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周身之气渐小,散中府、云门、少商、涌泉,过小周天运气可解也。”
谢曜暗暗将其全部记下,他武功被封,内力自然也不能使,只有咬牙挤出一丝,按照天书所说来来回回运行无数遍,每一遍那游丝般内力便加重一层,循环往复,待全部内力使出,他穴道便也解开。
正当谢曜运行了两个周天,就听降香忽然冷声道:“巴豆,你过来给少爷揉按,我去换一盆桃花水。”说罢,降香便端着盆子出去。
谢曜看了眼趴软榻上眯眼睡觉欧阳克,四下无人,他趁机逃跑是时候。想罢,谢曜刚迈出一步,就听欧阳克道:“你怎么名字这般奇怪?”
谢曜翻了个白眼,回答说:“公子你误会了,那是降香姐姐对我爱称。”
“嗯,你过来揉罢。”
欧阳克说完,还看了谢曜一眼。谢曜没辙,一字字道:“公子,我手劲儿大,你要不还是等降香……”
“过来。”
谢曜闻言,不禁心头火起,捏了捏两手骨头。谢曜哪懂甚么按摩手法,呆了片刻,忽然运出全真派昊天掌,啪啪啪往欧阳克背上一阵胡拍,他并未用内力,是以看起来还真有点像。
欧阳克冷不防差点被谢曜几掌拍出肺,他咳嗽道:“你手劲还真不小。”
谢曜道:“我家是种地,干农活习惯了。”他一边说话手下不停,心中暗运破解穴道之法,末了一套昊天掌使完,又将分筋错骨手往欧阳克背上招呼。
欧阳克先前还未看出端倪,这会儿陡然反应过来,不动声色道:“你这手法是跟谁学?”
谢曜听他语气有变,默不作声,待梁子翁封闭穴道被他内力冲开,手下招式忽然一变,朝欧阳克后颈脖一记手刀:“睡吧!”
但欧阳克是谁?就算后背空门大露,转瞬间一个鲤鱼打挺从软榻翻身坐起,抬手就朝谢曜胸口回了一招神驼雪山掌。掌法飘忽十分高明,谢曜内力刚缓根本躲避不及,他双掌抓住软榻围栏,抬脚就朝欧阳克面门一踹,欧阳克不得不变掌为抓,一把捉住谢曜脚踝。
欧阳克定睛一看,这“女子”腿上全是汗毛!正惊异间,谢曜横腿一收,正是螺旋九影中精妙功夫,欧阳克一不留神,手上一松,让他逃开。
“你到底是谁?敢来我白驼山庄撒野!”
欧阳克说话间斗然已飘到了谢曜身旁,正是瞬息千里上乘轻功。他双掌一挥,又是神驼雪山掌,谢曜忙旋身闪避,却终究慢了一拍,只听“啪”一声,欧阳克一掌击碎他胸前木瓜!
“下手真狠!”谢曜身形一晃,忙向后跳开。伸手摸了摸胸前黏糊糊一片,若不是有这木瓜阻了阻,他非吐几口血不可。
谢曜趁着欧阳克惊呆间隙,眼珠一转,伸手掏出另一个木瓜,反手掷去:“看暗器——”
欧阳克只见一个物什飞来,生怕有毒,忙侧身一闪,谢曜脚下不停,一招“去风如影”,破窗而逃。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冬瓜地雷=3=
为什么我总把存稿箱时间设置错误
因为我对这土地爱深沉。
第43章 逃出生天
欧阳克一听谢曜声音,方知是个男人。他刚才怜香惜玉手下犹有留情,这会儿想起自己竟然被戏弄怒不可遏,将木瓜狠狠一砸,披上袍子直追出去。
谢曜紧紧贴窗台下,听得耳畔风声一过,心知欧阳克追出去了,他这才攀着窗框又翻回房中,俗话说好,危险地方就是安全地方。谢曜将那一身恶心裙子脱下,找了件欧阳克衣服套身上,这才另作打算。
“我们现怎么走?”谢曜拍了拍天书,希望他能指路。
天书沉吟道:“这会儿肯定整个白驼山庄都找你,我们得想一个声东击西法子。”
谢曜一想暗觉有理,他环视了眼房间,忽然道:“白驼山家大业大,我烧他一间房子应该不如何。”说完,他走过去揭开灯罩,拿起蜡烛,点燃帷幔。瞬时间火舌贴着帘子燃烧,火苗窜到房梁上。
“……走,我们走!”天书忽然有些焦急催促。
谢曜道:“你怎么啦,这火势还不大。”
天书半晌才道:“我……我怕火。”他停了片刻,接着说:“你记住,任何火都会让我魂飞魄散。”
谢曜见他说郑重,不敢不信,忙抓起天书奔出屋外,借着花草树木打掩护,逃到另一个院子房顶上。待转头一看,清池房早已经浓烟滚滚,火光冲天。谢曜双手护嘴边,大声呼喊:“走水啦!走水啦!来人啊!”
不过片刻,一阵紧急锣声响,又有人大声道:“清池走水!来人救火!”转眼间白驼山庄上上下下忙成一片。
谢曜趴房顶,露出眼睛一瞧,欧阳克带领着一帮小妾往清池方向走去,脸上说不出愤怒。随后沙通天几人也赶到,黄河四鬼个个鼻青脸肿,显然是因为玩忽职守被沙通天狠狠揍了一顿。
彭连虎对满脸怒色欧阳克说着甚么,谢曜心下一转,料定肯定不是好话。
“那姓谢若被我见着,定要将他挫骨扬灰!”只见欧阳克气极之下挥出一掌,“咔擦”一声巨响,一株腰粗大树拦腰折断。
谢曜见状打了个寒颤,眼见庄里有武功都聚了清池附近,他不敢再留,趁着夜色掩护,弯弯转转找到白驼山庄大门,翻墙逃走。
门口那八匹骆驼还,谢曜一见好不欣喜,将剩下饮水全部系一匹骆驼身上。他没骑过骆驼,想来和骑马差不多,当即撩了一缕头发咬嘴里,足下一点翻身坐上驼背。
“驾!”谢曜伸手一拍骆驼屁股,那骆驼原地踏了两踏就是不走。谢曜于是又伸手拍了两下骆驼屁股,“驾!驾!”
天书见状,窜出来大骂:“白痴!”说完,倏然变成一把匕首,“嗤”一声刺进骆驼屁股,顿时鲜血四溅。那骆驼猛然受惊,痛鸣一声,撒蹄子疾奔而出。
谢曜冷不防差点被摔下驼背,忙双手紧紧抱住驼峰,心下却颇有戚戚。他只道天书性格暴躁,却忘了天书当年也是亲手杀死过人,这变成匕首狠狠一刺倒也不算什么了。
“你脸上那是甚么表情?”天书忽然转到谢曜身边,冷声问。
谢曜摇摇头,没有回答。
天书“哼”了一声,说:“你心头定是骂我心狠手辣,但你知不知道,我们耽搁时间越长越不利,倘若欧阳克等人追出,你我现可还会此大漠中?我还说你聪明,却不料竟是个婆婆妈妈娘们儿!”
谢曜一听他又开始侮辱自己性别了,正色道:“我一句话都没说,这些全是你臆测罢了。”
“呸,你心头想甚么我还不知道?”
谢曜转念一想,天书所言确有道理,事分轻重缓急,有时候应当刀斩乱麻。他定声道:“天书,我记下了。”
天书却不再搭理他。
两人一路无话,若不是这次,谢曜根本不知道骆驼还能跑这么,他脑海中骆驼一直都是慢吞吞。这骆驼奔了近一个时辰,步伐才渐渐缓下来,谢曜想着欧阳克等人应该追不上了,便翻身下来,抱着双臂,倚着骆驼休息。
此时月上中天,泠泠月光遍洒,逶迤沙山仿佛卷起千堆雪浪,蜿蜒起伏到看不见地方。
谢曜突然轻笑一声,道:“没想到我们竟然能逃出来。”
高手如云白驼山庄,每一分钟都能让他陷入死境,然而幸运总是眷顾。谢曜自从离开蒙古,虽还不到一年,却觉这段日子过比以前十年还要久。谢曜看着前方一马平川大漠,不知道前方还有什么等着他,只能叹一口气。
“好好叹气作甚?”天书不意外冷声询问。
谢曜道:“我想你慧根什么时候能找到。”
天书良久方道:“有缘自会找到。说说你罢,你打算怎么做?回全真教?”
谢曜想了想,说:“赵志敬和廖志那两个混蛋,总不能让他们自逍遥。”天书冷哼一声,说:“江湖之大,那两个小脚色算甚么。远不说五绝,就说今日这欧阳克,你他面前也只有求饶份。你烧了他庄子,西毒一脉都是你仇人了;再说沙通天那行人,哪一个不是以杀你为?”
谢曜闻言,默然许久。他一开始练功只是因为自己想强身健体,到后面练习《九阴真经》也只是为了和郭靖比试,九阴神爪害他失去一切,他心底是万分不想再用。而后来一身全真教功夫,那也是为了不辜负孙不二器重。谢曜从不为自己打算,为他打算人永远都是天书。好比这次被梁子翁封住穴道,一身武功不能使出,那种被折断翅膀感觉没有体会过是不能明白。
他叹了口气,道:“我本以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其实不管犯不犯人,武功皆是安身立命依靠。”
“你明白就好。”
谢曜知道天书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他问:“你想要我怎么做?”
天书半晌方道:“我要你练武,做天下第一。”
谢曜以为自己听错了,随即反应过来天书不是开玩笑,他一转身道:“你别闹了,要找天下第一你应该跟着郭靖那些人。”
天书一听这话突然恼了,冲过去用书页揪住谢曜领子,疾言道:“你有我!比那些人不知幸运多少倍!你若不当天下第一,如何对得起我一片期望!”
“不管我是不是天下第一,我都会给你找书吃。”谢曜始终以为天书担心是此事,天书忽然将他一推,嗖飞到骆驼上,吩咐道:“从现起,我不想跟你说一句话。你敢跟我说一句,我就削死你!”
谢曜莫名其妙抓抓头发,叉腰看着天书,觉得他简直是不可理喻。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倭瓜手榴弹=3=【喂!
第44章 雾里看花
天书说不跟他说话,就真没有和谢曜再说一句,谢曜自讨没趣了几次便也不再唠叨。又过了几日,总算行出大漠,但一路上荒无人烟,谢曜所带干粮和水却要用完。他不敢逗留,日夜兼程只盼望早点回到中原。
这天到边陲,谢曜远远看见前方不远处孤零零耸立着一座房子,房外窗户上用发黄纸写着“客栈”二字。谢曜心下一喜,摸摸肚子道:“天书,咱们有歇脚地方啦。”他忙牵了骆驼过去,跨步走进大堂,堂子里空无一人,零零散散摆着几张桌椅板凳。
“掌柜,你们这儿有什么吃?”谢曜走上前,对正打瞌睡掌柜说道。
那掌柜是个二十来岁年轻人,细皮嫩肉眉眼温润,皮肤却是黑不正常。那掌柜看了眼谢曜,说:“你要吃甚么我们这儿都有。”
谢曜笑道:“那你先来一壶茶,一碗米饭,切三两牛肉。”他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摸钱,这些钱都是程老爷当初赠给他,他又不怎么用钱,是以银子倒还有许多。谢曜问:“多少银子?”
掌柜愣了一下,方道:“……三两银子。”
“怎如此之贵?”话虽如此,谢曜还是掏出三两拍他柜台上,转身去桌边坐下。他思来想去,或许这里是边陲,物价高也是正常罢。
那掌柜去了后堂片刻,手里提着一壶茶来,他一边给谢曜倒茶,一边道:“客官,茶不是甚么好茶,你将就用。”
谢曜盯着他倒茶手,淡淡“嗯”了声。
又过了一会儿,那掌柜便将牛肉米饭端上桌,说了句慢用,又转身步入后堂。谢曜假意举杯喝茶,却是从袖口边窥视此人背影,心里暗道奇怪:这掌柜身形消瘦步履虚浮,显然不会武功,但他始终觉得哪里怪异。
“那掌柜是个女人。”天书突然开口,倒是让谢曜愣了愣。
谢曜本想说“你不是说不跟我说话了吗”,但想着这话说出来天书肯定又要和他置气了,索性道:“你怎么知道?”
天书说:“她虽然把皮肤涂黑,但眉眼间是女子神态,你看她走路扭来扭去,胸部还那般大,不是女人是甚么?”
“好啊,你竟然偷偷看别人胸。”谢曜说出这句话自己都忍不住笑了。此时摸不透这掌柜到底想作甚,也许别人只是为了安全这样打扮罢了,总而言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吃饱喝足,继续上路便是。
前提是这些东西可以吃。
谢曜夹了一片牛肉,放鼻尖嗅了嗅,又给放回盘子里。他拨了拨白饭,饭中倒看不出什么怪异地方,但也不敢轻易下口。
他思索片刻,忽然放下筷子,大声道:“掌柜!掌柜!过来!”
那掌柜慌慌忙忙从后堂跑出,问:“客官有何事吩咐?”
谢曜紧紧盯着那掌柜眼睛,仔细一瞧,果然像个女人,心下不由对天书佩服。他面上却冷冰冰问:“你饭菜里放了甚么?”
掌柜闻言一惊,退后两步道:“客官,我放了油和盐。”谢曜目光一凛,一字字问:“你饭菜里放了甚么!”
那掌柜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话,谢曜心下一沉,坚定其中有鬼。他从怀中摸出那瓶泻药,冷冷道:“你若不说放了‘甚么’,我就给你吃吃我‘甚么’。”
“那我倒要看看,是你‘甚么’厉害,还是我‘甚么’厉害。”
这话并不是那掌柜所说,而是从后堂传出。掌柜看见来人,捂着脸一阵小跑过去,扑那人怀里委屈道:“公子师父,你以后可再也别让人家冒充这些啦!”
来人即使这破旧积灰客栈,欧阳克依旧一身白衣翩翩,正摇着扇子朝谢曜冷笑。
谢曜浑身一僵,随即却又淡定下来,他道:“原来是欧阳公子。”
欧阳克笑道:“难得谢小兄弟还记得我,如此正好,咱们来谈谈一间房子价钱。”
谢曜点点头,道:“应该,你出价罢。”
“爽。我欧阳克也不是狮子大开口人,今日谢兄弟你留下项上人头,咱们恩怨一笔勾销。”欧阳克说罢,将折扇“刷”一合,负手而立,盯紧谢曜面容。
谢曜忽然轻笑一声,问:“我尚有一事不明,欧阳公子是如何找到下?”
这时楼梯上忽然传来脚步声,走出几个人来,正是黄河四鬼。沈青刚居高临下,拿刀指着谢曜说:“你小子不知得罪了多少人。自打你逃去,我们便收到有人留字条,一路指明你逃走方向,能这抓到你,也得多谢那位朋友!”说着,沈青刚还凌空抱了抱拳。
谢曜大惑不解,他想不通谁还会一路监视着他,而将自己踪迹透露给他死对头。但不论如何,这人肯定恨他入骨!
“原来如此。”谢曜点点头,忽然站起身,不动声色往门口走了两步,皱眉说:“可是我想不出这大漠中谁还会暗中监视我,那人给你们留字条,可否让我看看?”
“将死之人事情还多,你放心,等你死了我们会将纸条烧给你!”钱青健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