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花·校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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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花·校草-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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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撑能锻炼胸大肌。胸大肌强壮了,肺活量跟着扩大;大腿肌强健,将来当长跑运动员有好处。我、杨林,都是要靠体育加分的,是考公安、考飞行、考体院的好料子。我们也把这种变相体罚看成一碟小菜。但是柔弱女子王娜,一号胖子石磊,二号胖子张磊可能有点儿吃不消了。

我们做了点准备运动。

开始罚。第一批:孟氏,白氏,杨氏。这三条汉子“基因”好,“素质”高,虽然也被折磨得裤裆都汗湿了,头发上尽冒热气,但总算熬过。

第二批,“基因不好”,“营养不良”,才做了几下俯卧撑,就……看样子,会出事。

孟空军马上上前求情:“申老师,我代王娜受罚,行吗?”

“你是她的什么人?”申老师凶狠狠地说。

我说:“老师,你看石磊……我来。”我往地上一趴。

杨林冲上前:“张磊,我来!”

申老师一声怒吼。

我忍气吞声:“老师,小心出事!”

申老师桌子一拍:“天塌下来,有我顶!”

孟空军尖声叫起来:“出事啦!出事啦!”

我说:“申——姓申的,你真残酷!我们要到法院告你!”

要是校医抢救不力,我们的申老师现在也许在法庭受审呢。

四、他是个色狼。他的眼神与众不同,总喜欢瞟班里的某个女孩子。我们男同胞,有反感,看不惯。讲《项链》的时候,我们都十分专注他的眼神的走向。他瞟一眼女生,我们给他画一横或一竖。我们男同学给他写了9至10个“正字”。他还以为我们是在专注地听他讲话,认真地做听课笔记呢。所以,他那节课讲课的神气越讲越飞扬。我们同学背后开他的心:“申老师有两只眼睛。两只眼睛的视力相距天远:一只0。01,一只2。5;看男同学的是0。01;看女同学的是2。5。看男同学,雾里看花,越看越差,所以,他对我们男同学总看不上眼。对女同学呢?那才真正是“五湖四海有西施”。

我们还听个别同学反映,有时候,他在女同学面前还动过手脚。我们只提供线索,不敢妄加定论。

五、他是个神经质。一见到哪位男同学和女同学在教学楼的走廊上碰了个面,或者说了句话,他马上就把这情景记上工作手册。要是异性之间,谁推读了一下,他会马上出来凶你:“男女授受不亲,成什么体统!”至于“在案”是必然的。最可鄙的是,堂堂皇皇的人民教师做起不堂皇的事来:派人盯梢,私拆信函,偷看日记。特别可恨的是,他把班里这些“不正常现象”在家长会上进行通报。甚至还恫吓家长。申老师懂吗?私拆信函是犯法的,偷看日记,是不道德的。这些道理,我们想他应该是明白的。可是他为什么要明知而故犯?我们想:他是否有点儿心理病态?

六、谦逊是教师的美德。可是他非常自负,甚至坚持谬误。教《察今》的时候,他讲“法其所以为法”时,把两个“法”字拿出来讲。正确的说法应该是:第一个“法”为动词;第二个“法”为名词。可是他把两个“法”的词性给弄混了。当时,我们班的方小春举手纠正老师的错误。照理说,这是好事,是学生有自学能力的表现。可是申老师竟脸红脖子粗起来:“你来讲课,我下去听。我被你们弄得脑晕了。”

张磊站起来说:“方小春说的是对的。你看,这本参考资料上写得明明白白。”

申老师夺过张磊的参考书,掷进了垃圾桶里。

七、教学搞填鸭式,不搞启发式。兄弟班上语文课生动活泼,喜气洋洋,人家是上了上节想上下节。我们呢?像上政治课一样,干瘪无味。为什么呢?兄弟班搞的是启发式,老师讲,学生也讲;我们呢?老师包打包唱,演单口相声,没有一点味。巴尔扎克的《守财奴》是篇多好的课文,人家D班是用话剧的表演式来教学的,来突出葛朗台的金钱嘴脸。选取演员时,还加强了竞争机制;A班的语文老师更行,他在引导学生熟悉人物形象,故事情节(包括典型的细节)和环境描写的前提下,把全文改编成电视剧文学本、据同学们透露,老师还把改编本寄到中央电视台电视剧制作中心去了。到时候,他们班的每个同学都是编剧,都可以得稿费。有表演天才的艾妮可以当演员。听说杜杰的爸爸准备赞助拍摄经费。这些情况,校长您应该比我们更清楚。而我们班这一课是怎样教的?我们永远不会忘记:有同学递字条了。条上写的是“老和尚念经——有口无心”。

八、歧视我们普通班,到了令人难以忍受的地步。他的语文课上得那么糟,我们想,决不是他的真实水平的表现,而是一种歧视我们的表现。在他看来,讲得好,也是对牛弹琴。在他心目中,我们是大浪淘出来的泥沙,是筛网下的碎米,是弱脚猪。在他心目中,我们的脑袋是古化石的——类人猿的——未进化的。在他心目中,我们普通班的每一个成员都是“先天不足”/的。在他的心目中,我们都是大庙里的菩萨——外面贴金,肚里塞草。在他心目中,我们是“绣花枕头”,“金漆马桶”。这些话,这些骂词,全出自申老师之口,全是他的心迹。

校长,恕我们冒昧,请您息怒。有比较,才有鉴别。您听听我们郑老师给我们上第一堂课讲的是什么?那是鞭策,那是力量,那是阳光,那是希望;那是父爱,那是温暖……它使我们信心倍增,斗志昂扬,使我们在沉默的浪谷中扬起了生活的白帆。他的就职演说,我们永远不会忘记!

“我们是师生,我们更是朋友,我在任何时候,都无权罚你们的站!”

“同学们,朋友们:你们不要小看我,我也绝对不会歧视你们……走尽漫漫低谷,迎接我们的将是风展红旗如画的高峰。”

“俗话说得好,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我们要懂得一点辩证法,善于把压力变为动力,善于把劣势化为优势。优劣是互补的。没有劣哪有优?”

“……你们说,我们的生活轨迹是不是有共同之处?可以说,同是天涯沦落人……我们走过共同的路,有过共同的经历呀!”

对,我们师生是同命鸟,那掌声一阵又一阵,一阵一阵,响个不停。

他同我们谈人生,谈价值,是那么深刻。他向我们介绍自己的成才之路,谈体会,是那么亲切,那么循循善诱,他给我们讲“三只鸟”的故事,既有无穷的趣味性,又有深邃的哲理。他旁征博引,谈笑风生!

那是一节多么难忘的政治课,理想课,情操课。而申老师给我们上的第一堂课就使我们胃口倒尽。

校长,我们郑老师是只“爱情鸟”,可惜他已经飞走了。我们忆他,说他,决不是希望他能重新回来。无论如何,他是不会走回头路的。我们企盼的是有一位像郑老师那么有良心的老师来到我们身边。

言多必失,请校长恕罪!

敬祝校长 教安!

江南中学高二年级C班全体同学

签名:

杨林、刘莎、白龙、孟空军、王娜、张磊、石磊、方小春、何文……

第20章 校长忧思录

徐校长今天没有打领带,因为心里很烦;那金白沙抽得更猛,因为心里很烦。这个C班,高考不抱指望,但是文凭总还得让人家混一张;不然……

正当徐校长愁眉不展的时候,申老头进来了,一向心高气傲的老申,此刻也神气不起来了。脸上堆着苦涩,下巴显得更为尖细。

校长扔掉只抽了半截的金白沙,脸上露出笑意,那笑意是极不自然的,尴尬的。他沉吟了好一阵,才开始说话,但眉头一直紧皱着。

“老申啊!你,你为什么创造这么一个纪录?你叫我怎么向上向下向家长交差?”

“你老搞教育的,我试问你,麻袋那么差的底子,你能在上面绣出龙凤和牡丹出来吗?”老申理直气壮地回答。尖尖的下巴翘了一下。

“你是班主任呀,班主任任教的这一科,又是语文,不是教理化,成绩再差,也应该有个八开。而你,人平比人家低40多分。这怎么解释?”徐校长的语气越来越重,感情似乎有所冲动了。

“我说了,麻布袋绣花!”尖细的鼻梁扭了一下,表示对麻袋们的轻蔑。

“你,你只怪学生,你总说学生是麻袋,你,只强调客观;可你为什么全不想想自己,不从自身找找原因。你说人家是麻袋也行。可是几位任课老师在上面绣花,也有绣出了花的呀。可你——”

“我有什么原因不原因?我的教案写得翔翔实实,工工整整,评的是A等。我上课,不迟到,不早退!”老申昂起头翘起下巴自我表白。

“教案是教案,写教案只是备课的一种方式,一个方面,决然不是备好了课的全部内容。备课,要掌握教材,更要掌握学生呀!所谓的要‘吃透两头’。我要看的不是你的教案,而是要看你的教学效果。”

“效果,我懂得什么叫效果,也懂得取得效果的方法。但是C班的人,你以为他们是高等动物?他们的脑袋还——”

“哦,类人猿——是吧?”校长青着面孔。

“你说对了!”老申洋洋自得。

徐校长又苦笑着:“对了,我们有了共识,是吗?”

“对,对,英雄所见略同。”老申的尖鼻子摇晃着。

“花岗岩?化石?”校长故意反问。

老申频频点头:“对了,对了,你这位校长真不错,蛮了解下情的。”老申自以为同校长“合拍”了。他不知校长话中有话。不过,他身为语文教育工作者,应该懂得“意在沛公”的含义。

校长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终于“图穷匕首见”:“老申呀,你是年过半百的人了,是教育战线的老同志。我们让你接C班,是经过反复讨论的,我们深信你会不负众望,不辱使命。想不到,你竟给我把锅砸了,而且是砸得个稀巴烂,你无所谓,我可不能这样。你害得我下不了台,交不了差呀!你知道吗?我这几天一直睡不好觉。你知道吗?我这办公室的电话被打烂了,一天到晚响个不停,十个有九个是家长打来的,是C班父母打来的,有的已经把状告到市教委去了。我的耳朵都生茧了是小事,问题是你叫我今后怎么做人,我这校长还当不当?我江南中学还办不办?我那块重点校牌还挂不挂?”校长像作大报告一样,调门不断提高,语气不断加强。

来势之凶猛,已经超出了老申的想像。平时自命不凡的老申,眼神凝住了,下巴显得更加尖细,胸腰的收缩度大了不少。

校长锐利的目光注视着老申,继续放他的机关枪:“为了保帅,我会牺牲卒马的。现在搞的是聘任制,我们要进一步加大竞争机制力度。能者上,庸者下;优者,低职高聘;庸者,高职低聘。你如今给我推出一幕这样的丑戏,你不在导演身上找原因,而是一味谴责演员。谁接受得了?我看,你很危险,学校门卫正缺个值班的。”

“老申呀,我们的铁饭碗是人民给的啊。你要明白。”校长义正辞严。

“天无绝人之路。东边不亮西边亮。此地不留叶……”老申苦笑道。

“老申,你老目中无人!不仅目无学校,而且目无领导。对学生,你极尽辱骂歧视之能事,说他们的脑袋是类人猿的,是古化石的,说他们个个‘先天不足’等等。”

“我现在以本校校长的身份命令你把这份材料看一看。这是一份内容充实、观点正确的材料。类人猿脑袋能写出这样的东西?先天不足者能写出这样的材料?”校长语调高昂,语气强烈。

“什么材料?校长这么感兴趣。”老申冷冰冰的口气。

“学生给我写的‘万言书’,对你来说是一份控诉书。”

“控诉?控诉我什么?我有什么值得他们控诉?文化大革命抓我去挨批斗、坐班房,我都脸不变色心不跳。”老申在文革时期因七七八八的事吃过亏,现在,他常常拿此当政治资本来炫耀。

“如今改革开放了,但不是可以无法无天了。惩恶扬善,永远不变。你的问题,我们会实事求是地进行查处的。”校长压住心头怒火,但语气中还是免不了含有火药味。

电话铃急促地响着。

朱秘书不敢贸然接话。她望了校长一眼,像是请示。校长示意接电话。

“你找谁?”朱秘书问。

“找老徐!”朱秘书忙向校长递话筒。

校长气冲冲地:“不在!”

朱秘书:“喂,徐校长不在。你哪?”

……

朱秘书:“市教委?!”

“请转告他,近几天,你们一些高二学生天天来我们教委上访。”

朱秘书一惊:“学生上访?!”

校长也一惊:“如今越不读书的人越吵蛋!”

校长望了老申一眼,发现老申的神情依然镇定自若。校长呆然地坐在老板桌前,每一根眉毛都竖得高高的。每根眉梢挂着一个问号,每个问号充满着忧虑。他想:小说下载网+。这些学生该怎样对付?这些家长该怎么打发?这些顶头上司的压力怎样承受?这个老申怎样处理?这个班的结局将怎样影响这江南中学的前途和命运?那郑明……唉!忧思,无穷无尽的忧思!

第21章 重赏之下

我们一份“万言书”,使徐校长大为震惊。徐校长不得不采取果断措施,老申得到了惩处。

“别了,申又贤”,我们的申老先生像司徒雷登一样走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申老师到门卫展示他的专制才华去了。他来不及给我们这些“类人猿”留下“白皮书”。

校长坐在办公室,边抽金白沙边冥思苦想:有破有立,但那一次破错了,更立糟了。如今,破的已经破了,立谁呢?他手中有近200个人选,他“筛选”了一下,还给个别人做了思想工作。但是谁也不愿“受命于危难之际”,谁也不愿来冒这个险。但关心的人不少,议论的人更多。

“这个烂摊子,谁敢去捡?”

“有功无赏,无功受——”

“改为‘工读班’算了。”

“再有本事,也会被搞臭!”

“乌合之众,五毒俱全!”

“那郑夫子的软功夫在他们心灵深处扎根了。”

“这叫‘先入为主’。”

“解铃还得系铃人。”

风言风语,全都传人校长的耳朵。但是印象最深的是最后的一句。他觉得这话有道理,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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