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国之"一休"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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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国之"一休"传奇-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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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而且忧伤,两行眼泪从她的脸上淡淡滑下。    
    我把自己的决定告诉大家,我决定先去清水镇的观音寺参加完一年一度的朝拜后,再返道回家,去看我的母亲。我说,路途艰险,蜷川与雅子先回京都吧。蜷川迟疑了片刻,然后坚定地挺起身体,胸膛起伏不已,对我说,殿下,无论走到哪里,我的生命与您同在。    
    我看到了玉江心满意足的笑容,而当我转身去看雅子的时候,却发现她忧伤的眼睛上挂满晶莹剔透的泪珠。    
    出发前的晚上,躺在床上,我辗转反侧,大脑清醒地让人万般痛苦,仿佛有把熊熊燃烧的烈火在周围炙烤着自己,谦翁法师慈祥的笑容,软弱无力的身体,口吐鲜血的痛苦表情,雅子挂有泪滴的眼睛……所有的一切反复交替出现,沉重的窒息传遍全身,我站起身,走出禅房。    
    西金寺的夜晚如往常一样的安静祥和,我记得,在以前的夜晚,当自己无法安然入睡时,我都会独自走出寺外,站在摇动的竹林间,怀念过去。当我转身走进寺院时,师傅的禅房里总会亮出微弱但在夜晚特别温暖的烛光,当我经过师傅禅房的时候,从里面总会传出同样缓慢而清醒的话语:宗纯,为何还不休息?声音醇厚,充满关爱,没有一丝地责备。望着摇曳的灯火,听见师傅的询问,自己总会在流淌出的巨大幸福之中而感动,因为我清楚,在这样的夜晚,在这座破旧的寺院之内,还有一个人与我同在,在关切地问我,为何还不入睡。而现在,法师的禅房黑暗禁闭,也许从此之后,禅房将永远不会再被开启,而师傅那关爱的声音我也无法聆听。    
    站在寺院里,抬头望着墨蓝的苍穹,今晚的圆月已被大片的乌云遮蔽,只散射出稀疏的光亮,繁多的星际也不见踪影,只留下孤单寂寞的圆月在黑暗中独自等待,逐渐湮没。    
    恍惚之间,我仿佛又听见了法师的询问,听见他关切温暖地问我,宗纯,为何还不入睡。我猛地回过头,却看到雅子秀丽的容貌,与在风中四散而开的秀发。    
    殿下,为何还不入睡?    
    心微微有些发疼,我问雅子,你怎么也没有睡?    
    殿下,为什么您不让我跟您左右?难道,雅子惹您不开心了吗?殿下,请您千万别再丢弃我,我希望,今生能与您同在。    
    没有来及阻拦,雅子已经长跪在我的面前,秀发铺地,我看到她的身体因为哭泣而不断颤抖。    
    自己的眼泪也在同一瞬间轻轻滑落,我搀扶起雅子,认真地告诉她,前途险阻,未来飘渺不定,雅子,每个人的希望只会存在于自己的内心。    
    不!殿下,从遇见您,到再见您,殿下,您已注定是雅子今生的希望!    
    雅子的眼中放射出热烈奇异的神色,让我感到莫名地心跳,我握着雅子的臂膀,雅子却将整个身体倒入我的怀中,一时间我忘记了自己的存在,只是用心体会此间的温柔。我听见雅子在我耳边轻轻地说出,殿下,请别抛弃我,今生,请让我与您同在。    
    离开西金寺的时候,蜷川问我,寺院内已经空无一人,该如何处置?    
    破旧的寺院呈现出一片灰蒙,我告诉蜷川,将寺门禁闭,等待有缘人来此开启 。我想,也许很多年之后,我会在梦境中来到这里寻找曾经失落的时光。穿行在寺外的竹海,我随手摘下一片翠绿的竹叶放入怀中,希望能将它永远保留,作为曾经经过的痕迹。    
    蜷川紧跟在我的身后,寸步不离,黑色的披风,黑色的斗笠,还有那把墨绿色的刀。如果没有玉江与雅子的陪伴,离开的情景几乎与自己第一次踏入这里完全一样。玉江偷偷望着雅子,曾小声问我,殿下,您知道雅子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让她跟我们一同上路?玉江提醒我,殿下,路途危险,而雅子的存在只会增加您的危险。    
    我理解玉江的担忧,她满脸的关切让我感激不已,我微笑地安慰她,玉江,相遇即是有缘,佛祖告诉我,希望我能够带更多的人上路,而我的母亲也曾要求我,让我用佛的法力去拯救那些曾经属于我的子民。    
    听到我的回答,玉江仿佛还有话说,但欲言又止,只是无奈地摇摇头。    
    自始至终,雅子都跟在队伍的最后,在她的眼中不断有惶恐闪过,我不觉叹息,世间的人,总出于保护自己,而去隔离别人,不知道这种方式是对还是错。但我坚信,在佛的尽头,一定有我想要的答案,而现在,自己又该去哪里继续寻找呢?    
    不觉一片迷惘。    
    我们一行四人起程前往清水观音寺,每年的这个时候,那里都会云集众多高僧讲解佛法,谦翁法师在身体安康的时候,也曾前去参加。但是自从我来到西金寺跟随师傅后,因为身体地每况愈下,已经让他无法承受路途的颠簸,法师就只能让我独自前去聆听。我曾因为担心师傅的身体,打算不再参加,想留下来陪伴他,师傅总会生气地告诉我:宗纯,修行的前提是聆听大师的讲解,而清水观音寺一年一度的朝拜是不可多得的机会,怎么能够舍弃呢?    
    去年的这个时候,我曾在清水观音寺的大殿内看到过像外法师,坐在众多僧袍华丽的高僧之中,显得醒目的孤寂而且落寞,像外法师比我离开时又苍老了许多,雪白的胡须已经超过胸口,当像外法师在人群之中发现我时,他的眼睛突然一亮,我看到他翕动的嘴唇。    
    但从朝拜开始到结束,我们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混乱的人群迷乱我的双眼,当我再次发现像外法师的时候,我只看到了他萎缩身躯的背影,朝着远处缓慢离开。    
    我希望今年的朝拜可以再次遇见像外法师,除了思念之外,我想请他为我指明未来的方向,如果有缘的话。    
    前往清水观音寺的路上,自己的心情低沉地如同地震过后下陷的平地,上面布满没有闭合的巨大裂痕,尽管有着他们的陪伴,虽然如同上路去西金寺拜见谦翁法师一样,我是怀着遇见像外法师的希望,但是这个希望却有些过分的渺茫。    
    因为以前有了足利武士的突袭,一路上,蜷川小心而且谨慎,尽管有些疲倦,但是他的眼睛却始终如鹰隼般放出无法隐藏的沉着与冷静。或许对于蜷川而言,危机四伏的生活才更加适合他,才不至于让他丧失本质。


第二部分第16节 生死一线(2)

    玉江也变得小心谨慎,而她所有的小心几乎全部是针对雅子,很显然,玉江还未完全信任雅子,玉江对雅子敌视地寸步不离。有时候,看到雅子无辜忧伤的眼睛,我会感到心如刀割,但我并没有出声阻止玉江,我想时间总能给予大家最好的解释,何况,玉江这样做也是为了我的安全。    
    几天后,天快黑的时候,我们四人来到清水,清水是一座规模不大的小镇子,这里因为每年度的观音寺朝拜而名胜鹊起。行走在清水古朴的街道上,街道两边是稀落的店铺,偶尔从里面会传出喧哗嬉闹的声音,我回过头,发现雅子秀丽的脸上散发出无限的疲倦。    
    我对蜷川说,找家客栈休息,明天我们上山。     
    蜷川点点头,然后迅速地往前奔去,很快,他又出现在我们面前,仿佛根本不曾离开过。蜷川对我说,殿下,那边有家客栈。    
    客栈很普通,简单但却干净,客栈里只有一个年轻清秀的伙计,和一名老态龙钟的老板。当我们走进客栈的时候,老板靠在柜台的一边,似乎是在睡觉,客栈里人很少,看来生意很清淡。当年轻伙计看到我们四人进来后,当他看到雅子美丽的面容时,惊讶不已。我想,这一生,他都不会再见到一名和尚带着一名武士,以及一位容貌美丽的年轻女子,和神情贵雅的妇人前来投宿。年轻伙计很殷勤地招待我们,问我们是吃饭,还是投宿。蜷川说住宿,要四间客房。    
    要三间!身后的玉江突然沉稳地纠正,语气不容反驳。    
    蜷川看看玉江,又望望我,伙计不知所措地站立着,雅子的脸色很平静,客栈老板依旧埋头熟睡,似乎并没有被惊醒。    
    我轻微地点点头,我清楚玉江做此决定的目的,蜷川沉声地对伙计说,要三间客房。    
    伙计发出轻快地喊声,随后带领我们上了客栈的二楼。    
    楼上的客房几乎全部空闲,玉江与雅子走进其中一间,蜷川对我说,早点休息,殿下。然后进了另一间。一时间,客栈又重新恢复到过分的安静,仿佛世间只剩我孤单一人,我无奈地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    
    天色越来越晚,我却睡意全无,身体疲惫到达极限,头痛地厉害,但是,思想却活跃得如同脱疆而出的野马,在没有目的的游走。仿佛自己,经过十几年的修行,仍旧是一无所成,而能够指引我的师傅却也离我而去。突然间分外地怀念起谦翁法师,怀念起自己在西金寺的日子,没有忧虑地生活,清贫而单纯,在竹林间与雅子沉默地相伴,雅子离开之时,温暖地冲我一笑,如同小时候自己依偎在母亲怀抱中的表情,满足而清澈。    
    我站起身,打开房门,沿着楼上的走廊,我决定去夜晚的清水小街走走。    
    经过玉江与雅子房间的时候,却隐约听到从里面传出的对话。    
    雅子,你不能和殿下在一起!    
    不,我要和殿下在一起,我一定要!    
    为什么!    
    因为,我爱他!    
    雅子,你……不可以……你绝对不可以爱上殿下!    
    我感到瞬间地眩晕,仿佛整个天地开始剧烈的旋转。仓皇之中,我急促而小心地转身返回客房,在我离开之时,我听见雅子痛哭流涕地对玉江说,我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尔后,就什么再也没有听见。    
    躺在坚硬的木板上,思绪过分凌乱,急促地呼吸之后,身体冰凉却又烈焰沸腾。雅子爱我,我应该早知道,从她坚定的目光与温柔的眼神之中,我应该早明白这一切。然而,身遁空门,我又该如何坦然地去向她解释自己的错乱呢?忘却了佛法的教诲,自己竟然无端地记恨起足利义满,如果没有他的迫害,也许今生我将不会沿着现在的轨迹前行,在难过中周旋。    
    至于新的足利将军,足利义持,将会采取怎样的方式对待自己?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能给自己,或者别人怎样的未来。    
    双手环抱,倚靠着冰凉的墙壁,泪流满面中,我听见自己轻声说,母亲,我该如何选择?    
    第二天早晨,当我醒来的时候,天空已经放白,清晨的阳光透过客房的窗棂铺展在地板上,想站起身,却发觉四肢软弱无力,听见门外有人轻声喊我,殿下,您起了吗?     
    是蜷川,我挣扎着走出客房,打开门,映入眼帘的却是躺在走廊上染满血色的年轻伙计与客栈老板。伙计的胸部有条狭长但却深刻的刀痕,鲜血早已流干,伤口发出暗红的颜色,伙计的眼睛睁地很大,苍茫而且空洞,从他的眼睛的深处,我看到了临死之前巨大的恐慌。客栈老板的身体仰躺在伙计的腿上,他的脖子上有条纤细但足以致命的伤痕,细如发丝,我想他也应该是蜷川所杀,因为,只有蜷川才能挥舞出如此精妙的刀法。    
    抬起头,我看到蜷川满脸严肃,一手拿着墨绿色的刀鞘,一手紧握着锋利的战刀,战刀因为沾染血迹的原因,发出樱花般刺眼的光芒。玉江与雅子并排站在蜷川的身后,注视我,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地仿佛没有死尸的存在。    
    为什么要杀他们?我问蜷川。    
    因为他们要杀您,我的殿下。    
    你怎么知道他们要杀我?    
    殿下,您看……    
    蜷川弯下身子,用手撩起伙计的长襟,在他的腰间悬挂一块金黄色的铜牌,蜷川取下腰牌,恭敬地递给我,我看到在铜牌上面书写着四个刺眼的字迹:足利死士!    
    然后我看到蜷川揭起客栈老板的长袍,在他的腰间悬挂有同样代表身份的铜牌。    
    我仿佛明白了一切,指着手中的铜牌,我问蜷川:这是什么?     
    他们都是足利义持豢养的死士杀手,这批人享受着比普通武士更好的待遇,当然,在他们还活在这个世界的时候。一旦他们接到足利义持布置的任务后,就意味着他们的生命将要走到终点。因为,每项任务的完成都必须在付出巨大代价的基础上才有希望,而生命的付出是他们唯一的选择。因为他们完不成任务回去也是面临死亡。所以,这批死士比别的武士更难对付,因为,他们总是身处暗处,因为,他们总在不断地乔装变化。甚至,很多时候,您根本无法分清他们到底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蜷川,他们不就是两名男子,一名年轻,一名苍老吗?


第二部分第17节 生死一线(3)

    我看到蜷川的脸上闪过一丝冷笑,他将手伸向伙计的脸,用力撕扯。然后,我看到了一幅精致的面具下面清秀美丽的脸,这个伙计竟然是名年轻的女子,她的眼睛大大地盯着我,紧缩的眉头显出无比的恐惧与哀伤,那种忧伤让我的心为之一颤。    
    站在一旁默不出声的雅子开始流泪,逐渐抽泣,在玉江的眼中也有着同样晶莹的泪光闪动。    
    而那名年老的老板也并非真正的老人,他相貌英俊,年纪很轻,他的头仰望着死去的女子,从他的眼中射出无限怜惜。我想,也许在他们活着的时候,他们应该是一对真心相爱的恋人。    
    禁闭眼睛,泪水缓慢滑落,寒冷从脚底瞬间布满全身,许久之后,我对蜷川说,把他们葬在一起。    
    我看到雅子眼中无限感激之情,玉江抹去自己眼角的泪痕,一言不发地缓缓离开。    
    蜷川,你怎么知道他们要在夜晚杀我?    
    因为有人提醒。    
    谁?    
    不知道,半夜里,有一道身影从我窗前滑过,我被惊醒,然后就再也没有了睡意。所以,在天快亮的时候,发现了他们要刺杀您,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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