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着他们飘忽到了客栈,下午的时候光线很暗,白水滴突然惊醒,看到守在自己身边的剑锋,轻轻叹了口气:“英雄你还在!”
剑锋冷冰着脸:“姑娘可以叫我剑锋。”
白水滴仰头看他:“剑锋,你能过来下吗?”剑锋愣愣地走到近前,小白兔很出乎我意料地竟然主动拉起了剑锋的手。
剑锋也是一惊,小白兔不知哪来的力量,愣是没让剑锋挣脱开,她拉过剑锋的手,原来刚刚打小怪兽的时候,不小心划了一下,小白兔把自己裙子的下摆撕下一跳,小心地给剑锋包扎上了。
其实小白兔能这么做我很理解,即使她看到小鸟什么的断了腿,也会这么做的。但剑锋却明显被震住了,他苦苦笑了一下:“这些年我受伤无数,可有人替我包扎……你却是第一个。”这句话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小白兔却露出担心的眼神:“伤在哪里,现在可都好了吗?”
剑锋点了点头:“白小姐,你……不该这么轻易就相信别人。”
白水滴又是仰望着剑锋:“我当然不会很轻易地相信别人,但你是不同的。”
剑锋张了张嘴,其实挺想问问他究竟有什么不同的,但话没出口,就又是一张死人脸,估计是那句话被半路冻上了也未可知。
“剑锋,你有需要我帮忙的事吗?”白水滴天真纯洁的眼神似乎能让所有罪恶融化。
剑锋冷冽的眼神刚与那眼神一接触就赶快移开了:“我……没有。”
白水滴拉起他的伤手,让他很不自在,他的手从来都是杀人,这么被别人亲昵地拉起却是第一次。
“你的手因我而伤,你暂时也做不了别的,不如就留在我身边当保镖,我付你工钱。”
剑锋表情复杂地点了点头,能近距离接近白水滴,之后进入白府就是他的目的,只是他没想到这么容易达成,白水滴甚至都没问过他从前是做什么的,让他将准备好的一系列谎言再次冰封在嘴里。
记忆如浮云,在我眼前刷刷而过。
景物再清晰了的时候,已经是乡村中一个普通的农舍。一个女子在大炉灶前炒菜做饭,一个男子坐在凳子上专心地擦着剑。
那女子回过头,让我吃了一惊,竟然是白水滴,这种大小姐下厨房的场景可不常见,然而更不常见的是剑锋看着白水滴眼露柔情,就如同千年冰峰也有被温暖的阳光融化的一日。
白水滴走过来,脸现柔情,看着剑锋的眼神中更是羞涩的爱意。
她不说话,只轻轻取走剑锋手中的宝剑,而作为职业杀手的剑锋居然一点都不反抗,就任由白水滴收走了自己活命的家伙,这就真的很说明问题了。
两人安安静静吃了饭,剑锋把青菜夹给白水滴,居然是直接放进她嘴里的,之后张开口,白水滴也同样夹了块肉放进他嘴里,之后羞涩地低头,剑锋却高兴地低笑。
剑锋这样的冷面杀手就是这样,不动感情则以,一动感情那可是肉麻到人骨头里。
晚上夕阳渐沉,白水滴依偎在剑锋身上:“答应我,一定要小心。”
剑锋又是很复杂地表情:“水滴,你为什么从来都不问,我是做什么的?”
白水滴一笑,说了句暖人心的经典台词:“你要想说,自然会告诉我。再说,不论你是做什么的,我对你都是一样。”
剑锋甜蜜地挣扎了一下:“这次事毕,我就和你住在这里,永远都不离开了。”
白水滴很感动地望着剑锋:“恩,我等你。”有时候,我觉得这三个字是挺不吉利的,就比如男女离别的当口说出来,多半是个有去无回的结局。
景物飞逝,空气中居然有了苦苦地味道。
白水滴在白府中望眼欲穿地等待,剑锋却一日日地没有归来,都说归期未有期,难道他们就这么分开了?
突然我飘荡在空中的身体一沉,这片白茫茫的回忆渐渐散去,我感觉身上似有千万跟针在扎,费了很大的力气猛得睁开了眼睛。
白水滴坐在旁边一脸眼泪的看着我,在她旁边是一脸摸不透神情的假剑锋。他们长得实在很像,不过假剑锋的脸型更柔和些。
“对不起,青歌,我不该求你做这么危险的事。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她紧张地问。
能再次和她说话,我还是很开心的:“傻丫头,别哭了。我当然记得你。”
假剑锋脸色很诧异,之后赞赏地对我点点头,就像一个人起开啤酒后对瓶起子投去的赞赏的眼神一样。
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闷声说:“冒牌货,别得意,就是我能破解,也绝不会为你所用!”
假剑锋似笑非笑:“你还是看看旁边床上躺着的那位再说吧!”
我狐疑地下床,心里有了很不好的预感,果然在另一张床上,躺着不省人事的阮枫。
我瞪着白水滴,我那里为了你的剑锋出生入死,你居然在背后联合假剑锋捅我刀子?
白水滴羞愧地不敢看我,眼泪不停地说:“阮枫一进屋子看你晕过去就急了,伸手就要摸圣珠,我们拦也没拦住。”
这时只觉世间万物的声音都消逝了一般,我走过去,轻轻触摸阮枫的身体,却觉得他的手冰凉,居然……和死人无异。
我轻轻吻上他的唇:“你要像睡美人一样等我吻醒你?”可阮枫紧抿着唇眉头微微皱着,一点都没有要醒得样子。
我耳边似乎响起阮枫的声音:虽然不知道以前如何,我的遭遇恐怕和你的行事风格有关系……果然这一次,又是我害了你。如果我没有那么自负地去摸那珠子,阮枫现在肯定能好好地在我面前,眼神烁烁地说,青歌,一切都交给我。
可现在,面对紧闭双眼的他,我后悔没有直接带着心脏起搏器来啊!
白水滴这个时候突然说:“青歌,你摸圣珠的时候,圣珠是淡紫色,可阮枫摸的时候,却是深紫色。”
真的会跟这个有关系吗?我疯了般冲到圣珠前面,可圣珠却是一派祥和的淡紫色。
假剑锋看着疯狂的我说:“也许刚刚你出来只是运气,现在你真的想挑战圣珠的极限吗?”
我愤恨地看着他,转头对白水滴咆哮:“古藤,老树,昏鸦,你做饭,他擦剑,你倚在他身上,说我等你的,是眼前这个男人吗?”
我的话一出,白水滴和假剑锋的脸都突然一片惨白,这时圣珠开始邪恶了,我看准时机,义无反顾地摸了上去。
刚刚睁开眼,就发现这个世界很超自然,天空中滚着紫云,大地一片荒芜,目力所及,都没有房舍。
面对这种灾难天气,我心中却庆幸了一下:“这样只要我走下去,一览无余的,总能找到阮枫。”
突然气流突然寒冷,两个身影落在我的面前,我定睛一看,一个是剑锋,另一个是千叶刃。
他们静静地对弈,我跑过去,想看看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其实这个时候八卦很不好,但基于我只是一抹意识,顺便看看剧情线也没什么不妥的。
结果我大摇大摆地走到他们俩旁边,两个人却齐齐转过头来,一个目光冰冷地带着雪花,一个目光阴狠地带着暗器,我惊慌地抖了一下,剑锋寒声响起:“你是谁?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的?”
这时天空一声惊雷,紫色的闪电咔嚓一下在我不远处把地劈裂了一个缝,我颤抖地又看着他俩:“你们能看到我?”
他俩看着我像看着一个神经病,千叶刃柔美地一笑,转头看着剑锋:“别管这个疯子了。剑锋,白水滴那里怎么样,你只差最后一招,她就会乖乖地将圣珠拿来给你了。”
剑锋脸上阴晴难定。千叶刃冷笑了一下:“你……不会是真爱上她了吧?”
剑锋冷冽的目光向千叶刃扫来:“当然没有!”
千叶刃好看的月牙眼睛盯着剑锋,步步紧逼着说:“那你为什么迟迟不出手,因为珠子是皇上让他们保管的,珠子没了你怕白水滴全家人头不保!”
剑锋出手闪电一样,把千叶刃一下提了起来:“我从来不需要别人教我怎么做!”
凭千叶刃的武功,和剑锋打两下也不是没有胜算,但他偏偏动都不动,眼神中还有些忧郁。剑锋把他往后一推,大踏步走了。
千叶刃看着剑锋的背影笑了笑,之后眼中又是那么狠绝的眼神:“剑锋,你可以决定自己做的事,但你想喜欢别人,却绝不可以!”
我小心肝颤了颤,千叶刃这份阴柔之美,的确挺适合断袖的。
我这里还钻研着*的剧情,千叶刃却一步步向我走来:“美人,你是谁?难道……是来刺探情报的?”
我吓得往后一退,千叶刃的手段我知道,和过去的他讲条件似乎更不容易啊……
就在我分外惊慌失措的时候,后面却突然跃来一个迅猛的人影,把我往胳膊下面一夹,向后面更虚无的地方,跃了过去!
、第33章 不能完成的任务(七)
身后那人带着我一顿跳跃,居然在一片虚无之中来到了一所房子前面,这房子看上去很眼熟,和我在白水滴记忆中看到的那个房子一模一样。
但我现在该关注的应该不是这房子,而是一直夹着我跑得这位仁兄。虽然对阮枫的身手不是很乐观,但回头的时候,我还是抱了很大信心的。
结果一扭头不要紧,立刻接触到一道冰冷地目光,让我一哆嗦,他厌恶地一抖手,我就直接跌在了地上。
“剑锋!”我喊了出来,他冷漠地皱了皱眉:“现在居然连你这种小角色都能喊出我的名字了!”
“你见过能自由进出圣珠的小角色吗?”我不服气地开口。
他有一丝讶异,之后嘲讽地一笑:“就你这智商,和屋里那个傻子倒很般配!”傻子两个字一出口,我就瞬时像被打了鸡血一样推开了房门。
看到阮枫高大的身影完好无损地坐在床上的时候,我几乎眼泪涕零,不过他接下来一说话,我就真得泪奔了。
“娘子,我要吃松子桂花糕!”这眼神,这语气……
这一次他忘得更彻底,直接回到了我刚嫁给他,他还装傻的时候。
我这里傻了眼,后面的剑锋却荡了过来,幸灾乐祸地说:“你不用因为他失去记忆而这么伤心。”
“为什么?”我狐疑地看他。
他冰冷着脸说:“因为再过一时三刻他再不从神器中出去,命肯定就没了。和没命比,没记忆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看着他,有种想用鞋底子拍他脸上的冲动,但考虑到我可能打不过他,才放弃了这种想法。
不过这一番看,却让我发现了不同。刚刚和千叶刃说话时还是一身黑衣,现在却是一身月白,再往上看,居然连发型都变了。刚刚是冰冷地散发,现在却很整洁地梳在头顶上。
“这么会儿你换造型干嘛?”我心里有种感觉,还没抓住,就一瞬间溜走了。
他看着我,我怎么忘了他千年冰封的性格,很多话没出口,就直接冻死在嘴里了。看来得给他来点刺激的才行。
“白水滴现在可不太好啊!”白水滴是我唯一的赌注,不过看剑锋立刻紧张起来的神情,我就知道,我赌对了。
“水滴……她怎么了?”迟迟疑疑地说出了小白兔的名字,剑锋眼中伤痛想掩都掩不住。
“你先告诉我,现在我们这是什么情况!”我可不打算这么快就将我所有的筹码都给他。
白水滴看来让他很不淡定,他看了看外面天空上滚着的浓浓紫云说:“你观察得很仔细,刚刚和千叶刃说话的,那个并不是我。”
我头脑发蒙,吕秀才,你是要和我阐述本我和代号我的区别吗?
剑锋接着说下去:“圣珠中其实是两个空间,一个是记忆空间,另外一个却是圣珠中真实地世界,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能进出自由的,但我要奉劝你,这里不是很好的旅游地点。”
没想到这种时候,剑锋还能幽我一默。既然他解释了我的疑惑,我就把小白兔的近况告诉他吧。
“白水滴失去记忆了!”我看着剑锋的反应,“你怎么都不吃惊?”
“她会失去记忆,是因为……我希望她能那样。”他淡漠地回答。
“可是她虽然失去了记忆,却偏偏记得有你这个人,于是开始疯了一样找你,结果乱跑乱撞,就去了摩罗教。”这个重磅炸弹抛出来,剑锋立刻就不淡定了。
“什么!她去那里做什么?她难道不知道那里的人都想活吃了她!”他很急,抓着我胳膊的手都有点哆嗦了。
我心里却一跳,原来摩罗教的人认识白水滴,这份演技和在旁边装傻的阮枫有一拼!
“白水滴失去记忆了,当然不知道摩罗教对她有多危险,摩罗教对于她唯一的意义,就是那是个能找到你的地方!”我不知道剑锋这么在乎白水滴为什么还不出去。
“这个傻瓜!”剑锋说完,冷冰的脸纠结在一起,做出了很痛苦的表情。
“现在最糟的不是这个,而是千叶刃出现了。”我觉得我这么一点点说,剑锋一会儿被逼疯的可能都有。
“千叶刃?”他语气一冷,他的心中自然明白,千叶刃一直想杀了白水滴而后快。
“这还不是最糟的,最糟的是,现在上面有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人,自称是你,等你出去的时候,直接喝他们的喜酒就行了!”我以为我这句能激起他妒海冲浪的话一出,他立刻就得带我们出去,结果他一听这句话,却苦涩地一笑,半天说了一句:“他出现了就好。”
我刚想问他是什么意思,房子却一阵颤动,我反应迅速地扑到旁边的阮枫身上,大喊了一声:“地震了!”
片刻之后,大地恢复了平静,只是我们俩现在是以天为被地为庐,小房子神马的都没有了。
阮枫经历了这场生死巨变后,终于放弃了他的高超演技:“刚刚,你是想救我,还是……压死我?”他看着我很认真地说。
我愤怒地瞪着他:“你说呢!”
他不自觉地变换了一下抱着我的姿势:“我现在还活着,那么,你应该是想救我。”
我点了点头,他很困惑:“可是,为什么?你不是大妈安排在我身边害我的吗?”
我指了指头顶紫色的天空:“你觉得你大妈会这么大费周章,连天空的颜色都给变了,就为了害你?”
他钻研了半天,若有所思:“的确……不太可能,可我还是不明白。”
我拉着他站了起来,这么在这里耗着也不是办法,我决定出去找找出口神马的。
阮枫沉思地跟在我的身后,突然灵符在衣服里微微地颤了颤,我紧张地拉住他,前面出现了两个岔路口,我稍微张望,发现左边有个建筑物是我和阮枫以及合欢躲过的破庙,而右边是白水滴和剑锋住过得小房子。
这种时候还考验我,许愿灵符真是太顽皮了。我当然果断地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