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品礼对于高氏所谓的给他说媳妇的话自动忽略,他本没有成亲的意思,再说这位姑娘已经被两个王府看上了,将来只有两条路走,要么选其一,要么孤身终老。被皇亲盯上的女子,平常家断不敢再去求的,所以说他和这位七小姐根本就无缘。
再说,顾品礼对这位七小姐也没什么印象,对方的家世对他也没什么助益,所以他倒不觉得有什么可惜的。女人嘛,信手拈来,便是成群结队的。娶妻最要紧的是对自己的将来有所助益,这样他将来的仕途才会更坦荡,他才有机会超越大哥。
顾品礼最在乎高氏怎么办这件事儿,万不能因为说亲这点小事儿把两大皇亲给得罪了。他必须提醒母亲要注意。
“那母亲真打算去请庄太妃?这两家都是厉害的皇亲,选一个,另一个若是知道了闹不好会把他们得罪了。特别是那位怀璧公子,有整个皇宫和夏家给他撑腰,咱们惹不起。”
“我就是担心这个。”
高氏蹙眉叹气,最近的运气真是不顺啊,看来她该去法华寺烧高香捐免灾的香油钱了。
“我倒有个主意,母亲不如先依舅母所言去请庄太妃,秦王府那边也不能怠慢了,正好二婶子跟着二叔从浙江回来,母亲去求她,她自然给您面子。由二婶子去找她的亲姐姐秦王妃说情,自然不会为难到母亲头上。”
高氏眼前一亮,夸儿子聪明。“这倒是个妥帖的办法,行,先这么办吧。”
商量定了第二日,高氏便先找了弟妹夏氏说道一番,求得她的允诺之后,才敢放心的去下帖拜见庄太妃。也是左右赔了千万个不是,才得到庄太妃的谅解。
打从听说秦王府也盯着这门亲事之后,庄王妃董氏便再没报过什么希望。她心里是埋怨死老太妃盯上这么一门吃力的亲事。本来高门低娶事儿,该是庄王府现巴巴的等着别人供着便好,结果突然冒出个实力强悍的秦王府和她们对抗。
若说随便放弃了吧,是庄王府先求的亲,轻易退缩,反而在外人面前留下庄王府怕秦王府印象。若说努力求下这门亲吧,以信远候府的虚门面着实不值得她们耗财耗力。
一门亲定的比参与皇室内斗还闹心,害得庄王妃整日唉声叹气,偏当事者朱怀恩还是摆出一副潇洒的样子,对她这个做娘的不管不问。
庄太妃听见媳妇叹气,也晓得她愁什么,谁不是呢。本想着给自己的孙儿谋个稳妥的媳妇,却不曾想撞上了秦王府那个大冤家。
朱怀璧,哎呦呦!庄太妃想起这名字就头疼。
“母亲,这门亲事我看还是算了吧,秦王府那头我们得罪不起。”庄王妃试探着和庄太妃商量,也愿自己命苦。本以为嫁给个王爷,会风光稳妥一辈子。谁知道这王爷和王爷也有嫡庶之分的,庄太妃纵然风光,到底是被太后压过一头,和人家正妻斗不起的。
“这事儿也怪,当初是我拉着秦王妃陪我相看孙媳妇,按理说她不该不懂礼数,怎么突然和我抢孙媳妇来?况且以秦王府的威望什么样的找不到?非抢我瞧中的这家。周家七丫头还没优秀到被两大王府抢的地步,这其中必然有蹊跷的。”
庄王妃喘口气,耐着心思继续劝道:“如今事情到这步了,咱们再研究其中有没有古怪也没多大用了,您说是不是?”
庄太妃不甘心的叹气,无奈地对媳妇点头。“罢了,罢了,倒是我老了,不会办事了。怀恩的婚事我不管了,全交给你办,能让我喝到孙媳妇茶,抱上小重孙,我就心满意足了。“
庄王妃展颜一笑,“您老等着瞧吧,媳妇定会办妥当的。“
庄太妃看眼她,淡淡的点头笑了。眯着眼打算歇息,突然想起周府下帖的事儿,抬眼看庄王妃。
“周府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人,咱们是必然不能要了,但面子要做足的,万不能让外人小瞧了咱们庄王府。这亲事到最后是要由太后定的,太后选谁那是命,由不得我们做主的。最后不选咱们,太后未免落口实也不会让咱们吃亏的。”
庄王妃的言外之意,这出戏得唱下去,但不必再花心思了,可以趁此时候寻找其他家合适的小姐。这边,只干等将来太后把亲事给了秦王府,赏给庄王府一些大好处便是了。
庄太妃点头,打发走董氏。闭眼养神,半晌,突然叹了句:“老了,老了啊。”
初晨这庄亲事,把周家、秦王府、庄王府、顾家四大家族个个搅和的水深火热。
唯独悠闲地,当属当事者之一周初晨。
从两家抢亲的闹剧开始,初晨除了每日早晚按例请安老太太之外,便一直躲在房子里绣花。开始,魏氏每日必要急忙忙的往初晨屋子里跑上几回,几经折腾之后,渐渐地也不常去了,和往常一般度日,料理三房的家事,和没事儿人一样。
倒是张氏像热锅上的蚂蚁,时常带着初雨去老太太房里,俩母女像是要黏到老太太身上似得,寸步不离。
盼星星盼月亮,张氏终于等来了庄王府的消息,借着赏周府牡丹花的名义,庄王妃携子朱怀恩来访,时间便定在三日之后。
张氏高兴地把庄王府的帖子递到老太太眼前,赶走不相干的人,和老太太商量着如何将庄王府的亲事扭转回来。
老太太沉吟,探究的目光落在张氏身上。“你打算如何办?”
张氏一笑,大有志在必得的意思。
“母亲您想啊,这庄王府是什么地方?家大业大自不必说,单里头人员关系的复杂已不好掌控了。作为将来庄王府的掌家主母,没个手段能力必是不行的。咱们七丫头确是顶好的,可她到底年岁小,还不定性,没有初雨大气稳妥。我怕她柔弱不经风雨,遇到什么事儿处置不了,再憋在心里不肯说,受了什么气儿,一病不起可怎生好。”说到这张氏拿帕子擦起眼角,作哀戚状,还不忘撇清关系:“母亲,我说这话不是我这个做伯母的咒她、嫉妒她,是真心替她着想,才会如此实话实说的。庄王世子妃的位置,还是适合咱们初雨做,她为人大方爽利,能拿住事儿,不会像七丫头爱计较,必会坐稳了,将来对咱们侯府、对周逸他们的仕途必有助益的。”
老太太点头,眸光意味不明看向张氏:“你这次请她们来,有什么办法?”
“有,倒是有。”张氏瞟向老太太,打量她的神色,没什么异状。迟疑了半晌,经老太太再劝,张氏才满脸为难的说道:“若要让庄王府的人改主意也不难,我这有个万全的办法,只是恐要委屈一下七丫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XXX和XX五周年纪念日,不忘码字更文,是不是夸奖XX一下,比较好呢?;)'摇尾巴~~'
VIP章节 49第四十九章 抢亲
初晨在屋里憋了几日;正当她觉得自己快发霉之时。陈妈妈风尘仆仆的归来;凑到初晨耳边小声道:“那位已经从秦王府放出来了,张三和他分了银子;千恩万谢之后;今儿赶早出的京城;说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初晨点头;封了五十两银子给陈妈妈;陈妈妈不要;初晨再坚持;反倒逼急了陈妈妈。初晨便不再强求了。
“也罢了;等今年庄子丰收;再赏你。”
陈妈妈笑着点头;这倒好,她是倒希望七姑娘的庄子能多得钱的;可到底是种菜的,赚不了多少的。陈妈妈一辈子无儿无女的,她图钱做什么,能有个贴心的主子允她后半辈子伺候着,便知足了。
陈妈妈见初晨的茶碗见底了,笑眯眯的给姑娘斟茶。突然一阵狂风吹来,把窗扇吹得来回摆动。陈妈妈放下茶壶,去关窗,刚关上,又一阵急风给吹开了。陈妈妈侧头请示初晨,见她点头,才将窗户插上。
“这好好的天,突然狂风大作,看来不日便会有一场大雨了。”
陈妈妈无意感慨一句,初晨却是听着有意,嘴角不自觉的翘起,带着洋洋洒洒的喜悦。
初晨埋头继续绣着手中的花样儿,淡蓝色的锦缎上纹绣着一颗颗美丽的仙草,像是正被一缕清风吹着,姿势各有不同。
陈妈妈端起绣好的料子仔细琢磨,连连赞叹初晨的绣工好。她摩挲着料子上绣好的花样儿,问初晨:“姑娘,这就是秦王妃和您要的灵修草?”
“正是,”初晨微微一笑,对陈妈妈解释道:“我闲来无趣,便随手拿个料子打发时间,脑子里突然想起这个,便随手绣了起来。”
“七姑娘,庄王妃快到了,大太太请您过去呢。”传话的小丫鬟行礼道。
初晨缓缓地放下手中的绣针,抬头问:“祖母呢?”
小丫鬟回道:“老太太昨儿个多吃了几颗杏儿,昨晚一直闹头疼呢,这会儿望春姐姐才伺候他睡下。”
初晨垂下眸子,轻浅的笑着,没有答应小丫鬟的话,也没有否决。小丫鬟就一直站在门口等着,似乎初晨不回应她便不会走。
初晨点了下头,摆手示意小丫鬟可以走了。
小丫鬟行礼,低声道:“大太太吩咐奴婢,和七姑娘一遭儿过去便可,不必再跑回去回她。”
“这是什么话,难道我们姑娘的一举一动还要你看着不成?”玉瓶气呼呼的骂向小姑娘,双手掐腰对她十横:“这倒行了,有你在这,我们这几个不中用的丫鬟可以被逐出府去了。”
小丫鬟顿时委屈的哭了,跪地向玉瓶和初晨解释,她只是遵从大太太的话而已,绝对没有那个狂傲的心思。
初晨扶小丫鬟起来,轻声责备玉瓶话重了,而后吩咐小丫鬟先走,她换身衣服随后便到。小丫鬟迟疑了下,立时被玉瓶瞪了一眼,小丫鬟吓得哆嗦,不敢不从,退了出去。
初晨起身,净了手,也没特别的梳妆打扮,一身素净的带人前往,去的正是大太太院里的花厅。
张氏正坐在上座,厉声训斥传话去的小丫鬟,见初晨来了,阴着脸打发走小丫鬟。张氏脸上立马换成笑颜,迎她到自己身边坐。初雨也在,在张氏下首边左侧坐着,她脸上挂着招牌式的微笑,也起身迎接初晨。
张氏把初晨按到自己身边的位置坐好,正欲拉住她的手说话,初晨起来,走到初雨身边的位置坐下了。
张氏脸色随即僵了僵,嘿嘿的笑几声缓和气氛道:“你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太守规矩了。让我这个做伯母的和你亲近亲近都不行了。”
初晨慌忙起身对张氏恭谨道:“侄女不敢,侄女自然想和伯母亲近的,因有贵客要来,必要守规矩的,不然被外人瞧了去,初晨出丑事小,丢了侯府的颜面事大。伯母若想和初晨亲近,我们常有机会的,初晨就住在老太太身边。”
初晨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在提醒张氏不必装亲近,如果真的想亲近她,就该早作准备,趁着往日去老太太那里请安的时候多和她好。现在临阵磨枪,不管用了。
张氏呵呵的笑,脸上挂不住了。心里好顿骂初晨是个死丫头,敢明着骂她装。若不是后面有现成的事儿等着她出丑,她此刻非把这丫头撕碎了不可。
没一会儿,庄王妃董氏带着世子朱怀恩来了。大太太把她迎到上座上去,朱怀恩则坐在董氏的下手右边。张氏坐在另一侧,初晨和初雨低着头站在张氏身后。
二人见面必要寒暄一阵儿,正这会子,魏氏突然闯了进来。对董氏行礼之后,魏氏直言不讳的埋怨张氏。
“你请贵客过门,竟然只叫了七丫头,不叫我来。”
“哎呦,弟妹啊,你可冤枉我了,昨儿我打发丫鬟去给你传话,你身边人说你头疼犯了,不方便理事,便把人撵了回来。我想着也不是大事儿,你又病着,便没敢再叫你。谁知道你今天病好了呢。”张氏无奈地解释,解释完不忘对董氏苦笑一下。
魏氏皱眉,昨天翠巧确实和她说过张氏打发个小丫头来,因她正歇息着呢,没敢打扰,便折路返回了。什么头疼的话她根本没说过,魏氏正要分辩,发现女儿初晨正对她使眼色,魏氏白张氏一眼,不作声了。
董氏瞧这情形,立马明白其中的道理。眼里有些不大欢喜,看魏氏的眼神儿也变了。她无非是把魏氏当成势利爱挑事儿的人物。董氏心里很庆幸,甚至非常感谢秦王府把这门亲事抢了过去,要不结个这么个爱攀附权贵、得势便猖狂的亲家,真是倒八辈子血霉了。
董氏不打算多呆下去,拉着朱怀恩给张氏等人介绍道:“这边是我那不省心的儿子,如今在工部历练呢,前两日刚得了圣上夸赞,便敢在我们面前张狂起来呢。他年少轻狂,有失礼之处,你们体谅则个。”
张氏笑言董氏太谦虚了。打从朱怀恩进门,张氏的眼睛便没从他身上离开过,朱怀恩长得浓眉大眼,面目不怒自危,高大的身材十分健壮,走起路来自带一阵清风。听说他的武学在皇室宗亲子弟中是最好的,皇帝对他十分器重,真是前途无量啊。
张氏的嘴巴一时间跟摸了厚重的蜜糖似得,赞美的话连绵不绝。听得初晨和魏氏耳朵起茧子了,连她的亲女儿初雨也面露疲惫之色。初晨特意观察了下朱怀恩,除了对张氏行点头之礼外,眼睛一直看着前方,从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特别是当他听到张氏赞美之时,脸上露出十分明显的不屑的神色。
初晨几乎可以肯定,这位世子爷是被她母亲逼来的,八成不愿意这门亲事,不管对象是她或是初雨。
这位世子爷的反应可以说非常反常,正常子女受父母之命被说亲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对方是谁?什么样?什么品性?而这为世子爷似乎毫不在乎他未来的妻子是谁。初晨仔细回忆前世初雨和朱怀恩回门的情形,初雨分明笑得很开心,难不成是装得?初晨突然想起初雨临走前抱着张氏痛哭过一气儿,本以为那是出嫁女子的不舍,难道是……
“禀庄王妃、世子爷、大太太、三太太,秦王妃和怀璧世子到了,此刻正在门外——”
“此刻已经进来了。”怀璧笑着执扇进门,做‘请’的手势,扶着自己的母亲秦王妃入厅上座。
未能及时迎接贵客,张氏、魏氏、初雨、初晨连忙行礼告罪。
张氏有些紧张,更有些害怕,谁能告诉她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庄王妃和秦王妃同时出现在这里,而且各自带着儿子?这……这两家明摆是要斗到底的,而且还这么正大光明的斗!
惨了惨了!今天这出戏唱不好,他们信远候府上上下下的脑袋怕是全都要保不住了。
“都免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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