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无视她的跳线,暗自讥笑:也算这位帝王好脾气,在后宫里极少见他发怒,上至太后,下至宫女,无不是春风化雨。
“苏妃,苓妃说当年蒙你收留相助今日才有机会伺候朕,今夜与朕赏花的同时还不忘了你这个主子呢。”尉司隐笑着展臂揽住两个妃子的香肩,一同回到亭子里。
他此话是在暗示她,她进宫一年了还得靠她的丫鬟来引起他的注意吗?
温热的大手放上来的时候,白苏眉心不自在的拧起,骨子里涌起一股厌恶,她仍还是强忍了下去,浅笑依然,“皇上,如今苓妃与臣妾同为皇上的妃子,臣妾断然不会再以苓妃的主子自居。”
才刚到石桌边,尉司隐手一松,白苏已经侧身避开了些许,这一举虽不易察觉,可也没逃过尉司隐的锐眼。他不动声色的眯起玩味的笑意,这白苏表面讨好他,心底却迫不及待想要与他拉开距离,真好玩!
“苏妃果真如传言中的大方得体。”他坐在她身边,风向正好从她那边吹过来,淡淡的幽香扑鼻而来,闻惯了后宫胭脂味的他要说这暗香是人间之最也不为过。
白苏正要开口回话,方一抬眸,只见他的手倏然伸过来,在她不解的视线下,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她垂落在肩头的发丝上,以指代梳,轻轻的,慢慢的重复着梳发的动作。
她的心湖仿佛被一颗石头重重投入,惊涛骇浪般的乱了。
“朕记得白日你同朕说过自入宫以来身子就诸多不适,是以,朕才忽略了你,而今,你身子如何了?”
又是一句令她措手不及的话当头劈来,明明隔着相对的距离,她却仍能感受到他好听的嗓音里吐露出来的气息滚烫的扑洒过来。
他的话表达得很明显,若她不懂便是傻子了。如果她脑子够清醒的话,应当刻不容缓的回答他,她的身子已无大碍,相信明晚便能得到他的宠幸,可为何话到喉咙她却迟迟说不出口?
或许,她只是因为背后的烫疤还未处理妥当而已!
“回皇上,臣妾的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她重整心情,淡定从容的低头回道。
他是怎样的一个狠角色她再清楚不过,若她还敢对他动情,便是拿白家三百多条人命,以及她的孩子来祭奠这份情!今后,她只为保家护儿而活,不谈情不言爱,他的手段再高明,她相信自己也决计不会沦陷在他的柔情蜜意里的。
白苏故作自然的将目光放到别处,恰好对上了云茯苓投来的得意的目光,她不以为然的勾了勾唇角,不予计较。
她是应该得意,省得日后连得意的滋味都忘了!
亲口求欢
更新时间:2013522 20:04:20 本章字数:1874
“皇上,姐姐的身子素来不好,尤其是一到下雨天,背上奇痒难耐,往昔,臣妾在旁服侍她,看着都心疼呢!”云茯苓偎进帝王的身畔,娇软的嗓音听起来绝对能令男人心魂荡漾。
“噢?朕只听闻苏妃犯的是心悸病,这关背上何事?难不成心悸病还能传染不成?”
尉司隐收回把玩那缯细发的手,转而挑起枕在他手臂上的脸儿,温柔调笑,炯亮的目光很快又落回到白苏身上,更幸运的扑捉到了那精致的脸蛋上闪过刹那间的苍白。
她,越来越似一团谜啊!
无妨,他最喜欢解谜了,越难解越好!
“回皇上,臣妾初始以为患的是心悸病,后来才知不是,是臣妾背上旧伤做怪,惹得心口燥闷,便误以为是心悸病。臣妾无意欺瞒皇上,还请皇上恕罪!”白苏微低着头,轻咬软嫩的下唇,自责的请罪。
“苏妃别哭,朕可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尉司隐即刻将她揽入怀中,他不否认自己真的被她此刻楚楚可怜的模样牵动了心弦。谁叫他向来对美人来者不拒,何况还是泫然欲泣的大美人。
“臣妾谢皇上不罪之恩!”贴入君王怀里的白苏轻声细语谢恩,眼梢掠过旁边气得一脸扭曲的云茯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曲意逢迎谁不会?若真做起来,她以为自己会比她差吗?
“苏妃身上好香,为朕早些养好身子可好?”尉司隐闭上眼贪婪的嗅着来自于她身上的芳香,迷人的嗓音附在她耳畔带着致命的蛊惑幽幽响起。
白苏心一惊,有些慌的从他怀里退出,“承蒙皇上如此厚爱,臣妾谨遵圣意!”
皇上竟亲口求欢!
此举让云茯苓气得恨不得扑上去撕烂抢了她光彩的白苏!
怀中温软顿失,尉司隐心里竟觉得隐隐失落,他不以为意的罢了手,旋即起身招来陆英,“陆英,把御花园里那几盆夜间绽放的奇花抬入亭子里来,说好月下赏花,怎能无花可赏呢!”
“皇上,臣妾斗……”
“臣妾斗胆!夜深了,您该回去歇息了,明日还要早朝呢!花随时都可以赏,皇上您的龙体最为重要!”
白苏才一开口,云茯苓已经洞悉她的意思,抢先上前将她的心意改自自己之口。
哼!想要以温柔体贴的手段走进皇上的心,她也会!
尉司隐敛眉睨了眼走到身边来的云茯苓,眼角余光再撇了眼身后的白苏,随即,勾唇邪笑,大手托起云茯苓的下颌,俯首在她额上落了一吻,道,“朕的妃嫔里头一次有妃子如此细心的关怀到朕的身子,那么,苓妃随朕回去就寝如何?”
“臣妾,谢主隆恩!”云茯苓惊喜万分的单膝下跪谢恩,她没想到只是借花献佛竟能得沐天恩。
“臣妾,恭送皇上!”站在石桌边的白苏淡笑着盈盈福身,语气里平静无波。尉司隐淡扫了她一眼,搂着佳人离去。
待他们的脚步走远,白苏缓缓直起身子,强撑的笑颜瞬间冷凝。他要谁侍寝是他的事,她不在乎。可悲的是,很快,她也会成为他万千女人中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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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华宫走水
更新时间:2013522 20:04:21 本章字数:1826
亥时将过,紫宸殿里,熏香缭绕,风吹帘动,里边时不时传出交缠呢哝的细语。
“诶呀!皇上,您饶了臣妾吧……臣妾不是您的对手呀……”
“说大话的小坏蛋!”尉司隐一身明黄里衣,邪笑着将云茯苓压在身下,扯去她身上仅剩的一件衣兜,大掌抚上她胸前的丰盈,不带一丝感情的大幅度揉nīe。
“嗯唔……皇上……”
细微的痛令云茯苓皱眉呻。吟,睁开妖媚的眸望着悬宕在她身上的这个俊逸非凡的男人,光是想到自己能成为他的女人已是三生有幸,何况他还是尊贵无比的天子。
倏地,一阵急促的脚步由远而近,尉司隐停住了手边的动作,翻身而起,拂开帐幔,方才孟浪邪气的俊脸此刻已经蒙上一层冷肃之色。
“陆英,发生何事了?”脚步在与穿堂殿交接的帘幔外停下,不等来人开口,尉司隐已经冷厉的出声。
若不是有急事,陆英断然不敢进来打扰他的。
“启禀皇上,景华宫走水了!”隔着两层纱幔,陆英的语气显得有些颤颤兢兢。
“景华宫,那不是皇后……”
“进来为朕更衣!”
从龙榻上坐起来的云茯苓诧异的话还没说完,尉司隐再次开口,并以利落的动作穿鞋下榻,穿着里衣就往外走去。
得令的陆英赶紧冲进去从衣架上拿起衣袍就往外冲,只剩还留在龙榻上的苓妃一脸愤恨,眼睁睁的看着到手的宠幸失之交臂。她怎能不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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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皇帝匆匆赶往景华宫,将负责服侍皇帝穿衣的更衣御侍给赶得人仰马翻。他们生平第一次在皇帝行进时为他梳发更衣着装,不止要快还不能为了求快而动作粗鲁,可真折煞他们了。
在最后一层外袍套上,一行人也到了景华宫,也是在最后一刻才将皇冠戴好的呢。
“皇上驾到——”陆英洪亮尖细的声音响彻景华宫的每一个角落。
尉司隐冷锐的眸扫过跪了一地的太监侍女,唯独不见他的皇后!
“皇后呢?”他看着烟雾弥漫的宫殿,冷冷的问。
“回……回皇上,皇后还在里面!”跪在离君王最近的小侍女颤抖的回道。
“那还愣着做什么?皇后要有个三长两短,朕可要治你们个死罪!”这音色极好的嗓音并没有太高的起伏,只是,越听不出愠怒就越是可怕。
在后宫当差多年,自天澈帝登基到现在,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天澈帝勃然大怒的模样,于是个个打着寒颤,慌乱的爬起来提水的提水,扑火的扑火。
眼看火势越来越大,像他们这样扑火,等他们把火扑灭,人也已经烧成灰了!
“一群废物!”尉司隐恨铁不成钢的低骂了声,撩袍上前,抬脚便踹开了因烧断而挡在宫门的横木,旋身进ru,完全无视身后陆英的大吼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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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降香
更新时间:2013522 20:04:21 本章字数:1787
“呜呜……姐姐,本宫会死吗?”
呛鼻的烟雾充斥整个景华宫,角落里,白苏将一个约六岁左右的女童紧护在怀。女童颤抖的缩在她怀里,小手紧紧抓着白苏的衣服,全身上下都被烟熏黑了,只剩哭泣的眼瞳亮晶晶的看着她。
“有臣妾在,娘娘不会死!”白苏坚定地安抚她。
这女童正是天澈帝的童养媳皇后,她的父亲生前为镇国大将军,六年前为了抵抗敌军,死于战场,那场战乱相信会是炎曜王朝史记上最辉煌的一笔。而他的妻子也在同时间产下一女婴后撒手人寰。就因为有他的牺牲才有今日的天澈帝,天澈帝觉得愧对刚出生就失去双亲的孩子,便将她接回宫中,赐名为——降香,登基当日更亲封还在襁褓里的她为童养媳皇后,将来母仪天下。
“姐姐,你会像他们那样弃本宫而去吗?”降香抬起脏黑的小脸小心翼翼的问,好像就怕问了之后会失望一样。
她天真的眼神狠狠刺到白苏的心,明明背后滚滚烧灼的是她的烫疤,为何她的心好像也跟着灼痛了?
“姐姐,你也会像他们一样扔下本宫不管对吗?”得不到她的回答,降香几乎是不抱希望的又问了一次。
“不会!臣妾不会丢下娘娘不管!”白苏撑起笑颜安慰她,随后吃力的抱起她,“臣妾这就带娘娘出去!”
如果皇后知道今夜会使得她众叛亲离、孤苦无依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她还会将所有的希望投在她身上吗?
她背后的烫疤决计是要跟她绑一辈子了,她若想要争宠就必须得为它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让它面世,而能为它加冕的人就是皇后!
“香儿……香儿……你在哪?”
几乎看不到前路的转角突然传来焦急的呼唤,白苏的心微微颤了下,她之所以一直没出去,就是要等他到来!
“姐姐,是司隐哥哥的声音!咳咳……”听到熟悉的声音,降香高兴得忘了捂鼻,浓烟灌入,呛得她咳个不停。
依着咳声寻来,在大片浓烟里,尉司隐终于看到降香的身影,还有她——白苏?
呵……真意外,她竟会如此巧合的出现在景华宫!
白苏透过漫漫浓烟也看到了尉司隐一闪而过的怀疑,心,微微刺疼了下,随即恢复平静。还差几步,她略显吃力的抱着皇后朝他走过去。
一步……
两步……
三步……
“咯吱……”
头顶上突然传来细微的断裂声,她知道是时候了!
这一步踏出去,她永远都不可能再回头了!
最后一步,白苏故意停下脚步,将皇后放下,此时,头顶上烧断的木头瞬间砸了下来,白苏只来得及将皇后推了出去,随之而来的是砰的一声,还带着明火的断木将娇小的身子压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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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宫里的男子
更新时间:2013522 20:04:22 本章字数:1795
白苏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是趴在自己寝宫里的床榻上,窗棂折射进来的光线让她知道此时已是翌日了,而令她意外的是,她的床幔外竟有一名过于俊雅的男子坐在金属轮椅上,正用深冷沉静的眼神等待她的醒来。他面如冠玉,剑眉星目,再加上有如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气质,恍如不食烟火的画中仙。
“你是何人?”她小心的爬起来,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因为吸入过多的浓烟而有些嘶哑。
这男子是谁?看他身着白色锦袍、深蓝花纹绣边的坎肩,头戴玉冠的华贵模样不似宫里的内侍,况且,皇宫又怎会收这么一个身坐轮椅的男子做内侍?既不是内侍又怎能如此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她的寝宫里?
“娘娘可还觉得哪儿不适?”男子坦然对上她审视的目光,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淡漠的开口问她的身子状况,他的声音有股清澈的穿透力。
白苏经他一问,低头一瞧,赫然发现自己身上竟只穿着衣兜,而这寝宫里只有她和这名陌生男子,那她的身子岂不是……
“你到底是何人?为何可以公然出现在关雎宫?”他未明的身份和冷射过来的眸光都令她不安极了,是敌是友?
“娘娘声音清亮有力,想必没什么大碍了,背后的伤半个月就会痊愈。”男子冷淡的说完,转动轮椅欲要离去。
“背后的伤?你……”白苏再一次惊愕,他倏然提到她的伤意欲为何?
“旧伤添新痕,你对自己未免太狠了。”轮椅倏然停了下来,背对着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幽幽开口。
“狠吗?对自己不狠,对别人又怎能狠得起来呢?”他的话无疑是触动了白苏最心底无奈的哀伤,她不知不觉的呢喃出声,末了,又突然醒悟过来:“不!本宫不懂你说什么!”
她背上的烫疤早就事先用烙铁烙得一片血肉模糊,皇上也亲眼看到她被烧红的断木压倒的,他不可能认得出来她先前就有了烫疤才对。
“娘娘歇着吧,微臣告辞。”男子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美丽的唇线抿得更薄情,再次滑动轮椅。
“微臣?你到底是谁?!”白苏惊骇的叫住他,如此自称表示他在朝为官!
“鬼卿。”
轱辘声未停,声音清冷的飘过来,他的身边表明了却也猝不及防的深深震撼着白苏的心。
鬼卿?他就是那个买椟还珠的鬼卿?
前世,她曾无意在一群嘴碎的宫女言论里听到过她们把鬼卿喻为花中四君子。他,有梅的剪雪裁冰,有兰的孤芳自赏,有竹的筛风弄月,有菊的不趋炎势;清华其外,澹泊其中。
对于世人给他赋予的色彩,前世的她顶多只是哂笑而过,如今,重生后的她知道这名叫鬼卿的御医不可小觑,尤其在昨日从皇上的