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顿了顿,神色似嘲讽似悲哀“话说,骸可真是倒霉,刚刚从幻镜出来,耗费了太多力气,看到你们袭击诺言,却也无力保护他,最后只能扑上去用身体护住诺言,当然,结果除了送命外没有任何帮助。”
云雀的身体在颤抖。
重启放开他,然后快速后退几步,躲开袭来的拐子“别这么激动,而且,真要责怪的话,你们也该责怪你们自己而不是我。”
山本看着沾满血的手,无力的跪坐在地“不是的,是幻觉,这是幻觉!”
重启怜悯的看着他,然后恶意的笑了“知道吗?蛊惑你们杀死诺言,这个试炼是有原因的,因为这是你们的破绽,所以才会是这样一个试炼哟!如果你们不是爱着又恨着诺言,想杀死又想依赖诺言,那么是不会有这样的试炼的。”
“什么。。。。。。。。意思。。。。。。。。”不该问的,云雀心底的声音提醒着他,他却仍旧张口问了出来。
“意思就是,想要杀死诺言,是你们心底真的有的念头,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啊!”重启笑道“不是吗?你们没想过,如果没有诺言就好了,没有他的话,流年说不定就不会走了。诺言凭什么一副受害者的样子理所当然的用冰冷的态度报复你们,明明你们过得也一点不比他好啊!受伤的不光只是诺言不是吗?”
“闭嘴!”云雀提高了音量。
“我没有那么想过,从来没有!”山本身体剧烈颤抖着。
“这么慌乱急切的回答!”重启玩味的笑了笑“不知道有个词叫欲盖弥彰吗?”
山本撑起无力的身体,小心的坐倒诺言的尸体旁,颤抖的双手拥住诺言,衣服沾上血迹,血腥的味道,让他感到恐惧
云雀茫然的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在做什么,或者正在发生什么。
“托两位的福,诺言和骸失去了生命,而我这次的目标则不可能达成。”重启几乎是带着点怨恨的冷笑着,但看着两人空洞的眼神,又似乎有些不忍,而垂下了眼帘,没再说下去,然后他的身影消失了。
重启走了,山本和云雀,却似乎都没注意到他。
山本抱着诺言的尸体,死死的抱着,似乎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云雀也垂下了双手,浮萍拐发出清脆的响声落在地上滚落开来。
就这么,在一片死寂中,两人如同雕像般一动不动的维持着各自的动作,直到深夜,云雀才声音沙哑的说“放开他,山本武。”
山本武抱得越加紧了些,似乎有谁要来与抢夺诺言的尸体般。
云雀突然感到说不清的愤怒与悲哀,几步走过去,扯开山本,大吼道“我说放开他!”
山本武被扯得跌倒了,诺言的尸体也再次砸入血泊中。
山本眼瞳紧缩,手握紧,指甲陷入肉里的那点痛,根本不足以引起他自己的注意力,他一拳挥向了云雀。
云雀也不躲,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然后一脚踹向山本的肚子。
山本痛得呼吸一窒,剧烈的咳嗽起来,嘴角鲜血划出,他也没管,扑上去与云雀打了起来。
时雨金时与浮萍拐安静的躺在地上,两人谁也没想要去拿,只是相互愤怒的攻击着,既不躲避对方的攻击也停下袭击对方。
直到两人都浑身是伤的挡在地上动不了了,这场厮打才结束。
山本躺在冰凉的地上,茫然望着天花板“呐。。。。。。。。我们要怎么告诉里包恩这件事,怎么告诉蓝波这件事?”
他侧过头看向云雀,却发现,那个冷傲的男子仍旧神色淡然,但眼角已经滑下了泪水。
好一会,才听到云雀用干涩的声音说“我不知道。。。。。。。。该死的。。。。。。。草食动物。。。。。。。。竟然就这样死去了。”
两人就这样躺到了天亮,然后将诺言和骸的尸体送回了彭格列。
里包恩很淡然的看着那两具尸体,神色波澜不惊。
云雀突然觉得无法忍受,于是他突然抓起浮萍拐攻击了里包恩。
110美好的死亡(二)
里包恩抓住浮萍拐;冷冷的看着他。
“好了;都冷静点。”勉强笑着的山本这样说着,却连他自己都能感觉到话语的苍白无力。
狱寺只是一直沉默着,他明明是脾气最火爆的一个,如今的沉默;以及那安静乖顺的神色,都让人觉得不安至极。
诺言的葬礼的那一天,天气很好,阳光斜照在棺材上;看上去竟然透着些许暖意。
大概诺言并没有什么不满的吧!或者说,他应该很开心吧!终于;可能安静的陪伴着唯了;再也没有痛苦和鲜血,没有欺辱和悲哀,只有他和唯,哦,或许还要加上六道骸。
他几乎可以想象出骸吃醋的欺负唯,然后被诺言扯着头发教训的样子。
每次这么说的时候山本总会笑道,是很美好的事情吧!
是的,是很好很好的事情,所以他没有哭。
只是眼角,总是干涩到发痛的感觉非常难受。
狱寺至葬礼后,就做了工作的交接,离开了彭格列,回到并盛去了。
他说他仍旧不相信十代目会就这样死去,所以他要等他,十代目一天不回来,他就等一天,一辈子不回来,他就等一辈子。
白兰每天仍旧笑嘻嘻的咬着棉花糖,跑来彭格列乱逛,看上去没什么不同,但他在家族中举动越来越疯狂,势力也越来越大,密鲁菲奥雷的黑白魔咒本就紧张的关系,也就越加紧张了,最后,他与尤尼的一次交火中,他死在的尤尼的手里。
尤尼神色空茫,清澈干净的双眸似乎透过时空望向未来,她说不是她杀了白兰,是白兰自己活不下去了。
库洛姆参加完诺言和骸的葬礼后,就不见了踪影,也许在某个地方过上了普通幸福的生活,也许死在了荒凉的角落里,谁知道呢!
里包恩始终表现得毫不在意,以至于云雀多次愤怒的攻击他。
但他也不过就是抓住浮萍拐,然后云雀甩出去,接着冷冷的说一句“有这个功夫跟我打,不如省点力气对方哪些敌对家族。”
他太淡然了,好似诺言和骸的死,没有多他造成丝毫的影响一般,每天只是平静的处理公务,强势的与其他家族谈判,优雅的游走在各个大家小姐的中。
他看上去是那么的不在意,所以任谁也没想到,在彭格列彻底从十年战的打击中走出来,再次站到黑手党顶端的第二天,刚刚从庆功宴离开的里包恩,会在诺言的坟前自杀。
云雀和山本还有蓝波收到了里包恩的遗书,遣词用句是里包恩一贯的优雅而恶劣,大致交代了下他死后,工作方面的安排,其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在末尾有一句,似祝福又似诅咒的话语,你们要好好活着,彭格列少了我后,已经无法再承受失去哪怕一个守护者了。
“所以,其实里包恩根本就一直是恨着我们的吧!”山本看了信后,苦笑着这样说道“真亏他以前能表现成那么满不在乎的冷静样子。”
云雀只是沉默。
蓝波淡淡的说“就是因为太在意了,反而表现不出来了吧!里包恩从来都很会装深情,但实际上根本就不清楚真的情深了哀切了,该怎么表现出来!”
“啊啊~~~~~~~蓝波也长大了啊!”山本笑说道。
云雀已经直接转身离开了“我请假回并盛。”
“诶诶诶?所以之后的事情全部甩给我了吗?”山本眨着眼睛说道。
云雀没有理会不知是故作轻松还是已经麻木了的山本,直接坐了私人飞机回去。
坐在飞机上,云雀突然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在叫他,转过头去,恍然间,他听见了诺言无奈的笑说“说走就走,怎么还是这么任性。”
狱寺正站在诺言身旁,烦躁的对他怒吼“真是的,竟然敢让十代目这么费心。”
山本笑得天然,背后满是黑气“麻麻~~~~~~~狱寺,要说费心的话,最让诺言费心的是你吧!”
蓝波喊着“蓝波大人”要吃糖,就想往诺言怀中冲去,结果被狱寺一把抓住提了起来。
库洛姆红着脸小声说着“大家不要吵架。”
骸则笑得妖娆的往诺言身上倒。
云雀怔怔的看着这一切,眼前开始模糊,伸手想去触碰,眼前的一切突然消失了。
是幻觉啊!
呵!当然是幻觉。
云雀垂下眼帘苦笑着。
回到并盛后,云雀觉得很烦躁,不管看在哪个角落,他似乎都能看到泽田纲吉的身影。
学校的天台——那帮草食动物们,过去总会聚在一起吃午饭的地方。
学校的操场——指环战大空战的地点——他还能清楚记得那只草食动物点燃大空火焰时,明亮耀目的样子。
街道上,那几只草食动物聚集在一起逛街,被他撞见,然后以群聚为理由,通通咬杀了一遍。
云雀几乎快要厌恶并盛了,这里每个地方每个角落,似乎都能看见那只草食动物的身影。
不知不觉,他逛到了草食动物过去的家中,站在门前,云雀恍然看到棕发的少年笨手笨脚跌倒从楼梯上滚落下来,然后急冲冲的跑到门前,一脸惊恐的看着他,说“云雀前辈,你怎么来了?”
云雀张了张口,正要回答,眼前的一切又消失了。
又是幻觉!云雀皱了皱眉,推开了门,本以为会看到一户新的人家或者一个满地灰尘的屋子,却没想到,走廊被拖得干干净净,窗户也清晰透明,阳光从外面照射进来,透着淡淡的温馨。
云雀愣愣的看着这一切,连有人走近他,都没察觉到。
肩膀被拍了一下“云雀,你怎么来了?”
他猛地转过头去“诺言?”
然后他看到的是银发的青年怔然的神色。
狱寺隼人。。。。。。。云雀垂下了眼帘,苦笑,是了,狱寺一直在并盛,有他在,这里当然会被收拾妥帖的。
111美好的死亡(三)
狱寺很快收起失神的样子;放下搭在云雀肩上的手;走到窗前,背靠在窗,笑道“最开始,不;甚至是现在住在这里的时候,我也经常会恍然间看到十代目,看到蠢牛和一平在房间追打,然后十代目无奈的喊着别闹了的样子;看到十代目大清早背起书包,因为要迟到了而急冲冲的咬着块面包往学校冲的样子;看到他笨手笨脚的背着奈奈妈妈的围裙做料理的样子。”
“那是流年。”云雀淡淡的说。
“不;那也是诺言。”狱寺笑道“诺言,就是十年前的十代目啊!他们,一开始就是一个人。”
“流年还活着。”云雀接话道。
“是的,在另外一个时空里。”狱寺转过头看向窗外“但我们的十代目已经死去了。但我总觉得,他能听到我说话,我每天在这里生活着,总会觉得他好似也活在这里似的,于是总忍不住会对十代目说话,当然,在别人看来,我大概是疯了吧!”
窗外,高大的树木枝叶茂盛,叽叽喳喳的小鸟,动作灵巧的在树枝上跳来跳去。
“如果有天堂的话,十代目他们一定过得很好吧!”狱寺笑说“骸一定又在乱来,十代目无可奈何的给他收拾烂摊子,而里包恩则恶劣的插上一脚,让情况变得更糟,然后白兰跑来串门,顺便带来更多的麻烦,库洛姆——如果库洛姆也在的话——就会用很小很小的声音试图劝架。怎么办?突然觉得死亡是很美好的事情了。活着等待,好累。”
“那就别等了如何?”云雀淡淡的说。
“你这是在劝我去死吗?”狱寺问道“你和山本这两个罪魁祸首都没自裁,我又怎么会这么快就认输呢?哪怕,我真的觉得,其实死去,挺美好的。”
“为什么?”云雀问他“为什么要这么撑着。”
“你呢?”狱寺耸耸肩“为什么这么撑着?”
“不知道。”云雀茫然的看着他“只是觉得,不能去死。”
“不能去死,还是舍不得死?”狱寺嘲讽的笑了“不过也罢,你就这么活着受折磨,我会更高兴。”
云雀离开的时候,狱寺正在擦桌子,他围着围裙——仍旧是奈奈妈妈那一件——低声对着身边说着什么,依稀能听见十代目三个字。
而狱寺的身边,空无一人。
回到彭格列没几天,云雀就接到了紧急任务,然后并没停留的立刻去完成了。
日子就这么过着,世界不会因为少了几个人就停止运作。
几年后的春天,移植到院子里的樱花纷纷落下,妖娆而凄美,云雀坐在日式和屋外的走廊上,端着杯清酒,旁边摆着诺言等人的照片。
山本坐在他身边,同样端着杯酒。
樱花旋转着落下,落到酒杯中轻轻飘荡着,山本轻笑着,就着樱花一饮而尽。
云雀神色淡然的看着眼前的美景。
山本笑问“蓝波还是没回来?”
“嗯。”云雀无所谓的点头。
“是吗!果然还是怨恨着你我吧!”山本低声说着,手旋转着手中的酒杯。
“草食动物,连找我拼命的胆量都没有。”云雀不屑的冷笑。
“别这么说啊!”山本摇晃着酒杯“蓝波也是明白,我与你才是最难受的吧!”
云雀仰头望向蔚蓝的天际“那只草食动物怎么想,我不在乎。”
“果然还是云雀啊!”山本失笑,然后对着诺言的照片敬了一杯“呐!诺言,樱花漂亮吧!我记得你挺喜欢樱花的。”
那是诺言初到十年后世界时,拍的照片,眼神懵懂无辜,笑容腼腆,带着些许紧张不安,看上去让人有点想欺负。
云雀不屑般嗤笑出声。
穿着和服的山本,摇头失笑“真是的,明明那么讨厌樱花,却还移植了过来,不就是因为知道诺言喜欢吗?又干嘛摆出这种样子啊!”
“你想被咬杀吗?”云雀举起拐子。
“麻麻~~~~~~~~~~”山本温和的轻笑着敷衍,眼神透过脆弱飘落的樱花,不知落在何处。
时间缓缓的流淌着,从容不迫,一步一步的走远。
某天早晨,在办公室惊醒,看着披在身上的衣服,山本猛地的坐了起来“诺言?”
但印入眼帘的,是笑得有点勉强的女孩。
他的秘书,一个有着好看的笑容,羞涩认真的性格的女孩。
山本怔怔的看着他,只能苦笑。
又是几年过去,山本试着与女孩交往。
但他总是在约会中走神,噩梦中喊着诺言的名字,惊醒后,整夜望着诺言的照片发呆。
那个原本快乐的女孩也越来越沉默,最后,终于忍不住提出了分手,犯贱一天两天还行,几年时间,仍谁也贱不成这样。
山本笑了笑,说了声抱歉,又道了声谢。
谢谢她陪着他度过这么多寂寞孤单的时光,然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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