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教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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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教父-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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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贩叱道:“去、去、去!”

陈百威放下的同时,随手取下来一大块米糕。

小贩远去,狼狗停止吠叫,陈百威撕下米糕一边向狗做鬼脸,一边大吃大嚼起来。

狼狗看得馋了,一边添嘴,一边摇尾巴。

陈百威轻轻地吹了声口哨,撕下一小块丢了过去,狼狗吃完又望着陈百威,陈百威又丢去一块……如此五六次,陈百威把狗引到身边,不再丢了,干脆用手一块一块撕下直接喂……狼狗不再有戒备心,把陈百威当成了朋友。陈百威拭探用双手捧了狗的头,感到在栏内不好使劲,又用米糕逗引狗把整个头伸出了栅栏,冷不防被陈百威卡住连叫一声都来不及便四只腿乱蹬……约十几分钟,陈百威感到力气都使尽,狗也张开嘴白沫长流……此时梁府上下都在屋里忙碌都不曾注意外面。陈百威喘息片刻,因担心拖久了有人出来,便纵身越过栅栏把狗藏至无人注意的后花园,准备梁府人就寝后再想办法逐个房间寻找南婶的下落。

后花园由石栏杆和冬青树圈成方块形的布局,每一小方块内种值各种花卉,地上是绿绒绒的草坪,既利于隐蔽又干净。

听到厨房里有人在说话,陈百威心想:这样黑灯瞎火漫无目标救人总不是个办法,不妨去厨房外偷听,或许可以得到一些消息。陈百威蹑手蹑脚走近厨房,背贴着墙偷听里边的人说话。

烧火丫头说:“‘黑仔’这么久还没进来,是不是你把门关了它进不来?”

陈百威估计“黑仔”就是那条全身黑毛的狼狗。厨子道:“门没关,大概是刚才舔我的脚被我砸了一锅铲惹它生气了。”

烧火丫头:“难怪呢,狗跟人一样,也有自尊心的,你砸它干吗?”

厨子:“我的脚最不喜欢别人动,痒酥酥的,据老辈人说,怕搔痒痒的人最心痛老婆,所以我劝你嫁我最好。”

烧火丫头气道:“嫁你个头,再说我一拨火棍打死你。”

静了一会,又是厨子的声音:“好了,准备给老爷送饭去,去晚了挨骂。”

“老爷也真是的,一日三餐非要吃自家的,李医生家里难道没有厨子?怕别人赚钱,有钱人就是小气。”丫头道。

陈百威暗忖:“梁先生不是死了么?怎么又是一日三餐、又是什么李医生?慢,我再听一听。”

厨子道:“你这就错怪老爷了,并不是他小气,自从他和阿昆被东莞仔打伤住进李医生家里,就特别小心,万一有人下毒怎么办?东莞仔武功真是了得,会飞檐走壁,他们的一个什么表婶被阿飞弄走了。肯定不会罢休,要上门报复。”

烧火丫头:“这些人真是胆大。阿飞弄来的老太婆藏在什么地方?”陈百威大气不敢出,怕错过下面的话。厨子道:“我怎么知道,据说老爷为这事伤透了脑筋,吩咐屋里人百倍小心,提防东莞仔潜进屋里寻找。所以,你出门送饭要当心才是。”

烧火丫头:“你这样说我都不敢出门了,求求你,陪我一起送吧。”

厨子:“陪你可以,你怎么谢我?”

烧火丫头:“这个……我只能给你摸一摸,那个可千万不行,怀了小孩谁敢娶我?”

陈百威准备尾随送饭的人去找梁再堂,于是决定去外头等候,经过房屋右侧发现有风吹草动,借着别墅里射出来的弱光发现竟是那条狼狗还在动……这还了得,幸亏发现及时,忙用手再次掐狗脖死,直至他口里流出血来。早就听老人说过,狗是属土的,贴近地最容易活过来,还是不放心,拖着来到后花园,想寻一个缸或坑什么的,竟没有……茫然中,脚踩着了一块松动的大石板发出响声,厨子在厨房里叫道:“黑仔,不要乱跑!”

陈百威惊得,侧卧在花丛下,接着后门开了……厨子唤叫了几声,提着灯笼走近……陈百威决定采取“非常行动”,没想厨子一会又回去了,原来他是来后园拨蒜苗的……

陈百威虚惊一场。

看看石板,下面压着一个洞……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陈百威小心挪开石板,里头黑幽幽,大概是一个废弃的水井,且不管他,先把死狗沿洞壁放下去再说……

陈百威沿旧径回到天井,施展攀援功夫,翻越这种带“倒钩”的铁棚栏难度很大,必须有超人的臂力,抓牢“倒钩”身子悬空,到了顶端,方可采取跳木马的动作跃过那边去……一不小心就有被倒钩划了腿的危险。陈余祥正是吃的这个亏。

越过栅栏,陈百威仍在梁府处扮成“乞丐”。一会烧火丫头和厨子提着篮子出来,陈百威瘸腿跟过去:“先生小姐行行好,我三天没吃东西了……”

烧火丫头叱道:“去、去、去!”

厨子看了他一眼也不理会。

陈百威就这样隔着一定的距离在后面尾随,一直跟到一深院大宅看着两位进去。

陈百威在门外观察了地形,发现这院子是砖砌的围墙,爬越过去没有难度。

夜已深,佣人开了门又回房睡去了,一路呵欠连连,只有东头一处房子的窗户还亮了电灯。

厨子和烧火丫头送夜宵进去了,陈百威打算尾随,又担心地形不熟与人撞个正着,只好趴在墙头认真研究别墅的布局,思考从何处进门、何处潜伏,又从何处逃走。

约十几分钟,厨子领着烧火丫头出来,厨子一路故意喊道:“守更的不要贪睡,提防东莞仔进来捣乱。”

厨子在门口停了片刻,然后和丫头出到门外调情。陈百威松了口气,越墙而过,贴着墙根向亮了电灯的房子逼近着……果然屋里有人在说话,偷偷窥看,发现是一处病房,有多个床位,一色洁白铺盖,十分扎眼,梁再堂、彭昆两人头扎绷带坐在床上吃东西,另有两个护士伺候,苏小枫、苏小飞把着门。

陈百威做好探听的准备,大门又开了——陈百威迅速躲进暗处——原来是厨子回来取碗筷。

病房里的梁再堂、彭昆在护士的伺候下洗了面、漱了口一会护士离开只剩下梁、彭、苏氏兄弟和刚进来的厨子。

苏小飞干咳一声:“梁叔,我们好不容易抓到何南老婆,千万要看好。”

梁再堂:“那当然,我不会让东莞仔知道的,我要用老太婆换那两个年轻的东莞仔。”

彭昆道:“表叔,我们把老太太藏在哪里。”

梁再堂:“藏在非常安全的地方。”

彭昆:“据我所知,我的租房、梁府,这两个地方东莞仔都已经知道。

“依我之见不如把老太婆转移到这里来,你和李医生是深交,他会同意的。”

窗外的陈百威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梁再堂:“不必,那个地方很安全。”

苏小枫:“何处?”

梁再堂把声音压低,任凭陈百威如何焦急细听也,听不清一字半句。陈百威恨不得冲进去盘问,但又不敢鲁莽。一会厨子提着碗筷和吃剩的饭菜出来,陈百威眉头一皱,悄悄跟在后面。

尾随至转弯处,陈百威出其不意将厨子制伏,亮出雪亮的匕首:“别叫,否则我宰了你!”

厨子道:“好汉饶命,我身上实无分文,家里有80多岁的老母亲。”

陈百威道:“我可以不杀你,但问你的话必须如实回答,否则休怨我不客气。你家老爷把抓来的老太太藏在哪里!”

厨子慌道:“我、我是梁老板的厨子,这些事不太清楚。”

陈百威把匕首顶入厨子肉里喝道:“不要耍花招,刚才梁再堂已经在病房里跟你们说了,我听得一清二楚,看你老不老实!”

厨子惊道:“啊?!你什么都知道,果然会飞檐走壁,我说我说,老板把老太婆藏在梁府后花园石板底下的洞里。”

陈百威:“那个洞以藏人?”

厨子道:“好汉有所不知,那个洞原是梁府废弃的水井,只因二十年前水坑口发生大火,老板把家中值钱的财物藏在里头,老板从那次大火吸取教训,请工人把洞扩大,以备往后的火灾、战祸时应急之用。”

冷不防陈百威在厨子穴位处击了一掌,把他打昏在地上,没想到就在这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是苏小枫、苏小飞他们出来了!

陈百威不敢久留,迈开步,向梁府飞奔抢在前面把南婶救出来。

陈百威越过墙,轻车熟路来到后花园,搬开石板,里头黑幽幽,想起厨房才生过火,伸手从后窗拨开门,却发现厨房墙上挂了个灯笼。

陈百威提着灯笼下了洞,洞底很宽,有不少耳洞,既干燥,又布置得精巧:“南婶,南婶——”

没有回音。

“南婶,我是威仔——”

“我知道你是威仔,威仔,你好!”

声音是从顶上传来的,是苏氏兄弟!不好,中圈套了……苏小枫在上面叫道:“姓陈的,好好呆着吧,上帝会来和你做伴的!”

陈百威吼道:“姓苏的,你们把南婶放哪里了?快交出来!”

阿飞道:“什么南婶?是不是那个姓何的鱼贩老婆?不瞒你说,昨晚上她回来取一只玉镯给我逮着了,怪她不禁打,推到在地上就没气了,我们用麻袋装着把她扔海里了。”

陈百威:“人命关天,你们要吃官司的!”

阿飞怪笑:“吃官司?好笑,此事只有天地鬼神知道。”

陈百威叫道:“还有我知道,我要告你们!!”

阿枫、阿飞同时怪笑:“告我们?到阴曹地府告去,你打开眼睛看看自己在什么地方,这辈子能不能出来。”

陈百威举灯照看,洞有七、八米深,洞口小,成嗽叭形向下扩宽,到了底部足有二十几个平方宽……爬出去绝不可能……苏小枫道:“有人还说你是武林高手,我看也不过如此,连一个小厨子都斗不过,被他设下圈套诱入这洞里,我们也不杀你,也不救你出这个洞,十天半月后,必饿死无疑!”

陈百威眼前一黑感到自己未死先葬……灯灭了,现在再也没有别的选择,即来之,则安之。眼睁睁看着洞外明了又黑,黑了又明……到了第三天肚子再也顶不住了,洞里没有任何食物,惟有一条死狼狗。为了能活下去,陈百威用匕首一块一块地割狗肉生吃……开始不适应,久了,竟能品出味来……从此后每过一天,他都在壁上划一道痕,掐着手指头数日子……十天过去,明天就是六月初一。

六月初一,是约好和陈余祥在湾仔码头见面的日子,现在自己被活埋在此……狗肉已经变味了,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到最后哪怕连狗毛都吃掉,还是难逃饿死的厄运,看来这回是死定了。

六月初一,上午,陈百威正在悲泣,洞口传来苏小飞的叫喊:“姓陈的,挨饿的滋味怎么样,舒不舒服?”

陈百威由着上面怎么叫都不吭声。

苏小飞道:“死了。”

苏小枫说:“早就死了,把尸体抬上来,不要等臭了不好收拾。”

苏小飞:“你下去。”

苏小枫:“你下去。”

最后两人抽签决胜负,结果是该苏小飞下来。

苏小飞胆颤心惊缘绳而下,开始并无异样情况发生,苏小飞冲着洞口喊道:“哥,等会我拉三次绳,你马上收绳往上吊!”

苏小枫回答道:“知道了,快点把尸体绑好,喂,发臭没有?”

苏小飞叫道:“没臭,尸体还鲜鲜着呢。”

苏小枫耐心等了一阵,终于手中的绳子拉动了三次。

苏小枫又问了遍,答话的仍是苏小飞,他不疑有变,开始用力拉绳。

绳子终于升到了洞口这时一个人纵身而出,未待苏小枫回过神来,被陈百威飞起一脚踢中了裆部……苏小枫捂着下身一边在地上打滚,一边叫喊:“抓人呀,东莞仔逃了!”梁再堂、彭昆为了提防陈余祥报复,特将旺发赌馆的保缥向科武、曾英勇叫到身边保驾。此刻听到陈百威逃跑,大叫:“给我追,不要让他跑了。”

向科武、曾英勇、孔武有力,听到老板吩咐,奋起直追,彭昆、梁再堂及同乡会众人随后追赶。

在一条小巷,陈百威被向科武、曾英勇夹在中间,陈百威使出浑身解数,无奈在井下关了十多天,元气大伤几个回合就败下阵来,只好脱身逃跑。向科武、曾英勇紧追不舍。

梁再堂坐在黄包车上指挥:“给我追,抓住了赏五百大洋!”

重赏之下出勇夫,陈百威被追得毫无喘息机会,闪入一栋楼房后,待向科武冲来时,冷不丁伸出一条棍棒将向科武头绊倒在地,后面的曾英勇随后也跌做一堆。

陈百威终于争取到了时间,就近拦住一辆人力车:“湾仔码头,甩开后面的追兵重赏!”

人力车载着陈百威由皇后大道中经金钟道、插告士打道再湾仔码头……回头看时,但见梁再堂、彭昆紧随在后……陈百威付了车钱,径奔钟盛富的木棚,边跑边喊叫:“南叔、文贵叔,快去叫阿富!”

陈百威看见了,喜出望外:“祥哥,总算见到你了——”两个失散多日的兄弟抱成了一团。

梁再堂率大帮人围住了陈余祥、陈百威,向科武、曾英勇抱着胸站在最前面……梁再堂说:“阿南,我找的是这两位小子,没你的事!快闪开!怎么样,两位还逃不逃?”

陈余祥小心道:“阿威,我的伤还没好,看你的了。”

陈百威无奈道:“我也不行……祥哥,怎么办?”

陈余祥:“只有拼了,小心。”

两位摆好架势准备迎战,忽听得人堆后面闹哄哄,原来是码头工人看热闹来了。

陈百威放下心来:“这回有救了。”

陈余祥不曾明白“有救了”是什么意思,只见一个牛高马大的汉子推开围观者,叫道:“干什么,干什么,谁吃了豹子胆敢到这里闹事?”

梁再堂拱手施礼:“这位师傅得罪了,我们不是冲你来的,有两个坏蛋跑到这里来了,我要带走。”说着,指了指陈百威、陈余祥。

大汉道:“不行,这两位是我的朋友,在这里我就得保护他们!”

彭昆挤到前面指着粗汉说:“表叔,不要跟他客气,这小子叫钟盛富,不会武功,阿武、阿勇上,打趴他!”

钟盛富哪里受得了这口气,指着向科武、曾英勇:“老子今天就和你两个比,若输了,甘愿从你裤裆里钻过去!”

众人齐声附和:“好!”同时让出一片空地来。

第四章 月夜夺尸

钟盛富朝掌心啐一口唾沫,束了束腰带,躬着裸身,让隆起的键子肉在阳光下熠熠闪光,样子非常生猛。

“喂,男子汉大丈夫,有种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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