女人就不要想着“离开”!
**
拿了八天的工钱和解契书,花无缺脚下像拴了两块巨石一样迈不动腿!
胡管家催促着她快些走,花无缺只能硬着头皮从偏门出了王府。
王府的西偏门外是条小巷,巷子只有一端是通向街道的,三面都是高墙!
花无缺左右看了看窄巷,赫连鹰并没有等在这里,这令她的心稍稍放下一些。
那个高傲的男人也许认为只要她在宁都城,随时能把她揪回将军府吧?。
多讽刺啊!数月前他可是她花了二十两买下的家奴,现在她却要成为他将军府里的婢女了!
并不是真的排斥进将军府,毕竟这样能和赫连鹰有更多的接触,也有利于帮他恢复记忆!
但是他的记忆真的能恢复吗?若是尽了力他却不能再记起她,她是否能真的洒脱甩手离开?
“你打算藏在这条巷子里多久?”赫连鹰夹着嘲讽的低沉声音响起,伟岸的身子靠在距离巷口几步距离的墙面上,“拖延时间是没什么用处的!”
花无缺正咬着手指考虑走下一步,听到赫连鹰的声音不禁腿软。
好吧,好女不吃眼前亏!现在的赫连鹰她不熟悉,摆出哀兵之姿总可以吧?
“将……将军大人,不如这样吧,您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但也不必我去你的府上打扰嘛。不如我们找个暖和的店家坐下来,边吃边聊……”花无缺讨好地道。
“好。”他竟然意外的答应了!
花无缺一阵惊喜,没想到赫连鹰还是很好说话的一个人嘛!
跟随赫连鹰出了巷子,看到他朝牵马的小厮交待了几句,然后回头看着她。
这是花无缺与赫连鹰再次相遇后第一次仔细的打量他。
虽然冬衣稍厚,但他脸颊明显比四个月前要消瘦许多,使得五官棱角更加突出分明!
以前与他在一起时,他穿的是她出钱订做的那两套蓝布衣服、黑布靴子,那样的衣服已经显出他不凡的气质;现在他穿着上好绸缎制成的深蓝绣暗纹的对襟衣衫、里穿银白精绣内衫,深蓝玉带系在腰间,两块玉饰由同色结绳编织拴住,一高一低的悬在腰上,外面披着一件同样银白精绣的滚毛披风……看上去贵气十足、英俊无比!
回想起在王府中与他相遇的两次,花无缺唇边漾起微笑。
纵然他失去记忆了,有时候也乖张得让人发指,但他本性中的温柔却仍是未变。
跟上他的脚步,花无缺走在赫连鹰身后,看着他的宽背。
在一家名叫醉仙楼的酒家要了一个包间,又点了几个菜、要了一壶好酒、一壶茶,赫连鹰和花无缺坐定准备开聊!
“在我回答将军的问题前,我想知道将军是怎么失忆的,您的家人和朋友、下人又是怎么向您解释那三个月发生过什么的呢?”花无缺面色正经地看着赫连鹰道。
赫连鹰转着面前的酒盅,里面已经倒上了温热的酒液。
他可以不回答她的问题,更可以直接将人带回将军府去问话,但不知为何他不想那么做。如果真的把她带回将军府,必定会引起家人的注意!
“我是一个多月前清醒的,去年秋接到皇命要带兵出征,回到将军府后准备列册选将……接下来的记忆就是睁眼后看到的一切、听到的一切。所有人都说我突然得了重症风寒,曾经很烧得很严重,把那三个月的记忆都忘了。”赫连鹰的声音低沉悦耳,似乎也有着很多无奈。
花无缺屏息听着赫连鹰讲述自己失忆的事,因他说得过那场差点要了他性命的风寒而心痛。
定王丧在两。“那为什么你会觉得你的家人和府中下人对你有所隐瞒呢?如果大家都这么说,你不是应该相信不疑吗?”花无缺的双眼闪着光芒,她想知道他为什么会觉得不对劲,是不是因为……因为和她曾经在一起的时光令他不能真的全部忘记!
抬眼看着花无缺闪着兴奋光芒的双眼,赫连鹰一时间也迷茫了。
是啊,他为什么连父母、兄弟和玉蓉的话也怀疑了呢?这些人都是他曾经最信任的人!
“因为……因为遇到了你。”赫连鹰冲口而出。
花无缺的心咯噔一下,双眼没出息的起了雾!
将视线转向别处,花无缺眨了眨眼,故作轻松地笑道:“将军这话说得不怕令小女子误会吗?”怎么听都是情话吧。
赫连鹰眉头一拢,“因为在敬定王府遇到了你,你偷袭我、又说了那三个月曾发生过什么,所以我才起疑。我不清楚这令你有什么可误会的。”
呸!花无缺激动的眼泪瞬间憋了回去!
**
花无缺开始相信在三清观求的雷霹签还是有一定参考性的!
看看现在自己与赫连鹰之间发生的事,简直堪比狗血电视剧!
看到赫连鹰因为没有了那三个月记忆而苦恼的俊脸,花无缺心疼不已。
虽然她不会是那只扑火的飞蛾,但也不是轻言放弃的人!
一个问题一两银子,还要租间小金屋来藏她这个小娇娥!
花无缺开出了自己的条件,而且脸不红气不喘!
她暂时要在宁都落脚,因为三个月发生的点滴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说完的,回忆是慢慢想才会一点点充实起来。而且这些曾经发生过的事要让赫连鹰接受也需要时间!
“好,我答应!”赫连鹰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花无缺的要求,然后从腰间摸出一张银票扔到花无缺面前,“先付你一百两!”他会不会问足一百个问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答案能让他走出迷雾!
花无缺露出笑容收起银票,“好,那现在我们去打听一下哪有便宜又好的小宅子出租吧。”
压下想拧断这个女人脖子的欲念,赫连鹰沉声道:“先吃过东西再去吧!”
虽说一开始也没想带她回将军府,全这么轻而易举就让这个女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真是不爽!
一个问题也没回答他呢,却要房子要钱的谈条件了!简直就是一副商人嘴脸!
商人?赫连鹰喝酒的手在空中一滞,又有什么从脑海闪过,这一次他稍微捕捉到一些东西!
“你没有真的给多称几两吧?”有人曾这样问过他。
“没有,足斤足两。”他曾这样答过。
头又疼了,赫连鹰猛的左手按住左眼处吸气,右手手指一用力!酒盅应力而碎,瓷片在他的手上划出血痕!那两句话像重锤一样击中他的头!
正大口吃着菜的花无缺被赫连鹰突然的举动吓到,筷子一扔跳起来。
“你……你这是干什么?”在她面前显示力气大吗?
绕过桌子跑到赫连鹰身侧,花无缺抓住他紧握的右拳用力掰开,入目是鲜红的手掌和汩汩往外涌的血!
顾不得多想,花无缺抓起裙摆将里面内裙送到嘴边用力一撕!扯下一条内裙布后,她一手抓着赫连鹰流血的手,一手拿过酒壶将酒液倒在他的手掌上!
“啊!”赫连鹰头疼、手疼,一时控制不住低吼出声。
有一片较大的瓷片嵌在他的掌心,正是这个伤口不停的冒血。
花无缺有一点点晕血,但现在不是晕倒的时候!
“我……我把这个瓷片拔出来,你忍着点儿……别……别挥拳打我啊!”花无缺看着赫连鹰颤声道。
有的亲说鸟儿行文风格有些跳脱,常常会切换场景和人物,有时候会看不懂。
鸟儿得说一下,看电视剧也不是总围着女主角演,切换场景与人物是为了故事情节更加丰满,但感谢亲爱的们提出意见,鸟儿会注意不写得太突兀,并减少切换。欢迎大家踊跃提出不足,鸟儿积极改正!
百日之约,先绑了再说
布条一圈一圈缠在伤口处,血色印透了过来,但总算没有刚捏碎杯子时那么可怕了。
赫连鹰的脸色黑沉,紧抿的嘴唇显示出他此刻心情极度不好!
缠到最后,花无缺又低头用牙咬开布条反绕一圈打了一个活结,然后放开赫连鹰的手。
坐回对面的椅子上,花无缺看着一言不发的赫连鹰,眉头都快扭成一个大疙瘩了!
“你头疼?”静默半晌,花无缺问道。
赫连鹰没说话,脸上的肌肉绷得更紧了。
没错,那三个月一定发生过什么,不然他不会总有这种类似幻觉的景象和对话出现!过去他从未有过这样的事情发生!
见赫连鹰没有回答的意思,花无缺也不追问,免得他再不舒服。
低着头吃了一会儿东西,花无缺又抬起头,“一百天,我在宁都住满一百天,你可以随时来找我问问题,如果一百天过去你还没恢复记忆,那么我就会离开宁都。同时,我也劝你,如果一百天过去你还想不起来那三个月,那么就用这新的一百天来填补记忆,别再去探究了,毕竟时光一去不复返,人生在世总得向前看。”条一到刚时。
她说得从容,但心却痛得厉害!
这一百天是给他恢复的机会,也是给她一个机会!如果一百天过去,赫连鹰仍然记不起乌山镇发生的一切,记不得她是谁,还一听到“无缺”两个字就像发疯一样……那就是她真该放手的时候了,否则他永远在追寻着过去而活,她则跟着一起受情感上的折磨!
宽厚的肩膀僵硬着,赫连鹰将那只被花无缺包扎好的右手移到眼前,嘴唇蠕动了数次后淡声道:“好,就一百天!”一百天过后,他真的不会再去寻找失去的三个月记忆,他的确要向前看,而不是被过去束缚住!
在与骠骑将军府隔着一条街的地方找到一间宅子,面积比花无缺预计的要大一点儿,宽敞的院落、两间房,月租银钱五两。
房主是个商人,因为在外地生意做得不错,便把家中母亲和妻女接到了外地,这座宅子委托信得过的亲朋照看和往外出租。
赫连鹰给了介绍房子的大娘五十两银子,除了一百天的房租外,剩下的钱让那位大娘请人来把房屋修缮一下,再添两床新被褥和家常日用的东西。
大娘看着一对年轻男女来租房子,以为花无缺和赫连鹰是年轻夫妇,也当作是丈夫疼爱妻子,怕妻子辛苦才请人来做这些,大娘便热情的答应了赫连鹰的要求。
这一晚,花无缺还要住在客栈里,赫连鹰将她送到了一家小客栈门口,就见正抹桌子的店小二看到花无缺后眼睛一亮,跑了过来。
“姑娘,您又来啦?不是已经在王府帮佣了吗?”店小二道。
花无缺笑了笑,指着身旁的赫连鹰道:“我已经找到我的朋友了,所以就不在王府做事了。”
店小二打量着赫连鹰,被他那一身贵气的打扮和迫人的气势骇住,好半天才结巴地道:“哦……哦……这位爷是……是您的朋友啊。”
“是呀。”花无缺笑弯了眼睛对店小二道,“我上次住的房间空着吗?我可能还要住一两晚。”
“空着呢!空着呢!”其实冬季小店的生意并不是很好。
花无缺给了店小二客房钱请他去掌柜那里开那个房,然后转身看着赫连鹰。
“从我住进那幢宅子第一天开始,我们的约定就生效。现在,我想好好休息一下,再见。”花无缺朝赫连鹰点点头。
怔然地目送花无缺上了客栈的小二楼,纤影消失于拐角处,赫连鹰发现自己又被这个女人牵着了走了!
“这位爷看着眼熟呢,是我们宁都人吧?”店小二笑呵呵地走过来跟赫连鹰说话,“真是太好了,花姑娘终于找到您了。”
嗯?赫连鹰的黑眸一转看着店小二憨厚的笑容,“她找过我?什么时候、去哪?”
店小二回头看了一眼店里没有客人,掌柜的正低头记着帐,便轻声地道:“大概是十多天前吧,正巧是头一天我们宁都刚下过雪,花姑娘近中午时投宿到我们客栈,放下东西后就说要去找一位朋友。至于是去哪儿找,花姑娘不说,小的自然也不能逾越的问。只是……只是花姑娘天快黑了才回来,然后就一病不起,唉。”
赫连鹰垂下眼帘隐去黑眸中的情绪,面无表情。
“病好后,花姑娘就让小的帮忙找那些给富贵人家介绍帮佣的人,想在找到朋友前做些工赚钱。”店小二唏嘘两声后继续道,“花姑娘为人和气又机灵,没想到竟然能进入敬定王府做帮佣,真是了不起,更想不到的是她终于找到您这位朋友了,真是可喜可贺!”
朋友?赫连鹰抿紧薄唇,视线又投向小客栈内的楼梯。
这个女人果然……有些来历。但既然她是来找他的,怎么却去了敬定王府帮佣?
王府中不驯的婢女、王府外聪明灵慧的小女子、店小二口中来宁都寻友的落难女子。
她寻的那位“朋友”未必是他,但为什么心中有些小小的期待--也许他真的是她的“朋友”。
**
“三公子。”在骠骑将军做事多年的管家恭敬地站在赫连鹰的书房。
一身月白色锦衣的赫连鹰少了武将的粗犷,多了几分儒雅的俊逸,此时他坐在椅子里沉思着什么,听到管家的声音后抬起眼帘。
“忠伯,大概十多天前,可有位姑娘到将军府找过我?”赫连鹰的鹰眸望着老家仆赫连忠沉声问道。
“回三公子,据老奴所知,没有。”赫连忠镇定地答道。
赫连鹰出生前,忠伯便是将军府的家仆了,赫连鹰并非独子,而是兄弟中排行第三,所以忠伯一直称呼他为“三公子”。而赫连鹰的兄弟中也只有他与父母同住骠骑将军府,其他兄弟封官封爵到异地赴任者居多,所以新进府的下人都唤他“少将军”或公子。
“真的没有?”赫连鹰翻开书案上的一本书淡声问道。
“是的,三公子。任何来拜访您的客人,无论男女老幼,如果您没在府中,下人都一定会告诉老奴,而老奴也一定会事后转告您的。”赫连忠坚定地道。
“那好,你下去吧。”
“是,三公子。”。
忠伯悄无声息的退出了书房,关上书房门后他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赫连忠是个忠仆没错,但将军府上下都不希望赫连鹰再想起那三个月的事,希望赫连鹰与紫华郡主的婚事不再出现任何差错!那名来访的女子虽不知道是什么人,但万一是赫连鹰的“外室”找上门,岂不又节外生枝?
赫连忠出了赫连鹰所住的院子后,想了想便直奔将军和夫人的院落,他得把赫连鹰突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