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感人的88个动物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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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感人的88个动物故事-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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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狗叫声也不洪亮。

黑狗就是在那年怀孕的。九月底,它生了四只小狗。它的窝以前在大门口,小狗出生后,祖父将狗窝移进了柴屋。生完小狗,黑狗成天瘪着肚子,只剩骨架,似乎连肠肝肚肺全变成了小狗。它变得更凶恶了,绝不允许生人靠近柴屋。我每次抱着小狗玩,它都十分警惕,生怕我摔坏了它的孩子。

黑狗坐了月子,生活却没有改善,还是每顿一碗洋芋。我们吃饭时,它不敢到饭桌边来要吃的,只能在门外站着,眼珠随一双双筷子转来转去。有几次它钻空子进了屋,被父亲抬腿踢了个跟头,疼得呜呜直哭叫,连忙夹着尾巴跑开了。我偶尔抛出一块洋芋,它总是迫不及待地跳起来,一嘴接住,狼吞虎咽地吃下去。

小狗满月后,亲戚来我家认养小狗。第一次来人时,父亲端着一碗洋芋进了柴屋,扔了一块在地上,黑狗摇着尾巴站起来,扑上去吃了;父亲又扔了一块在屋外,黑狗又跑过去吃了。就这样,它不知不觉被引开了。等它吃完洋芋回到窝,小狗早被人抱走了。此后的几天,黑狗坐卧不安,房前屋后四处转,但又不敢走远。不久,又来人捉小狗时,父亲故技重演。一开始,黑狗说什么也不离窝,只是盯着地上的洋芋,舌头伸得老长,嘴里流出了口水。过了一会儿,它终究敌不过食物的诱惑,离了窝,被父亲越逗越远,于是小狗又被抱走一只。

小狗被抱走后,黑狗更烦躁也更警惕了,除了吃饭,成天寸步不离地守在狗窝里。

那时村里几乎家家养狗,狗多而贱,满月的小狗如果没人认养,就会被人装进蛇皮口袋,扔在赶集的路上。小狗被扔在外面,根本找不到回家的路,没人捡回家,它就会饿死或被老鹰叼走。

剩下的两只小狗再没人要了,父亲说必须扔掉。他说这话时,黑狗正带着小狗规矩地坐在门外。那时小狗早已学会吃东西,黑狗不再争抢我扔在地上的洋芋,总是让给小狗。

父亲说要扔小狗,我当时就反对,并且提高了警惕,每天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正如黑狗斗不过父亲,我也斗不过他。他趁我上学后,将小狗装进了蛇皮口袋,真给带到路上扔了。我放学回家后,看着空空的狗窝开始哭闹,并以不吃饭相威胁,结果我也敌不过饥饿。吃完饭,我出去给狗喂食,却发现黑狗不见了。

那天晚上下起了雪,我躺在被窝里,一直睡不着觉,为两只小狗担心。第二天一早,我又到狗窝里看了看,还是空空的。

雪一连下了三天,大雪掩埋了村里的路,连树也压断了不少。

三天过去了,黑狗一直没回来。

第四天早上,我和姐姐去上学。我俩穿着棉衣棉裤,还穿着父亲新买的靴子。雪足有齐膝深,我们小心翼翼地走着,像两只移动的蜗牛。

在经过屋前那片小树林时,我看到草丛里有一团东西。猛一看以为是个化肥口袋,走过去才发现是我们家的狗。

黑狗看到我们,喉咙里发出低沉嘶哑的声音,就像久别重逢的亲人一下子见了面,忍不住要抱头痛哭。它嘴上血迹斑斑,血已经凝固了。我伸手摸了一下,它身上还有一丝热气。小狗蜷缩在黑狗怀里,冷得瑟瑟发抖,低声地呜咽着。我将小狗抱在怀里,黑狗的眼里顿时充满了哀求。它挣扎着想站起来,结果只是蹬了几下腿。它已叫不出声了,似乎连嗓子也冻僵了。这些天,它肯定只顾着找小狗而来不及找吃的。它一路找一路呼唤,终于找到一个,而另一个一直没找到。

我连忙跑回家,喊来了祖父。他将两条狗放进背篓,然后叫我们去上学。我那天在课堂上老走神,一放学便飞快地跑回家。

我只看到小狗。黑狗一回家就死了,祖父将它埋在屋旁的竹林里。我去竹林时,小狗跟在身后,一看到那个土堆,便飞快地跑了过去,不停地用前爪刨土,似乎想将它的母亲刨出来。它刨了一阵,便抬头望着我,漆黑的小眼珠一动不动,像在求我帮忙。

我蹲下身抱起小狗,它看着我“汪”了一声,然后转头对着坟堆也“汪”了一声。我的心似乎被什么咬了一口,痛了一下,隐隐约约地持续了好一阵子。

我抱着小狗往回走,它回头又“汪”了一声,并拖出一个长长的尾音,像一个孩子的呜咽,接着是一阵的沉默……

给小狗让路

作者:冯俊杰

2003年11月6日,在北京南三环万柳桥附近,一只小狗遭遇不幸。它在三环主路上,被来来往往的车压死了。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它旁边的三个同伴,居然不顾正是高峰的滚滚车流,忠实地守护着死去的小狗,舍不得将它丢弃。

过往的司机都惊呆了,本来匆忙赶路的车,开过三只小狗身边时都纷纷绕行,或者干脆停车。交通为之阻塞,两辆车因为躲避小狗而追尾。

平时在路上遇到堵车,所有的人都心急,谁都想快点走,互相挤来挤去,要是剐着一点蹭着一点,吵架是不可避免的。但是,那一天,所有人都不再埋怨,也没有彼此责难。大家看着那三只围在自己死去伙伴身边的小脏狗,心里有的只是感动。

想起另外一个故事。1928年3月,纽约繁忙的百老汇和沃尔克大街上,一只名叫“小黑人”的母猫阻塞了交通,因为它有五只小猫需要救护。警察詹姆斯·卡德莫尔拦住了过往汽车和行人,让“小黑人”把五只小猫一一叼过了马路。有人拍下了这一动人的情景,题名为《为小猫让路》。

很多时候,我们这些情感复杂的人类常常把爱藏在自己内心最深处,因为害怕把它拿出来,会被嘲讽,会被伤害,会不被接受。但是,三只小狗和母猫“小黑人”不懂这些,它们只知道自由地表达自己的悲伤,或者,对同类的爱。

你可知道,这种爱,最原始最粗糙,却也最纯净,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嘲笑它。

而有爱存在的地方,就是天堂吧。

来来

作者:颜峻

我家的猫。

昨天我见了它一面,正在睡觉,被我从沙发下拽了出来,然后恹恹地趴着,然后悄悄逃走。

在重庆的时候,伟棠催稿,说他拍了一本猫摄影集,要请各家的主人写文章。在网吧里写了下面的话。

打电话的时候,老婆说,来来在蹭电话呢。我在重庆的网吧里,一耳朵的键盘声、游戏配乐声和笑声,怎么也听不清哪一声是它的呼噜呼噜。不过可以想得到,它伸长脖子,歪着头在电话听筒上蹭脑袋的样子。

已经四年了,来来从胡吗个家搬到我家,不用再姓胡,也渐渐不再胡来,甚至学会了趴在工作桌上睡觉,灌一耳朵我的键盘声和音乐。它已经不经常跳上饭桌,把花扯得满地都是,打印机开始打印的时候,也老老实实蹲在前面看,而不是探头探脑最后把爪子伸进去探索。每天,来来会为两件事情纠缠我们,一是吃,二是玩。没有人陪玩,就发出悲愤的叫声,开始疯跑、跳上沙袋顶端、挠沙发、破坏一切可以破坏的以示抗议——现在它不那么破坏了,只要有一个可以用来撕成碎片的纸箱就好……我也没再打过它,最多吓唬吓唬:哇呀呀!不听话就给你洗澡!

它听得懂。掉头就跑,钻到床下,然后耷拉着尾巴,警惕地出来巡视,和我们保持距离,一有风吹草动就掉头,跑。这种表情,还会在它闯了祸之后、发现要被装进提包带去串门之前表露出来。一摞CD哗啦掉到地上,不管是它碰下来的,还是被音箱震了下去,只听哗哗哗,爪子刨着复合木地板,像迪斯尼动画里的猫一样,来来飞快地从书房冲出来,在客厅拐弯、原地打滑、箭一样蹿进了床下。如果是面临提包,它会先听到人们道别,或者商量、收拾,然后察言观色,知道不妙,然后你还没有拿出来包,它已经不见了。

我们查过几次,想要知道来来的种族源头。胡吗个说就是在北京买的小猫,很便宜。但是它才一岁的时候就有十斤了,现在站起来可以把下巴放在饭桌沿上检查我们的伙食,它团起来趴着,就是一个拖把,伸完了懒腰,就是地毯,它睡觉的样子完全是一个小人儿。猫书上说大约是挪威森林猫,传说长毛可以御寒,大力可以拉雪橇——雪橇上坐的是仙女。不过中国好像没有引进过纯种。又发现美国的缅因猫,也像,面貌中正,体态健康,但小眼睛装满了小算盘,“叫声如夜莺”,哦,原来夜莺是这样叫的啊。

只要不洗澡,来来看起来就总是可爱的毛头小家伙样子、愣头青样子、被宠坏了的小市民家庭独生子样子。

洗了澡,长长的褐色软毛湿成了黑色毡子,虎头虎脑的脑袋变成了瘦小孤零的可怜落汤鸡头,叫声是凄凉的。不管是什么种族,来来至少不是来自南方雨地。当然挪威听起来会酷一点,美国就算了,多没文化啊——这是它不会关心的话题。只要不洗澡、不打针、每天有金枪鱼和喜悦猫粮换着吃,就算是韩国猫也没关系。当然,这并不是来来全部的要求,如果还能每天在家门口散步五分钟,还有人陪玩半小时以上,那生活才算是刚刚展开。否则你正在走路,只见它从脚边蹭过,枯嗵一声倒在地上,怀里还抱着你的裤脚,眼睛定定地看着你……

吴文光家的猫,会跳起来抱住门把手然后挡秋千,直到荡开了门锁。我家来来是不行的,有点笨。但归根结底是有点懒,无须独立探索生活,也没见过世面,最后,就悲哀地丧失了许多能力和乐趣。看它站在二十四楼的阳台上无限惆怅地望着大千世界,你会理解一只猫的寂寞。住在楼房的猫,除了不容易得皮肤病,还能有什么好处吗?

它懂得比较,或者不需要比较就知道生活的不完整吗?它已经没有胆量在户外漫步,更不用说和别的猫、别的动物相处,它撅着屁股拼命挠沙发的时候,是在发泄一种不满还是仅仅活动一下四肢?

这是人无法确知的问题。米斯特拉尔在她的随笔里写到宠物,人不知道它们的痛苦,比如,一些狗特有的疾病、猫特有的寄生虫,比如,她说,在你离开的时候,它总会陷入对于被抛弃的恐惧,而你们无法沟通,用电子邮件、电话,或者出门前的叮嘱。人们无法取得动物的信任,你对一只猫说,我半小时就回来,你的表情会被它记住,但是你可能到了第2天天亮才打着呵欠打开房门,对喵喵叫着迎上来的它说抱歉。人类发明了拟人法,用自己作为观察和描述一切的模型,这样人离世界就又远了一万里,狂妄和自我中心,加深了人和猫,和世界的无法沟通。

最近我去医院打了治疗过敏性鼻炎的针,来来可以继续在空气中制造无数绒毛,没关系。最近它看上了我的衣柜,一打开,就飞跑而来,跳上去,趴在牛仔裤和T…shirt上睡大觉。而且是当场打起不可抗拒的呼噜。如果这能算一样乐趣,那就让它占据衣柜好了,衣服可以洗,而猫的快乐原本就不多。除了尚未了解的科学,我至少知道来来什么时候是郁闷的,什么时候是满足的。它会在客厅徘徊,叫上七、八声然后回来蹭你的腿,抬头望着你要求开始游戏,它曾经叼着布做的小老鼠扑到我和老婆的面前,它只有在挠过了沙发、徘徊和惆怅地叫过之后才会接受我们无动于衷的事实,跳上工作桌,挨着你,恹恹地睡觉。

一种有限的默契,在我们之间,反抗着绝对的孤独。来来被称做儿子,我和老婆,加上它,是一个家,三个从虚空中来,到虚空中去的生命,暂时生活在一起。如果可能,我们还会继续默契下去,努力地互相挨着,蹭,或者看着眼睛,这样可以让虚空变得略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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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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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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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辑 生命凶猛

斑羚飞渡

作者:沈石溪

那还是很久以前,人们不懂得爱护野生动物的时候。

我们狩猎队分成好几个小组,在猎狗的帮助下,把七八十只班羚逼到戛洛山的伤心崖上。

伤心崖是戛洛山上的一座山峰,像被一把利斧从中间剖开,从山底下的流沙河抬头往上看,宛如一线天,其实隔河对峙的两座山峰相距约六米左右,两座山都是笔直的绝壁。斑羚虽有肌腿发达的四米长腿,极善跳跃,是食草类动物中的跳远冠军,但就像人跳远有极限一样,在同一水平线上,健壮的公斑羚最多只能跳出五米远的成绩,母斑羚、小斑羚和老斑羚只能跳四米左右,而能一跳跳过六米宽的山洞的超级斑羚还没有生出来呢。

开始,斑羚们发现自己陷入了进退维谷的绝境,一片惊慌,胡乱蹿跳。有一只老斑羚不知是老眼昏花没测准距离,还是故意要逞能,竟退后十几步一阵快速助跑奋力起跳,想跳过六米宽的山涧,结果在离对面山峰还有一米多的空中哀咩一声,像颗流星似的笔直坠落下去,好一会儿,悬崖下才传来扑通的落水声。

过了一会儿,斑羚群渐渐安静下来,所有的眼光集中在一只身材特别高大、毛色深棕油光水滑的公斑羚身上,似乎在等候这只公斑羚拿出使整个种群能免遭灭绝的好办法来。毫无疑问,这只公斑羚是这群斑羚的头羊,它头上的角像两把镰刀。镰刀头羊神态庄重地沿着悬崖巡视了一圈,抬头仰望雨后湛蓝的苍穹,悲哀地咩了数声,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斑羚群又骚动起来。这时,被雨洗得一尘不染的天空突然出现一道彩虹,一头连着伤心崖,另一头飞越山涧,连着对面那座山峰,就像突然间架起了一座美丽的天桥。斑羚们凝望着彩虹,有一头发黑色的母斑羚举步向彩虹走去,神情飘渺,似乎已进入了某种幻觉状态。也许,它们确实因为神经高度紧张而误以为那道虚幻的彩虹是一座实实在在的桥,可以通向生的彼岸。

灰黑色母斑羚的身体已经笼罩在彩虹炫目的斑斓光谱里,眼看就要一脚踩进深渊去,突然,镰刀头羊“咩——咩”发出吼叫,这叫声与我平常听到的羊叫迥然不同,没有柔和的颤音,没有甜腻的媚态,也没有绝望的叹息,音调虽然也保持了羊一贯的平和,但沉郁有力,透露出某种坚定不移的决心。

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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