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非瞥他一眼,“那你还……”可话没说完,罗卿的唇就印了下来,攫住了谢非的唇瓣,趁着谢非吃惊失神的当口,舌尖灵巧地与谢非缠绵在一起,直把谢非吻了个七荤八素。
谢非被吻得有些发热,却还不忘这里是教学楼,想要推开罗卿,可是罗卿的手却得寸进尺地钻进了谢非的衬衫下摆,不轻不重地揉捏了几下。谢非心一颤,忽然觉得身子一软,下意识地就揽住了罗卿的脖子。这下可好,罗大大吻得更惬意了。
良久,大胃口罗大大好不容易有些满足了,才放开了谢非。末了,还恶作剧般的在他嘴唇上轻咬了一下。趁着谢非还迷糊的当口,两人额头相抵,轻轻说:“夫人,以后不可以无视我知不知道?我会很伤心的,会很寂寞然后就寂寞死掉的。”
“嗯……”谢非兀自神游天外。
“尤其是不准当着我的面跟别的男人讲话讲那么亲热。”
谢非总算慢慢回神了,斜睨了他一眼,“那是中二。”
“谁都不可以。”罗卿坚决道。
“你是不是太霸道了,难道我就不能跟别的男人说话了?”
“当然可以,但是夫人你刚才明明就是故意不看我的。”
谁让你这么惹眼,我是怕我老盯着你看分神失态好不好。不过谢非心里怎么想,照他脸皮的薄厚程度,是坚决说不出来的。只闷声嗯了一下,便推了推罗卿,“亲也亲过了,你满意了吧?再不走得有人来了。”
闻言,罗卿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饶有兴味的打量着谢非,“夫人今天怎么不推开我,不骂我流氓了?”
“哼,你很喜欢被骂吗?”谢非无语。
“当然不是,我只是有点受宠若惊。”
“你要谢就去风鹤姑娘。”
两人说话间,已经整理了一下从茶水间里走了出来。罗卿侧头看着谢非,品味了一下那一句‘谢风鹤姑娘’,随即笑而不语。
啦啦啦啦夫人正在一步步向你走来,风鹤姑娘你真是好样的。罗大大当即决定再送她一筐人头作为新婚贺礼。
于是,接下去几天皆是风平浪静,偶有一些啼笑皆非的小插曲,适当调剂,两人的距离慢慢地变得更近了些。只是某天的晚上,罗卿带谢非再次去老剧院给宁寒捧场时,却发生了一件足以让罗卿以及顾霄这样的好友‘笑话’宁老板一辈子的事。
宁寒今天扮的是青衣,演出依旧很棒,下面满堂喝彩。谢非和罗卿依旧在二楼位置最好的那个包厢里,只不过这次罗卿让人搬了张超大的太师椅过来,死皮赖脸地跟谢非坐一张椅子,没把谢非气死。
而就在谢非第五次打掉罗大大不安分的爪子时,舞台上却出了意外。宁寒水袖一甩,忽然有什么东西从那袖子里飘了出来,落到了看客群里去。
有人伸手一接,以为是宁寒故意抛下来的,饶有兴趣地打开一看,脸色就变得相当古怪了。舞台上,宁寒一愣,随即便停下了动作,显然,那张纸是个意外。
而这时,更让人大跌眼镜的一幕出现了。
一个原本站在舞台边一脸花痴样的小跑堂,宛如一阵旋风般,倏地跑到了看客席中,一把抢过了那张纸,护犊子一般护在心口,还不忘狠狠瞪了一眼那目瞪口呆的被抢者。
所有人都有些愕然,眼前这是什么情况,大脑不够用了啊。
如果说在场还有谁清楚知道事情的真相,谢非算一个。那张纸……上面肯定又写着亲爱的小寒之类的。而愣了几秒之后,宁寒也想明白了,一张脸顿时就黑了下来,看着苏黎的眼神能把人冻成冰棍。
苏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就是紧紧护着那张纸不松手,也不走。结果,宁寒大步走下舞台,冲大家鞠了个躬,道了声‘失礼了’,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把抓起苏黎的后衣领把他拖走了。
四周的大汉们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心里默念:完了完了,少爷这次真生气了。
谢非站在二楼目睹了全过程,暗道一声:饭不可以乱吃东西不可以乱藏啊少年。
55、他老子与他儿子
那天晚上;苏黎和宁寒终究都没有再出现在众人面前。老剧院里面的汉子们维持着表面上的镇定;默默地等了十分钟,确定自家少爷不打算再出来了之后,胡编乱造了一大堆拙劣的理由;把客人们都给打发走了。当然;谢非和罗卿是还留着的。
谢非原是在二楼上看了一出好戏;可是转念一想宁寒的背景;忍不住为苏黎担心起来。拉着罗卿走到后台门口,却只见大门紧闭,似乎有吵架声。刚想敲门;却被罗卿制止了。
“夫人;我想我们还是先观察一下的好。”
“观察?”谢非疑惑道。
罗卿眨眨眼,“有一句话叫做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闻言,谢非那可怜的反射弧总算灵验了一次,同样眨眨眼,然后就听见屋子里传来了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啧。
拉了拉罗卿的袖子,谢非耳根有些微烫,扭头赶紧离开,“我们走。”
罗卿笑着摇摇头,跟上。谢非见他笑那么开心,不由没好气地问:“你有什么好开心的?”
罗卿摊摊手,“小宁子的性向终于可以确定了,我这个做朋友的衷心为他感到高兴啊,真可惜顾霄不在。”
“顾霄?”
罗卿这才想起,谢非还是头一回听见这个名字。上次在饭店的时候,顾霄扮了服务生,后来又陪着罗卿蹲墙角,可前后谢非也没能知道那天晚上事情的原貌,不知道罗卿还有个光荣的队友。当下,罗卿一笑,说:“他也是我的朋友,跟我还有宁寒是损友三客,夫人有没有兴趣见见?”
谢非一愣,却没生出拒绝的意思来。罗卿说过自己已经出柜了,又渐渐地把他的朋友介绍给自己,说没有一点点高兴,那是骗人的。要知道谢非在跟夏青河交往的时候,整整五年,除了游戏里的,他没有见过他一个朋友。那时候年少,也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后来想起,才觉得自己就像是被藏起来了一样,有种见光死的属性。
心酸吗?肯定心酸。但是那时候心已经麻木得跟石头一样,这种心酸也就淡了,这些年好不容易缓过来了些,罗卿就出现了。成天夫人夫人的喊,不羞不臊,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有的时候真的感觉,世事多奇妙。
想着想着,谢非便下意识地瞥向罗卿的脸。每当他想要却步的时候,看一看他嘴角那个无敌霹雳自信笑,好像就可以获得一些向前走的勇气。一次又一次,害得他连思考后退的机会都没有。
“夫人,你怎么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我看呢?”正看着,时刻注意着夫人的罗卿便投过来一抹玩味的、意味深长的眼神,“这么不羞不臊的。”
如果我再年轻几岁,我一定不顾形象地啐你一口。谢非暗自腹诽,嘴上反驳着,“是你的理解有误。”
两人这么说着话,一路走出了老剧院。罗卿见他没反对,便也敲定了下次要带谢非去见损友的主意。晚上的时候因为太晚了,便没有再上游戏。
不得不说,这几天谢非的心情都非常好,颇有种春风霁月之感,只是第二天,一个意想不到的意外,让他心里不由得揪了起来。
说是意外,其实也不算是意外。
他上午的时候跟戴舒去别的公司参加一个座谈会,业内的好几家公司都在,大家都是熟识,谢非光是忙着打招呼就花了很久。只是座谈会开到一半,来了个意想不到的人——罗立恒,国内出版业的龙头老大。
这罗立恒三个字,虽是如雷贯耳,但谢非只是个小老板,以前压根连罗立恒的面都没见过。一听是这人来了,便不由好奇地多看了几眼。这一看,就看出事来了。
罗立恒是个很有成熟风韵的男人,岁月打磨过的脸很耐看,想来年轻的时候长得也应该很帅气。而且,那气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据说这人以前从过军,特种兵。退伍了之后经商,凭自己的才能又靠着几位战友的帮忙,一二十年的时间就坐稳了龙头的位置,而且还很洁身自好,唯一出彩的事情就是当年追老婆结果闹到满城风雨的光荣事迹了。
谢非看着他,脑海里的八卦就蹭蹭蹭直往上冒,兀自想了一会儿,才暗骂谢非你真是被弱水的那帮人给带坏了。别人的私事你干嘛去多关心,好好做事吧。
可是一个座谈会开下来,谢非的视线是不是便能扫到坐在主座上的那位,心里有个奇怪的感觉一直盘旋不去——总觉得那张脸有股说不出的熟悉感,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这种感觉一直到座谈会结束,谢非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但也没放在心上。直到罗立恒的秘书来请他留步一叙,谢非才真个意识到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确实是没那么简单。罗立恒一开口,就让谢非整个人惊呆了。
“罗卿那个混小子没跟你说起过我吧?”
谢非大脑像被人锤了一样,愣愣地看着罗立恒,脑子一时反应不过来,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见状,罗立恒皱了皱眉,似乎对他迟钝的反应有些许不满。
“我是他爸。”罗立恒继续镇静从容地说了一句,打量着谢非的眼神却一直没有收回。
这位先生这个我肯定猜得出来好吗?谢非也不是什么真的迟钝的人,多年商场也磨出了颗玲珑心,哪还能不明白罗立恒的来意。只是场面话还是得说,思忖了一下,还是叫先生比较安全,“罗先生好,我是谢非。”
闻言,罗立恒良久没有说话。就是一直看着谢非,直让他被看得脊背发凉,不知道这位罗爸爸是准备把他怎样。良久,才听他说一句:“嗯,我知道。”
情况,应该还不算太糟吧。谢非这么想着,定了定心,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静从容些,虽不是直视罗立恒,但眼神也丝毫不避讳,“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听着谢非那有些淡然的语气,罗立恒倒是略有诧异,但这诧异只是在瞳孔里闪过一丝,便隐去不见。他站起身,言行举止里还保留这些军人的干练习气,那似是淡薄却有千钧的眼神落在谢非身上,“周六晚上来家里吃饭。”
“嗯……啊?”谢非愕然,看着罗立恒大步流星离开的背影,这就完了?这么干脆果决的行事作风,可是罗先生你回来好歹给我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状况啊?!
见家长吗?还是去受刑吗?
可是没人理会谢非的惊愕万分,罗立恒的那位秘书也只是冲他笑一笑,好心地给他提了个醒就赶忙走了。
“谢先生,总裁的意思应该是让你和罗先生一起回去,你其实无须担心。”
无须担心你妹。
我说刚刚怎么看那张脸那么眼熟呢,原来是中年罗卿的翻版。可是,他是怎么知道我的?谢非不由怀疑,可这怀疑只持续了三秒,谢非就得出了正确的结论——不是罗卿说的还会是谁?
二话不说,先戳个电话。
“罗卿,半个小时后到上次那家咖啡屋见我。”想了想,还是当面说比较好。
说实在这还是谢非第一次约罗卿出来,而且罗卿一听谢非这正宫娘娘发号施令般的语气,就知道出事了。脑子一转,便想到了好几个可能性。到了咖啡屋,果然,谢非的眉头是皱着的。
“发生什么事了?”罗卿在他对面坐下,桌上已经摆好了咖啡。
谢非也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你爸喊我周六回家吃饭。”
罗卿端着杯子的手顿了顿,复又放下,一笑,“那个老头子终于憋不住了。”
“你严肃一点。”今天的谢非尤其得严肃。
“放宽心,夫人,我们家又不干人口买卖。”
“谁担心这个。”谢非心里正乱着呢,听见罗卿打趣就觉得有气,“你什么时候把我的事告诉你爸的?”
“上次酒店的时候。”罗卿供认不讳,“我不是中途去了一次楼上吗?顺口就说了。”
妈蛋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你就是叶落乌啼吧?你都跟你爸怎么介绍我了?
“想知道吗?”罗卿抓住谢非的手,笑问。
谢非哼了一声,明明是你自己想说。
于是罗大大缓缓讲述起那天的事实原貌来。原来那天他上了二楼,进了包厢,一众寒暄之后被拽着坐下来喝了几杯酒,就坐在他老子身边。他老子从头到尾都对他很冷淡,就像是军官看见了小兵一样,阅兵似地扫他一眼,“跟谁在楼下?”
罗大大悠然地喝了一口酒,跟他老子说,“我夫人。”
罗大大早已出柜,罗爸爸自然明白这位夫人的性别。只是挑了挑眉,有些诧异。他这个儿子虽然出柜了,可是从没见他往家里带过什么人,出柜前没有出柜后更没有,也没听说过他在外面有什么人。作为一个男人来说,他老子觉得他有点不正常。
“叫什么?”
“谢非。”
“怎么以前没提起过?”
“还没到手呢。”
罗爸爸再次看了自己儿子一眼,“这像什么话?”
“你以为我像你,随随便便扛了就走吗?”
罗爸爸沉默了一下,“带他给我看一下。”
“不行,你会把他吓坏的,吓坏了你赔我?”罗大大再次悠然的喝了一口酒,顺道夹了一颗花生米。周围的人都识趣地各顾各的,没有打扰他们父子间的亲密交流。
罗爸爸瞪了儿子一眼,“你想造反?”
“我妈才是武则天。”
“……”罗爸爸暗吃一亏。
“反正你至少两个星期内不能来干涉我。”
于是,这就是那天父子交流的原貌了。谢非听完了之后,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世事真奇妙。
56、五个红包救大神
“总之;周六那天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你只要跟我回家,吃一顿饭就好了。”
晚上回到家里,谢非脑海里犹自盘旋着中午时;罗卿握着他的手跟他说的话。可是无论罗卿再怎么让他安心;谢非的心里也总跟绷了根弦一样;有些惴惴。一是事情发展得太快了;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二是……心里那种丑媳妇见公婆的感觉,实在是要人命,尤其他这个媳妇还是个男的;心里就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了。
七点;谢非提前半小时上了游戏,今天小月白要和风鹤姑娘大婚了。
上次下线的地方是在野外,谢非便操作着暮鸦往主城里走。今儿个野外人少,估计玩家们大都去主城观摩婚礼去了——弱水三千和铜雀台经历连番大战之后的盛大联姻,办得自然隆重至极,据说光是红包就不知道准备了多少份,就算是为了红包,也得去凑个热闹不是。
谢非拉开好友列表,弱水三千的那些熟人一应在线,叶落乌啼当然也在,只是谢非点开了他的小窗又关掉了,不理他。谁让他父子俩一个德性,就不能慢慢来吗。
暮鸦一个人混在人群里,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