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韩家人口中得知连晋是大哥最有力的竞争对手,又听说连晋的左膀右臂是牛皓凌,还在燕京建立了势力颇大的侠义盟,招揽了一大批社会不稳定人士,以前人人尊敬的习武之人,在现代人眼里全都是社会不稳定人士。
知道连晋是韩瑞清最大的竞争对手以后,韩瑞林就萌生了帮一把的想法,他并不单纯是为了大哥,而是为了以后的前程着想,他做不到像大哥那般吃苦耐劳,蹲到军队里一干就是**年,他想要活的滋润活的潇洒,就必须将他大哥推上一个很高的高度,高到可以拥有遮盖韩家的余荫。
跑去燕京对抗连晋,韩瑞林没那个胆子,他最终将目标放到了牛皓凌身上,干掉了牛皓凌或策反了牛皓凌,一方面可以证明他的个人能力,得到韩家老爷子的赞许,另一方面,他还可以光明正大的借用韩家势力干一件大事。
陈家泽瞧着牛皓凌的反应,心里暗道:这家伙,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和谈,韩大少可算碰到铁板了。
陈家泽对牛皓凌并没有多少好感,他俩还没见面的时候,牛皓凌就设计让交警拖走了他的爱车,让他很没面子,后来随着牛皓凌在泉市的影响力越来越大,更多的人将目光放在了牛皓凌身上,甚至连陈家泽喜欢的辛欣,也不知哪根筋不对,投向牛皓凌阵营担任帮凶,不,是帮手。
每次想到这里,陈家泽心中就有一团无名怒火在熊熊燃烧。
泉市他最讨厌的两个人,一是牛皓凌,二是左妍,如果不是左妍,以辛欣的脾气,绝对不可能会选择牛皓凌合作,如果不是和牛皓凌合作,辛欣也不会暗恋上那个令她讨厌万分的男人。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爱上了一个你讨厌的男人,那才是最要命的。”
“我怎么会爱上一个我讨厌的人?请你给我一个理由先。”
“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吗?”
“需要吗?”
一段电影里的台词,可以表达辛欣内心面临的矛盾,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心房里多了一个令她讨厌的身影,可这个身影却迟迟无法消散,她想知道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同样的,陈家泽也想知道。
陈家泽心里也明白,牛皓凌从白手起家到推翻福寿堂这种庞然大物,是个女人都会为之侧目,这需要实力、财力以及最重要的勇气,辛欣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如果心里还没有丝毫触动,那也不现实。
女人都喜欢坏一点、狠一点的男人,要不为何有句广告台词叫做‘男人,要对自己狠一点’呢。
现在左妍是连晋派系在齐州的代言人,陈家泽还不敢随意动手,但现在韩家对牛皓凌动手了,他跟在旁边添柴加火还是能做到的。
闹吧,闹吧,闹得越厉害越好。陈家泽嘴角挂着笑意,心里一直在祈祷着,他和孔阳兴不同,孔阳兴是政治世家,讲究风水轮流转,外界很多因素可以影响到孔家的兴盛,可陈家不同,陈家是军人世家,外人想要打击陈家,除非从军部入手,哪怕是连家老爷子,没有足够的证据前,也不敢轻易打击陈家。
韩瑞林站起身,面无表情的说道:“牛董,你应该没明白我的意思,这么说吧,你一共拥有两个产业,一是不断吞并和融合的红叶集团,一是刚刚起步的悦来客栈,这是你立足的根本,也是你和连晋合作的基础,如果我将你这两项产业毁掉,你觉得你还能被连晋看重吗?你觉得你还能与陈兄、孔兄并肩吗?”
“哦?我倒是想听听,你用什么手段来打击我的产业。”牛皓凌撑着会议桌,笑眯眯的问道。
这次的股东大会,完全就是董事长和第二股东之间的博弈,其余股东均不做声,只是眼观鼻鼻观心的沉默着。
“如果计划可行,我不妨考虑一下咱们之间的合作。”牛皓凌笑道:“你说的没错,这是我和连晋合作的根本,要是没了这些东西,我只是一个普通小良民。”
良民?你他吗也敢自称良民?陈家泽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笑容有一点僵硬。
韩瑞林似笑非笑的望着牛皓凌,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想要打探我怎么对付你?行,我就算告诉你也无妨,我倒想看看,连晋会不会为了你和我们韩家开战!”
“红叶集团刚起步不久,发展的路子就是兼并,但兼并也会引起一连串的连锁反应,这些反应你现在的团队勉强可以应付下来,红叶集团虽然没有上市,可他也有致命的弱点。”韩瑞林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冷笑道:“这些弱点,就算连晋出手,也阻止不了!”
“说说看。”牛皓凌微笑道。
“第一点,红叶集团当初为了兼并其余几个集团,从银行贷款近百亿,这没错吧?”韩瑞林信誓旦旦的说道:“只要我将一笔百亿的资金投入你贷款的银行,再找机会将这笔钱全部提出,这家银行就面临休业的危险,除非你能在短时间内集齐过百亿现金!”
韩瑞林很有把握,牛皓凌无法在短时间内找到近百亿资金,不管是风险投资还是找财阀,在这个节骨眼上,无人敢搀和连家与韩家的斗争,金钱相较于政治,显得太过无力。
韩家经营多年,又远离华夏国政治中心,可谓是天高皇帝远,韩家的旁系子弟渗透进了各行各业,说韩家富可敌国,也并不过分,譬如温州,便是韩家的大本营,近年来不少温市炒房团、炒煤团等背后,都有韩家子弟忙碌的身影。
曾有资料说,温市人的财富可以买下整个华夏,这个说法并不过分,短短二十年时间,温市的资产达到了惊人的十七万亿,赶上了华夏财政总额度。这其中,韩家这个巨无霸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他们有超前的信息,充沛的人脉,每一条信息,都能使一个精明的人一夜暴富。
有雄厚的资金做后盾,韩家想做什么事,都事半功倍,韩瑞林想要让一家银行出现短暂的失灵,也是极为轻松的一件事。
所以,他不担心将计划告诉牛皓凌,牌已经打出来了,是三条A,豹子通吃,没有雄厚的资本,玩不起。
“还有我另一个产业呢?”牛皓凌笑眯眯的问道。
韩瑞林冷笑道:“你先想办法解决掉这一个再问吧。”
韩瑞林心里还有一丝希望,那就是给牛皓凌留一点退路,让他来求自己,来投靠自己,招揽牛皓凌比打垮牛皓凌更让连晋难受。
“确实很棘手。”牛皓凌点点头。
韩瑞林露出笑容,昂着头问道:“这就是我们韩家的意思。”
“哦,你们韩家的意思我明白了,现在我让你知道我们牛家的意思。”牛皓凌话未说完,人已经纵跃而起,在众人的瞠目结舌中,踩着会议桌大步冲向同样傻眼的韩瑞林。
“牛皓凌!你想做什么?”陈家泽心中暗喜,装作阻止的探过手去,象征性的碰了碰牛皓凌的衣角。
“啪!”牛皓凌的手按在了韩瑞林头上,迅速扯住了他的头发。
不待韩瑞林反抗,牛皓凌已是左右开弓。
“啪啪啪啪啪啪——”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回荡在这间空旷的会议室里。
寂静,针落有声。
谁都没想到,牛皓凌会将事情做的如此绝,韩瑞林也被打蒙了,嘴唇肿成香肠犹若未觉,这个男人动手了?
动手了?
动手了??
他竟然动手打我?
门外的保镖听到耳光声,赶忙推门进去,一看到韩瑞林挨打,他们迅速伸手入怀,掏出了手枪瞄准了半蹲在会议桌上的牛皓凌。
牛皓凌微笑的看着进门的六位保镖,说道:“我最讨厌别人拿枪指着我。”
咻!
一道倩影闪过,带起一道**的剑光。
剑光掠过,六只握着手枪的手跌落在地,只留下六名哀嚎不已的保镖。
克丽丝挥出一剑,很随意的站在门边,板着一张令人惊艳的俏脸,那态度,放佛地上哀嚎的六人和她没关系一样。
牛皓凌叹道:“我要是你们,现在会抓着自己的断手去接上,而不是在这里干嚎。”
牛皓凌的话提醒了他们,两名保镖敬畏的瞅了韩瑞林一眼,随即一咬牙,抓起断手便跑,另外四人尽管眼中也闪烁着渴求的光芒,却不敢抛下韩瑞林而走。
韩瑞林用怨毒的目光盯着牛皓凌,咬牙道:“你们去医院。”
短短五个字,四名保镖如蒙大赦,抓起断手便没了踪影。
牛皓凌站在会议桌上,俯视着脚边的韩瑞林,讥讽的笑道:“韩家?尽管放马过来,我本来就什么都没有,现在拥有的所有东西都是白得的,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韩瑞林,你说我要是杀了你,再逃到海外,你们韩家抓到我的几率有多大?”
韩瑞林脸色一变。
牛皓凌又说道:“要不?咱们赌一把咋样?我赌抓到我的几率只有一成。”说话间,牛皓凌已经拔出了腰间的短刃。
、第二百五十三章 为命折腰
弱怕强,强怕愣,愣怕不要命。
这是千古不变的硬道理。
看到牛皓凌拔出短刃,韩瑞林感觉自己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上,这个男人真要杀了自己?
从小到大,韩瑞林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靠近死亡,他甚至能够感觉到鬼门关对他慢慢开启,阴冷,恐怖,充满让人心悸的魔力。
这些高高在上的公子哥,面对任何事情都表现的极为淡定,他们喜欢摆出一副运筹帷幄的姿态,指点江山激昂文字。他们之所以有这个底气,那是因为他们拥有应付所有事的本钱。当他们失去了这些本钱后,也会表现的和普通人一样。
惊恐,担心,害怕,绝望等等负面因素全部涌上心头。
韩瑞林害怕了,搁在几个小时以前,他还以为自己可以毅然面对任何挑战,他还以为自己可以应付所有的麻烦与难关,因为他背后有权倾天下的韩家,可现在,当牛皓凌不在乎什么劳什子韩家时,他才发现自己有多少的单薄、弱小、无力。
“牛董,你冷静下。”陈家泽看出牛皓凌眼中的浓浓杀意,赶忙站起来劝阻,开玩笑,若是让牛皓凌把韩家二少爷宰了,那他们陈家的麻烦可就大了,这不亚于是一场天崩地裂的海啸,哪怕是连晋在此,也会拼了命的阻止。
陈家泽总算认清了牛皓凌‘拼命三郎’的潜质,他暗自叹道:“真是高看了这个家伙,他完全就是连家的一杆枪,我们是瓷器,干嘛要和瓦罐去碰?这下好了,韩瑞林这个青花瓷有点被碰碎的预兆。”
陈家泽心里咒骂不已,传闻不是说牛皓凌狡诈如狐吗?怎么还跟一个愣头青似的?
事态没有给陈家泽太多的考虑时间,陈家泽几步过去,挡在韩瑞林的身前,沉声道:“牛董,我也和你赌一把,你杀了韩少,我赌你离不开泉市!你敢不敢赌?”
陈家在泉市的势力盘根错节,如果陈家泽真是铁了心阻扰牛皓凌逃离,以牛皓凌现在的本事,还真是无法安然离开。
牛皓凌笑眯眯的望着满脸认真的陈家泽,微笑道:“我要是赢了怎么办?”
陈家泽沉声道:“你必输无疑。”
牛皓凌倒提短刃,略微犹豫一会,指着孔阳兴笑道:“赔率太高,不赌了,想让我放过这位韩少,很简单,让这个小白脸给我磕三个响头,这件事便就此揭过。”
一句话,令孔阳兴憋红了一张脸。
陈家泽有点生气,冷声哼道:“牛董事长,你这个要求未免过分了吧?”
他知道孔家人的脾气,一直高高在上,目中无人,别说让孔家人磕头,就算让孔家人弯腰,都是极难之事。
牛皓凌蹲在会议桌上,场面着实有些搞笑,这哪里是股东大会,明明就是胡闹大会。
“不磕头道歉,这件事就没得完!”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才外面传来,一副纵欲过度模样的乐白源手插兜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十多名黑衣男子,各个都一脸凶相,不善的目光在陈家泽等人的脸上扫动。
自从牛皓凌从莫老爷子的手里救出乐白源以后,乐白源已经认定自己死过了一次,他现在一切都以牛皓凌的意志行事,而且他也清楚牛皓凌的秉性,当年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把龙王谢阳龙给绑了,放眼齐州,只有牛皓凌一个人敢这么做。
在乐白源这位江湖商人眼里,绑架谢阳龙的危险性比让孔家人下跪高得多,孔家人只不过在官场上有点影响力,那又能怎么的?官场皆戏子,哪个官员不是一个劲的想往上爬?官员的人情味是天下人里最淡薄的。
乐白源亲眼看过一名无儿无女的副省长退休后所遭受到的待遇,那可怜程度,下岗工人也不过如此,这就是官场,你在位时风光一时,人人恭维你巴结你,等你退位时,没人还会记得有你这号人物存在,这就是华夏最典型的现象——人走茶凉。
牛皓凌和乐白源都不敢太过招惹陈家泽,因为陈家泽是军队出身,军界与政界最大的差别,就是资历问题,军队高官退休才是权利的巅峰,他们有着德高望重的名头,连新任军队首长都是他们的门生,军人是最讲究人情和资历的,你是他一天的班长,就是他一辈子的班长,哪怕你还是班长,他成了司令员,这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陈家世代从军,底蕴深厚,不到万不得已,没人愿意去找陈家的晦气。
所以,牛皓凌和乐白源的目标全都盯住了看似风光却实属可怜的孔阳兴。
“你们敢!?”孔阳兴气的跳脚,他从小到大,还没受到过这种待遇,连齐州省级高官见到他都会面露笑容的打声招呼,这俩王八蛋敢让他下跪。
这段时间的缓冲,令韩瑞林的思维恢复了一些,他用手将陈家泽退让到一边,咬牙道:“我就不信你敢杀我!”
牛皓凌微微一错愕,灿烂的笑道:“我还真不敢杀你。”
韩瑞林嘴角一翘,浮现出一丝嘲弄的冷笑,只可惜,因为刚才的响亮耳光,韩瑞林笑的比哭还难看,很明显是两条腊肠挂在嘴上打架。
他冷笑着,嘴上的两条腊肠还未等分出胜负,乐白源身后一名黑衣人突然持枪指向韩瑞林,板着一张机械似的脸膛说道:“让他下跪,或者你下跪,否则,你死。”
牛皓凌一拍脑袋,叹道:“哎呀,我说韩大少,你怎么得罪了这么多人呢?啧啧,那真是让我为难了。我劝你最好还是听他的话,据说他得了不治之症,早就命不保夕,你不会想一命换一命吧?”
韩瑞林眉头跳了跳,胸中怒火万丈,尽管他心里明白,如果他死了,韩家绝不会轻饶了牛皓凌,韩家不会讲究法律的公平公正,不是这个黑衣人偿命这件事就算完,可尽管他自己明白,却不敢拿自己的小命证明。
命只有一条,权利越大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