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双修- 第51部分

吉祥摇头道：“这倒是没有。”

素女道：“那便是了，这里定是神族离开时丢弃的居所。虽然未必有圣兽，但既然曾为神族所在，又是苏家禁地，多少年来闲人勿近，也许尚且保留着原始的太古遗迹。”

吉祥皱眉道：“如此说来，也许能在这里寻到太古之物？”

素女道：“太古之物，亦或是太古文献，若是神族的日记之类那就更好，要离去的神族定然有众多后世人所不知的秘密记录下来，也许能够解释那黑衣组织的目的。”

吉祥叹道：“阿紫姐姐，你如此想未免太过乐观。世界之大，太古遗迹何止千百。神族统领大地无数岁月，他们的秘密何止百万。想要凭一个遗迹找寻到线索，未免太巧合了。”

素女笑道：“若是寻常情况，你说得自然没错。但放在你身上却不适用，亦或说，放在被太初之鉴所选中的人身上，并不适用。你仔细想想，迄今为止发生在你身上的巧合难道还少吗？从你跌落天龙湖开始，那天龙湖冬季本是无人敢靠近的险地，为何那几个孩子会忽然胆大包天，敢带你去湖边？”

吉祥心头一震，不自觉的回答道：“因为守护神物九龙玉的圣兽追风童子在湖底。”

素女又道：“在那之后，你又怎么那么巧，立刻被逼迫登上天柱峰，而就在这个时候，拥有飞行法器翼天驹的月影也来到天柱庙？”

吉祥低声道：“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弥补天柱峰折断后所造成的落差，进入神通之路。”

素女再道：“你通过神通之路来到须弥仙境，习得素女玄天经后，山下便遇到鲛杀帮屠村，你失去落脚之地，不得不投靠天柱庙。”

吉祥面色沉下，一字一顿道：“难道是为了无字经书，为了让我参悟里面的阴阳九天诀？”

素女续道：“当你学成下山，本是漫无目的，却为何就来了这西北。天大地大，人海茫茫，你与苏阿九近十年不见，怎么就如此巧合，偏偏月亮坞出事时相遇，偏偏是那几个月亮坞派遣求援的信差假扮鲛杀帮，将你吸引住？”

吉祥道：“为了让我去月亮湾，收服天阴珠以平复体内多余的九转纯阳果的阳气，还有遇到玄武，并得到七界真天百宝玲珑塔。”

素女叹道：“不只如此，别忘了，此次月亮坞的危难，幕后主使便是那黑衣组织。这些，难道都只是一句奇迹能够形容的吗？”

吉祥紧握拳头，颤抖的咬着嘴唇，叫道：“难道这一切都是太初之鉴造成的？也包括小葫芦和爷爷，他，他们……”

素女摇头道：“并非如此。太初之鉴并没有主动去造成任何事，但也不能说这一切都与它无关。这便如同是一块磁石，无论它的意愿如何，周围的铁都会自己靠拢过来。太初之鉴源自宇宙形成之前，它的能量在冥冥之中影响着世间一切法则。那并非是任何人有意为之，却也是绝对无法避免的。对别人而言的巧合，对你而言，却是命运。”

吉祥紧闭双眼，眼中含泪，说道：“难道也包括吉家的惨案？包括我父母惨死，那些都是我必须承受的命运？”

素女浑然一震，怜惜的看着他，不断摇头，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命运？”

吉祥仰天长叹！区区两个字，说起来是如此轻松，份量却重过整个世界。是啊，其实世界也不过只是区区的，两个字而已！

“小祥？”

素女担心的轻唤着他，暗暗自责，自己方才说得太多，有些话不该这么早让他知道，至少该让他有个缓冲时间。

吉祥蓦然吐出一口气，仿佛要将郁结在心头的不快一扫而空。他定了定神，低声道：“阿紫姐姐，你放心，我没事的。”

素女低声道：“你后悔了吗？拥有这样的命运，的确太残酷了。”

“不！”

吉祥回答得异常坚定，倒是令素女有些难以置信。

他以毫不动摇的语气说道：“关于命运，以父亲的博学一定比我了解的更透彻。他既然不曾后悔，为何我要后悔？再者，就算后悔，你要我后悔什么？后悔遇到你，月儿姐姐，还有阿萌？后悔和小葫芦结为兄弟？后悔没有一个衣食无忧的童年时光？还是后悔我生为父母的孩子？我不能，我做不到，我无法否定我的人生，自然就无法对过去的一切后悔。我的父亲是吉宝林，他是古代神族土家的后代，他因为某个巨大的阴谋和我的母亲一同被杀害。我会和阿紫姐姐，阿萌，干爹，追风童子，珊珊，所有人一起努力，查出真相，报仇雪恨。这是我唯一想做，也是唯一能做的。自哀自怜可什么也得不到。”

素女欣慰的笑了，轻道：“小祥，你长大了，坚强了。”

吉祥苦笑道：“经历了如此多的变故，若是再不长大，我岂不成了个没心没肺的呆子？”

说话间吉祥继续向前，一脚踏空，却是峰回路转。

第一一零章　禁地古堡

吉祥向前迈出一步，只觉天地之间豁然开朗。身后是浓雾，笔直朝天，宛若一面羊绒的墙壁，与面前清澈的世界泾渭分明，令人叹为观止。

眼前是一片美丽的花园，低矮的树木间参杂着颜色鲜艳的花朵。

素女惊道：“小祥，别看那些花。”

吉祥依言闭起眼睛，问道：“阿紫姐姐，出什么事了？”

素女凝重的说道：“那些花乃是神族的花园常用的植物，虽然美丽，但色彩的搭配拥有迷惑人的神奇效果，使人产生幻觉，感官混乱，所以神族们称其为迷阵花。”

吉祥奇道：“既然使人产生幻觉，神族为何要种这些花？难道神族可以免疫？”

素女叹道：“并非如此。幻觉本身也是一种强烈的感官刺激，方法得益可以从中感受到非比寻常的快感，许多神族将赏阅这种迷阵花作为业余消遣，乐此不疲，甚至沉迷其中。”

吉祥沉吟道：“可干爹之前并未提起过禁地中还有这种怪花。”

素女皱眉道：“这的确很奇怪。照理这迷阵花危险之极，苏阿九待你情同己出，断不会向你隐瞒。当下便只有一种可能，在他未回府的这段时间中，禁地发生了某种变化。”

吉祥道：“这可如何是好？”

素女道：“若只是这些花，倒是无需担心。我乃灵身，五感皆从九龙玉而发，可以防止这花儿的影响。你闭着眼睛，我给你指路，先走出这片花圃再谈。”

吉祥依言，向前摸索，如此一来比之前在浓雾中还不如，闭着眼，是连那三尺的视野也没有了。

吉祥自嘲道：“自打进入这禁地，我这双眼便算是没了用处。先是白蒙蒙，如今黑漆漆，总之便是看不得了。”

素女笑道：“禁地本就是看不得的。”语气稍顿，又道：“好了，可以睁开眼了。”

吉祥笑道：“能看了？可是出了禁地？”睁开眼后，却是目瞪口呆。

面前乃是一座雄浑的古堡，不知为何坍塌了半边，余下的一半爬满藤蔓，但仍可看出昔日慑人的风采，深藏在密林之中，颇为阴森。

吉祥吞了下口水，低声道：“干爹也没说过这里有古堡。”

素女忽地娇笑起来，说道：“果然被我言中，你啊，当真是命运难逃。”

吉祥灵机一动，忙道：“莫非这里是神族的居所？”

素女笑道：“若说是神族居所，倒也没错，但却并非那么简单。此乃是一件极为少见的神物。”

吉祥打趣道：“神物？这里哪有什么神物？莫非说的是这整座古堡？”正欲大笑，却见素女一脸严肃的点头，笑容顿时僵硬。

“阿紫姐姐，你这玩笑未免太难以置信了。这古堡即便只剩一半，占地也有十几亩，这会是一件神物？”

素女沉吟片刻，说道：“只怕不只是这古堡。此处乃是禁地，终年大雾弥漫，你不觉得这里晴空万里，有些匪夷所思吗？”

吉祥浑然一震，轻呼道：“莫非从我们离开雾气算起，便已经进入了神物之内？”

素女点头道：“不错，唯有此法才能解释那浓雾诡异的形态。若是山谷中没有雾气，理应似入口那般，雾气迅速变淡也就是了，怎会形成那浓密粘稠的白墙？”

吉祥恍然道：“那简直就像是挡在一层玻璃之外。”

素女道：“如今我们已经深入神物内部，这等规模的神物定有守护的圣兽，但并非所有圣兽都具有攻击性。想这里如此庞大，便是有人想取也取不走，也许圣兽不会理睬我们，只要我们原路返回，该可以相安无事。”

吉祥点头，却并未行动，沉吟半晌，忽然道：“阿紫姐姐，我们就这么回去了吗？”

素女盯了他一阵，无奈叹道：“你想进去？”

吉祥道：“你曾说过，若是神族居所，很可能会有我们需要的线索。这难道不正是太初之鉴的魔力，我的宿命。”

素女皱眉道：“但也可能有危险，即便是温顺的圣兽，仍旧是圣兽，倘若我们涉足太深，一定会受到攻击。”

吉祥坚定道：“我必须承担这风险，何况我见过太多圣兽，甚至包括四圣的玄武，每次不都有惊无险，逢凶化吉，这次应该也不例外。”

素女叹道：“真该让追风童子与珊珊一起跟来，起码比我这关键时刻无法帮手的废人强得多。”

吉祥笑道：“若非阿紫姐姐，我连那花园也通不过，怎会是废人？何况事到如今，还去想那些也无济于事，倒不如将目光放在眼下。我们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吉祥直向那古堡走去，四周寂静无声，只有他的脚步，啪，啪，啪，啪……响个不停。

吉祥头顶，他的视线之外，一人懒洋洋的坐在树梢上。那人蓬头垢面，乱发散落在脸前，连鬓络腮的大胡子又粗又乱，将个面孔挡个结结实实，根本看不出模样。上身赤着膀子，披一件草编的坎肩，下身穿一条黑色长裤，日久年深，已经磨得不像样子，两条裤腿只到腿肚子，露出黑乎乎的泥腿，和那双脏兮兮的脚板。

在他腰上挂着一只大酒葫芦，捧起来咕嘟嘟的喝了几口，一抹嘴，笑嘻嘻的看着下面的吉祥和素女，说道：“老子在这里住了五六年，连只鸟的影子也他娘的没见到，今儿倒是不知走了什么霉运，竟然跑进来两个不知死的。能穿过前面的迷阵花园，算你们有点运气，可惜到了这里，运气也就到头了。那古堡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除了一头不喜欢被人吵醒的怪物。啊，那头怪物……”不等说完，又喝起酒来，可倒了半晌，只觉口中吝啬，翻过葫芦底一看，竟然空了。

他啄了啄嘴唇，说道：“值钱的东西早都被我拿去换了酒钱，如今除了些碎石头，便只有那尊神像。可惜神像是拿不走的。”言罢，顺手将酒葫芦丢在树枝上，叹道：“既没酒，又没钱，我这日子可怎么活？哎，虽然不情愿，但免不了只得去偷了。”

他从树上跳下，看着吉祥进入那古堡，微微一笑，低声道：“在那之前，还是先打发了那孩子与那美人，免得偷回酒来再被人告发。”

第一一一章　圣兽染色

这古堡结构着实简单，左右两条通路直达中央大厅，大厅两侧各有一条旋转阶梯，可登至二楼。中央是巨大的圣座……原本该是有的，可如今却只留下四根固定的铁钳，和几尾破碎的红色幔帐。圣座两边各有一道门，通向后面内廷，顺着通向内廷的走廊可以看到花园。原本这该是一座美丽古朴的城堡，可惜如今坍塌了一半，左侧通路全都无法通行，因此吉祥只能顺着右侧一条路笔直向前。

他在阴暗的古堡走廊中摸索前行，不时有碎石滑落，形成诡异的紧张气氛。也不知走了多久，来到走廊尽头。那里是一间类似教堂的地方，门正对的墙壁成圆弧形，耸立着一樽十余尺高的巨大金身雕像。雕像前有一片宽敞的空间，从地面露出的痕迹看，似乎画着什么，但吉祥只能认出一个环形边沿，想必是一个半径近五丈的巨大圆圈。在那圆圈上压着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好像座小山头，表面光滑，隐隐泛着光芒。在那黑乎乎的东西前，距离门约三四丈的距离，左右摆放着几排长椅，常年无人使用，已经铺满尘土，还有些褪色。

吉祥奇道：“真是怪哉，怪哉。这里既乃神物之中，又曾为神族居所，便是这古堡因故坍塌，里面也该存放着神族的物品，比如装饰的器具，花瓶，画，小巧的雕像，火炬，挂灯等等，怎会空空荡荡，到了这家徒四壁的程度？这，这简直就像是被强盗洗劫了一般。”

素女低声催促道：“小祥，别出声，我们退回去，快走。”

吉祥问道：“阿紫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素女道：“你没看到吗？”向前一指，正是那黑乎乎的一团东西。

吉祥皱眉道：“那是什么？”

话音未落，那东西忽然动了。

吉祥心头一凛，已经猜到那是什么，正待转身，便听得一声震天咆哮，浑厚的压力海浪般席卷过来，宛若退潮时的潮汐，将吉祥的身体牢牢吸住，无法动弹。

吉祥惊道：“它怎么如此厉害？难道比追风童子的等级还高？”

素女沉声道：“这倒未必，但守护如此庞大的神物，只怕也不是弱者。可问题并不在此，别忘了我们身在何处，这里便是神物之中，它的一切行为都被视同守护神物，因此可以完全发挥出自己的力量。”

吉祥皱眉道：“那岂不是和玄武一样？莫非说我现在面对着一个天上天，甚至于可能是超凡天等级的怪物？”

素女凝重的说道：“以它现在所展现的气势，已经有天上天一斗的等级，但它尚未睡醒，真正实力只怕远不止如此。”

吉祥紧咬住牙，运起混元气，双目放光，将无相牵引发挥到最大威力，闷哼一声，硬是从那股压力中拔出腿开。他方才转身，那圣兽便醒了过来，将蜷缩的身子晃了晃，又是一声巨吼，吉祥立刻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圣兽睁开眼睛看着吉祥，吉祥趴在地上也歪头看着它。

“大，大鲵？”

原来那是一条巨大的娃娃鱼，黑乎乎的身躯闪着油汪汪的光泽，只是那大脑袋便有两丈宽，左右各有一只小眼睛，扁扁的嘴巴轻轻张开，露出里面两排密密麻麻的细小牙齿。

它一扭头，见到吉祥，迟疑片刻，好像还有些睡呆，尾巴一甩，身子向前窜了过来，顺势张开大嘴，好似在打哈欠。若是让它过来，这一口定然就把吉祥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