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奸臣的"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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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奸臣的"后宫"-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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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老头子又凑了过来:“那我呢?我怎么办?”

钱程没理他,只是往前走了一步,拉住了裴子余的手,恳求地看着他:“子余,带我进宫,我想见他。”

钱程的脚步虚浮,手臂上的伤出了很多血,让她整个人还仿佛在云里雾里,钱二婶不放心,跟她和裴子余一起进了宫,那个老头子一见钱二婶要去,他也死皮赖脸地跟了上来。

东华门看起来守卫比平常森严,偌大的宫中冷冷清清的,偶尔走过的太监们脸上都带着一丝惊惶之色。

穿过长廊,走过御花园,夙阑殿阁就在眼前。钱程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看着阁前来来往往的太监宫女,忽然一阵恐慌:要是景恒之……已经……死了,她该怎么办?

许是看出了她的心思,裴子余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看了看夙阑殿,又看了看钱程,旋即,他长叹一声,终于释然:“阿程,陛下心性坚忍,又对你用情至深,怎么可能会离你而去而便宜了我?你放心吧,就算他到了坟墓里,也会爬起来和我抢你的。”

钱程沉默了片刻,迎视着裴子余的眼睛:“子余,对不起。”

裴子余勉强笑了笑:“阿程,没有什么对不起,说好的,我们要做一辈子肝胆相照的好友,不许食言。”

钱程郑重地点了点头,终于深吸了一口气,往夙阑殿里走去。

夙澜阁里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正中间坐着太后,疲惫地用手支着头,另一手拿着佛珠,嘴中念念有词;一旁的寝宫门口,宫女和药僮进进出出,看起来十分慌张;两三个太医站在偏殿中正面红耳赤地争论着药方:“一定要千年老参续命,先让陛下口中含上一片。”

“为何陛下还未醒来?陛下脉象微弱,莫不是自己不愿醒来?”

“胡说,陛下怎么会自己不愿醒来?”

“不如用千年灵芝入药,添以冰山血蛤,修心补肺,再寻个高手用真气催化药力,也不失一个好方子。”

……

钱程刚想偷偷往寝宫里走,却听见太后的声音响了起来:“钱大人,你不是铁了心不喜欢陛下的身份吗?现如今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钱程回头一看,只见太后满脸怒容,冷冷地盯着她。

钱程踉跄了两步,一下子扑倒在太后的跟前,抱住了太后的双腿,她的双目发红,声音哽咽,几乎要泣不成声:“太后,是我糊涂了,陛下若是有个不测,我……我必不能独活……”

她用力过猛,手臂上的伤口崩裂,纱布上迅速渗出血来,看起来甚是触目惊心。

太后怔怔地看着她,良久,她无奈地摇了摇头:“钱大人啊钱大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去吧,要不然,等陛下醒过来了,还指不定要怪我欺负你了呢。”

钱程大喜过望,冲着太后磕了一个响头:“多谢太后成全!”

太后森然道:“不,我不是成全你,我是成全我的儿子,他现在的模样,只怕只有你才能救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某醋蛋腚地飘过,,陛下,,你挺住!

103、晋江独发

钱程轻轻地推开了寝宫的门,里面的摆设依然那么奢华,却再也入不了她的眼,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个躺在张雕花大龙床的身影,一动不动。

那个曾经俾倪天下的帝王,死气沉沉地躺在床上,床边有着深褐色的血迹,衬着他白如纸的脸,触目惊心。

依稀仿佛间,钱程好像看到了景恒之那胸有成竹的笑容,那阴险狡诈的神情,还有那温柔宠溺的眼神……

钱程安静地瞧了一会儿,慢慢地走到了床前。小顺子正半跪在床边,把煎好的药往景恒之口里灌,只可惜景恒之双唇紧闭,那药倒有大半都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瞧见她来了,小顺子怨恨地瞥了她一眼说:“钱大人,你可真狠心,前日陛下回来之后,一个晚上没睡,第二天就一病不起了。”

“是我的错。”钱程喃喃地道。

“今天好多大臣来探望,陛下昏昏沉沉的,却一直在人群里找你,你却连半个影子都不见。”小顺子控诉道,“你不知道陛下有多伤心。”

“原先陛下还好好地听着区大人说垦荒令的事情呢,不知怎的就突然起了身飞奔着出了宫了,李大人都懵了没跟上,哪晓得这就出了事情……”小顺子有些哽咽了起来。

“我再也不走了。”钱程跪在床前,把头靠在了景恒之的胸口,低声叫道,“恒之,你快醒过来。”

“陛下吐了好多血,太医说是心肺受损,”小顺子害怕地问,“钱大人,陛下会不会有事啊……”

“不会的。”钱程接过药碗,低声说,“我来喂他,你出去吧。”

小顺子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屋子里顿时静悄悄的。钱程端起药碗喝了一口,那浓郁的苦味呛得她差点吐了出来。她俯□,含住了景恒之的薄唇,舌尖顶住了他的齿关,慢慢地将药渡入了他的口中。

“恒之你快醒过来,我亲了你好几下,再亲下去,你可就要破产了。”她眼角含泪,嘴角却带着一抹微笑,她喂上一口,絮叨几句……

“苦死我了,你的蜜枣都让我吃光了,等你醒了,罚你加倍买给我,可不许只给我每天三个。”

“你要是再不醒,我可就后悔了,我去找别的美男子了,气死你。”

“不不不,恒之,别的人我都不要了,你别生我的气了,醒过来好不好?”

“我留在后宫陪你,陪你一辈子,你不用再犯难啦。”

……

这一碗药足足喂了一注香的功夫,只可惜景恒之依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听到他微弱的呼吸声。

钱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有些绝望了起来,恨恨地说:“景恒之,你别拿乔了,我都认输认错了,你还想怎样?你是不是心里记恨我,不想让我好过?反正你若是死了,我就抹脖子,死过一次了,我可什么都不怕。”

床上景恒之的指尖微微动了动,钱程屏息看了一会儿,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叫道:“太医!太医!陛下的手指动了!”

几个太医鱼贯而入,搭脉、翻眼皮、探鼻息、听心跳,折腾了好一会儿,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战战兢兢地说:“陛下……还是老参先吊一吊吧……”

说着,他从药盒里取出了一株宛如孩童般大小的人参,切了一片,撬开了景恒之的牙关,垫在了他的舌下,几个人又凑在一起,写写改改,正在商议呢,窗口忽然探出一个人头来。

“你们忙什么,再拖下去,这个人只怕就要死了。”那人嬉笑着说。

钱程一看,正是跟在钱二婶身旁的那个老人。她双目含泪怒斥道:“胡说,我让二婶打你!”

“小娃娃,别哭啊,你告诉我一件事情,我就帮你救他。”钱程只觉得眼前一花,不知怎的,那人便从窗口钻进了屋子。

“什么事?”钱程将信将疑地看着他,难道这个老头子真的是什么化外高人不成?

“你怎么知道我娶不到老婆?你帮我破解了这个魔咒,我就帮你救这个人。”老头子看起来十分认真。

钱程眼珠一转:“你想娶哪个?”

老头子居然有些羞涩,瞟了瞟门外,小声说:“不告诉你,等我娶到了请你喝喜酒。”

钱程还能看不出来他要娶谁?她强自按捺住心中的狂喜,正色道:“你这算问对人了,娶不到老婆的魔咒除了我还真是没人可解,来,你先帮我救了这个人,我帮你娶个十个八个的老婆,不在话下。”

“我听说了,你是从那个什么圣山上来的神仙。”老头子居然连这个都打听到了,见她答应,喜形于色,“我不要娶十个八个,一个就够了。”

“你先救人。”

“你先破咒。”

“你先救人!”

“你先破咒!”

……

两个人对峙而立,都急得面红耳赤。钱程有些怒了,指着他的鼻子道:“怪不得你没老婆,一点儿都不知道尊重女士,你要我破咒我先教你第一招,别每天死乞白赖地以为自己很了不起,要大度、要有胸襟。”

老头子愣了一下,忽然鼻尖冒出汗来,冲着她竖起了大拇指:“高!高人!我明白了!我先帮你救人,反正你要是失言,我再一掌把他打死就行了。”

钱程差点没气得吐血,这老头子说话实在狂妄,让她心里忽然没了底,从外面请进了太后,还把钱二婶、裴子余都叫了进来。

钱二婶看着那老头子,把钱程拉到了一边说:“这人虽然有时候执拗古怪,但的确是有真本事的,和二婶也算得上是渊源很深,你可以放心。”

裴子余曾得过一个高人指点武艺,对武林中的事情也略有所闻,和钱程耳语了两句,沉吟了片刻,向太后表示不如姑且一试。

太后听着太医啰啰嗦嗦地探讨了两个多时辰,却一直不见景恒之苏醒,早就心急如焚。既然景恒之是中了武林中人的掌伤,说不定治伤就要着落在这武林中人身上,想到这里,她便点头应允了。

老头子从怀里取出一只精致的小瓶,只见里面有一颗鹌鹑蛋大小的药丸,浅褐色,泛着浅浅的幽香。他把药丸放在景恒之的嘴边,并指在景恒之的嘴边一点一抬,那药丸便入了他的嘴中,滑进了咽喉。

“秀芷,你留下来为我护法,其余闲杂人等都出去。”老头子赶人了。

钱程哪里肯,死皮赖脸地赌咒发誓,老头子终于勉强答应留她下来。

那老头子扶起景恒之,把掌心贴在景恒之的后背,盘腿运气,渐渐进入了物我两忘之境。

钱程有点紧张,拽着钱二婶的手,手心都出了汗来。

“二婶,他是谁?你怎么认识他的?”钱程想找点话说,不然只怕她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囡囡别慌,”钱二婶轻声抚慰她,“他辈分极高,沉溺武学,是武当的一个长老,我年轻的时候便与他相识,他虽然性情古怪,但人并不坏。”

钱程见钱二婶轻言细语,耳根微微有些发红,心里顿时有些明白了:“二婶你都找他来看我的财宝了,一定不仅仅是相识这么简单。”

钱二婶嗔怪地看了她一眼:“还不都是为了找你。他也不知道怎么得知了我的住所找来了,他欠了我的情,我就顺便差使他一下。”

钱程搂住了钱二婶,亲昵地说:“那就多使唤使唤他,以后你们就住在我府上,你不用再为我操心了,我们快快活活地过一辈子。”

“你这个傻孩子,想明白了就好。”钱二婶欣慰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龙床上的两人渐渐起了一些变化,那老头子的脸色灰白了起来,景恒之则稍稍有了些许血色。

这一场疗伤,足足过了大半个时辰,老头子才大喝了一声,撤回了印在景恒之身上的双掌。

钱二婶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那老头子,满脸忧色:“敬风,你还好吧?”

钱程则扶住了景恒之,慢慢地让他平躺在床上,顺便给那老头子使了个眼色,无声息地张嘴说:装病!

老头子立刻明白过来,一脸的萎顿,有气无力地挤出几个字来:“秀芷,我不行了……”

“小顺子!快让两位陛下的大恩人在侧殿休息一下!”钱程吩咐说。

小顺子哧溜一下进来了,引着两个人往外走去。那老头子整个人靠在钱二婶的身上,犹自不忘回过头来冲着钱程说:“别忘记了……破咒……”

钱程冲着他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咧着嘴笑了笑。

四周终于安静了下来,钱程坐在景恒之的床前,帮他捋了捋散乱的发丝,仔细端详着他的脸庞:只见他的薄唇虽然已经有了血色,但依然紧闭;眉峰也依然痛苦地聚拢着。

钱程看的一阵心疼,将耳朵贴在了他的胸口,仔细地听着他的心跳,感觉好像强劲了一些。

她伸出手,轻轻地抚着他的眉峰,想让它舒展开来,旋即又将自己的唇轻轻地落在了他的额头、脸颊、唇瓣上……

“恒之快醒过来,不然只怕太后要把我宰了。”

“恺之一定在背后扎我的小人了,等你醒过来,我就去吓他。”

“你说要带我去周游天下,你可不能食言。”

……

她絮叨了半天,却还没见景恒之醒过来,不免有些奇怪,抬起头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瞥见了景恒之的袖笼微微颤动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陛下你还装!快起来啦!

104、晋江独发

钱程顿时明白了,她又是生气又是好笑,想了想说:“怎么还没醒?莫不是真的没救了?那我的那些银子找谁要去?”

景恒之那袖笼又颤动了一下,只是眼睛却依然固执地不肯睁开。

“不如我现在就去串通恺之,两个人一起把国库打开,把金银财宝都搬走,然后一人一半拍拍屁股走了算了。”钱程自言自语道,把脸靠在他的脖子旁,吹着他的脖颈。

景恒之的人都颤了颤,终于憋不住了,睁开了眼睛,定定地看着她,沙哑着喉咙叫了一声“阿程”。

钱程抬起头来噗嗤一声笑了,只是睫毛上依然挂着泪花。

景恒之长叹了一声,低声说:“原来要长睡不醒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还是被你们拽回来了。”

“呸!”钱程气急,啐了他一口,“你胡说什么,你不是说我在哪里,你都要在哪吗?怎么要扔下我先走了?”

景恒之神色凄怆,抬起手来,触了触她的脸庞,又好像被火烫了似的缩了回去:“阿程,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你选择了子余,我只觉得生无可恋……”

“谁说我选择了子余?”钱程有些懵了。

“你不用再瞒我了,也不用再费尽心机安慰我,”景恒之有些疲惫,淡淡地说,“生死之间,你选择了和他同生共死,我自己便已经明白。既然我说过不会强迫你,任由你自己决定你的归宿,我便不会食言,你尽管放心。”

钱程傻傻地看着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子余是个好人,他重情守信,洁身自好,一定会是个好丈夫,什么时候你和他成亲,我一定来叨扰一杯喜酒,”景恒之的声音有些颤抖,双眸低垂,喃喃地说,“只盼你以后别忘了我,偶尔来宫里看看我,我……”

他忽然不说话了,一手按在胸口,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钱程大骇,连声道:“恒之,恒之你怎么了?是掌伤复发了吗?我去喊人!”

景恒之一把拉住了她的袖子,低低地说:“别走,我只是忽然说不出话来,再陪我片刻,片刻就好。”

“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啊!”钱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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